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分进合击
三日后，阿祖亲自将埃文枢机主教，送上了船。
随着埃文一起前往梵蒂冈的，还有一千余名“护教骑士团”。
临行之前，阿祖拍着周宏文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虽然半年过去了，你仍然在为林肯总统的死，而自责。”
“其实，他的死，你并没有任何责任，完全无需为此而自责。”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就算贵为总统，也难逃命运的摆布。”
已经晋升为上校的周宏文，满是愧疚道：”老板，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保护好林肯总统的任务！”
“而作为一个朋友，当总统先生面临危险的时候，我偏偏却不在他身边……！”
“不……！”阿祖打断他道：“你很好的完成了我的交给你的任务，总统先生在关键时刻，让你离开了他的身边，这是他自己的命，谁也无法左右。”
“老周，不要再纠结于过去！我现在将埃文枢机主教的安危，交到了你手上。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同时，尽你所能的，将他送上教皇的宝座！”
“这个任务，甚至比保护总统先生，更加重要。”
“所以，你肩头的担子很重，你要振作起来，明白吗？！”
周宏文重重点头：“老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的时刻跟随枢机主教左右，绝对不会再犯任何错误！”
阿祖再次重重拍拍他的肩膀：“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然后，阿祖再转头向埃文枢机主教，道：“埃文舅舅，我希望下次再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头戴三重冕、披上白金圣袍！”
面临未知的命运，埃文心头难免紧张，但仍然挤出笑容：“李，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和薇薇安，还有伯驾，都能出现在我的加冕礼上！”
“那样盛大的场面，我们一定会亲自到场的！”
说着，阿祖和埃文枢机主教，互相给了彼此，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
片刻后，三艘快速商船，在两艘护卫舰的护航下，劈波斩浪，驶向了梵蒂冈。
而第二天，左宗棠也登上了一艘护卫舰，直奔华盛顿而去。
左宗棠此行的目的，是和华盛顿谈判，要求对方释放被扣押的商船、棉花以及船员。
数日后，刚刚抵达华盛顿的左宗棠，在白宫椭圆办公室，见到了继任总统，安德鲁·约翰逊。
左宗棠的性格，本来就刚直，这几年习惯了白人打交道，说话更是直来直去。
双方没有过多的寒暄，左宗棠就直奔主题：“总统先生，我此次来，是要求联邦政府，释放被无理扣押的华美公司商船、棉花和人员。”
“我们加州所属的华美公司，和南方各州开展正常的棉花贸易，却遭到了联邦政府的不公正对待，我不仅要求联邦政府立刻释放被扣押的人、船和货物。”
“而且，我还要强烈抗议联邦政府这种极其无理的霸道行径！”
左宗棠语气中带着愤怒：“总统先生，我想您应该非常清楚，我们加州，对联邦政府，提供了力所能及的一切支持！”
“无论是军火武器、药品、各种物资设备，我们加州几乎有求必应，全力支持联邦政府打赢这场战争。”
“我们的州长先生，也对总统先生以及您所在的共和党，提供了最大限度的支持。”
“如果没有州长先生，共和党或许根本就不会成立，您和林肯总统也不可能获得选举胜利，不可能先后成为总统。”
“可以说，我们加州对联邦的支持，对推动废除奴隶主义、走向真正的共和与自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但是，我们的合法商船，却被联邦政府这样公然拦截和扣押，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一上来，左宗棠就恶人先告状，气势逼人，抢先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
安德鲁·约翰逊总统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左先生，我承认，你们加州，以及那位州长先生，对联邦政府、对共和党，以及对已故的林肯总统和我本人，都曾经提供了相当程度的支持和帮助。”
“因此，不管是已故的林肯总统，还是我本人，或者整个共和党上下，都对加州以及州长先生，心怀感激。”
“但是，一码归一码！”
安德鲁·约翰逊总统正色道：“现在，联邦政府正在和南方各叛乱州，开展一场艰苦的战争。”
“联邦政府，早就颁布过法令，禁止和南方各叛乱州，开展任何贸易。否则，必将遭受法律的严惩。”
