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结案!
听着赵锋的话,王硅先是一愣,继而便双眼一亮。
这还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刘树义刚向自己讨要杜姓富商的情报,情报就送来了。
王硅连忙将门打开,赵锋快步进入房间,旋即便将手中的纸张递给刘树义。
刘树义打开情报,目光向上看去。
下一刻——
众人便见刘树义原本平静的眼眸,陡然眯起。
同时一道蕴含着深意的声音随之响起:“果然如此……”
看着刘树义这特别的反应,王硅忍不住道:“员外郎,这情报有用?”
杜构和婉儿闻言,也都紧紧看着他。
刘树义抬眸,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注视下,缓缓点头,道:“不出意外,杀人魔……应就是这杜姓富商杜书!”
刷!
众人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瞳孔骤然一扩。
他们都懵了一下。
着实是刘树义这句话,来的太突然了!
前面他们还在为如何寻找杀人魔而急的团团转。
结果下一瞬,刘树义只是看了一眼杜姓富商的情报,就直接告诉他们,杀人魔是这个杜姓富商!
这……
情报里究竟写了什么啊!?
该不会直接写了杜书就是杀人魔的事吧?
见王硅等人踮着脚尖往纸张上瞄,刘树义直接将纸张递给王硅,道:“想看就看吧。”
王硅心里快好奇死了,没有与刘树义客气,连忙接过纸张,目光向上看去。
杜构和婉儿,以及赵锋,同样凑了过去。
他们都想知道,这情报上究竟写了什么,会让刘树义如此迅速的做出判断。
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他们的神情却越发茫然。
王硅一脸迷茫的看着刘树义,道:“员外郎,这情报里也没有说杜书有问题啊,你怎么就说他是杀人魔?”
婉儿用力点着脑袋。
杜构则皱着眉,似乎在沉思什么。
刘树义伸出了三根手指,道:“我会判断杜书是杀人魔,原因有三。”
“第一,杀人魔在那五年间作案,很少会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做案两次,因为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作案,就没有办法提前做出防备,正因此,当时朝廷一直很是被动。”
“可是要知道,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朝廷对于人口流动,都管理的很是严格,想要在各个州城之间穿梭,必须要有过所,而想要得到过所,就必须有合理的理由。”
“那么,什么样的身份,才能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能够顺畅的在诸多州城内通行呢?”
杜构心念一动,直接道:“商人!”
王硅一拍手掌,道:“对啊!只有商人,才可以多次频繁的向衙门申请过所,进入各个州城也都不会让人怀疑。”
刘树义笑了笑,道:“猜测出杀人魔可能是商人的身份,并不难,当时三司接管杀人魔案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
“他们为了验证此事,专门查过进出城的过所记录,想要确定在这些案子发生时,这些城池是否有同一个商人的进出记录。”
“只可惜……”
刘树义看向桌子上摊开的卷宗,摇头道:“他们并没有找到这样的人。”
王硅蹙眉:“没有?”
刘树义点头:“因为他们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所以我之前虽然怀疑商人可能是杀人魔,却也不敢笃定,毕竟我只是怀疑,他们却是已经有了验证的结果。”
“可是你现在又说杀人魔就是商人杜书……”杜构看着刘树义,道:“当时太上皇十分震怒,盯得厉害,三司恨不得立马就将杀人魔捉拿归案,不可能对此造假……所以,是杀人魔伪造了过所?”
刘树义颔首:“从杀人魔亲属死亡,到他动手开始报仇,中间隔了数年,恐怕这段时间,杀人魔便在谋划如何行凶,如何寻找当年的那些仇人,以及准备报仇所需要的东西,而过所,就是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他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做了要挑衅朝廷的决定,所以他不可能猜不到朝廷届时会有多愤怒,会为了寻找他,动用多大的力量,因此,提前伪造不同的过所,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这是很必要的事。”
杜构沉吟些许,道:“当时大唐初建,各项规矩还不完善,再加上周边仍旧动荡,朝廷精力不足,伪造过所确实不算多难的事。”
刘树义轻轻一笑,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个原因,则在于莫小凡。”
“莫小凡?”婉儿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道:“之前我与婉儿分析过,杀人魔想要绑走莫小凡,不惊动任何人将莫小凡带到这里,十分困难。”
“因莫小凡十分机警,任何陌生人靠近他,他都会有防备,所以哄骗也罢,还是一招控制莫小凡也罢,都极难。”
“可事实却又是莫小凡就是在大路上,被杀人魔没有惊动任何人带到了永平坊,一路上莫小凡也没有喊叫求救……杀人魔是怎么做到的?”
