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诸葛亮:到底是谁在害我?
看着麾下士卒进进出出,却始终拿隐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诸葛亮毫无办法,邢道荣看向诸葛瑾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一抹幽怨。
“眼下可如何是好?
淮南那边已经把几位刘姓王都请来了,不论是定都立汉国,还是开诸王议会的各项事宜,也都在准备之中,就等着王上回朝。
王上不可能还在南阳逗留太多时间,我等也无法一直在此地同令弟耗下去。”
邢道荣说着,也是叹了口气,“子瑜先生,莫说我老邢坏了咱们拉一把的情分,可若是不能尽早将令弟找出。
拖到了汉王回转寿春,我必然是要带着兵马随行拱卫的,届时怕是只能留你一人在这里搜寻令弟了。”
诸葛瑾闻言却是神色不改,似乎对此早有所料,胸有成竹开口。
“邢将军多虑了。
孔明之才,瑾自然不及,若要解开他这阵法,自问没有这等本事。
但破阵之法,又非只有明悟阵理,通其原理一途。”
见他话里有话,邢道荣眼神一亮,忙追问之。
“先生似有良策?事已至此,何不速言?”
诸葛瑾颔首而笑,“孔明之阵,无论再怎么玄奇,究其根本无非也是利用山石草木,借山川地理为阵,迷惑方位感知。
但人力有时穷,即便孔明之能,所能布阵范围,也不过面前这座小山。
只可惜孔明纵有察天时,辨地利之能,却不识人心大势。
今汉王大势已聚,人心所向,岂是山川地利能阻?”
他说着,当即吩咐邢道荣曰:
“今你我虽破不开这阵势,却有伐木开山之能!
只需将军率兵马围住此地,再领民夫来此,每日砍树搬石。
区区一座小山,携数万人之力,不消十数日,便将此山上草木顽石夷为平地。
到那时,便是我那个不听话的弟弟,再有改天换地之能,对着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也要抓瞎。”
其实说对付这等奇门阵势,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放火烧山。
他诸葛瑾布阵的本事没有,破阵还不简单?一把大火下去,管你机关算尽,也要成灰。
但眼前又不是什么敌军谋主,毕竟是自家弟弟,又得袁公看中,没必要做这么绝。
况且火势乃天威,烧将起来往往不受人掌控,万一伤到了孔明也不叫个事啊。
所以诸葛瑾还是打算费点手脚,用笨办法砍树得了,反正孔明向来是个聪明孩子,砍上两天他知道无路可退之后,自己就会出来了。
砍树?
邢道荣听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嘴角狠狠一抽,这么蠢的办法,他险些没笑出来。
但转念一想,别说,还真别说!
管用啊!
你想这山上树全没了,光秃秃一片的一目了然,甭管他啥阵法不阵法的,如何还能再藏住人?
邢道荣当即便要应下,可他转念想到一事,又有些担忧道。
“若只为令弟一人,而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恐伤百姓反令汉王不喜。”
毕竟加入袁营也这么多天了,别管汉王心里到底是如何作想。
至少在明面上,为了维护自家黄天太平的名声,也是极为善待百姓民生的。
若是无端劳民伤财,征发劳役,只怕届时不但无功,反而有过。
诸葛瑾闻言却是笑了,“将军所忧,我岂不知?
但谁说发动民夫,就需要征发劳役了?
瑾在寿春,常见有工坊大规模用民夫做活,以铜钱、粮食雇之,百姓争相而来,踊跃报名,无有怨言者。
今我等也可出钱,雇佣当地百姓来此开山伐木,万民当欣喜景从,不但不会影响汉王名声,反更显我黄天太平之相。”
邢道荣恍然,“原来如此,既然先生愿意出钱,此事易也。”
不想诸葛瑾眉头一挑,讶然的看了他一眼,“自徐州患难,家门败落,从琅琊出逃以来。
瑾流离失所,奔波无依,愚弟更是结草庐而居,我诸葛家又哪有这许多钱财?”
“啊?那先生的意思是?”
诸葛瑾给了邢道荣一个还得仰仗你的眼神,邢道荣心底一突,暗自发虚。
不是吧,他不会盯上俺老邢的腰包了吧?
