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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天日昭昭,其火煌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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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太傅举事在即,诸公景从,匡汉之事,或在此一举,杨家荣华,当由此保全。
    吾儿聪睿机敏,何不助一臂之力,以效天下之正朔。”
    然而对于杨彪的提议,杨修只是悠然端坐于案侧,抬手举起杯中茶水轻啜。
    “每临大事有静气,此所以能谋定而后动者,这是父亲您自小教我的。
    不过现在,您的心乱了。”
    “遇事当缓不图急,当慎不弄险,这样的道理,我岂不知?
    然,我杨家几代人屡世公卿,朝中大事,我等虽不争先,但也从未旁落。
    是以自党锢、黄巾、何进、董卓、李郭以来,我家虽不盛,亦不衰。
    每每留有余地,成王败寇,不伤我家分毫。
    但这一次,百官相随,兵马齐聚,太傅那边聚集了此等声势,我等若连一丝兴汉之意都不表示。
    只怕他事成之日,便是我杨家失势于陛下之时.”
    然而没等他说完,杨修已轻笑间打断了他。
    “父亲,今时不同往日。
    若是过去,朝中权力争斗,我杨家不为鸡头,只做凤尾。
    成则同受荣华,败也不至牵连过甚,以此得享富贵,保家族千年基业长盛不衰。
    此是正理。”
    他说着将手中茶盏往案上轻轻一磕,话锋陡然一转。
    “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却没有明知必败之事,硬往上掺一脚的。
    何况,此非以往权臣逐利,党同伐异,而是:.”
    他微微一顿,握盏如握玺,眸光微眯似寐。
    “曹逆将行悖逆之举,猛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什么?”
    杨彪闻言勃然色变,他虽为杨家家主,但在自家这个伶俐儿子,展现其非常人之姿后,在许多大事上,杨修才是帮助他的真正谋事者。
    他更是早知杨修从始至终都不看好刘繇,否则也不会帝党忠义之士们几次来请,自己都没去一道书名画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看好,已经到了认为刘繇必败的程度,更直言曹操欲行悖逆之事?
    “可是.何至于此?
    太傅麾下兴汉义士,文武官僚,何止百人,更有皇宫、西园、城外共计四万兵马相随?
    纵不能胜,哪怕除曹事败,也不过如先前朝堂之上一般,虎头蛇尾,互相制衡。
    太傅除不得曹贼,曹贼难道就除得了太傅吗?
    至于悖逆之事?曹贼于宫闱之中,安插亲信,在禁军之中,网罗党羽,事情虽做的隐秘。
    但在被太傅一语道破天机,大家有心防备之下,也未必叫他成事,如此胜负不过五五之数,何以轻言必败?”
    “父亲,你们只看的见洛阳城内形势一片大好,刘太傅执天子诏,号令除曹,莫敢不从。
    兴汉大业,仿佛就在眼前。
    然而你们目光只着眼城内,当所有人都被太傅之事牵扯目光,被这城中风起云涌,动摇心神之时,却唯独忽略了城外。
    太傅举事之事,衣带诏列名之人何止百数?洛阳城中风雨飘摇,一片大事将发之态,连你都有人通风报信,难道就无一人往曹营通信?
    兴汉之事,始终未有发作,是在等刘太傅口中的除曹良策。
    那么您说曹营从始至终,都没有动静,曹公他又是在等什么呢?”
    杨彪闻言微怔,被杨修提醒到这个份上,如何还不明白问题出在何处。
    “城外?你是说荆州兵恐将生变?
    这怎么可能?太师乃汉室宗亲,以极人臣之贵,岂肯屈身事贼,而坏祖宗基业?”
    杨修冷笑,“刘景升不会,可他下面的人呢?
    荆州军中大小将校,都是汉室宗亲,都极人臣之贵乎?
    他们自荆州抛家舍业,千里迢迢来至洛阳,甚至连城门都不得入,心中岂无怨怼?
    何况洛阳几经战火,朝中国库空虚,陛下与汉臣所能调动的钱粮,尽数用于刘玄德之西园新军,尚且不够。”
    他话语声声入耳,意味深长,却听得杨彪脊背发寒,通体冰凉。
    “那么父亲,我想问.现如今又是谁在发饷,使城外之军,还没有兵变呢?”
    “曹操!
    他竟是做的这般打算?”
