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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碎片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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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墨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仓库冰冷的水泥地上。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棂,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颅内扎刺,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酸痛。
    他挣扎着坐起身,昨夜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回脑海,师父中风住院、传家宝被设计骗走、自己拿着那只假碗去卖被拒…
    陈墨白下意识地摊开手掌,想要找到那片诡异的琉璃碎片,却发现掌心空空如也,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色痕迹,形状恰如那片碎片的轮廓。
    “难道是做梦?”他喃喃自语,撑着身旁的木箱想要站起来。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木箱的瞬间,一幅清晰的画面突然闯入脑海:一个满面愁容的中年人将一尊破损的佛像小心翼翼地放入箱中,箱底垫着柔软的稻草;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传来模糊的钟声…
    陈墨白猛地缩回手,画面顿时消失。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又试探性地触摸木箱。
    这一次,更多的信息涌来:那是民国十八年的春天,主人因战乱举家南迁,不得不将心爱的收藏寄存他处…
    “这是…”陈墨白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颤抖着将手伸向旁边一件残缺的青铜爵。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青铜瞬间,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骤然在耳边炸响!他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不在仓库之中。
    漫天黄沙扑面而来,炽热的阳光灼烤着大地。他站在一处高坡上,脚下是两支古代军队正在惨烈厮杀。战车奔驰,旌旗蔽日,青铜兵器碰撞的声音刺耳惊心。
    “杀”一个浑身是血的战士从他身边冲过,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陈墨白惊骇地发现自己幽灵般存在于此,无人能见,无人能觉。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战场中央的一幕吸引:一位将军装扮的男子手持长剑,奋勇杀敌。那剑造型奇特,剑身刻有繁复的云雷纹,在阳光下闪烁着非同寻常的光芒。
    突然,一支冷箭从暗处射来,直取将军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将军举剑格挡,箭矢与剑身相撞,迸发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箭被挡开了,但巨大的冲击力使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恰好落在陈墨白脚前。
    几乎是本能地,他弯腰想要拾起那柄剑。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剑柄的刹那,整个场景开始剧烈晃动,就象水面倒影被石子打散。
    “不…”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正在消失的景象,却抓了个空。
    眨眼间,他又回到了仓库之中,手指还停留在那件青铜爵上,冰凉粗糙的触感真实无比。
    陈墨白猛地后退几步,背抵墙壁大口喘气,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他抬起颤抖的双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们。
    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他似乎真的获得了某种诡异的能力,通过触摸物体,能够感知到与之相关的过往景象!
    那片琉璃碎片…难道是因为它?
    陈墨白忽然想起医院里昏迷不醒的师父,顿时将惊疑暂时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凑够手术费,其他的容后再说。
    他匆匆洗了把脸,换下脏衣服,开始在店里搜寻可能值钱的东西。博古斋虽然不大,但多年经营下来,总有些压箱底的货色。
    在一排博古架的最底层,他找到了一尊用锦盒妥善收藏的鎏金铜佛。这是闻成海多年前从一位藏家手中购得,据说是明代中期作品,曾言及将来留给陈墨白做娶亲之用。
    “师父,对不住了。”陈墨白对着佛像拜了三拜,小心地将其包好。
    他本想再去“聚宝斋”,但想到昨夜李老板的态度,转而决定去琉璃厂另一头的“雅集斋”。那家的老板姓马,与闻成海有几分交情,或许能给出公道的价钱。
    清晨的琉璃厂刚刚苏醒,各家店铺正在卸门板、打扫卫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有的气息,老木料的沉香、旧纸张的霉味,以及若有若无的茶香。
    “雅集斋”的门已经开了,马老板正在门口喂笼中的画眉鸟,见到陈墨白走来,笑着招呼:“墨白啊,这么早?你师父呢?”
    陈墨白鼻子一酸,强忍情绪将昨夜之事简要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琉璃碎片和诡异能力的部分。
    马老板听罢,长叹一声:“老闻这是…唉!快进来坐。”
    店内陈设典雅,博古架上陈列着各色古玩。陈墨白无意间扫过多宝格上一柄青铜短剑,心脏猛地一跳,那剑的造型、纹饰,竟与他幻境中见到的那柄将军佩剑极为相似!
    “马老板,那柄剑…”他忍不住问道。
    “哦,那是上周刚从乡下收来的,说是祖传之物,我看是战国时期的样式,可惜保存不佳,锈蚀得厉害。”马老板随口答道,接着关切地问,“你刚才说老闻需要手术,还差多少费用?”