雇佣几万人来开山伐木,这得多少钱呀?
所幸诸葛瑾笑谓他曰:“邢将军,我听说你与蔡瑁将军私交甚笃,常有称兄道弟之举。
今我们手上正有一桩泼天大功,何不拉他一把?”
邢道荣当场叫好,“对呀,他蔡家乃荆州豪门,家大业大,这等立功机会,不拉他实在说不过去。”
二人计较已定,相视而笑。
未几,打听到此时蔡瑁正在南阳庞家做客,邢道荣拍马赶来寻找蔡瑁。
见是投降好兄弟邢道荣来找,蔡瑁赶忙出来相迎,然而听说邢道荣口中此番泼天破财之事,蔡瑁当时就是不肯的。
“邢兄弟,不是蔡某不愿拉你这一把。
只是我眼下也有汉王重任在身,正要为他说服庞家公子庞统出山辅佐,一时脱不开身。
虽说庞家比较好说话,不像你那活难做,我没费什么口舌人就松口了,愿意去见汉王一面。
但人家拉了我这一把,我也不能刚办完事,甩屁股就走吧?”
“拉不拉的再说,你我兄弟一别数日,今当满饮此杯,邢某先干为敬。”
“邢兄弟你这”
“唉,看来咱们俩的情意真是淡了.”
“这”
蔡瑁的小胳膊,哪拧得动邢道荣这荆州第一将大腿粗的臂膀,无奈被他拉上酒桌。
奈何几杯黄汤下肚,二人便互相吹嘘起来,加上邢道荣以泼天大功所诱,蔡瑁到底是没能把持住,被拉一把入伙。
主要是在蔡瑁酒后一合计,虽说雇人开山伐木花销大了些,但南阳那座山上也都是好木材,这年头谁会愁木材卖不出去?
别的不说,他搁这辅佐甘宁扩建水军的,正愁木料呢。
砍下来,就地造船,荆州多水脉,直接顺江而下。
到时候汉王率军走回去的又费时费劲,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直接在南阳坐他新造的船回去。
一路顺江如飞,回去的速度指定比来时快上不止一筹,到时候给汉王省时省力了,这叫有眼力见。
届时自己主动给汉王分忧,哪里是眼前诸葛瑾分出来的功劳能比?
于是乎,蔡瑁与邢道荣当即拍板定下此事!
诸葛瑾的任务完成能得一个泼天大功,拆开之后价值十个大功,几人商议之下,诸葛瑾得六个,邢道荣和蔡瑁各分两个,这一趟拉一把可算皆大欢喜。
事情议定,邢道荣当即拍马而归,与诸葛瑾一同等蔡瑁雇佣人手过来。
可哪里想到,两天之后,他们等来的不只是蔡瑁,还有庞家家主庞德公,黄家家主黄承彦。
两大家族跟蔡瑁有说有笑,领着一大群佃农、民夫浩浩荡荡就过来了,数目竟不下三万。
若再配合邢道荣麾下奉天军,想来不用十数日,就能将眼前小山夷为平地。
如此一幕,怎不让二人惊异?
诸葛瑾当年常在荆州漂泊,与庞德公,黄承彦也算认识,当即上前相迎。
邢道荣则偷偷拉过蔡瑁,忙问他缘由。
蔡瑁笑了,答之曰:
“我蔡家虽家业颇大,但根基又不在南阳,今日之事,过江龙岂及地头蛇?
在下将我那两个大功,又分了六个中功出去,给庞、黄两家。
他们在汉王入主荆州之事上,并未出力,眼下人心惶惶,正愁立功之机,见我给他们机会,怎不千恩万谢?”
他说着,又叮嘱邢道荣,“邢兄,我跟他们说,你们只分了我一个大功,这才这般分成,你可与诸葛先生暗自对了说辞,可莫要把兄弟我暴露了。”
邢道荣:“.”
见鬼的,拉一把还能再拉一把,你搁这中间商赚差价呢?
好家伙,我说那天酒桌之上,怎么看你神色有异,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就松口了。
原来打算搁这一分钱不出,白嫖我们分出来的功劳是吧?
