第300章 乐在其中（3）
“凡德，解释一下谜语。”楚衡空说，“规矩是什么？”
“规矩就是呜呜呜呜啵。”
古力啵迫不及待地抢答，被凡德一触手堵上嘴。后者左顾右盼，说道：“找几个有争端的地方看看吧。”
飞燕游乐园内人流量极大，荆裟公民中又常出个性独特的主儿，口角矛盾简直随处可见。楚衡空侧耳一听便找到数起，离他们最近的是一个小兵人，正和一队情侣争吵。
“请问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你没有闻到我的非礼勿视香水吗！”
情侣均是个混混打扮，拿着水晶拍个不停：“继续，大点声！”
“拿人当素材拍短视频是吧！”小兵人气愤地跳起来，“你们冒犯我了你们完蛋了！”
“怎么，挑事啊？”混混不屑一顾，“高速过山车还是砰砰球赛。”
“胆小鬼，我要和你比极限之战！”
“那就决斗！”“决斗！”
吵到一半双方话锋一转，当场掏出卡组开始惊险刺激的决斗，看得姬怀素揉起眼睛。
“搞啥啊？”姬怀素茫然，“两个质点2吵架动火然后……打牌？”
小兵人穿着阴影外套，是典型的刚升变没多久忙着炫耀的逆影，混混情侣的头骨很突出，一看就是刚骨。两个脾气都不太好的升变者开吵后选择“先来一把极限之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
楚衡空依次扫过周围的争执，他又见到了质疑游乐园物价过高和卖糖球的开吵的吝啬鬼父亲（双方以模拟经营游戏一决胜负），对新法案争执不休的保守派与激进派（吵着吵着进了砰砰球赛场），因为搭讪失败而恼羞成怒的小年轻人们（当场开打模拟斗士擂台赛）……
无论是升变者还是普通游客，所有的争执均以游戏方式解决。而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意见，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这应当就是哈莉罗亚的‘规矩’了。”凡德若有所思，“她的圣誉杯多半是以‘娱乐’为核心理念构筑的，在她的领地里，一切争端均可以娱乐手段解决，暴力冲突恐怕是被明令禁止的。”
“请求进一步说明。”姬怀素举手。
“是说圣誉杯的共性啵。”古力啵接话，“浮光之路的升变者抵达质点5以上后，均是有自己的‘规则’的啵。”
世人皆知，沉世浮光之路是依靠外物的道路。
在抵达质点4后，浮光之路的升变者就拥有了开拓土地的“载具”。升变者们离开故土，前往全新的世界，用奇变刃斩杀当地的敌人，依靠信息具现化的能力制作苦杖与基石给予随行者，使得他们可以如当初的自己一样于绝境求生。
从而，升变者们得以在异乡宣扬自己的道，履行自己的路。而当这一切均已完成，被开拓的土地成为家园之后，升变者的身份也自然而然地转变。他不再是单纯的开拓者了，他因功绩而拥有威望，因教化而聚集人心，他已成为实质上的“统治者”，他所需要的就不再是工具，而是权力。
在领土内定义规则，以赏罚满足众人的愿望，建立完整的体系使得治下的一切得以顺利运转。开辟的载具升华为聚集权威满足愿望的器皿，那就是沉世浮光之路质点5，“圣誉杯”。
“……代表功绩的‘神圣’，象征权威的‘信誉’，以及承载愿望的‘杯’，将其组合而成即为统治者的规则体现。”
凡德补充道：“这一套逻辑你们是很熟悉的。厨子的老爹讲究悬壶济世，自苦海度世人，所以他的圣誉杯是药杵，救的人越多自己越强。悠游治下的洄龙城鼓励交流与贸易，航道开通后贸易不断，神力蹭蹭暴涨，洄龙城立马焕然一新。这就是被印证的‘规矩’的力量了。”
两位洄龙城大探长面露茫然之色，像是在听别家的事情。
“喂你们两个搞啥啊。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吗？”
“没听说过。”楚衡空说。
“我不知道啊。”姬怀素挠头，“悠游没跟我细说这些……我以为城开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凡德一头栽进衣兜里：“天可怜见行行好快来个有脑子的吧！这俩蛮子脑仁还没古力啵大我带不动了！”
“总之就是圣誉杯的地盘里越守规矩对领主越好。”楚衡空总结，“那如果不守规矩？”
“统治者的权威就会受到动摇，就像你违法犯罪屡教不改一样。”凡德又探出脑袋来，“而统治者当然是不允许这样瞎搞的，看那边。”
不远处有个一看就是外地尘岛来的大块头，正推揉一个不小心撞到他的小动物。
“谁他妈跟你玩这套啊。给老子——”
“我抗议！”小动物大喊，“不可以在游乐园内进行暴力行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小兔子牵着气球飘下来，二话不说给大块头套上大气球头套。又有只卡通小龙玩偶带着打气筒飞跑过来，吭哧吭哧给大气球打气。
那气球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竟膨胀得像是热气球一样，带着大块头飞向高空。这大块头原本是质点3的净火，可在气球里怎样也打不起火来，像个普通人一样。