“或者换句话说,杀人魔是如何让莫小凡没有防备,靠近他,取得他信任的?”
听着刘树义的引导,婉儿忽然想起昨晚小乞丐们的话,灵动的眼眸顿时瞪大:“莫小凡会对陌生人防备,所以……他不会防备的,是熟人!”
“之前他们去杜府遇到麻烦,是杜书帮的他们,让他们没有被地痞欺负,而且在了解情况后,也没有对他们冲撞逝者动怒,还给他们食物,这在莫小凡看来,杜书便是善良且宽厚之人。”
“对这样的杜书,莫小凡即便有防备心,也不会太大!”
刘树义继续道:“那如果杜书在莫小凡面前受了伤,或者突然生病,身边又没有人照料……你觉得,莫小凡会如何做?”
婉儿十分聪慧,瞬间就明白了刘树义的意思:“如果善良宽厚的好心人杜书在莫小凡面前受伤,还没人照顾,以莫小凡的善良和知恩图报,他肯定会主动去照顾杜书……”
“所以……”
婉儿神色微变,目光陡然变冷:“杜书是利用莫小凡的善良,骗的莫小凡主动靠近他?”
刘树义叹息道:“想想莫小凡出事的位置,以及杜书的宅邸位置吧……”
王硅心中一动:“杜宅位于永和坊,正好在永安坊的正西侧,而从莫小凡居住的丰安坊前往永和坊,必然会经过永安坊……”
嘶——
他不由倒吸一口寒气,道:“路线完全能对得上……真的是杜书以身体原因欺骗了莫小凡,哄骗莫小凡送他回府,莫小凡心地善良,想要报答当日帮过自己的好心人,结果却因为善良,落入了杀人魔的陷阱!”
在场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他们太清楚这个世道,善良有多珍贵。
更别说,这还是一个少年最真挚的善意。
杀人魔利用了这样的善意,若是传出,百姓们以后再见到有人需要帮助,还会愿意释放善意,去帮助对方吗?他们会不会担心对方也与杀人魔一样,对自己心怀不轨?
莫小凡原本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年,是否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封闭自己的善良?从此以后性情大变?
王硅紧紧地握着拳头,捏的手指咯吱作响,他咬牙道:“这个杜书,当真该死!”
刘树义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郭正一说,杜书当时赶走那些地痞后,与莫小凡聊了一会儿,了解到了莫小凡他们的身世,所以可怜他们,给了他们食物……”
“我想,杜书应就是在那时,知道莫小凡的亲属里,有人参加过大运河的修建,且正好是害死他亲人的农夫之一。”
“他这才将目标选定为了莫小凡。”
“否则的话,莫小凡早已与家人分隔开,流浪乞讨这么久,杜书不可能知道莫小凡的亲人里,有他的仇人。”
婉儿叹气道:“连我都不知道莫小凡有亲人参加过大运河的修建,他从未和我说过这些……”
刘树义道:“正常人与你介绍自己时,最多说一下父亲是谁,根本不会细致的说哪年到哪年,参加过什么事,更别说修建大运河,又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称赞的事。”
“也就是杜书心念报仇,才会特意询问这些,或者引导莫小凡说出这些来。”
婉儿抿了抿嘴,终是点头。
刘树义看着她,道:“不过莫小凡终究足够机警与聪明,没有真的被骗到杜书的宅邸,半路便发现了杜书的真面目,与杜书周旋,这才使得杜书被困于永平坊,且他又利用馕渣,给我们留下了线索,让我们最终查到了杜家身上,否则……”
他摇了摇头:“便是我,恐怕也来不及救他。”
众人明白刘树义的意思,若不是杜书被困于永平坊,他们不可能找的到杜书与莫小凡的藏匿之地,找不到藏匿之地,便不可能发现莫小凡留下的食物提示,而发现不了食物,也不可能知晓杜家的存在……
所以,这一环一环的起点,皆源自莫小凡的机敏。
莫小凡虽被杜书给骗到,但终究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线生机。
不过,也幸亏是刘树义调查此案,若换做其他人,恐怕莫小凡这艰难博得的一线生机,连被发现的机会都未必有。
时也,运也!
