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真凶揭晓!竟然是他!
刘树义话音刚落,程处默与崔麟便快步进入了房间中。
看着两人满头大汗的样子,刘树义站起身,为两人倒了两杯水,道:“别着急,先喝口水再喝。”
程处默没和刘树义客气,端起杯子仰起头,便咕嘟咕嘟将整杯水一饮而尽。
之后他便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大喘一口气,道:“我们对那五人都详细调查完了。”
“怎么样?”杜构连忙询问。
刘树义也看着程处默。
便见程处默神色凝重的摇头,道:“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人有问题。”
“没有发现任何人有问题?”
杜构一愣,继而面色微变:“怎么会?”
刘树义眉头也蹙了一下。
崔麟这时放下杯子,沉声道:“这五人皆有家眷,通过对其家眷的问询,可以得知他们这两日,都在家中休息或养病。”
“我们担心他们的家眷可能为了他们故意说谎,所以也问询了邻居和郎中。”
“三个休沐的人,其邻居皆能证明,这两日都看到了他们,他们确实没有离开过商州城。”
“至于另外两个生病的人,为他们看病的郎中,以及送药的伙计,也都能证明,这两人确实患了病,这两日未曾消失过。”
听着崔麟的调查结果,杜构神色一变再变。
他不由看向刘树义,道:“不应该啊!按照你的推测,凶手就应该藏在这五人之中,怎么会一个嫌疑人都没有?”
“难道是这个凶手猜到了我们会确认他那两日的行踪,所以提前收买了能够为他作证的人?”
崔麟闻言,却是道:“我们询问的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回答时候的样子,不太像是在说谎。”
杜构眉头皱的更深。
他们这些行走在查案第一线的人,因为经常与证人和犯人接触,慢慢就积累起了识别谎言的能力,对于一些普通证人,想要判断他们是否说谎,并不算难。
即便一个两个看走眼,那也不至于所有人都能看走眼。
所以崔麟这样说,杜构的心便更沉几分。
如果这些人证没有说谎,岂不是代表着,这五人都能排除嫌疑?
可他们是刘树义所能找到的全部嫌疑人,他们都没有嫌疑,只能代表要么刘树义推断错了,要么凶手有更特别的方法隐藏了自己。
而无论哪种情况,对他们眼下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特别是马行掌柜也死了,马行的租售记录也丢失了……
这无异于是目前走出的两条路,都断了。
杜构内心沉重,刘树义眉头也微微蹙起,大脑在这一刻疯狂转动。
为什么五个人都没有嫌疑?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凶手当晚根本就不是刺史府内的人?
万荣与凶手,压根就没有在当晚碰面?
凶手如自己另一个猜测,一直在翠华山,等待着万荣主动去找他?
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为何自己选定的嫌疑人,都被排除了。
可是,若真是如此,马行掌柜为何会被杀害?马匹的租售记录为何会被带走?
凶手这样杀人灭口,一定是马行掌柜知道些什么。
若只是万荣一个人骑马离开,需要杀人灭口吗?
这又暴露不了凶手的身份。
奇怪!
说不通。
刘树义又一次陷入了逻辑不通的死胡同。
这里面一定有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可究竟是哪个环节,他一时也想不通。
看着崔麟与程处默脸上疲惫的神情,刘树义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你们先去睡一觉,休息一下吧。”
程处默摇头:“辛苦无妨,只要能帮到你就行,可看起来,我们没有帮到你。”
崔麟也是脸色有些不好。
他之前离开时,还信誓旦旦对刘树义说,一定给刘树义找出嫌疑人。
可谁知,他什么好消息都没带回来。
这对骄傲自负的他来说,有些无颜面对刘树义。
刘树义明白两人的心情,他笑着拍了拍程处默肩膀,想了想,又轻轻拍了下崔麟肩膀,道:“谁说你们没有帮到我?没有找到嫌疑人,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这代表我一定有哪里错了。”
“若没有你们的结果,我一条路走到黑,付出了大把的时间与精力,结果最后才发现自己错了,那才真的打击人。”
“现在嘛……”他笑了笑:“我可以及时修正自己的错误,免得被凶手欺骗,这若不算帮到我,还有什么算帮到我?”
