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授人以渔
第131章 授人以渔
范永斗一边听，一边脸上挂着微笑。
王登库看出端倪，惊喜道：“难道范掌柜送的小黄鱼那祖大寿收下了不成？”
范永斗这才笑出声来，得意道：“咱平常常跟大家说，做事要讲究方法，这天底下就没有不吃腥的鱼！”
“更何况是像祖大寿这般军门世家，若是不收银子，家族内的那么多子弟靠什么养活？”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正是这个道理！”
“可不是吗，当官哪有不爱银子的，就跟天下没有不爱吃屎的狗是一个道理。”
“这年头忠君爱国、廉洁奉公的都没有好下场，能混成世家的能有几个好东西！”
等众人说完，王登库赶忙追问：“范掌柜快说说，你是怎么让那条狗吃屎……啊不对，是怎么让祖大寿收银子的？”
范永斗笑道：“如今九边互市尽没，唯独剩下锦州城这一个，可以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漩涡，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人盯着呢。”
“祖大寿要是谁来送银子都收，那也就不是祖大寿了。”
“所以咱们送银子要讲究方法，咱就是提前拉拢了吴襄，而且还祖大寿的大外甥吴三桂也一起请了过去当说客，这才让那祖大寿勉强收下了银子。”
“不过有一就有二，以后咱们再送银子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众人一听原来是这样，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范永斗机智。
范永斗享受了一会儿众人的马屁，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轻蔑起来，“不过那吴襄的吃相的确难看，咱早先已经送了他十条小黄鱼，谁知他见了我送给祖大寿的礼单，竟然贪心不足又想让我送银子给他！”
“哼，如果说当官爱银子，就跟狗爱吃屎一样，那这吴襄一定是吃屎长大的胃口不小！”
说着叹息一声，道：“不过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这花银子是免不了的。”
“大家商量商量，送多少合适也好一起凑个份子，毕竟拿下祖大寿受益的可不是我一个。”
王登库等人立刻附和，“正是这个道理！”
范永斗又阴笑道：“不过人就是贱，如果让吴襄白白拿到这银子反而不懂得珍惜，以后要是有些什么事情，很难让他死心塌地的为我们摆平，依我看不如直接送他干股！”
“什么！”
“直接送他干股？”
“这本钱下的有点大吧！”
众人纷纷哗然，竟隐隐有些质疑范永斗的提议。
范永斗心中冷哼一声，嘲讽道：这些个目光短浅的鼠辈！
一旦涉及到利益分配，看似人人以范永斗马首是瞻的八大晋商立刻便要造反。
不过这些只是在心中想一想，范永斗并没有宣之于口，而是苦口婆心道：“当然这干股也不是白送给他，咱们必须得有个条件。”
见众人安静下来，范永斗继续道：“咱们现在还摸不准祖大寿的路数，不如直接拿干股拉拢吴襄，借口草原上不太平，让他派儿子吴三桂护送咱们出关！”
“若是祖大寿真的心存歹意，又或者出了别的什么意外，咱们把他儿子吴三桂拉下水，谅吴襄或者祖大寿不敢不尽力转圜！”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纷纷称赞范永斗果然足智多谋堪比诸葛亮。
然而王登库却是疑虑未消，问道：“祖大寿虽然路数不明，但好歹已经收了咱们的银子还能出什么意外呢？”
范永斗冷笑道：“咱今天在总兵府不止见了祖大寿，你们猜我还见到了谁？”
众人面面相觑，哪里猜得出来。
范永斗干脆也不再打哑谜，说道：“正是辽东巡抚毕自肃！”
众人顿时恍然，早就听说此人在天启七年任辽东巡抚，接的是袁崇焕的位置。
不过众人对此人的了解，仅限于他哥哥是户部尚书，其他的倒是了解不多。
不过范永斗显然听说过毕自肃此人，耐心解释道：“毕自肃此人与他那圆滑的哥哥毕自严不同，是个一根筋的书呆子！”
“今天吴襄那蠢货，眼红我送给祖大寿的礼物还没有出总兵府就像我索贿，结果正撞上毕自肃，也不知被他听去了多少，我这心中总是感觉不稳妥，所以很有必要拉上吴三桂这个挡箭牌。”
听范永斗解释完前因后果，众人思虑片刻也觉得很有必要拉上吴三桂作为挡箭牌。
毕竟他们给出的干股，也只是明面上的生意，至于暗中与建奴的交易，那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而明面上的那点交易，所得利润十分有限，虽然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仍然是暴利，但是跟铠甲铁器和火药来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毕竟在古代，这点玩意儿就算是军火了。
而古今中外，能比军火利润更丰厚的也就只有科举当官和卖福寿膏了。
科举几人已经是不敢想，至于福寿膏这个时代也没有出现，思来想去还是卖国与卖军火最赚钱。
于是众人商议好各家具体出的份额，便仍由范永斗出面，当晚便找到了吴襄在锦州城内的住处。
“范掌柜你可算来了，本官可是等了伱一晚上啊！”吴襄笑眯眯的拉着范永斗进了住处，还没坐下便嚷嚷着让使女上茶。
在吴襄期待的目光中，放勇斗朝身后跟着的管家勾了勾手指，那名管家立刻端着一只做工精致的木盒放在了桌上。
范永斗指着木和笑道：“这可是我山西特产的小黄鱼，请吴大人品鉴。”
吴襄原本还挺高兴的，可是一打量这木盒并不大，撑死了也就能装个十来条“小黄鱼”的样子，面色顿时就变得不好看了。
范永斗见状心中暗骂，脸上却还是作出笑容道：“小人回去以后，巡视者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直接送吴大人小黄鱼，不如给吴大人指一条钓鱼的路子，如此小黄鱼便可源源不绝，吴大人以为呢？”
吴襄立刻眼冒金光，追问道：“哦，不知范掌柜有何妙计可以教我？”
“呵呵……”范永斗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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