“以上两点,在我知晓莫小凡去过杜家后,其实就已经有所猜测……”
听到刘树义的声音继续响起,众人连忙扫除杂念,认真看向他。
就听刘树义继续道:“但我毕竟不够了解杜家,也不够了解莫小凡,不清楚莫小凡是否还遇到过类似于杜家的其他人,再加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验证杜书就是杀人魔,所以我虽怀疑杜书,信心却也不算多大。”
“真正让我确认他就是杀人魔,源自第三个缘由。”
刘树义伸出第三根手指,视线落在王硅手中的纸张上:“杜家的情报!”
“因为时间很紧张,所以衙役能够查到的情报很有限,这情报里,连杜家是如何发家的都没有,自然也没有其亲属的经历。”
“但不要紧,这上面,有我最需要的一个信息!”
王硅咽了口吐沫,盯着手中简单的情报,问道:“什么信息?”
“名字!”
“名字?”
“杜书祖父的名字。”
“祖父?”
王硅一怔,连忙去看情报上记录的名字。
果然,在杜家直系人员的名字里,有杜书祖父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是……
“杜鸣?”
刘树义走到桌子前,直接拿起杜构花费了整整一个晚上和大半个白天为自己从户部找来的卷宗,他抬起手,指着卷宗里官员死亡的名单,道:“这里,也有一个名字,恰好就叫杜鸣!”
“什么?也是杜鸣?”
王硅连忙凑上前一看。
眼睛顿时瞪大:“还真是,也是杜鸣!”
“而且他还是个官!”
“难道……这个杜鸣,就是杜书的祖父?”
刘树义道:“如果我不曾怀疑过杜书,那我会认为这可能是巧合,但当所有线索都指向杜家时,这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也就是我派去寻找受害者亲属的人还没有回来,否则询问他们,应更能确认杜鸣的事。”
王硅一听,再无怀疑:“肯定就是他!杜鸣!官员!真没想到,我们想来想去,一直在民夫里面去找他,谁知他竟然会是官员!怪不得杜书要挑衅大唐,这人还念着前隋的好呢!”
婉儿不理解:“他的祖父是被前隋朝廷杀死的,他怎么不恨前隋,反而还念着前隋的好?”
“前隋按规矩办事,又不是专门针对他。”
王硅很能理解,道:“而他之所以会被杀,主要是负责管理的那些民夫没有完成任务,所以究其根本,原因还在那些农夫身上。”
婉儿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王硅看向刘树义,激动道:“刘员外郎,下令吧!既然已经找到杀人魔,该是将他绳之于法的时候了!”
听到王硅的话,婉儿也眼眸亮晶晶的看向他,杜构和赵锋,同样目光灼灼。
此案虽然在严重程度上,比不上刘树义之前破获的,动辄动摇大唐根基的大案。
可难度上,丝毫不弱于那些案子。
更重要的是,时间太紧迫了,他们每呼吸一下,杀人魔的刀就距离莫小凡更近一分,这使得他们眼看日落日升,都焦急的心如刀绞。
而且此案时间跨度太久,陈旧的卷宗里线索又隐藏的极深,再加上时间的限制……
这个案子对他们的折磨,远远高于其他案子。
现在,历经苦难,终于到了可以收获的时候了。
刘树义视线扫过众人,看着他们脸上的激动和期盼,笑了笑,道:“自然是要动手,不过在动手前,我们要明确一件事——”
“那就是,另一个杀人魔,是否也要带回衙门。”
“什么?”
“另一个杀人魔!?”
刘树义的话,直接把激动的王硅等人弄得一懵。
他们脸上刚刚浮现的激动,直接就被茫然给代替。
王硅忍不住道:“员外郎,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另一个杀人魔?难道杀人魔不止有杜书一个,还有其他人?”
杜构也没想到刘树义会这样说,此刻也眉头紧锁的看着刘树义。
刘树义看着几人,道:“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杀人魔连续作案了五年后,会毫无任何征兆地,突然间停止作案?”
“为什么他已经五年没有杀人,又突然间开始作案?”
王硅面露迟疑:“这……”
他之前倒是想过,可刚刚知道杀人魔的身份,太激动了,也就忘记了这些。
杜构眸光闪烁,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难道五年前的杀人魔,与五年后的杀人魔,不是一个人?”
