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我原本以为，接下来的几天，我会在这种近乎窒息的监视下，一直熬到拍卖会开始。
每天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安德鲁的陪同下，熟悉那些拍品的资料，为它们撰写足以打动人心的故事。
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煎熬。
脖子上的那个项圈，像一条毒蛇，时刻提醒着我，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打破了这死水般的平静。
天刚蒙蒙亮，安德鲁就亲自敲开了我的房门。
他的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金丝眼镜也掩盖不住他眼底的焦躁和怒火。
“出事了。”他开门见山，声音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动声色地问：“出什么事了？”
“跟我来。”他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我跟在他身后，苏晴像个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
我们再次来到了那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储藏室。
只是今天，这里的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储藏室门口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一个个荷枪实弹，如临大敌。
走进那道厚重的合金门，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头弥漫开来。
储藏室里那十几个装着国宝的箱子，都安然无恙地摆放在原地。
安德鲁却领着我，走向了储藏室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那里，单独摆放着一个比其他箱子都要大上三倍的，用钛合金打造的特制保险柜。
保险柜的门，此刻正大开着。
安德鲁的几个心腹手下，正围在那里，一个个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秦，你会修复古董吗？”安德鲁突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德鲁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那个打开的保险柜。
我走上前，探头向里望去。
只看了一眼，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保险柜里，铺着厚厚的天鹅绒。
天鹅绒的中央，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尊佛头。
一尊用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宝相庄严的佛头。
佛像的面容，慈悲而宁静，双目微垂，仿佛在俯瞰着芸芸众生。
那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悲悯，又超然。
它的雕工，巧夺天工，线条流畅而柔和，将佛陀的神韵，表现得淋漓尽致。
哪怕它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也散发着一股足以净化人心的强大气场。
但此刻，这件完美的艺术品，却出现了一道致命的瑕疵。
佛头的左侧脸颊上，多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裂痕从眼角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下颌，虽然不宽，却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彻底破坏了佛像整体的和谐与美感。
在裂痕的旁边，还有一小块缺口，大约有指甲盖那么大，露出了里面新鲜的，带着颗粒感的白色石茬。
“昨晚的袭击者，目标不只是我。”安德鲁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充满了后怕和愤怒。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它！”
“这件东西，在从秘密仓库转移到这里的途中，遭到了袭击。虽然我们的人拼死护住了它，但还是在打斗中，被磕碰到了。”
“这是这次内部拍卖会，真正的压轴。”
安德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我放出了风声，这次来的买家，至少有一半，是冲着它来的。”
“如果让他们看到，这件东西是破损的，我的信誉，这次的拍卖会就全完了！”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开。
拍卖会要中断？
不行！
如果拍卖会取消，周正的计划就会彻底落空。
安德鲁这只老狐狸，一旦受惊，必然会立刻收缩所有的爪牙，带着这些国宝远遁海外。
到那时，再想抓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我这个戴着炸弹项圈的叛徒，下场会是什么？
安德鲁绝对不会留下我这个知道他太多秘密的活口。
周正那边，一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棋子，他们也未必会费心费力地来救我。
我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我必须让拍卖会，如期举行！
我将手轻轻地伸向那尊佛头。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玉石表面时，财戒，再次给出了它的信息。
【明代中期，汉白玉佛首，出自洛阳龙门奉先寺。】
【材质受损，可修复。】
一股绿色的气息，从财戒中涌出，像一条细线，探入佛头的裂缝之中。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细微的裂痕，在绿气的滋养下，竟然有了一丝丝想要愈合的迹象！
可以！
真的可以修复！
这段时间，我鉴定了几十件国宝，财戒吸收了大量的，我称之为宝气的绿色能量。
这些能量除了能增强我的体质，竟然真的拥有修复文物的神奇能力！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安德鲁。
“我可以试试。”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储藏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安德鲁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动地问：“你真的有办法？”
“我以前跟我师父，学过一些古老的修复手艺。”我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和不确定。
“但是这种级别的损伤，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尽力一试。”
“好好好！”安德鲁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兴奋。
“秦，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只要你能把它修好，价钱你随便开！”
我没有理会他的许诺，我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那尊佛头上。
我的心在滴血。
洛阳龙门，奉先寺！
那座寺庙，是女皇武则天，以自己相貌为蓝本，耗费万金修建的！
寺中供奉的主佛，卢舍那大佛，在历史上赫赫有名！
而眼前这尊佛头，虽然不是那尊主佛，但从财戒给出的信息来看，它同样是奉先寺中，一尊极其重要的胁侍菩萨的佛首！
这根本不是什么藏品！
这是从我们民族的脊梁上，硬生生砍下来的血肉！
我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戴上工作人员递来的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尊残破的佛头，捧在了手里。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受任何人打扰的工作室。”我看着安德鲁，一字一顿地说道。
“还有，修复期间，除了苏晴，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在我身边。”
“没问题！”安德鲁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需要什么工具，什么材料，你尽管开口！”
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需要。”
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我催动财戒力量的，私密空间。
安德鲁，你用炸弹威胁我。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我这个棋子，是如何，亲手将你，送上绝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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