“这条法令，在大部分时候，都得到了很好的执行。”
“但唯独加州，几乎是半公开的，和南方各叛乱州，开展武器和棉花贸易。”
“这不仅仅为南方州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军火，以及财政支持，让联邦军至今仍然处在下风。”
“而且，加州的所作所为，也起到了非常恶劣的示范作用，让不少人敢于冒着违反法律的风险，和南方各叛乱州进行贸易。”
安德鲁·约翰逊总统继续道：“加州那些被拦截和扣押的人、船、货物，都是按照联邦政府法令，合理合法进行的，并不存在左先生您所说的无理扣押……！”
“这些人、船、货物非但不能释放，而且，我还要向你们加州，提出最强烈的抗议，要求你们加州，立刻停止和南方各叛乱州的武器、棉花贸易！”
“否则，加州的商船，还将面临更加严厉的拦截和扣押，甚至是……直接击沉！”
在此之前，联邦海军，对加州的商船，多多少少还是比较客气的。
虽然遭受了拦截和扣押，但几乎没有商船，被直接击沉。
谁都清楚，加州在美利坚的特殊地位，没有谁敢太过得罪加州，以及那位权势熏天的州长先生。
但现在，既然是刚开始谈判，那双方自然是要展现各自的强硬态度，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后世，这一套谈判技巧，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极限施压。
这一套玩的最转的，同样是一位美利坚大统领！
没有谁比他，更懂什么才是极限施压！
左宗棠浓眉一挑：“林肯总统在世的时候，签署了一系列法案，给予了我们加州，高度的自治权。”
“因此，联邦政府临时颁布的禁止贸易法令，对我们加州来说，无效！”
左宗棠态度相当强硬：“总统先生，恕我直言，如果联邦政府继续如此无理行事，那我们加州，将不得不重新衡量，和联邦政府的关系！！！”
“左先生，你……你什么意思？”包括安德鲁·约翰逊总统以及一干重要幕僚在内，椭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闻言尽皆色变。
左宗棠一字一句道：“如果联邦政府不顾我方抗议，继续扣押我方人、船、货物，那我们加州将采取一系列措施！”
“包括但不限于，将原本要交付联邦政府的上亿美元军火武器，转交给南方各州！”
“切断对联邦政府急需的药品和物资供应！”
“宣布全面支持南方州的立场，并将为南方各州提供全方位支持！”
“甚至，为了打破联邦海军对南方各州的封锁，我方将派出舰队，为合法贸易，扫除一切障碍……！”
……
左宗棠说出的这番话，字字如刀，狠狠砍在安德鲁·约翰逊总统以及一共幕僚的心口上。
好狠，好痛！！！
“这个……这个……！”安德鲁·约翰逊总统的额头，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左先生，这……这不至于，不至于！”
“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谈，都可以好好谈！”
直到这个时候，安德鲁·约翰逊才真正明白，林肯在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别惹他！！！
想到这里，安德鲁·约翰逊忍不住追问一句：“左先生，请问，这……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州长先生的意思？”
左宗棠沉声答道：“这么重大的决定，岂是我区区一个巴拿马总督，能够决定的？这自然都是州长先生的意思！”
安德鲁·约翰逊心头“咯噔”一下，感觉事情好像有点不受控了。
“左先生，我确认一下，如果……我是说如果，联邦政府释放被扣押的人、船和货物，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吗？”
左宗棠答道：“除此之外，我方还要求，联邦海军停止对华美公司商船的无理拦截和扣押！”
“这个……这个……！”
安德鲁·约翰逊总统，和一干幕僚无声无息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左先生，这个事情，我们还需要商议一番……！”
“当然可以！不过，总统先生需要尽快了，否则，那些被扣押的棉花，一旦受潮、生虫、生霉，这些可都要联邦政府赔偿！”
真是欺人太甚啊！
安德鲁·约翰逊总统，差一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
……
等到左宗棠告辞离开后，椭圆办公室中的氛围，显得异常凝重和安静。
总统先生和几个核心幕僚，雪茄一根接一根，抽个没完没了。
但心头的焦躁和无奈，却得不到半点的纾解。
终于有幕僚受不了这快要凝固的气氛，出声道：“总统先生，释放扣押的人、船和货物，这只是一件小事。”
“但加州持续性的给南方州提供武器和资金，而且规模越来越大，这才是极其要命的！”
