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对上少年乌黑的眸子,他睁眼时,长睫跟着轻颤,恍若蝴蝶破茧。
云笙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加紧了。
她的双手隔着薄薄的衣料贴上他,手心处一片炙热滚烫,小心翼翼地安抚着他。
她似乎很紧张,紧蹙着眉,就像是平日练剑那般认真肃然。
沈竹漪额间一根青筋暴起,在苍白的肌肤下颤动着,他蜷缩起身体,喉间发出一声重重的喘,最后又化作绵长的低吟。
这种灭顶的愉悦,化作毒蛇,蚕食着他仅存的理智。
他极力忍耐着,没有冲撞上去,因为这种忍耐,他蜷缩起身体,轻轻颤抖着,汗水流淌过脊背上分明的肌理,一对秀敛的蝴蝶骨凸显起来,似是要从他脊背薄薄的肌理中破茧而出似的。
少年的濡湿的几缕黑发贴覆在他苍白的面颊上,他眼尾泛着薄红,就像是被春雨濯洗过的桃红。
云笙屏住了呼吸,觉得他应当是喜欢自己的触碰的。
可是下一瞬,云笙作乱的手就被他牢牢攥住。
他极其用力,五根修长的指骨包裹住她的手腕,近乎要嵌进她的肌肤之中。
沈竹漪汗水涔涔,一双乌黑的眼却亮得惊人,携着一丝怒意:“放开。”
云笙摇摇头:“不行。百花楼的药发作了。”
沈竹漪咬了一下牙,宽大的手顺着铁链,没入她的裙摆之中,用力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云笙的小腿肚子都开始发抖,腿软得厉害。
他喘出一口气,幽深的眼看过来,近乎是恶狠狠地噬咬着她耳垂上软肉:“你想当解药?”
灼热的气息钻入云笙的耳廓,他的声音很低,可云笙却听得真切。
她的脸迅速涨红起来,被吓了一跳,果真放开了他。
沈竹漪掀开被褥朝着后院走去。
云笙穿好鞋子,跟着他亦步亦趋。
沈竹漪的腿长,迈的步子也快,以至于云笙要提起裙摆追赶。
他的声音冷得彻骨:“别跟着我。”
云笙没好气地指了指脚踝上的锁链:“那你倒是把这锁解开。”
沈竹漪没说话了,他沉着脸,似有片刻的懊恼,眉眼间的阴郁越发重。
从后院出去,便是背靠的山峦。
云笙跟着他走进了一处洞窟,此处的洞窟内的石壁上、地缝中,都生长着一种艳红的花,在略显昏暗的洞窟内显得瑰丽又怪诞,再往里设有一处寒潭,缥缈冰冷的雾气氤氲在水面。
云笙顿时明白他要借寒潭的水来压制药性。
“你真的不需要我的帮助么?”
说着,云笙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他的衣摆之下。
少女的双眼黑白分明,目光纯净,却如有实质,仿佛越过层层单薄的布料,自他失控的那处重重摩挲而过。
沈竹漪的呼吸一窒,尾指颤抖地蜷缩了起来。
他的腹部肌理也跟着紧绷起来,艰难地回过头,一步步迈入寒潭的水中,直至冰冷刺骨的水淹没了他窄瘦的腰线。
云笙见他不回话,便蹲下身摆弄起地上的小花。
她将花瓣一片片撕下来,不知过去多久,寒潭那边没有丝毫动静。
只有他克制压抑的呼吸声。
云笙站起身,将手拍干净。
她步步走过去,脚踝上的锁链拖曳在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她快要接近时,寒潭的水猛地掀起一道一人高的屏障,溅起的水花将她隔绝在外。
云笙没想到,就算在这种时刻,沈竹漪仍能使用灵力。
她用符箓在其中开出一道小门,轻松走了过去。
沈竹漪那只缠着锁链的手猛地抓上地面的沟壑,手背上的经络和青筋暴起,根根分明。
他背对着她,声音比寒潭中的水还要冰冷:“走开。”
虽语气冷漠,尾音却在发颤,脆弱得似乎下一刻就要轻-吟出来。
云笙看出,他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根本阻止不了她。
他的衣衫都被潭水浸湿,能够清晰地看见宽阔的背脊和肌肉的纹理。
沈竹漪的身子没入潭水中,唯有他海藻般的乌发,散落在水面上,散发着绸缎般的光泽。
洞窟内静得可怖,故而云笙每一次行动,牵扯着二人之间锁链的声音,便清晰可闻。
锁链的另一端,系在少年苍白的腕骨处,勒出近乎凌虐般的红痕。
每次细微的动作,随着云笙抬脚,踩上锁链,都会牵扯到系在他腕骨的那一端。
沈竹漪仰起下颌,喉骨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面色泛着病态的潮-红。
云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坏。
明知这锁链牵扯到他的皮肉,任何的细微的知觉,都会在此时此刻放大。
她的脚尖地上划着圈,任由着锁链顺着脚踝,一圈圈堆叠缠绕在她的小腿上。
与此同时,随着金色锁链的缩短,系在沈竹漪手腕上的另一端开始收紧。
云笙如愿听见了他喉间发出的轻颤声。
有些沙哑,却异常的撩人,令她头皮发麻。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的耳后根有些红:“这个锁链真的不能给我解开么?”