    直至这一刻,随着杨修一语一言,洛阳城中这段时日之乱象,各般无法理解、波云诡谲、不合常理之局势,跃然眼前。
    仿佛天光破云,将笼罩于城上,遮盖世人眼前那层层迷雾拨开,一灯既明,照澈满城云烟。
    杨彪抬脚将行,就欲出府而去。
    “修儿,此等大事,你既已看破,何不早言?
    我当速速将此事告予太傅、群臣,否则兴汉大业虽败,来日为时未晚,若帝党菁华付之一炬,则天子旁落,汉室何存?”
    然而少年郎单薄的身影,却缓步走至他身前,他抬起脸,那张稚气未脱与杨彪十分相似的脸,肃然与他对视。
    杨彪蹙眉,微微顿足,“汉室忠义者上百人名列衣带诏,今若忍视其死,恐汉室将亡于我手。
    今大义在前,汝欲阻我乎?”
    “父亲欲陷杨家数十上百口于死地乎?”
    杨修拱手,执礼甚恭,缓缓让开道路。
    “诚如是,子当从父,毁家纾难为汉室陪葬。”
    “这”
    明明杨修已让开道路,可杨彪却面色痛苦,脚步难挪,只口中喃喃。
    “以汝之才,既早看破,何不早言,以至于斯?”
    “早言?便是早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群臣能凑足粮饷,还是能越过曹军镇守之城墙,将粮饷送至城外?”
    杨修幽幽一叹,“我等早入曹贼之算计,一步慢,步步慢。
    当日朝堂之上,不应该是刘玄德站出来,请命出战的,而应该是他刘景升!
    刘备军中,上下军校皆慕其恩义,感怀在心,追随他四处漂泊多年,轻易不会背叛。
    掌军之人,不是他二弟,便是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足以震慑三军。
    军中更有祢衡为军师,向汉之心,犹为坚毅,若觉曹贼所谋,必有反制!
    只恨刘景升惜身误国,白费孔文举一片丹心血洒御阶,竟换不来他一声出征为国。
    刘备军远调,刘表军滞留,看似曹仁与关羽各领三万人外镇关隘,洛阳局势为之一清。
    实则所谓的互相制衡,不过是曹贼迷惑我等之手段,从提议以曹仁换关羽开始,他心中便是杀心已起,只为除汉臣而后快!
    妥协?权衡?利弊?
    虚以委蛇,迷惑我等之假象。
    他曹孟德眼底只有两种人,天下人与操耳!
    在这个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枭雄眼底,我等皆是可负可杀之人,何复言他?”
    这一刻,杨彪第一次在自己这个自诩灵秀第一流的儿子眼底,看到些许颓然,他眼神萧索,话音无奈。
    “父亲啊,若能早言,修岂不言?
    可晚了!
    当日之朝会,本是孩儿设计谋算之布局,可他不仅化解此局,更当场将计就计,反制于我。
    当你们衮衮诸公,一朝天子,在朝堂上想着怎么和他权衡利弊,互相制衡之时,他心底之所谋所想,只是单纯的杀光你们啊!
    朝会结束,随着曹仁与关羽率军离洛,一切就都晚了。
    为何曹仁与关羽同行出发?是为了盯住刘备之军远去,免生异变。
    你们只看见曹仁走后,洛阳城中只有两万曹军,再难攻破皇城,汉室已得喘息之机。
    却看不见两万曹军守洛阳,汉军也根本出不得城,两万荆州军千里迢迢而来,家业离散,无粮无饷,已现孤军之相!
    修看穿了又怎样,父亲去提醒太傅又怎样?皇城守军难道还能杀出洛阳,给他们送军饷?
    钱粮已尽付于西园,朝中又何来的军饷!
    此所以曹操坐视刘备于西园招兵买马也!”
    杨修每说一句,杨彪脸色就苍白一分,他仰首闭目,泪沁眼眶。
    “天日昭昭,其火煌煌!
    幽幽四百载之大汉,将亡于此乎?”
