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赝品!
我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李家二爷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放肆!”
他手里的龙头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是什么地方?有你说话的份吗?”
“这是陈先生送我的礼物,也是你能看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几乎是在咆哮。
在他看来,我的行为,已经不是不懂规矩那么简单了。
这是在当着外人的面,公然挑衅他的权威,践踏他的脸面!
陈德海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一个敢当面顶撞李二爷的毛头小子,实在是不知死活。
然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家二爷爷,嘴角,反而向上翘了翘。
“二爷爷。”我慢条斯理地说道。
“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上一课吗?”
“让我看看,什么叫豪门,什么叫圈子。”
“既然是上课,总得有互动,有提问环节吧?”
“光让我看着,我怕我这小地方来的人,脑子笨,学不会啊。”
我的话,句句带刺,绵里藏针。
李家二爷爷被我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我的手,都开始哆嗦。
“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再看他,转过头,看向陈德海,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陈先生,您是吧?”
“我就是个粗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就想近距离欣赏一下,真正的宝贝,到底长什么样。”
“您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我直接,把球踢给了陈德海。
陈德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看暴怒的李二爷,再看看一脸真诚的我,一时间也有些进退两难。
说不给看,显得他小家子气,好像这礼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说给看,又等于直接驳了李二爷的面子。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我笑了笑,自顾自地伸出了手。
“既然陈先生不说话,那我就当您默认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的手已经轻轻地,拿起了那件汝窑小洗。
“住手!”
李家二爷爷的怒吼,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瓷器入手,一片冰凉。
那股属于赝品的死气,通过我的指尖,更加清晰地传递过来。
财戒微微一震。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将那件小洗拿在手里,装模作样地翻来覆去地看。
时而点头时而摇头,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让旁边的陈家少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装神弄鬼。”
李家二爷爷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活剐了我。
“秦飞!”他连名带姓地吼道。
“你看够了没有!”
“立刻给我放下,然后给陈先生磕头道歉!”
“否则,今天你别想完整地走出这个大门!”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我听着他的咆哮,缓缓地将那件汝窑小洗,重新放回了锦盒里。
动作轻柔无比。
然后我抬起头,迎上了他那双要杀人的眼睛。
“道歉?”
我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要道歉?”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李家二爷爷,和一脸错愕的陈德海。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
“难道,李二爷爷您口中的豪门世家,所谓的圈子和体面。”
“就是靠送一件假货,来维系的吗?”
我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像是冰块掉进了滚烫的油锅。
整个偏厅瞬间炸裂。
“你胡说八道什么!”
最先跳起来的,不是李家二爷爷,而是送礼的陈德海。
他脸上那恰到好处的微笑,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众羞辱后的铁青。
他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锐。
“黄口小儿,满口雌黄!”
“你自己没见识,就敢在这里污蔑陈家的东西是赝品?”
“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更是直接往前踏了一步,眼神凶狠,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而李家二爷爷,他的反应更加恐怖。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怒骂。
他只是坐在那里,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开始微微地颤抖。
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涨成了深紫色,像一块即将爆开的猪肝。
他握着龙头拐杖的手,青筋一根根地暴起,虬结如龙。
“好。”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字。
这个字里,蕴含的杀意,比刚才浓烈了百倍。
随即,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根龙头拐杖,狠狠地,砸在了脚下的青石地板上!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偏厅都嗡嗡作响。
“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打断他的腿,扔到街上去!”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变形,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两个一直守在门外的黑衣保镖,闻声而动,立刻大步流星地朝我逼近。
他们眼神冰冷,步伐沉重,带着一股子要把人撕碎的煞气。
陈德海见状,脸上的怒意化为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在他看来,我的下场已经注定。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同时得罪李家和陈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整个偏厅的空气,都因为二爷爷的这声咆哮,而变得灼热狂暴。
我却笑了,笑声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这狂暴的气氛。
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那两个朝我走来的保镖,也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向了他们的主子。
我迎着李家二爷爷那要吃人的目光,缓缓开口。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豪门胸怀?”
“只能听别人阿谀奉承,送上假货,就喜不自胜。”
“而真正的事实,却连听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一旦被人戳穿,就要杀人灭口不成?”
我每说一句,李家二爷爷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陈德海的眼神就更阴沉一分。
我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将他们那层名为体面的遮羞布,割得支离破碎。
他们可以不在乎我这个小人物的死活,但他们不能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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