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一起过
陆沉舟的眸光定在酒单上，眼见着时凌跟沈聿的互动，指尖微微用力，却是连眼皮都没抬：
“陈年的酒到底是不适合餐前喝的，沈律师在港地那边待久了，自然不甚了解帝都的风物人情，”
说话间陆沉舟低笑一声，朝着旁边的侍应生招了招手，指尖在酒水单上点了点：
“要这个，Masseto。”
侍应生点点头，很快就去酒柜那边取酒了。
时凌抱臂看着这两人针锋相对，并不想要掺和到里面来，索性就这么边兴致缺缺地扫过菜单，一边乐得自在地继续看着好戏。
时凌的余光瞥见陆沉舟终于是坐直了身子，抬眸挑衅般扫了一眼沈聿：
“还有就是，沈大律师难道不知道人的口味是会随着时间而变化的吗？老是守着过去毫无意义的回忆不放，只会折磨别人，有些路，还是要从头到尾一起走才更好啊。
阿凌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喜欢酒体结构比较结实的葡萄酒，酸度不能像巴罗洛那么高，Masseto刚刚好。”
说话间陆沉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笑：
“不过也对，毕竟沈律师这些年也不在阿凌身边，怎么可能了解阿凌的口味呢。”
沈聿的神色一冷，却只垂眸喝了口酒，他反驳陆沉舟的语气依旧是相当平静，字字犀利的：
“至少在一起过。”
至少他跟时凌是确确实实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在一起过，所以比起某些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以朋友的身份站在时凌身边这么多年，都没能成功上位，却还自视甚高，自诩为最了解时凌的人，要强上千百倍。
沈聿的话没说完，只说了短短前面半句，但剩下的话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他话里话外的讥讽意味有多深，陆沉舟脸色一沉，握着刀叉的手动作一紧，在银质的盘子上划出略有些尖锐的声响。
【啧啧啧啧啧，至~少~在~一~起~过，沈律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毒舌？（指指点点）】
【哈哈哈，沈律师不愧是律师啊，这是什么职业病啊，字字扎心哈哈哈！】
【那可不，我们沈时度势是正儿八经地谈过滴！（得意）】
【陆总脸都气绿了吧哈哈哈，在那里拿刀叉划盘子玩。】
【陆总后槽牙都咬碎了，可怜陆总每天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姐姐身边，能看不能吃的，姐姐快点可怜一下你的呆呆小狗！（可怜）（可怜）】
时凌在旁边看得有些好笑，顺手安抚地拍了拍陆沉舟的手腕，难得柔声哄了两句：
“好了，回头把人家餐厅的盘子划烂了，”
说话间她随意扫了一眼桌面的银质餐盘，花纹做得挺精细，但材质问题，不过是银做的，到底也贵不到哪里去，加上手工费，撑死也不过千来美元的样子。
比起陆沉舟前段时间家里买的那些丑盘子来说，压根不够看的。
时凌这般想着，便含笑接着搭了一句：
“盘子倒是值不了几个钱，赔偿只是小事，不过，丢脸可就是大事了。”
她带着温热的呼吸懒懒扫过耳侧，带来几分暖和的痒意。
陆沉舟眸色微怔，不自觉轻笑一声，随手把刀叉放回盘子里抬眸看了一眼时凌。
对方脸上噙着几分漂亮的笑意，看得陆沉舟心神一荡。
故意的，时凌总在埋汰自己的时候这么开心。
算了，既然开心，就让她多埋汰几句好了。
陆沉舟花了一秒钟把自己哄好，抬眸笑吟吟开口回怼沈聿：
“真正爱阿凌的人，从来不在乎以什么身份站在她身边，这种格局，像沈律师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人，可能很难理解吧。”
【啊啊啊啊果然毒舌还是我们小陆总，半句话不带输的，什么“真正爱她的人不在乎身份”的纯爱发言啊，果然我们竹马青梅组才是最好吃的！！！（磕死我了）】
【竟然嘲讽沈大律师出身小门小户，陆总家里究竟是多大的豪门啊？陆总你嘴很毒，我很喜欢，你私信别忘了关。（狗头）】
【我们至今尚未得知陆总家底是怎样的雄厚，竟然轻飘飘把沈律师打成了小门小户。】
【姐姐哄陆总的样子也很好品啊啊啊啊，好磕，我们凌舟共渡就是仙品。】
【就这个雄竞修罗场味儿爽！！！快点继续怼，哈哈哈，我们大女人就应该看这些，最喜欢看两个男人骂架了，最好骂哭一个。（狗头）】
【楼上好邪恶，我喜欢嘿嘿。】
【沈律师快点反击呀！骂回去！】
【话说沈律师家真的是什么小门小户吗？感觉普通人不用活了。】
时凌抬眸瞥了一眼随着陆沉舟跟沈聿开始互怼，而逐渐疯涨的直播间观看人数和弹幕量，不自觉浅浅勾唇。
吵架吧吵架吧，继续吵架，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需要这个人气啊。
说实话沈聿家其实实在说不上什么小门小户，父亲家里是帝都出了名的法律世家，母亲家里则算得上是京圈有些名姓的大家族，尽管这些年也有些走下坡路的意思，但实在说不上小门小户的地步。
只不过陆家这些年确实横，陆沉舟的语气间稍微夸大了一点差距而已。
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个刚刚离开去取酒的侍应生已经带着酒跟启瓶器过来了。
陆沉舟随手解开袖口，抬腕从侍应生手中接过侍应生手中的Masseto，指尖捏住酒瓶的瓶颈，拿起启瓶器动作娴熟地开酒。
开酒时木制塞子“啵”的一声轻响极轻，陆沉舟手腕微微旋转，深宝石红色的酒液便这么顺着他的动作，沿着杯壁缓缓淌下来。
眼见着酒液快要没过杯底的三分之一，陆沉舟手腕一收，将酒瓶放到桌面，拿起水晶杯递到时凌的唇畔，带着些暧昧意味地轻轻在时凌唇畔蹭了蹭，陷下去一小片软和的朱红唇瓣。
“尝尝看。”
陆沉舟的声音低沉温和，丝毫没有在意一旁沈聿并不是很好看的脸色。
时凌却是没有躲，轻笑一声就着陆沉舟的动作垂眸喝了一口酒，唇瓣染上几分艳昳的色泽，偏偏这会儿她脸上的表情又是极为无辜的模样，瞧上去又乖又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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