刘树义视线重新落回王硅手中的纸张上,道:“衙役打探到的情报里,有这样一句话……杜书之父杜锋,五年前发生意外,导致半身瘫痪,杜书为给其父治疗,辗转来到长安,其父终究没有治愈,瘫痪在床五年后,病亡。”
“五年前……”
刘树义道:“这个时间点,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吗?”
“杜书的父亲,五年前意外瘫痪,正好那时杀人魔停止作案。”
“杜书父亲病故身亡没几天,杀人魔又重新出现。”
“而且这次出现后,留下的标志,与五年前的标志不同,多了一把染血长刃。”
他说道:“通常来说,这种有着严格要求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对作案每一个环节,都有着超乎想象的高要求,就与强迫症一样,不会允许任何一件事发生改变。”
“结果,唯一能够确保一定不会被意外影响的绘制标志的环节,却有了这般大变动……”
“是他这五年心态发生了变化呢?还是说……”
刘树义眯着眼睛,淡淡道:“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所以这个新的杀人魔,要弄出一点不同的地方,来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新的杀人魔!”
众人完全没有想过这些,此刻闻言,只觉得大脑嗡嗡直响。
王硅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所以,杜书的父亲是在临死前,将杀人魔的身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儿子继承他的杀人魔身份?”
“我见过继承财产的,见过继承家业甚至债务的,但我没见过继承凶手身份的?这杜书和杜锋,心理是不是有问题?”
能做出这等残忍分尸,来报仇的人,心理怎么可能没问题?
杜构想了想,道:“我记得卷宗里的记载,那个杀人魔虽然挑衅朝廷,但很谨慎,他只会在作案之前留下标志,之后便彻底消失,以免被朝廷抓到。”
“而现在这个杀人魔,在发现你们来到附近调查后,还胆大包天的盯着你们,甚至发现你们可能要找到他所在的院子,还冒着风险在院子里画出骷髅头,来给你们施压与更大的挑衅……”
“从这一点来看,他的性格,确实与五年前的杀人魔不一样。”
他皱着眉头,有些自责:“如此明显的差别,我也该想到他们可能已经不是同一人的……”
刘树义看了杜构一眼,说道:“人总会被过往经验所局限思维,这很正常,便是我,也是在发现杜书父亲五年前的意外时,才确定此事的。”
杜构明白刘树义是在宽慰自己,他抿了抿嘴,心中提醒自己,这次犯过错后,绝不允许下次再犯同样的错。
他看向刘树义,道:“所以,你是在想,要不要把已经落土为安的杜锋挖出来?”
刘树义点头:“毕竟人家才埋进去不到十天。”
“哼!”
王硅直接冷哼道:“管他埋进去几天!他手上沾染了六十条人命,结果舒舒服服的死去,让人家受害者家属痛苦至今,哪有这么好的事?”
“只要他是杀人魔,就算他死了,也得鞭尸,将其挫骨扬灰,方能让那六十个无辜的可怜人安息!”
杜构想了想,点头道:“死亡不是他逃脱罪责的理由。”
刘树义知道杜构有多善良,没想到连杜构都这样说,看来自己还是受到后世的影响比较厉害,毕竟后世一般也就是人死事消,不会人家埋起来了,还把对方的尸首挖出来鞭尸折磨。
但现在既然是大唐,那就该入乡随俗。
而且他也很赞同王硅的话,哪能让对方颐养天年,舒舒服服的死去,就让他的罪恶这样过去了……
他说道:“不过这一切,终究还是推测,我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杜书父亲也是杀人魔。”
“所以,先将杜书捉拿归案,搜查杜宅,对其审讯,同时也询问杜家仆从,五年前那些案子发生时,他们是否知道杜锋的下落,若是无人知晓其下落,便能确定杜锋也是杀人魔,那就将其挖出来,按照律例进行处置。”
“总之……”
他看向几人:“犯下罪孽者,谁也别想逃!”
…………
半个时辰后。
永和坊,距离杜宅不远的酒楼内。
王硅快步进入雅间,向站在窗前,将窗纸戳了个洞,正观察着杜府的刘树义道:“员外郎,杜宅的前后门都已经让人封锁了,路口也都是我们的人,随时可以将路也封锁。”
“只是我们不确定杜书是否在杜宅内,也不确定莫小凡是否被他藏在了杜宅,若是贸然动手,一旦两人都不在杜宅,打草惊蛇,惊动了杜书,莫小凡可能会有危险,就算两人都在杜宅,下官也担心杜书会挟持莫小凡。”
有了长孙冲被绑架的前车之鉴,王硅现在也算经验丰富,生怕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刘树义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对王硅的话并无意外,他神色仍旧从容平静:“既然不确定是否在府里,那就等。”
“等?等什么?”