刚好路过位驾驶着小飞碟的神卫队员一屁股坐到热气球上，悠哉道：“根据第五脉序公民法案第87条第6修正条款，在游乐园内发起暴力冲突的，首次判处走正步五分钟，屡教不改的，视情节严重判处1日-10日拘留处分~”
“这个笨蛋完全不长记性啵。”古力啵评价。
“是的，此人已经是第二次犯法了。”
小兔子蹦蹦跳跳走过来，颇有绅士风度地向众人行礼：“第五脉序的规则就是这样，还请各位查案时也收敛一二，不要为难神卫队中干活的苦力呀。”
这只兔子毛色发灰，脖子上挂着银色的怀表，兔脸上还一本正经地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堪称字面意义上的斯文禽兽。楚衡空见它道破自己来意，知道这位就是协助调查的游乐园员工了，便蹲下身来问道：“请问怎么称呼？”
灰兔子一推眼镜，一爪在下一爪斜上，摆出特摄英雄般夸张的姿势：“我是混沌的勇者，灰先生！”
卡通龙玩偶蹭蹭跑来，不甘示弱：“我是正义的魔王，蓝先生！”
两只小动物齐齐翻身一跳，落在另一只颇似大鲵的，憨态可掬的大动物身上：“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为了贯彻真正的公平。于地平线的彼端激战至今，寻求未知与可能性。我们是穿梭在沉动界的小动物组合，崭新的未来正等待着我们！”
“哇呜~”大动物憨憨地接了一声。
“……”X4
四人组均面无表情，僵立在地，仿佛看到奇妙黑色石板后震惊的史前原始人。没有得到回应的灰先生努力摆着pose，眼镜下投来灼热而真诚的注视！
“就，阿空，虽然不是很理解但灰先生投来了很渴望回应的眼神。”姬怀素不忍心回应道。
楚衡空犹豫再三，侧过头去：“火箭队的梗已经很老了……”
“我就说这个早不流行了。”蓝先生叹气。
“哪里老了！灰先生我小时候可是看着这个动画长大的！”灰兔子炸毛。
“而且小智都退休好几年了啊。”楚衡空追击。
“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没有小智和火箭队的宝X梦动画！！再说虽然说原本动画做得已经很糟糕了但是换主人公换世界观后也没有看到质量真正提上来啊！”
楚衡空安慰道：“至少作画还是有变好……”
“灰先生我不承认这个理由，明明小智时期也有很多优良的作画吧！”
“可以谈正事了吗我没看过宝X梦动画。”姬怀素举手。
“无印到珍钻以及日月都是值得一看的有时间记得补啊。”灰先生碎碎念，“那么，第五脉序的规则各位也已经了解了……”
“即使各位是为查案而来，规矩也是要遵守的……”蓝先生一唱一和。
两只小动物同时转身，然后亮出一块游戏水晶：“因此，就用这个魔改版超级机X人大战阿尔法1+2+3合集一决胜负！双方均采用全0改阵容，胜利的话我们就提供线索！”
楚衡空转身：“那我自己查吧。”
“为什么？！这可是高达啊！”
楚衡空耸耸肩：“我对机器人动画没什么兴趣。”
灰先生松开游戏水晶，失意地趴倒在地：“这年头的阿宅的钢之魂都去哪里了？你莫非连喜欢的动画主题曲也不会唱吗？连名台词也无法做到倒背如流吗！”
“一般看动画不会做到这份上。”楚衡空面无表情。
蓝先生叹气连连：“你看，你已经落后于时代了。你已经是那种站在人群中想要一呼百应却发现大家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在论坛上发贴寻找认同感却只收到一群自己看不懂的回复，把真情实感做成视频发到网上却被嘲笑为串子，和难得的爱好者讨论动画却发现对方不就事论事却指责你没有看懂作品，直到深夜辗转难眠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早已与潮流背道而驰的腐朽而无力的成年人了。”
灰先生哽咽道：“你看到了，时代的眼泪……”
“讲真，这时候还能坚持玩梗有够厉害。”凡德说。
“哇呜哇呜。”奇妙的大动物附和。
灰先生重振精神，翻身站起：“既然如此，就用这个街X霸王5来——”
“不了，谢谢，我们自己查吧。”
灰先生调整着眼镜，质疑道：“搞什么啊，按套路这个时候你应该跟我把所有游乐项目依次过一遍顺带介绍飞燕游乐园全境最后再去游乐园之下被隐藏的恶魔聚集地探究案件的真相啊。”
“所以我直接去游乐园之下被隐藏的恶魔聚集地探究案件真相不好吗。”楚衡空说。
蓝先生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朋友，你好无聊。这么不配合的话，我们是不会告诉你入口在哪里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哇他真的走了啊。”
“好强的含盐度。这家伙的盐对应power是一万五千点。”灰先生惊叹。
若是来玩的话，楚衡空自然无所谓跟着跑跑套路。但现在是来查案，他懒得奉陪小动物们玩这套。他找了张地图看了两眼，递给满脸写着“我想出去玩”的古力啵。
“不会是要我帮忙啵？”古力啵纳闷。
“你想打牌吗？”楚衡空反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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