    陈墨白勉强收回目光:“还差八万左右。我带了这尊佛像来,请您过目。”
    马老板接过锦盒,打开仔细查验起来。他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佛像的鎏金工艺、开脸特征和底座款识,又掂了掂重量。
    “确是明中期的官造佛像,金水保存得不错。”马老板沉吟片刻,“这样吧,我出十万。应急要紧,多余的钱给老闻买些营养品。”
    陈墨白感激涕零:“这…这怎么好意思,市价最多八万…”
    “我和你师父二十多年的交情,谈什么市价。”马老板摆摆手,当即取出支票本开票,“快去医院把手续办了,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揣着支票,陈墨白再三道谢后离开。走出店门时,他的目光又一次掠过那柄青铜短剑,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触摸它,验证幻境的真实性。
    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当务之急是救师父。
    赶到医院时,闻成海已经苏醒,但口眼歪斜,半身不能动弹,见到陈墨白也只是眨了眨眼,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陈墨白忍住心酸,快速办理了住院和手术手续。将师父送进手术室后,他坐在走廊长椅上,疲惫和焦虑如潮水般涌来。
    手术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当医生走出来告知“手术成功,但需要长期康复”时,陈墨白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安置好师父,已是傍晚时分。陈墨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博古斋,却发现店门虚掩着,门锁有被撬动的痕迹!
    他心头一紧,抄起门边的顶门棍,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店内一片狼藉,博古架被推倒,藏品散落一地,明显被人翻箱倒柜地搜查过。
    陈墨白首先冲向密室,门锁完好,看来闯入者没有找到这里。他稍松一口气,开始清点损失。
    令人意外的是,值钱的物品一件没少,倒是那些不起眼的残件、破旧器物被翻得乱七八糟。特别是存放杂项碎片的那个角落,被翻得最为彻底。
    “他们在找东西…”陈墨白顿时警觉起来,“难道是那片琉璃碎片?”
    是秦远山的人!他们虽然没有得到琉璃盏,但可能从某种渠道知道或有怀疑盏体原本有缺损或有碎片残留,所以返回来搜寻!
    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琉璃盏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秦远山如此大动干戈?
    忽然,他的目光被地上一件物品吸引,那是半块破损的玉璜,原本收在库房深处,此刻却被扔在明显处。玉璜断口处,似乎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与他吸入体内的那片碎片的质感极为相似。
    鬼使神差地,陈墨白弯腰拾起了它。
    指尖触到玉璜的刹那,熟悉的温热感再次传来。但这一次没有出现幻象,反而是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手臂流入体内,大大缓解了头痛和疲惫。
    更令他惊讶的是,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关于这块玉璜的信息:战国晚期,楚国贵族佩玉,青白玉质地,表面有朱砂沁痕,断口为旧伤…  并且,他清晰地感知到,这玉璜的材质,与他昨夜接触的那琉璃盏,有着某种同源的能量波动。
    这些信息如同早已储存在记忆中一般自然浮现,不需要任何思考过程。
    陈墨白怔在原地,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似乎在进化,从最初被动地接收混乱的影像片段,到现在能够主动获取物体的具体信息,甚至能感知到物体之间某种隐秘的能量联系。
    他强压激动,开始试验这种能力。触摸一件青瓷碗,立刻知道是宋代龙泉窑;触摸一枚钱币,立刻辨别出是北宋崇宁通宝;甚至触摸店内的老花梨木桌,也能感知到它的制作年代和历经的主人…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新奇体验中时,店外忽然传来汽车引擎声。透过窗户,他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的人正是秦远山!
    陈墨白心中一凛,迅速将玉璜揣入怀中,随手拿起一把鸡毛掸子,假装正在打扫整理狼藉的店铺。
    秦远山推门而入,扫视狼藉的店内,故作惊讶:“这是怎么了?闻老板这店是遭了贼了?”
    陈墨白直起身,不卑不亢道:“劳秦老板关心,不过是小事。”
    秦远山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重点扫过他沾满灰尘的手和衣服:“听说闻老板急病住院了?情况如何?”  他的消息显然极为灵通。
    “托您的福,手术成功,需要静养。”陈墨白淡淡道,刻意回避了具体病因。
    秦远山点点头,看似随意地在店内踱步,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角落,特别是那些堆放残件碎片的地方:“人没事就好。古玩这行当,老物件经得起风雨,人才是最重要的根基。”  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说起来,昨夜匆匆一别,后来我总想着那盏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心中赞叹不已。只是回想起来,似乎看见盛放那盏的盒内衬绒布上,沾着点极细小的渣滓,像是…琉璃碎末?不知是否我眼花了,还是那盏本身有什么不易察觉的伤损脱落?”
