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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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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得愈发剧烈,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像是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震移位。太子的身体被狠狠抛起又重重落下,脊背和后脑勺连续撞击在坚硬冰冷的车厢板上,传来阵阵深入骨髓的钝痛,但他浑然不觉,仿佛那痛楚来自另一个躯体。他全部的感官和意志都死死聚焦在窗帘缝隙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那黑暗如同活物般翻涌,里面仿佛藏着无数张扭曲变形、狰狞咆哮的脸孔,是那些狞笑着将长矛捅进林枫胸膛的叛军嘴脸,是那无数把在混乱中疯狂砍劈、将陈猛魁梧身躯剁成肉泥的乱刀寒光,更是那无边无际、贪婪吞噬着整个黑骑军精锐的冲天血火与浓烟。他攥着怀中那块冰凉玉佩的手越收越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根根凸起,泛出死一般的青白色,掌心被玉佩边缘深深硌陷进去,那温润的玉石仿佛要生生嵌进皮肉,烙进骨血之中。
    他不顾一切地、近乎粗暴地撩开车窗帘的一角,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吹得他脸颊生疼。他向后望去。只见惨白的、毫无温度的月光,如同巨大的尸布般笼罩着大地,映照出十几名如狼似虎的叛军骑兵,正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淬过毒的兵刃,疯狂抽打着胯下战马,如同嗅到血腥味、饥肠辘辘的饿狼般,顺着陡峭的坡道疾冲而上!沉重的马蹄声“哒哒哒哒!”密集如暴雨般敲击着坚硬的地面,在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心尖上的催命鼓点,咚咚作响,碾碎最后一丝侥幸。
    为首的那个骑手身材异常魁梧,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堆叠,将五官挤压得更加凶恶,一双三角眼中闪烁着豺狼般的凶残光芒。太子段楚寒只一眼,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便让他瞬间认了出来——正是叛军头目,屠夫刘彪!那个在血腥宫变之夜,亲手用那柄鬼头刀砍下了禁军副统领何肖那不屈的头颅,还提着那颗血淋淋、怒目圆睁的首级,在巍峨的宫门前耀武扬威、肆意狂笑的畜生!此刻,惨淡的月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映照着刘彪手中那柄巨大的、沾满无数冤魂的鬼头刀。刀身上似乎还残留着禁军将士滚烫的鲜血,在清冷的月色下,那暗红色的血污竟泛着一层妖异而令人心悸的幽光,仿佛一头沉睡的嗜血凶兽正在苏醒,渴望着新的祭品。
    “周通!”护卫陈虎见状,双目瞬间赤红如血,眼球上布满了狰狞的血丝,胸膛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起伏,他猛地扭身,对着后方发出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咆哮,声音穿透夜风,“给我射他的马!先废了这畜生的坐骑!快!!”
    “咻——!”
    几乎就在陈虎那雷霆般的吼声落下的同一刹那,一支闪烁着死亡寒光的利箭撕裂凝固的空气,带着尖锐刺耳、仿佛能洞穿耳膜的破空厉啸,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赶月般,自斜后方飞射而出!那是负责断后的神射手周通。此刻,他正半伏在一匹备用的战马背上,身形稳如磐石,早已张弓如满月,弓弦绷紧到了极限,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透过黑暗,死死锁定了那个策马冲在最前、如同毒瘤般的目标。弓弦轻颤的微响之后,一支锋利的、带着倒刺的狼牙箭“嗖”地一声离弦而去,挟裹着刻骨的仇恨与精准的计算,狠狠地、精准无比地钉入了刘彪坐骑前腿最脆弱的关节处!