    话音悲怆,闻者下泪,而他脚步颤巍,再难挪动一步。
    “父亲,我等眼下唯有与太傅、帝党撇清关系,若得保全我杨家,至少还能为汉室留下一缕火种。
    待将来时局有变,未必没有卷土重来,匡汉扶龙之机。”
    他说着朝杨彪复行一礼,“父亲留步,孩儿去了。”
    杨彪清楚他这一去,再无转圜余地,他这汉室忠直,将亲手点起烧灼洛阳满城的大火,把兴汉菁华,付之一炬。
    可刘太傅举事在即,那整整上百行名姓,就算杨家不做,亦有旁人会做。
    遂只闭眸凝噎,不忍睁眼。
    曹府,暗室。
    一盏油灯,昏黄的烛火,把人影越拉越长。
    杨修缓步来至案前三步,他垂着眼,拱手而拜。
    “太尉杨彪之子,杨修杨德祖,拜见曹公。
    今奉父命,洛阳当有大事报之。”
    曹操伏案继续处理着事务,似乎对他的到来一无所觉,直到将手中文书处理完,这才摩挲着笺纸,意味难明。
    “安民曾言淮南纸贵,不想袁公路竟还能琢磨出这等好物。
    枉我与他相识近四十载,没想到却是从始至终都错看了他。”
    杨修也不怯,轻笑答之。
    “袁逆隐忍纨绔数十载,天下人皆错看了他,是以一朝事发,群雄措手,据三州之地,裂天下而治。
    今天下人未尝没有错看曹公,却不知曹公于这洛阳城中,幽居暗室,隐忍数十日,待到一朝事发,又该是怎样光景?”
    曹操闻听此言,这才将眸光从笺纸上挪开,认真审视着面前少年。
    “原来如此,难怪杨家会派你来此。
    倒是英雄出少年,杨太尉庸碌半生,窝囊了大半辈子,不曾想倒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太傅刘繇假衣带为矫诏,蛊惑百官,不日将于洛阳举事,妄图颠覆汉室,必是通袁贼臣。
    杨家世食汉禄,屡世皇恩,今日来此,请丞相清君侧,剿除乱党,匡扶汉室!”
    “丞相之名,担待不起,操如今只是陛下亲命之一介御史,可不要将我与那自领官爵的袁贼,混为一谈。”
    “修失言,还请主公恕罪。”
    曹操满意颔首,语气依旧冷淡。
    “杨家既然来投,那便说些我不知道的。”
    杨修赶忙将刘繇如何得到衣带诏,又如何联络众人之事,一一道来。
    曹操闻言就是轻哼一声,“这么多年来,从董卓到李郭,陛下倒也长进不少。
    此事自我知晓后,从第一时间起查到现在,在宫中的眼线细作,至今都没给我查出来,陛下究竟是什么时候给刘繇藏的衣带诏。”
    杨修:“.”
    “其实,主公,依修所见,或许就没有衣带诏之事,一切皆是刘繇这个汉贼所谋,陛下或许是无辜的?”
    “这不可能!
    刘繇此人胆小畏怯,惜命如鼠,哪怕得了衣带诏,依旧百日谋反,一事无成,徒造声势而不敢举动。
    若无衣带诏,他哪有这个胆子与操作对,为汉室舍生?
    况且我了解陛下,衣带诏上所书言语,确实是他的口吻。
    非陛下这等亲身经历者,不能感同身受,将之诉诸于血诏。”
    曹操说着,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被他眸光盯着,杨修恍然。
    “主公所言甚是,这确实是陛下所为。”
    不管衣带诏是不是天子所书,曹操却要借此发难,清扫天子身侧宫人。
    当然这也是他们二人在密室中说说,在对外的明面上,正如他之前所言:
    【此必是刘繇矫诏!】
    “好了,衣带诏之事,操自有计较。
    至于你,还有吗?”
    曹操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在他示意下,杨修继续言说刘繇所谋之除曹大计。
    曹操闻听此言,也是微微蹙眉。
    “这么说来,到还真让刘繇想出来个劳什子的计策,足以在不使洛阳内乱的情况下除了我?”
    曹操对此也是颇为讶然,毕竟他自己的计划与准备,也不过是能将内乱的损失降到最低。
    可刀兵之战,总是要做过一场以分胜负的,所以他才拖着时间没有发动。
    一来,是为了等刘繇将事情越闹越大,把洛阳城中所有反对自己的声音都引出来一网打尽。
    二来,也是在等城外之事准备的更加周全。
    “可知他计划详情?”
    “刘繇对此颇为谨慎,只与刘备、刘表、董承、徐晃四人交谈。
    便是我杨家在其中的耳目,也未曾探明。”
    (本章完)
    (/bi/286452/172373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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