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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戏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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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诸多记忆中一一找寻,回忆了半天脑海里猛然定格在一幕画面上。
    深夜中淡雾轻拂,玄鸦站在树上安静的看着三个武林侠客驻足在一片槐林前,一群汉子正在奋力的挖着泥土。
    “是了,是当年开棺挖尸那三个武林侠客中的一位!”
    白无相极为诧异,当年那三个侠客都被自己亲手了结,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看出了三人是大渊类似密探的暗子,潜入南昭以侠客身份行事。
    其中一位便是自号称“鸣金剑”,可说起来此人尸骨都已经不知在何处了。怎么这人还能立在武林榜上?
    图外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道:“鸣金剑李启辰自四年前投靠了曲襄王后便不大走动武林了。没曾想这几年竟然成了顶尖高手,失手也怪不得你。
    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歇一歇,把其余几人送到地牢中去吧。”
    “是!主人!”疤脸男子恭敬应了,随后转身退了出去。
    白无相看着密室中仅剩一人的中年男子,其身上气血极为旺盛,丝毫不像一个四十余岁的人。
    就凭这一身气血,便足以让邪鬼精怪不能近身了。
    白无相思量了片刻,还是没有对此人出手。毕竟自己眼下只是一道神念,贸然出手若杀不死对方,那就图生风波。
    他藏在画上骷髅山的无数骸骨之中,静待黑夜。
    而这中年男子点了一根紫银木香,缕缕香气散入暗室之中。
    仅从室内陈设来看便知此人地位极高,否则用不起这般多奢侈的物件。
    点了香后,他轻嗅一口烟气,闭目沉醉片刻,转身对坐在了无相图面前。
    他盘膝闭目养神,手运体气,身上隐隐有气息在流动,显然是在修炼什么功法。
    只是随着其运功后,面色开始逐渐变青,然后变成紫黑之色,且五官也十分狰狞,看着极为诡异。
    就在那根线香燃烧到尽头时,他猛然睁开双目,瞳孔中布满了血丝,猩红双目看起来十分骇人。
    他慌忙看向了身前供奉的药师佛,口中默默念诵起佛经来,但这佛经反倒让其身上经脉纷纷扩张,一根根血管浮现在表皮之下,此时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只怪物。
    他感知到佛经运转后的情况,慌忙的看向了药师佛身后的无相图。
    满眼骷髅山,千骨百尸入其神。无相庙里神像立,静镇妖邪丧鬼魄。
    此人的心神完全被白骨图吸引,双目死死盯着墙上的图,身上种种诡异的征兆也逐渐退散,他慢慢恢复了正常。
    而且身上的气息明显增长了不少。
    图中骷髅山里藏着的白无相冷眼看着此人,其表面上的内功中正平和,但内力却是邪功。
    而此人还用佛门法经压制邪功,以无相图上镇辟妖鬼的气息来镇压邪功反噬。
    想来应是姚正则被此人盯上,夺了无相图,如今生死也未可知。
    此图被放置在这里,莫说三五年,就是再等十几年他无相之名也不可能传出去。
    白无相冷眼看着心满意足离去的中年男子,不管此人是什么武林中人,既然招惹了自己,可就别想撇清了。
    他藏在万骨之中耐心的等到了天黑,虽然这密室没有光线分不清昼夜。
    但他能感知到地阴之气的变化。
    幽暗的无人密室中,药师佛慈眉善目的面容之后,悬挂着无相图。
    图中,一具骷髅突然动了,他在图中活动了几下自己的身子,然后扒开了一道裂缝,干枯的骨指从画中探出。
    这只骷髅活生生的从画中爬了出来!