“如果没有加州的武器和资金持续输血，南方军根本不可能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力，让我们的军队，长期压着打。”
安德鲁·约翰逊总统，郁闷的杵灭了雪茄烟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关键是该如何解决？”
“难道向加州开战吗？现在就连南方军，我们都无法解决，更别说再加上一个加州。”
“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草拟投降宣言了！”
幕僚沉思良久之后，才道：“总统先生，据我所知，欧洲的英法奥斯曼和奥地利等国，也对加州向沙俄大量提供军火武器，相当不满。”
“我们是不是可以，联合欧洲列强，向加州共同施压？”
安德鲁·约翰逊的眼神，陡然一亮，但略一思索，脸色又暗淡下来：“欧洲列强，正在克里米亚半岛，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出手来，对付加州。”
“就算我们联手施压，也仅仅只是外交施压，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动作。”
幕僚继续道：“我们可以联合欧洲各国，禁止和加州开展任何贸易。”
“加州之所以快速崛起，海外贸易起到了关键作用。”
“无论是青霉素这样的药品，还是军火武器，或者是棉花贸易，都是加州的核心利益，一旦切断，对加州的影响，是相当致命的！”
“我不相信，加州冒着海外贸易被彻底切断的风险，依然坚持要和南方州开展贸易。”
安德鲁·约翰逊又是沉思片刻，才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如何确定，不会因此彻底将加州推向对立面，逼他们加入南方联盟？”
“甚至，那位州长先生，已经实质性控制了大半个西部，万一……他干脆宣布独立……！”
听到这里，椭圆办公室里面的所有人，不由得悚然一惊。
无论加州加入南方联盟，还是干脆宣布西部独立，那对美利坚的打击，都是致命性的！
美利坚北方虽然人口众多、经济相对发达，但绝对无法应对整个西部、再加上所有的南方州，都成为自己的敌人。
那样一来，美利坚瞬间就会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房间中的所有人，思来想去，除了妥协之外，好像真的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安德鲁·约翰逊捏了捏胀痛的眉心：“现在，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以加州为首的整个西部，以及南方各叛乱州，这已经成为美利坚的两大威胁。”
“想要解决问题，我们必须向其中一方，选择妥协。”
“不是坐视加州继续和南方州开展军火和棉花贸易，那就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而选择结束这场战争，那就意味着，允许南方各州从此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安德鲁·约翰逊继续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孰轻孰重，我相信你们都分得清楚。”
“其实，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为了将这场战争打下去、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我们必须向加州妥协！”
“否则，那就不仅仅是能不能打赢这场战争的问题，而是美利坚这个国家，还能不能继续存在的问题了！”
一众幕僚，虽然心有不甘，但尽皆无语，无可奈何的默认了总统的选择。
……
很快，左宗棠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去的时候，左宗棠只有一艘船，而回来的时候，却带着一支百多艘商船组成的庞大船队。
他不仅仅通过谈判，拿回了被联邦政府扣押的人、船和货物，而且还得到了总统先生的口头承诺。
从此以后，美利坚的舰队，将不再拦截和扣押华美公司的船。
……
在左宗棠亲自前往华盛顿谈判期间，阿祖在另外一头的巴拿马城，亲自送走了莉莉丝这个要命的妖精。
这段时间，两人缠绵了快一个月，以阿祖的身体和体力，都开始感觉腰疼。
再不送走，就要被这个要人命的妖精，给榨/干了。
莉莉丝此去，是到夏威夷王国，以她自己的方式，将这个战略要地，给夺下来。
除了提供了三百万美元的活动资金，以及安排数名贴身女近卫之外，阿祖没有给她任何安排和指示。
一切按照莉莉丝自己的方式来，如果成功了，那固然可喜。
就算没有成功，那也问题不大，顶多最后还是用武力的方式，直接夺取而已。
不过，阿祖还是将早已在夏威夷建起来的地下情报网，也一并交给了莉莉丝负责。
临别之前，莉莉丝恋恋不舍的依偎在阿祖胸口：“我的主人，真不想离开你啊！”
