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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奉孝?奉孝!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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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帐之中,烛火昏黄,荀攸同曹操对视良久,二人一言不发。
    好半晌,曹操笑了,他意味深长打量面前之人。
    “所以公达,你的意思也是以为奉孝可用?
    可是文若有单独书信于你,给你说了什么?”
    “与文若无关,是攸观袁术行为分析所得。
    他越是这般鼓吹奉孝是他的谋主,岂不越证明他害怕郭奉孝,害怕他来为主公谋事?
    敌人越是害怕什么,主公你就越应该要做什么。”
    “是吗?”
    曹操眼神莫测,嘴角的笑意味难明。
    “公达岂不知长平赵括旧事?有时候敌人越害怕什么,其实反而越是希望你做什么。”
    “主公!”
    荀攸见状心知不好,急要相劝。
    “郭奉孝当世人杰,其若果真是袁术谋主,袁术又岂会不带在身边,反放任他来曹营?”
    不想荀攸自以为无懈可击的这番论点,竟也在曹操轻飘飘的一句话下,支离破碎,逼得他讷讷无言。
    曹操只觑他一眼,冷冷而笑,反问之。
    “刘子扬江淮名士,因计谋所需,你们不也让他入了袁营?
    还是说公达,你认为刘子扬已然变心投袁。
    他来信所言奉孝为袁术军师,列举诸多证据证言,皆是虚言哄骗。
    又或者若是郭嘉没有投袁,那么公达你以为是洛阳的文若投袁了?
    还是死去的志才投袁了?
    又或者就连我这个主公,也是他袁公路的内应呢?
    否则我请奉孝为谋主接替志才之事,天知地知,除了我们几个当事人外,他袁公路又是从何知晓的呢?
    若其无从知晓,他如何又是蒋干窃书,又是闹得天下皆知,做出这许多事来?
    来,这是为什么,你来告诉我。”
    沉默。
    无言的沉默。
    良久的沉默后,荀攸长长一叹。
    “主公所虑者,正是攸此前所言之逻辑悖论。
    只有在郭奉孝没有投袁的前提下,袁公路做这一切才有意义,目的就是阻止主公招揽奉孝。
    可若是郭奉孝没有投袁,那么袁公路就无从知晓这件事,也就不会做眼前的这一切。
    此两者相悖,攸常为此事思之,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终不得解。”
    “实则,有解。
    只是你不敢想,也不敢说。”
    曹操此刻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深深看着面前的荀攸,眼底如吞噬人心的黑暗,令荀攸不寒而栗。
    “既要郭奉孝没有投袁,又要袁公路能提前知晓我欲请他来接替志才之秘事。
    能同时满足此二者之人,一者志才因此事而死不瞑目,绝无可能,二者我为主公,若要投袁,无需如此麻烦,更不可能。
    所以公达,依你的分析,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明灭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深邃的眼眸晦明莫测,幽幽的话语冷的人脊背发凉。
    “那么,公达,你能告诉我吗?
    文若,何故变心?”
    闻听此言,荀攸惊骇欲死,他因对荀彧深信不疑,从未有过怀疑,或者说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是以,一心不让袁术阴谋得逞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想保下郭奉孝,让主公招揽他以如虎添翼的分析。
    最终会直指这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主公!这绝无可能!
    文若自您穷途来投,多年来与您相互扶持,从无二心,就连我也是被他书信请来。
    眼下他更是在洛阳为您操持后方,殚精竭虑维系大军后勤,稳定内政人心。
    以他和主公您的多年情意,他怎么会变心?他又怎么可能变心?”
    这些道理曹操又岂能不知,可他此时却是越听越烦,荀攸说的越急,他便越觉耳边吵吵嚷嚷,令他心烦意乱,头疼欲裂。
    一手扶着越来越疼的额头,烦乱的曹操眼神越发狰戾。
    “我同元让还是从小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情意呢,可你看看如今?
    袁术表他为镇北将军的奏书还压在洛阳尚书台,他本人更是坐镇颍川,正替袁公路防备我呢!
    偌大一个颍川,若非他夏侯元让,袁术靠什么来守?
    那曾经刘繇麾下统兵数百的小小军侯太史慈?
    还是连名字都从未听闻的无名之辈凌操、陈到?”
    见荀攸欲言又止,曹操更觉心烦,没等他开口便继而言之。
    “我知道,公达要说元让之事可能也是袁术做局哄骗。
    但问题是现在元让和刘晔就同奉孝与文若一般,同样是非此即彼的关系。
    若非元让变心泄露,那便只能是刘晔主动投袁,一直配合袁公路做局,否则他又是如何暴露的?
    元让、刘晔、奉孝、文若,这些事不只是你,我也常为之头疼欲裂,百思不得其解。
    总不能是袁术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个所谓的谋主,而是每晚夜梦贤人,常能未卜先知?”
    话至此处,曹操痛苦抚额,终是叹了口气,眼底凶戾化为一丝难掩的落寞。
    “公达,你说,若是连元让和文若都会变心,这世上又还有什么人,值得信任呢?”
    “主公,攸以为此事必有蹊跷。”
    荀攸想要出言安慰,却又无从说起,除了一句空而无实的【此事必有蹊跷】,他还能说什么呢?
    究竟是哪里有蹊跷,什么样的蹊跷,他根本说不出来。
    他只隐隐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此事其实并非像他们所想的这般复杂。
    更像是.像是袁公路在他们面前变了个戏法,骗过了天下所有人。
    而只要看不穿这个戏法的根本,就会像如今这般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他如能未卜先知,对他惊为天人。
    好半晌,君臣相顾无言,荀攸也替曹操按压着疼痛难耐的鬓角。
    未几,曹操头疼渐去,他这才一如既往的笑了,谓荀攸曰:
    “适才所言相戏耳。”
    荀攸:“.”
    曹操敛容正色,复又言之。
    “孰忠孰奸,操尚能明辨。
    既然文若对我绝无二心,我们也就必须接受现实。
    按照公达你方才的逻辑,非此即彼之下,只能是奉孝投袁。
    至于说在奉孝已经投袁的情况下,袁术为什么还做出眼下的一切。
    无论他到底是害怕我请奉孝入曹营,又或是效长平赵括旧事,希望我招揽奉孝为谋主,必然都是袁术计策。
    要破此局,易也。
    既然奉孝不能为我所用,不若除之!”
    (本章完)
    (/bi/286452/17237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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