    “唏律律——!”那那匹雄健的战马顿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充满痛苦的惨烈长嘶,中箭的前腿猛地一软,像被抽掉了筋骨,身体剧烈地向前踉跄了一下,巨大的惯性差点将猝不及防、正得意洋洋的刘彪整个掀飞下马背,狼狈至极。“娘的!”哪个杂碎放的冷箭?!刘彪在马上狼狈地晃了晃,险险稳用蛮力住身形,惊怒交加之下不禁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喷涌而出他他眼神阴鸷如毒蛇,恶狠狠地扫向利箭射来的方向,瞬间锁定了周通藏身的位置,随即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中那柄沉重的鬼头刀,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股暴虐的狂躁,狠狠一刀砍在马臀上!滚烫的鲜血瞬间迸溅,染红了刀锋和马毛!“驾!给我老子!冲上去!”剁了他们!他疯狂地嘶吼着,声音如同夜枭的嚎叫。
    那战马臀处剧痛难当,再次发出一声狂躁的而绝望嘶鸣,不知从何处压榨出最后的力量,竟拖着那条已然受伤、鲜血淋漓的、几乎无法支撑前腿,再次发疯般地向前猛冲,速度虽然因伤痛而慢明显了几分,但那股亡命扑来的气势却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如同受伤的后更加狂暴凶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殿下,坐稳了!成败在此一举!”陈虎脸色凝重如寒铁,他牙关紧咬,腮帮肌肉贲起。他猛地抓起车辕上一根早已备好的、足有手臂粗的硬木棍,用尽全身的力气,如同挥动雷霆般狠狠抽打在拉车马匹的臀处!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坚韧的木棍竟应声而断,碎木飞溅!冲过去!冲上坡顶!”!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脖颈上青筋暴起。
    “嘶——!”
    两两匹拉车的健硕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背水一战的决绝意志和身后那如影随形、几乎能咬到尾巴的致命危机,同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悲壮长嘶,鼻孔喷出粗重的白气,四蹄疯狂地翻腾蹬踏,奋力向前猛冲,坚硬的马蹄踏碎了无数铺在坡道上的碎石砾石,扬起一片烟尘。终于,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几乎要将车厢震散的颠簸和木头不堪重负、吱呀**的声响,马车在剧烈晃动中,如同离弦之箭般,勉强冲上了坡顶!太子段楚寒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刚想稍稍松弛一丝,心中刚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弱庆幸,突如同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
    “咔嚓——!”
    一一声令人心悸、如同骨骼被巨力生生掰断般的刺耳脆响,毫无征兆地从马车底部传来!那声音冰冷、绝望,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血液。是是车轴!那承受了太多冲击和重压、早已遍布裂纹的车轴,不堪重负,竟然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彻底断裂了!
    “不好!车轴断了!”陈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整整个车厢瞬间失去了平衡,猛地向一侧倾斜,如同被无形巨手掀翻般,轰然倒向地面!
    太子段楚寒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被狂风粗暴折断的稻草,又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从座位上被狠狠抛起,旋即又重重摔落下来!额头毫无缓冲地狠狠撞击在车厢内一块坚硬锐利、断裂开来的木板棱角上,“咚”的一声沉闷巨响在耳边炸开!仿佛颅骨都要碎裂!眼前顿时金星乱冒,视野剧烈旋转、模糊,一阵天旋地转的剧烈眩晕感如同汹涌的黑潮般瞬间袭来,眼前瞬间发黑,意识在剧痛的边缘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殿下!”陈虎和周通反应快如闪电,几乎在马车倾覆的瞬间就迅速跳从未完全倒地的车架。上翻滚而下陈虎一个箭步猛冲过来,不顾自己身上被木断裂刺划出的道道血深可见骨的痕和擦伤,一把将头晕目眩、几额头血流如注、乎无法站立的太子段楚寒从严重变形、、嘎吱作响随时可能彻底散架的车厢里奋力拖拽了出来。
    周通则迅速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车、带着尖刺的辕木棍,如同门神般挡横身在了太子身前,对着已经如狼似虎般追、狞笑着上来的七八个叛军士兵,怒目圆睁,须发戟张,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雷霆般的怒、震耳欲聋的吼:“你们这些背主求荣的、猪狗不如乱臣贼子!祸帼殃民的、丧尽天良逆党匹夫!谁敢伤我家殿下一根汗毛试试!老老子周通在此,今日就算拼得粉身碎骨,做了那索命的厉鬼,也定要追索尔等性命,叫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吼声在寂静的坡顶回荡,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此时,刘彪也带着手下人马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近前。他勒住躁因血腥味而动不安的马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狼狈不堪却依旧死如同两座铁塔般死护在受伤太子身前的两人,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扯出一丝残忍而得意洋洋的狞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周通?陈虎?啧啧,就凭你们两个废物点心,再加上一个头破血流、自身难保的殿下,也想挡住我刘彪的去路?”他轻蔑地啐了一口唾带着血丝的沫星子,眼神像看看砧板上的鱼肉样扫过他们,“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骨头,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和赤裸裸的诱惑“弟兄们,给我上!杀太子者——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剁了他们!