“有你陪伴的这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一个月！”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成为永远！”
阿祖一听，腰又开始痛了！
“呵呵！”莉莉丝轻轻一笑：“但是，我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像你这样的男人，能够拥有你一个月，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我知足了！”
说着，莉莉丝在阿祖怀里，抬头起来：“但是，你千万别忘了，经常来夏威夷，陪陪我，好嘛？”
“这还用说嘛？”阿祖咧嘴一笑：“你人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呸，油嘴滑舌的渣男……！”
莉莉丝轻啐一口，又道：“我走了，你快回去，陪你那些小娇妻们吧……！”
说着，莉莉丝转身登船，但走到一半，突然回头一笑：“下次，等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一定要你跪下喊‘女王陛下’！”
阿祖老脸一红，周围这么多人呢，胡说八道什么！
一艘快速商船，就这样载着莉莉丝飘然远去。
等她离开不久，阿祖也踏上了返回三藩市的航程。
在船上几天时间，养精蓄锐，好好把这个月的亏空，给补了回来。
等回到三藩市之后，整个人又变得龙精虎猛、精力充沛。
在阿祖回来的同时，从广东陆陆续续运过来的太平军，也开始分批抵达加州。
首当其冲的，就是拿到了军校毕业证的罗大纲、石祥祯、李秀成、陈玉成等一众将领。
同时，还有第一批抵达的五万太平军。
出乎阿祖意料的，这些太平军中，女兵竟然占了多数，足足三万人。
这些女兵，又以苏三娘和周秀英这两位巾帼英雄为首。
阿祖亲自到码头，迎接了这一批初来乍到得太平军。
而众将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老板”，惊奇于他的年轻英俊、英姿勃发的同时，更感慨与老板的平易近人，让人如沐春风。
和之前的规矩一样，新投的太平军将领军官，全部被送入加州军校进修学习，拿到毕业证之后，才正式安排军职。
五万太平精兵，通过严格遴选之后，有两万人安排进入华美公司，或者进入模范村开荒种地。
剩下三万人，全部打散和加州原有各支军队混编，新成立了三个师。
到了加州，自然不用女兵们继续冲锋陷阵。
所以，进入军队的一万多女兵，全部重新培训成医疗兵、通信兵、后勤等等技术兵种。
为了应对加州军队的快速膨胀，阿祖还推行了士官制。
普通士兵，按照服役年龄，分为三等兵、二等兵和一等兵。
一等兵再往上，就有机会转为士官。
士官从下士、中士、上士，到士官长，一级、二级、三级，一直到八级士官长。
从转职士官开始，就可以成家生子，每年至少有五百美元的薪水，养活一家老小，绰绰有余。
如果干到最高的八级士官长，待遇甚至堪比一师之长，待遇极高。
而普通士兵，则是拿津贴，各种津贴加在一起，从最基础的三等兵新兵蛋子，到一等兵，每年从一百美元到一百八十美元不等。
士官除了担任班长副班长、排长副排长、机枪手、炮手等等基层骨干职务之外，还可以担任各种技术兵种。
士官制度，除了给所有士兵，一个畅通的晋升渠道之外，也有效的降低了养兵费用，减轻了财政负担。
……
从1855年9月底开始，更多的太平军，陆陆续续抵达加州。
到了1855年底，到达加州的太平军，已经多达二十多万。
最后通过挑选，有十万成为工人和农民，而加入加州军队的，也足足有十八万之多。
加上原有的十多万加州军队，军队总数已经达到了三十六万之巨。
除了广东的八万光复军、驻扎巴拿马的一个守备师之外，加州现在的能用之兵，也多达二十六万多人。
为此，阿祖重新整编的军队编制。
除了原有的第一军、第二军、独立骑兵师、独立炮兵师、独立工兵师、巴拿马守备师之外，一口气又新增了第三军、第四军和第五军。
罗大纲、石祥祯和李秀成，分别担任这个三个军的军长。
在这五个军之外，又成立了五个独立炮兵旅、五个独立骑兵旅，五个独立工兵旅，三个海军陆战旅。
年纪尚轻的陈玉成，就担任了其中一个骑兵旅的旅长。
为了统帅这支庞大的军队，阿祖成立了五个军种司令部，包括陆军司令部、海军司令部、骑兵司令部、炮兵司令部和工兵司令部。
这五个军种司令部，只负责军种建设、招募和训练，没有指挥权。
在军种司令部之上，设立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后勤部，以及国防科技和工业委员会。
这四个总部，由总司令部直接统辖，一切指挥权都归于总司令部。
阿祖亲自担任总司令。
这支军队的架子已经搭建起来，经过至少半年以上的整训和磨合后，即将掀起惊涛巨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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