听着刘树义的话,心思率直的程处默双眼不由一亮,这么一想,好像自己还真的不算白忙活一场。
崔麟深深看了刘树义一眼,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身为刑狱体系第一线的官员,他岂能不知道刘树义现在的处境有多困难。
好不容易找到的两条路,都中断了。
眼前再无任何新的线索,新的方向……
若是时间充足还好,慢慢再找就是了,可刘树义偏偏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他知道,刘树义的内心,肯定没有脸上这么轻松。
但他也明白,刘树义这样说,是为了安抚他们,若他不接受刘树义的好意,那就白费了刘树义的苦心。
故此到最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道:“我们先去休息,你若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
刘树义点头:“去吧,好好休息。”
说着,他也看向神色担忧的赵锋,道:“你这一晚上,又是奔波赶路,又是救火,也辛苦了,你也去休息吧。”
“员外郎,我……”
赵锋认为自己还能坚持,他不想在刘树义压力最大的时候,自己却去休息。
可刘树义坚持摇头:“我明白你的心意,但现在我自己都没有捋清楚问题出现在了哪里,你也帮不到我什么忙,先去休息吧,若我弄明白哪里出现了问题,可能还会需要你去为我做事,那时你要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导致效率低下,那才是真的麻烦。”
听到刘树义这样说,赵锋想了想,终是点头:“下官明白了,员外郎若是有需要,一定要吩咐下官,下官年轻,精力好,休息一会儿就能生龙活虎。”
刘树义笑着点头:“去吧。”
目送赵锋三人离去,刘树义又看向杜构,但不等他开口,杜构直接道:“你就别劝我了,这个时候我不可能离开,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
刘树义看着杜构脸上坚定的神情,只觉得心中一暖,笑道:“也好,那杜寺丞就陪我好好想一想,究竟哪里出现了问题吧。”
杜构点着头,他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多余的废话,道:“现在我们需要确定的是,凶手当晚,究竟在不在刺史府内,以及万郎中究竟是从谁那里得知的息王庶孽的秘密。”
刘树义道:“关于凶手,我现在有两个推测。”
接着,他就将凶手可能不在商州,而是一直藏身在翠华山,万荣去翠华山是去找凶手的推测,以及凶手在商州,但用其他方式隐藏了消失两天的事实,使得他们并没有把凶手列入嫌疑目标的推测,说了出来。
杜构听后,脸上不断闪过思索之色。
“万郎中去往翠华山,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按照我们对他行动的推测,他不该走翠华山那条路的,所以若是他与凶手有什么约定,去翠华山是为了见凶手,那便能合理解释了。”
“同时也能解释为什么崔参军他们调查的五人,都没有问题。”
“但凶手得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万郎中连可能动摇大唐的息王庶孽的秘密都延后,也要先去见他?而且万郎中是当晚临时改变的计划,凶手又是如何与万郎中联络上的?”
刘树义听着杜构的话,目光忽然闪烁了几下,道:“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什么?”杜构看向刘树义。
刘树义道:“万郎中之所以会知晓息王庶孽的秘密,是这个凶手帮的忙,所以他才会对这个凶手如此信任?”
“这……”
杜构皱了皱眉:“凶手若在两百多里外的翠华山,要怎么帮他?难道凶手有同伙?这个同伙在当晚秘密见了万郎中?”
刘树义突然站起身来,不断踱着步。
这是一个新的思路,他未曾想过的思路。
而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原本他推测的很多事,就要推倒重来了。
“杜寺丞,刘员外郎……”
这时,一个金吾卫走了进来,道:“我们根据蜡烛燃烧的情况,已经大致估算出当晚蜡烛燃烧的时间。”
听到金吾卫的话,刘树义和杜构皆看向他。
杜构问道:“燃烧了多久?”
金吾卫道:“我们去问陈伍,结果陈伍告诉我们,当晚宴席过后,万郎中所用的,是一根新的蜡烛,所以我们是直接按照整根蜡烛来估算的。”
整根蜡烛?
刘树义与杜构眼眸都是一亮。
若是让陈伍凭记忆感知,必然存在一定的误差。
但若是整根蜡烛,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误差。
而且宴席结束的时间是确定的,也就是说,万荣睡觉的时间,基本能直接确定。
“直接说结果,万郎中是什么时候吹灭的蜡烛?”刘树义道。
金吾卫道:“丑时三刻左右。”
“丑时三刻?”
刘树义大脑快速转动。
陈伍是子时左右离开的,万荣大概率是丑时三刻熄灭的蜡烛。
也就是说,万荣离开房间,得知息王庶孽秘密的时间,就在子时到丑时三刻这不到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内。
这个时间段已经很短了,可以在整个刺史府进行排查。
他当即向金吾卫道:“接下来你们……算了,我一会去找张刺史,让他安排人配合我们,我要得知当晚刺史府所有人,这个时间段内在做什么。”
杜构道:“这个时间段,恐怕大部分人都在睡觉。”
“无妨。”
刘树义道:“现在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糕了,万一有人那时起夜,有什么发现呢?那可就是重要线索了。”
杜构想了想,道:“也是,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张刺史。”
两人都不是磨蹭的性子,有了决定,便直接走出房门。
寒冷的风迎面吹来,让刘树义微微打了个寒颤,原本还有些困倦的大脑,顿时精神了许多。
他们走出西院,找了个刺史府的下人,询问张绪的下落。
“老爷一大早就去前堂上值了……”
刘树义有些意外,道:“这么早?现在还没到点卯的时候吧?”