    他身后那七八名如狼似虎的叛军士兵闻言,眼中顿时爆射出贪婪的、如同饿狼发现羊群的凶光,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和锦绣前程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们纷纷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狞笑着跳下马背,举起手中明晃晃、映着月光的钢刀,一步步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压迫感围拢上来,迅速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插翅难逃的半包围圈,冰冷的刀锋在月光下反射着瘆人的、毫无温度的寒光,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
    陈虎将太子段楚寒紧紧护在自己身体的后侧,同用自己宽阔的后背作为最后的盾牌。同时闪电般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烁着幽冷寒芒的锋利短刀,刀柄死死紧握在手中,指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如同受伤野兽在绝境中发出的最后低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坦然赴死的平静:“殿下!等下我和周通拼死缠住他们,您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看!立刻往左边那片丛林里跑!快!拼尽全力跑!记住不要回头!里面有我们黑骑军提前布下的暗哨接应,他们会豁出性命护您周全!这是唯一的生路!”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的重量。太太子段楚寒此刻已经稍稍缓过神来,但额头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依旧火辣辣地灼痛着,温热的鲜血如同小溪般不断渗出,顺着眉骨、眼角、脸颊蜿蜒滑落,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早已被尘土和血迹污秽不堪的衣襟上,晕开朵朵刺目惊心的暗红。看着眼前这两个同样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依旧如同两座沉默而坚定的铁塔般护在他身前的汉子——看着陈虎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劈至嘴角、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狰狞刀疤,那是数月前在突发的惨烈围战中,为了替他挡下叛军将领射来的一支致命冷箭,被对方趁机砍伤留下的几乎夺命的印记;看着周通手中那把已经因为过度使用而弓弦紧绷至极限、最终绷断了的弓。一根弓弦长弓,以及他左胳膊紧紧缠着的、被鲜血浸得透烂、凝结成暗黑色硬痂的布条——那是他掩护自己从那辆被射成刺猬、即将倾覆的马车换乘到这辆时,被一支呼啸而过的流矢狠狠擦过手臂留下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每一道都像烧红的烙铁般深,深深烙印在他心上,代表着一份沉甸甸的、用血肉和生命铸就的忠诚,一份毫无保留、至死不渝的牺牲——都是为了保护他这个失势落魄、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的太子而留下的!
    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心脏撕裂的悲怆和酸楚猛地涌上喉咙,堵得他无法呼吸。他剧烈地摇头,泪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伸手死死抓住陈虎血迹斑斑、沾满尘土的胳膊,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恐惧和深深的无力感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不行!对不起!陈虎,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们!不能啊!你们……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唯一的亲人了!黑骑军的兄弟们,林枫副统领,陈猛统领……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那些爽朗的笑声,都那些同生共死的誓言,已经在接连的背叛和屠杀中永远逝去了。他不能再失去陈虎和周通!绝对不能!这比死亡本身更让他恐惧。
    “殿下!——””陈虎猛地回过头,那双布满血丝、赤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地盯着太子段楚寒,发出一声近乎凄厉、却又蕴含着钢铁般意志的嘶吼,那声音嘶哑、沉痛,像钝刀割肉,却又斩钉截铁,“这是命令!陈猛大哥临死前用尽最后力气喊、喷着血沫出的命令!也也是所有已经牺牲、尸骨未寒的黑骑军兄弟们,用他们滚烫的生命和未冷的鲜血发出的命令!“他用力地、近乎粗暴地甩开太子紧紧抓着他的、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眼神却如同磐亘古石般坚定、决绝死死盯着太子段楚寒的眼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太子心上,“您听着!您要是死了,林枫大哥的血就白流了!陈猛大哥的牺牲就毫无意义了!还有所有那些为了护着您冲出重围、倒一个个在叛军刀下的、被马蹄踏碎黑骑军兄弟们,他们就都白白牺牲了!您明白吗?!您必须活下去,!拼尽一切活下去!为了他们,也为了这万里江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将这些乱臣贼子挫骨扬灰!这是您不可推卸的责任!”