“等杜宅里的人出来。”
刘树义道:“只要里面有人出来,就第一时间将其控制住,这样便能知道杜书是否在宅邸内。”
王硅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太阳马上就要落山,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宵禁了。
他忍不住道:“天快黑了,万一他们宵禁之前都没有人出来呢?”
“那就等到明天。”
刘树义说道:“杀人魔最早也要明晚再动手,现在我们的时间很充足,这杜宅晚上可能没有人出来,但白天不可能没人出来。”
听着刘树义说他们时间很充足,王硅不由嘬了嘬牙龈。
明明白天时,他们都还因为时间紧张,急的满嘴大泡。
结果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反而时间充足的,都能浪费一晚上了。
但王硅也知道,刘树义说的还真是事实,他们在知道杀人魔的身份后,还真就时间充足的不行。
而且到了这一步,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了,谁也不希望在最后关头出现意外,故此求稳,比什么都重要。
他重重点头:“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吩咐下去……”
“等一下——”
未等王硅离去,刘树义声音忽然响起。
王硅下意识看向刘树义,便见刘树义通过窗纸上的洞向外看去,嘴角微微勾起:“不用等到明天了,杜宅有人出来了。”
…………
两刻钟后。
永和坊,南坊门附近。
两个身着青色婢女服的女子,快步来到了一座清幽的宅院前。
矮一些的婢女看着眼前紧闭的院门,紧张的搓了搓双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
婢女连忙将汗在衣服上擦了擦,又偷偷看了一眼身旁高挑的女子,便见高挑女子向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她犹豫了一下,终是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敲响了红漆大门。
咚咚咚。
声音在傍晚寂静的街道上传开。
没多久,一道沉稳儒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谁?”
矮瘦婢女连忙道:“老爷,是奴婢,夫人病的厉害,今日一整天都没有吃下去饭……夫人知道老爷事务繁忙,需要清静,不让奴婢告知老爷,可是……”
婢女的声音带着一抹哽咽:“可是奴婢看夫人日渐消瘦,实在是心里难受的紧,郎中也说夫人这病奇怪,所以,奴婢斗胆求老爷回去看一看夫人……”
“夫人最喜欢老爷了,若是老爷回去,或许夫人一高兴,病就好了。”
高挑女子下意识握紧双手,死死地盯着眼前紧闭的院门。
矮瘦婢女也紧张的直咽吐沫。
这时,门内传出声音:“你先回去吧,我稍后会回去。”
矮瘦婢女松了口气,刚要答应,却见高挑女子瞪了她一眼。
她下意识一缩脖子,忙道:“老爷,快宵禁了,你若是还要回到别院休息,就和奴婢一起走吧,否则奴婢担心老爷来不及回来……”
门后又是一阵沉默。
正当两女以为不会再有回应时,却听一声叹息响起:“也罢,我就与你回去见见夫人吧——”
一边说着,院门一边传出动静。
似是门闩被取下的声音。
然后……
便听嘎吱一道声音响起,院门被缓缓打开。
一个三十余岁,衣着华贵,面容儒雅的男子,出现在二女面前。
这个男子看到矮瘦婢女后,道:“走吧,不要耽搁时间,一会儿我还要回来……”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看到了一旁的高挑女子。
看着这个女子精致美丽的脸庞,男子皱了下眉:“你是新进府里的婢女?我怎么不记得我府里有你这样清秀的丫鬟?”
“丫鬟你祖母,我是你婉姑奶奶——”
男子话音刚落,就见这个容颜俏丽,身段高挑的女子,直接一脚踹出。
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弱女子,可这一脚,竟是直接将他踹的猛的撞到了大门,而后随着门的敞开,砰的一下跌倒在地。
之后这个女子直接冲到面前,一脚向他的脸庞踩去,一边踩,一边道:“就你是杀人魔是吧?来,你再杀一个试试?抓人抓到姑奶奶手中,谁给你的胆子!”
(本章完)
(/bi/286236/17237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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