    白无相扭动了下不大适应的脖子,咯噔声传来,他双足着地,双手掐诀,吸引着地下的地阴之气疯狂汇聚而来。
    玄色的烟雾笼罩其身,只在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这具骷髅就化成了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子,身披玄色氅衣,横眉深廓,身高八尺,细腰如柳,仪望风表不凡。
    白无相转了下身子,打量了下自己这具躯体,来到铜镜前对照一二,颇感满意。
    他以魔神之念降临,假借画中骷髅脱胎而生,此躯柔弱,畏惧水火,不堪刀剑。
    但却能因无形无骨而不受限制,可吸收庞大的地阴之气化而用之。
    他迈步穿墙而过,犹如光影过隙,穿墙过壁如入无形,
    来到了室外,才发觉这是个颇为典雅的园林,各类奴仆侍从不下数十。
    他化为一阵阴风吹过往来奴仆的衣衫,出现在了一座偏僻的影壁后。
    白无相站在影壁后,双目透过壁缝看着游园里的众人。
    三五个人围坐饮酒,一个高垒的戏台上戏子正在唱着抑扬顿挫的曲子。而那中年男子正被几人奉承着。
    “周兄,下个月的武林榜定榜之时,还需劳烦你费心了。这是我华云派的一点心意。”一个老者笑着拿出了一本书册,里面夹着不少张银票。
    “好说,这是历来的老规矩了。”周震雷笑眯着眼,接过了书册道:“只要我周某人还坐在这武林盟主之位上一天,便庇护华云派一日!”
    “周盟主,这是我们红倚山庄的心意,还望周盟主也能照拂一二。”
    ……
    白无相可没什么心思去细听这些凡人武林中的勾当,他只想拿下周震雷,然后剥开他的脑袋,弄清楚无相图怎么落到他手里的,还有那姚正则的死活。
    他望了眼天上的月色,盘算着时辰,等了一刻钟后见台上几人酒兴正盛,便轻轻吹了口气。
    “呼~”
    一阵夜风吹得台上水榭四周的灯烛摇曳不定,光影斑驳。
    戏台上的戏子正唱着诗曲,“运巧思穿针楼上女,抬粉面,云鬓相亚。钿合金钗私语处……”
    其扬动水袖的胳膊猛然一坠,脖子如落石一般坠地滚到了正在饮酒的几人脚下。
    地上的抹着粉黛的头颅嘴巴仍旧在唱着:“运巧思穿针楼上女……”
    几人却被这画面吓得一哆嗦,酒意都吓醒了大半。
    周震雷长身而起,冷声喝问道:“何方妖人,胆敢在本盟主面前装神弄鬼?”
    他巡视了四周一圈,猛然飞身跃空,一掌劈开了影壁。
    却见一阵阴风拂去,落在戏台上。
    那失了头颅的戏子身躯再次扭动起来,诡异的男子戏腔唱道:“钿合金钗私语处,算谁,回廊影下。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曲调唱尽,戏子的脚下浮现一道影子,变成了白无相的身影,他拿起这戏子怀中的琵琶琴,笑道:“周盟主,我有一画被你借去了三两年岁,今来取还。”
    “画?什么画?”周震雷眼角狂跳,这人太过诡异了,是人是鬼他都不敢确认。
    “正是你密室里悬挂墙上,用来参悟心法,修炼真功的《无相渡灵万骨图》!
    你借我宝图修得了绝世内功,如今也该奉还了。”白无相怀抱琵琶,坐在了戏台的木凳上,修长五指挑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悦耳的音调,然后抬起头笑着看他。
    “胡说!什么无相图?周某贵为武林盟主,身份贵重,岂会和你这装神弄鬼之辈纠缠?”周震雷冷声回道,“阁下再不走,可就别想活了!”
    其身侧的几人听了这话后都明白自己这是遇到仇家来找武林盟主寻仇了。
    只是,这仇家,看起来十分有九分的不似活人啊!
    白无相闻言叹气道:“欠人有罪,亏鬼有因。周盟主,我来取你的脑袋了。”
    说着,他五指抓下琵琶长弦,隔空一扔,四根泛着银光的弦如针一般飞刺而去。
    周震雷忙运转内功,双掌猛然一推而出,震飞了手腕上戴着的两只金圈,金圈携带着其浑厚内力撞上了四根琵琶弦。
    但琵琶弦却诡异的如同活人一般跳开,从侧面绕了过去,瞬间刺入了周震雷的面容上。
    看到这一幕的几个武林中人吓得魂外飞天,连名扬天下的武林盟主周震雷都不是这东西的一敌之合,他们这些勉强算得上一流的高手更不可能是对手了。
    于是几人毫不犹豫的飞身翻墙越壁而走。
    白无相也没有拦他们,只再次扬起手中琵琶弦,刺入了此人脑袋里,了结了他性命。
    等此人彻底死了之后,白无相才近身上前,对于这等气血充足的活人,他也不想靠近。单纯用妖法的效果还不如化用外物,更能夺人性命。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对方的眉心,诸多记忆纷乱浮现在白无相元神中,最终定格在了一处地牢的画面。
    姚正则竟然还活着,被此人关押在地牢里。
    搞清了这点,白无相就转身离去,准备去往地牢。
    但这时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
    “哪里来的妖孽,敢来坏本道爷的好事!”