    “活下去!!”吼声在追兵的狞笑和刀光里炸响,像一面被砸破的战鼓,嗡嗡震颤着撞进耳朵。太子段楚寒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紧紧攥住,窒息的痛感顺着喉结往上窜,连一声**都挤不出来。他望着陈虎的脸——暗红血污混着灰黑尘土,像被刀削过的崖壁,每一道纹路都凝着坚毅;望着周通的背影——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眼神里烧着决绝的死志,手里攥着断裂的弓和沉重的木棍,像一尊扎在地上的铁塔,宽阔的后背挡在他身前,连月光都染着悲壮;望着他们身上一道道新旧伤口,在月光下像翻卷的凝血,触目惊心。
    无数画面突然撞进脑海:他想起林枫临死前,拼着最后一丝气息对他喊的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生生烫进他灵魂里——“活下去……”;想起陈猛浑身是血,挥刀的胳膊都在抖却不肯退,最后被潮水般的叛军扑上来淹没时,那声喊得喉咙都破了的呐喊——“护着殿下!冲出去!”;想起刚才在飞驰的马车上,车轮碾得地面直颤,车厢随时要翻似的,周通还攥着个粗布包裹往他怀里塞,包裹沉甸甸的,带着周通手心的体温和汗渍,他声音哑得像砂纸,却每个字都咬得极清楚:“殿下,这是林枫将军……用命换的密信……还有江南旧部的联络名单……您拿好……这是咱们……最后的希望……黑骑军的规矩……只要还有口气……爬也要爬到殿下身边……护着您……”
    “我……”太子段楚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用力揉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他明白了,陈虎说得对,残酷得如同冰锥刺骨,却又真实得无可辩驳。他的命,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更是所有那些为他倒下、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的人的希望!是他们用生命点燃的最后火种!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和尘土气息的冰冷空气,狠狠地咬紧牙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强行将眼中汹涌滚烫的泪水憋了回去。他最后深深地、无比眷恋地看了一眼陈虎和周通,仿佛要将他们疲惫却坚毅的面容、浴血却挺拔的身影,深深地、永久地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然后,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猛地转身,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甚至压榨出生命最深处的潜能,朝着陈虎所指的那片如同深渊入口般漆黑的树林,不顾一切地、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杀——!保护殿下!”就在他转身狂奔的瞬间,身后立刻爆发出了陈虎和周通如同困兽决死般的、震天动地的怒吼声!紧接着,便是叛军士兵凶残的喊杀声、钢刀猛烈撞击的刺耳铿锵声、沉重的木棍狠狠砸在骨肉上的沉闷撞击声、还有人体被利刃砍中时发出的惨叫声……每一个声音,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又像是一柄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烙印在他的耳膜上,重重地砸在他的心脏上。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看到那惨烈的景象,那用血肉之躯为他争取时间的兄弟,那凝聚的所有决心、所有悲痛、所有愤怒都会在瞬间土崩瓦解!他不敢看!他只能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任由低垂的、尖锐的树枝像鞭子一样抽打、划破他的脸颊和手臂,留下道道火辣辣的伤痕;任由脚下丛生的、带着倒刺的荆棘狠狠扎进他的小腿,刺破他的靴袜,带来钻心的疼痛。他只有一个念头——跑!活下去!
    (/bi/286352/36613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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