不过对邢道荣来说,被坑的又不是他们自己,反正蔡瑁能拉来人头也算解决了问题,他自然不会拆台。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二人又一副酒肉兄弟之态。
见邢道荣果真信了自己的说辞,跑去跟诸葛瑾对口供去了,蔡瑁稍松口气。
他到也没坑邢道荣,只不过他说动庞家、黄家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分出来的功劳,而是伐木造船,帮助汉王乘龙舟而返的功劳。
他也同样跟庞家、黄家统一了口径,以未免邢道荣他们也分一杯羹为由,让大家不提伐木造船之事,只谎称自己分了他们功劳。
如此两方人都怕对方分功,互相统一口径,只有他蔡瑁,吃完上家吃下家,全程只靠一张嘴。
他都怀疑自己是汉王定制这个“拉一把”制度上的奇才了。
不提双方各怀心思,总算在蔡瑁拉完上家拉下家的熟练操作下,开山伐树的大业如火如荼的展开。
另一边,密林山中。
少年人满身风尘,灰头土脸倚靠在一块山石上,生无可恋的咬了一口山果。
哪还有平日里入山采药来,缥缈孤鸿去的潇洒出尘?
半个多月了!
从那天自己好端端在山里采药,毕竟隐居归隐居,在诸葛家轰然倒塌之后,他来这异乡之地结庐而居,也是要谋生赚口饭吃的。
对察天时,晓地理,辨阴阳,明古今,自比管仲乐毅的他来说。
再没有比闲时入山采药,顺手摘上几株价值连城的草药,便能抵一两月吃食用度更轻松的了。
否则若真去躬耕种地,就得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不能大梦谁先觉不说,又哪有时间读书呢?
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啊!
自己好端端的采完药,都准备回去了,却陡然察觉到处都是兵甲士卒,漫山遍野的像在寻找什么人。
诸葛亮:“.”
好嘛,他搁这山里转悠这么多天了,可不就他自己一个人吗?
欺天了!
这是谁这么坏,要来害我?
我还只是个采药童子啊!
所幸他发现及时,在第一时间就逃往了自己以前研究奇门八卦时,尝试着布下的八阵图。
虽然此阵还只是他学习之作,许多地方都未推演完善,但想来借着山川地势,只是在茫茫山林间隐藏他这么一个小小采药童,应该不难。
果然,如他所想,哪怕只是学习试作的阵法,也不是此间之人能破的。
可真正令他发愁的是,这伙人跟铁了心似的,居然赖外面不走了。
他们不走,自己也出不去,这些天可愁坏他了。
“这可难办了,要是这些人一直跟我耗下去,眼下倒还无妨,一旦入冬,万灵尽绝,果子难觅,可如何是好?”
一边咬着果子,诸葛亮越发愁苦,要说想办法吧,他也不是没有。
只要能找机会打昏一个进来搜寻的甲士,换上他的衣服,或许能混出去。
但问题是
诸葛亮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深深叹了口气。
正自发愁间,忽闻一阵热闹喧哗之声,不知又出了什么变故,他忙隐藏身形,往出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见鬼了!
乌泱泱几万人热火朝天的搁那砍树!!!
诸葛亮:“???”
天杀的!
到底是谁在害我?
远远望着那一个个被砍下的树墩子,诸葛亮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咬牙切齿。
人心怎么能坏成这样?
就为了抓我,不惜发动几万人的劳役,开山伐木!
劳民伤财,竟至于斯?
不过气归气,山里来了这么多民夫,倒也给了他一线脱身之机。
甲士衣着皆有成套,不好假扮,可眼下自己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混进这几万民夫里,简直如鱼得水,再不被找到。
情知如此开山伐木之下,躲藏不过坐以待毙,眼下唯有一搏。
所幸这几万民夫都是临时被雇佣而来,本就大多数人都互不相识,以诸葛亮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混入其中。
假装跟着砍了一天树后,终于等到了众人下山休息之时。
诸葛亮混在其中,用土灰弄脏了面目,一路埋头跟着大部队,正要混过甲士封锁线上的例行检查。
可哪里想到,只听耳边一声冷笑,乍得他头皮发麻。
“孔明,我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你骗得过别人,难道还骗得过我?”
诸葛亮:“.”
“兄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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