沈竹漪额前的乌发散落,遮掩他的眉眼。
云笙只能看见他红润的唇,一张一合。
他喘出一口气,眼底讥诮,声音仍旧是克制而冷漠的:“你不必白费功夫。”
云笙眨了一下眼:“是么?”
随着云笙缠绕锁链的动作,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她圆润白皙的脚趾踩上了他系着锁链的手腕,力道很轻。
可是被她踩着人的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沈竹漪的半边身子都陷入酥麻,被她踩着的手臂处的肌肉线条悉数紧绷着。
下一瞬,寒潭内溅起大片的水花,沈竹漪握住了云笙的脚踝。
他仰头看过来,乌黑的长发被潭水濡湿,像是黑蛇一般蜿蜒在他苍白的鬓边,其余的如海藻一般,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云笙的身上。
乌黑的发,雪白的肤色,还有过分红润的唇。
他仰视着她,眼睫洇湿成一绺一绺的,抬眼时,犹如蝴蝶破茧一般的惊艳,在幽暗的潭水中,他浑身湿漉漉的,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睑处的靡红,和眼底流动着的阴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修长的五指如铁一般嵌着她的脚踝,他的指腹尚沾着水珠,指尖冰冷得不似常人的温度。
像是水潭里勾魂索命的男鬼。
云笙俯视着他,却莫名喉咙发紧,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声音也很低沉,如这寒潭之下凝结的暗冰,携着刺骨的冷意:“玩弄我,很有趣么?”
云笙本该害怕的。
他眼底涌动着那些不为人知的,近乎是无处宣泄的,扭曲的,痛苦的,压抑的,疯狂的情绪。
被她一览无余。
这些情绪呼啸着,朝她倾泻而来而来时。
她却低下头,在他发疯之前,先一步捧住他的下颌,吻住了他的唇。
二人错乱的气息交叠在一起,他似乎是有一瞬的怔愣,而后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唇。
他的唇格外冰冷,但是舌却是热的,缠上来的时候,铺洒出的灼热气息近乎将她裹挟、吞噬。
很快的,云笙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的动作急切,急切得像是快要焦灼渴死的人,将她的上颚、喉管,悉数填满,他抵在她的喉咙,以至于她根本换不了气。
这般久了,他仍然没有学会如何亲吻,只是一味在她唇内吮吸、翻搅、舔-弄。
云笙忍不住后退一步,却被他如铁一般的手臂紧紧箍住了腰身。
他另一只宽大的手覆上了她的后颈,修长的手指自然弯曲、合拢,他的手指很长,轻而易举地便圈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他灼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脖颈处,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脖颈血管处的跳动。
鲜活的、脆弱的,在这层薄薄的皮肉之下,是温热的血在汩汩流淌。
他的面色透出一种诡谲的兴奋,气息也越发乱了。
恍惚之间,云笙睁开了眼。
她这才发觉,二人的姿势也很古怪。
她站在地势高的地方,他处在低洼的寒潭内。
这水太冷了,光是站在一旁,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云笙扯着他的袖摆,想将他从里边拉出来。
却被他误会成了想要逃离。
他仰着头捕捉她的唇,掐着她的脖子,她退一步,他便跟着紧贴上去,二人的唇舌始终相贴,便这样一步一步从寒潭内走到岸上。
没了地形的高低差异,他便无需再仰头,反而是俯下身去吻她,他衣襟半敞开,纤长柔弱的眼睫上覆了一层白霜,再往下,是苍白的躯体,和坚硬有力的骨骼。
从后方看过去,他俯身深吻她时,背脊弯成了夸张的拱桥的弧形,宽大的肩膀近乎将云笙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他箍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圈在她腰间的手臂也跟着收拢。