    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天空上浮现一只黑色圆钵,罩住了整个小院。
    白无相皱起眉头,看着身边的尸体化成了一滩黑色血迹流到了赶来的那人手中。
    却是个身穿黑色长袍,披发齐肩,手持长剑的中年道士。
    白无相眼角轻跳,“邪修?”
    这道士只看了眼他,便一言不发手持长剑,运起法力飞剑斩来。
    剑光黑气缭绕,尚未到来便闻得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白无相却丝毫不避,反而单手一伸,直接握住了此柄黑色法剑。
    剑光猛然为之一顿,劲风吹得白无相额前长发扬起,他轻笑道:“以百人血气祭炼的法剑邪器,怎么能用来斩我呢?”
    说着,他把此剑拿到了身前,轻轻一吸,顿时剑上的血气纷纷涌动而出,竟然被他吞入了口中。
    看到这一幕的中年道士眼中震惊不已,喃喃道:“你…你是个什么玩意?”
    白无相吸完了血气,随手一扔,剑身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一把凡剑。他双目中血色涌动,气息反而变强了许多。
    笑对那道士言:“看在你我同为邪物的份上,今日就当我们不曾见过。你走吧。”
    “不对,是你这怪物好端端的毁了我的血傀,如今还弄坏了本道爷的法剑!不捉了你,本道爷可亏大发了!”
    此人怒上心头,双手掐诀往罩在半空中的法钵一指,念喝道:“九方阴灵,听我号令!敕!”
    下一刻,法钵中纷纷落下一道道鬼影,却是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恶鬼,或鬼哭狼嚎,或哭泣幽怨,纷纷朝着白无相扑来,要将其撕成碎片。
    看到这一幕的白无相忍不住嘴角上扬,还是第一次被恶鬼围攻。
    他笑着坐下拉动手中琵琶,弦音奏起,咿呀不停的戏子腔调声传来。
    却见戏台的角落一套套戏服动起,红、橙、玄、青四道鬼面戏身蓦然站在了他背后,或怒目圆睁,或放声大笑,或掩面轻泣,或冷面阴笑。
    白无相伸手一挥,宽大衣袖扬起,身后四尊戏相顿时上前,琵琶打板的节拍无人奏而自响,四尊戏傀喊杀震动,扑向了上百只恶鬼,如虎入羊群,根本难有一合之敌。
    他一曲激昂的琵琶曲弹奏方息,四尊戏傀已杀破百鬼,将那中年道士团团围住。
    它们步踏方罡,花纹戏面,粉黛红脸,黑白恶煞脸,青面正蓝脸,皆围着他缓缓转动,堵住其方位形成阵势,令他难以逃脱。
    台上的白无相缓缓抬起脸来,唱出戏腔说道:“四面皆敌~
    看汝怎能脱身?
    今定叫你命丧于此!”
    这邪修被诡异的阵势所压,一身法力凝滞沉重难以运转,他此时此刻才惊慌了神,眼看四尊戏傀就要真将自己杀灭于此,他急忙大声喝道:
    “高人饶命!我乃血摩洞真传弟子!还请看在血摩洞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听到血摩洞三字,白无相波动琵琶的手势为之一顿,四尊戏傀的身子也随之停了下来。
    那道士慌忙跪下继续道:“小人毕清,拜见高人!是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高人。”
    “原是血摩洞的高徒啊。”白无相笑问道:“那你为何藏匿人间红尘?”
    “回高人的话,是小人为求突破魔功,所以才私自出洞,来到南昭欲炼血法。”毕清慌忙回话道。
    “哦,原是独自来的啊。”
    白无相笑了一声,琵琶弦动,四尊戏傀齐齐挥动手中的枪、刀、剑、旗,将毕清刺了个透心凉。
    (本章完)
    (/bi/285556/17237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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