    陈墨白心中巨震,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去而复返并派人来搜!秦远山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竟连盒内那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碎末都注意到了,并立刻怀疑盏体可能有不易察觉的破损或另有碎片存在!他强作镇定:“秦老板说笑了。那盏师父珍藏多年,若有伤损,他定然知晓。既未提及,想必是完好无损的。或许是盒内早年不慎落入的灰尘碎屑,您看错了。”
    秦远山眯起眼睛,盯着陈墨白看了片刻,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最后忽然笑道:“呵呵,或许吧,人老了,眼神不免差些。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话虽如此,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踱到柜台边,手指看似无意地划过台面,留下淡淡的灰尘指痕:“闻老板这一病,店里又遭了贼,你一个年轻人支撑门户,怕是艰难。不如这样,我出个厚道的价钱,将这博古斋连同里面的货品一并盘下来,你也好腾出精力,专心照顾师父,如何?”  他终于图穷匕见,不仅要碎片,还想趁机吞下博古斋!
    陈墨白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分明是要趁火打劫,将闻成海毕生心血一口吞下!
    “多谢秦老板好意,”他咬着牙保持平静,“师父醒来前,我会替他看好这个店。这是师门基业,不敢轻弃。”
    秦远山似笑非笑,语气转冷:“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识时务。这行当里的水,比你想的要深得多,暗流汹涌,不是谁都能蹚的。别为了点不值钱的执念,最后人财两空,那才叫不孝。”
    话中威胁之意已毫不掩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这里是怎么了?闻叔叔在吗?”
    众人转头,见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站在门口。她穿着简约大方,气质文雅,手中拎着一个果篮,看到店内景象,脸上满是惊讶。
    “林小姐?”陈墨白认出来人,林清瑶,故宫博物院的实习研究员,闻成海的忘年交,时常来请教问题。
    林清瑶看到秦远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点头致意:“秦老板也在。”
    秦远山显然认得她以及她背后的背景,态度顿时收敛了几分,变得客气而疏离:“原来是林小姐。我正好看完闻老板,也该走了。”  他意味深长地最后瞥了一眼店内和陈墨白,转身离去。
    待车声远去,林清瑶才急切走进来问道:“墨白,发生什么事了?闻叔叔呢?我打电话到家里没人接,听说他住院了?”
    陈墨白叹了口气,将师父急病入院、店内遭窃的事情简单说了,依然略去了琉璃盏和自身能力的秘密。
    林清瑶听罢,秀眉紧蹙:“怎么会这样…太突然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我这次来,其实本是有事想请教闻叔叔,关于一批新近出现的战国青铜剑,风格奇特,来源可疑,院里正在做初步排查…”
    她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递给陈墨白:“你看,尤其是这柄短剑,形制颇为罕见,上面的云雷纹排列似乎暗含某种规律,不像寻常装饰…”
    陈墨白接过照片,只看一眼就如遭雷击,照片上的青铜短剑,与他今早在“雅集斋”见到的那柄,以及幻境中将军所持之剑,一模一样!
    更令他震惊的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照片时,竟然也产生了微弱的感应,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夹杂着古老的哀伤扑面而来!
    “这剑…现在何处?”他声音干涩地问,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林清瑶诧异于他剧烈的反应:“就在院里库房,正准备做进一步的技术检测。你怎么了?你见过这剑?”
    陈墨白强压激动,深吸一口气,指向照片上剑格处一个细微的磨损痕迹:“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如果实物这里有一道浅刻痕,像是被什么坚韧的东西反复摩擦过…也许是在战场上被弓弦勒出来的…”  他凭借幻象中的记忆大胆猜测。
    林清瑶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那痕迹极其细微,还是在显微镜下才确认的!检测报告还没出来呢!”
    陈墨白的心跳骤然加速。幻象是真的!能力也是真的!
    他看着林清瑶震惊而困惑的表情,又想起师父的嘱托和秦远山的威胁,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林清瑶:“林小姐,能否带我去看看实物?或许…我能提供一些特别的帮助。”
    (/bi/286380/36604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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