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息索偿,一吻之缚
那双墨色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渊,精准地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和某种近乎玩味的压迫感。
粮草?十万石?
凤宁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冻了一瞬。她利用空间收取物品时,意念速度极快,且绝对无形无质,他是如何知晓?不仅知晓,连数量都一清二楚?!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穿越时空乱流时,空间曾有过一瞬极其微弱的不稳定波动,莫非……
但末世杀神的本能让她近乎变态地控制住了每一寸肌肉和表情。惊骇只在她眼底存在了千分之一秒,便被更深的冰冷和桀骜覆盖。
她甚至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那洞穿人心的目光,红唇勾起的弧度越发妖冶,也越发危险。
“王爷,”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慌乱,反而带着点被无辜诬蔑的嘲弄,“癔症也是病,得治。您这症状,看起来还不轻。”
她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轮椅上的男人,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胡言乱语的病人:“什么粮草?臣妾方才不过是在花轿里闷得慌,吃了块自己带的点心压了压惊。莫非王爷连这点吃食也要计较?”
凌霄闻言,非但没有动怒,唇角那抹妖孽的弧度反而更深了些。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极有节奏地轻轻叩击了一下。
“点心?”他慢悠悠地重复,语调拖长,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夫人这点心,口味真是独特。独特到……能搬空本王设在西郊第三库房,最深处的夹层密仓。”凤宁的心猛地一沉。西郊!第三库房!夹层密仓,他连地点和隐藏方式都一清二楚!这绝不再是试探或讹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个男人,绝不仅仅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眼盲是假,腿残……她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他掩在袍服下的双腿。“王爷不仅眼疾康复了,”她语气陡转,寒意凛冽,“看来耳力也好得出奇,连臣妾在花轿里吃了什么都能听见。还是说,王爷有别的子子……‘看’得一清二楚?”她刻意加重了“看”字。
凌霄轻笑出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在空旷冷寂的新房里回荡,竟有种别样的惑人,却也更加危险。“本王如何知晓,不重要。”他微微抬首,完整的俊美面容暴露在烛光下,那双眼睛深得仿佛能吞噬光线,“重要的是,夫人打算何时物归原主?那批粮草,关乎北疆三千暗骑的生死,可不是能随便拿去……当点心的。”北疆暗骑!又一个重磅消息砸下来!这位传闻中残废失势、被困京城的王爷,竟在北方边境私自蓄养精锐骑兵?他想做什么?!
凤宁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惊诧,但很快被浓烈的兴味取代。很好,这个世界,这个所谓的“残王”,比她预想的要有意思得多。
威胁她?末世之中,能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首席指挥官,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王爷这话说的,可就强人所难了。”她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无辜模样,“臣妾连王府大门朝哪边开还没摸清楚,哪里知道什么西郊东郊的库房?至于粮草……王爷若是府上开销紧张,短缺了吃用,臣妾倒是可以回相府找父亲‘借’些米粮来,贴补家用。”
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将关乎生死存亡的军需粮草,说成了后宅琐碎的吃用开销。凌霄叩击扶手的动作停住。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那点玩味渐渐沉淀下去,转化为一种更沉静、也更慑人的威压。整个新房的气氛骤然绷紧,红烛的光芒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夫人,”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你可知,否认一件本王确认无疑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后果?”凤宁挑眉,毫无惧色地反问,“王爷是要治臣妾的罪?用什么罪名?偷了您那‘莫须有’的十万石粮草?证据呢?”她上前一步,几乎要贴上他的轮椅,弯下腰,与他对视,吐气如兰,却字字如刀:“还是说,王爷打算大声嚷嚷出去,让全京城、让皇宫里的那位都知道,您这位‘重病残废’的王爷,不仅在京郊设有秘密库房,还在北疆养了三千……暗、骑?”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却极重。空气彻底凝固。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目光在空中交锋,几乎撞出无形的火花。
一个冷冽带笑,深藏不露;一个桀骜睥睨,寸步不让。危险的博弈在无声中激烈进行。良久,凌霄眼底的冰寒忽然化开,那抹妖孽的笑意重新浮现,甚至比之前更浓了几分。“有意思。”他低语,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猎物。他忽然抬手。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微凉的手指如铁钳般,精准地扼住了凤宁的下颌,力道之大,让她瞬间感受到一丝窒息般的威胁,却又巧妙得不会真正弄伤她。
凤宁身体骤然绷紧,本能就要反击,却在瞬间强行压下。她倒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他迫使她抬着头,与他近距离对视,那双墨眸里幽光流转,深不见底。
“粮草,暂且存放在夫人那里。”他拇指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过她下颌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般的触感,“就当是……本王给你的聘礼。”
“至于利息……”他眸光倏地一暗,像是无尽深渊张开了一丝缝隙。“本王饿了。”凤宁一怔。不等她反应过来他这跳跃的思维是什么意思,扼住她下颌的手忽然松开,转而揽住了她的后颈,猛地向前一带!同时,他另一只手按动轮椅某个机关。轮椅瞬间向后滑退!“唔!”天旋地转间,凤宁整个人被他带着跌扑过去,竟坐在了他的腿上!腿残?也是假的!这个念头刚闪过,她的唇就被彻底封住。凤宁瞳孔骤缩!末世十年,从未有人敢如此冒犯她!杀意瞬间爆涌!她手肘猛地曲起,凝聚了全身力道,毫不留情地向他胸口要害撞去!这一击,足以碎石断钢!然而,她的手肘在半途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截住。绝对的武力压制!凤宁心中骇浪滔天!这男人的实力,远在她此刻这具刚解毒的身体之上!一吻既毕,他稍稍退开些许,呼吸依旧平稳,
“利息,本王自己取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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