无论是箍住她腰间的手,还是堵住她唇的舌,亦或是,他湿淋淋的还在滴水的发丝,都令云笙感到深深的窒息。
像是被一条阴湿的水蛇给缠住了,它结实粗壮的蛇尾一圈一圈束缚着她的腰身,挤压着她,绞杀着她,待到她彻底窒息后,就会完整地将她的身体从头到脚纳入进腹中。
冰冷的水珠从他的发间滚落,顺着她的脖颈,没入她衣襟里。
于是,她的肌肤上多出数条这样蜿蜒而下的水痕。
有的水痕因为她的颤抖,更加扭曲、波折。
他身上的衣物被潭水浸湿,紧紧贴覆着他纤长的身躯,变得沉重而冗杂。
洞窟内阴暗的光线游走在他高耸的眉骨,分割出的阴翳扭曲他精致的眉眼。
他的动作越发急躁起来。
很显然,他并不满足于此。
他想与她肉贴肉,骨贴骨,没有任何阻碍地触碰彼此。
他缓缓睁开眼,看她紧闭双目,因为缺氧而泛红的脸。
发作的药效,在他的脑子里疯狂地翻搅。
他的识海和思绪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片血淋淋的,尖利的呻-吟。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好想将她嚼碎了,吞进去。
她身上是这样温暖,无论是紧紧包裹着他的口舌,还是柔软的喉腔,他不断地抵达这里,想通过这里,钻进她的身体。
他的想法瞬息万变,又渴望着被她不带任何怜惜地吃掉,与她融为一体,化作她骨血的一部分。
他将碍事的衣物褪去,沉甸甸的衣物顺着他苍白健壮的身躯剥落,堆叠在他收束的腰侧。
他的身体如神祇般完美,宽阔的肩,劲瘦的腰线,云笙触到他滚烫的肌肤,和肌肤上冰冷的水渍。
水珠被他的体温融化,滴落在她身上时,也是这样滚烫的。
云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换来的是他变本加厉的触碰,他的指腹摩挲着她外边的肌肤,他们二人身上的锁链也跟着缠绕在一起,每一次牵扯,都会引起锁链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笙喘不过气了,她实在忍耐不住。
于是她用力踩住了攀缠在脚底的锁链。
局势瞬间倒转。
清脆的哗啦声响起,一环扣一环的金色锁链急遽收缩起来,沈竹漪眼眸一颤,顷刻间,他的身子便跟着倾斜下去。
他的膝盖撑在了地上,苍白腕骨处,锁链的末端已然深陷进他的皮肉之中,勒出充血靡红的痕迹。
原是在方才的纠缠之中,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锁链,将他劲瘦的腰腹和修长笔直的腿,都缠绕了起来。
云笙再度踩下去,沈竹漪便仰面倒在了地上,喉间溢出轻轻的闷哼。
他静静看着她,腕骨翻转,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那锁链便随着他的动作牵扯。
云笙的小腿近乎是被锁链拖拽了过去,她便顺势跨坐在了他身上,他坚硬的腹肌硌到了她,她微微蹙起眉。
二人之间严丝合缝,哪怕隔着层层衣物,也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体温,和隐藏在布料之下的那些涌动的勃发的暗流。
云笙反应很快,她将余下的锁链夺过来,尽数握在掌心之中。
她跨坐于上,鹅黄裙如花一般揉开分散开在他的衣摆之上,白皙的手握着金色锁链,攥紧掌心的锁链之时,他的双臂便会被锁链勒住。
锁链蜿蜒在他修长双臂的线条上,勒得紧了,他手臂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匀称纤薄的肌肉被勒得鼓噪充血起来,莫名得撩人。
云笙手持锁链,居高临下看着反被锁链束缚的他,此时此刻,这条锁链掌控着他的一切。
仗着他无法反抗,云笙的手在他衣摆间肆意一阵摸索,似乎在搜寻些什么。
沈竹漪额间的青筋突突地跳,半晌,他仰着头,扯出一抹阴翳讽刺的笑。
费尽心机,曲意逢迎,不过是为了找钥匙逃跑么。
直至云笙的手摸向他的腰带时,他面上似是凝滞了片刻。
似乎打了个死结,她怎么也解不开。
于是云笙干脆胡乱地比划着位置,而后,坐了下去。
隔着单薄的衣料,二人紧密地契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