晚上他们折腾了张绪半天,刘树义以为张绪现在能起来就不错了,却没想到已经去衙门干活了。
下人道:“老爷一直都是这样兢兢业业,前两天忙的时候,都直接住在前堂。”
刘树义点头赞叹:“张刺史真是我等官员学习的榜样。”
主动加班,为了公务连这么近的家都不回,真是够勤劳的。
不过他想了想自己,从他穿越至今,回刘宅睡觉的日子屈指可数,比张绪还牛马,顿时就感慨不动了。
两人来到刺史府前院,也就是商州官吏平时办公之所。
看着人来人往,已经开始忙碌的刺史衙门,刘树义茫然道:“张刺史在哪个办公房?”
杜构想了想刚刚那个下人的话,道:“他说先直行,再左转,再右转,第三个房间就是。”
刘树义果断决定拦人问话。
看着一个捧着诸多书簿,快步前行的官员靠近,他直接上前:“这位同僚,请问——”
哗啦——
刘树义出现的太突然,吓了这个官员一跳,使得他手中的书簿一个不稳,全都掉了下来。
这个官员一惊,忙道:“下官冲撞了员外郎,还望员外郎恕罪。”
刘树义安抚道:“是本官吓到了你,应该本官向你道歉才是。”
说着,他蹲下身为官员捡起书簿。
看着这一份份躺在地上的书簿,刘树义一边捡起,视线一边随意的瞥了几眼,道:“刺史衙门的公务,平时也这么多吗?”
这个官员忙道:“还好,只是前段时间张刺史患了病,无法及时处理这些公务,所以堆积到了这几天,不过张刺史这几天日夜不休的处理,以及处理的差不多了。”
刘树义点头。
他将书簿交给官员,道:“忘记问了,不知同僚姓甚名谁,官职如何?”
“下官司户参军尹重。”
“原来是尹参军。”
刘树义拱手道:“不知尹参军这么着急,要去哪里?是去见张刺史吗?”
尹重摇头:“下官要去见赵长史,张刺史事情太多了,我们有事,都是先去找赵长史,赵长史能处理的,他会先为我们处理,他若处理不了的,会将我们的事汇总,然后一同交给张刺史处理。”
刘树义颔首:“原来是这样。”
“本官要去找张刺史,看来我们不同路。”
尹重道:“还能同路一会儿,张刺史与赵长史的办公房距离不远,就间隔一个房间。”
刘树义笑道:“好,那我们就一同前往吧。”
在尹重的带领下,刘树义与杜构很快到了张绪的办公房。
咚咚咚。
刘树义敲响门扉。
房内很快传来张绪的声音:“谁?”
“张刺史,是我。”刘树义道。
旋即便是凳子被推开,以及极快的脚步声。
嘎吱——
门被打开,张绪看着门外的刘树义,有些意外:“刘员外郎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你要是有事需要我做,直接命人传个话就好,你查案重要,不必亲自奔波。”
刘树义笑道:“下官担心下面的人传达不清,还是亲自与张刺史交流,更为稳妥。”
“倒也是。”
张绪点着头,请刘树义与杜构进入房间。
刘树义扫了一眼,只见张绪的办公房比较宽敞,比他在刑部的办公房大了一倍,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窗户旁的朱漆书案上,正摆着厚厚的一摞书簿。
书簿旁是文房四宝,看得出来,张绪刚刚正在处理公务。
刘树义道:“张刺史当真焚膏继晷,下官敬佩。”
张绪摇头道:“陛下信任本官,将一州事务交给本官,本官自然要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也是。”
刘树义颔首,道:“张刺史,下官时间紧迫,就不与张刺史多寒暄了,我接下来想对宴席当晚所有在刺史府的人进行问询,还望张刺史能安排几个人配合我们,帮我们将当晚的人聚拢起来。”
张绪闻言,没有任何迟疑,当即道:“这个好说,我立即给你安排人手,保证当晚在刺史府的人,一个都不会少,哪怕今天没有来刺史衙门的,我也把人给你叫来。”
刘树义拱手感谢:“多谢张刺史。”
张绪摆手道:“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只希望刘员外郎能早日破案,揪出真凶,让万郎中瞑目。”
张绪的行动很快,没多久就给刘树义找了几个人配合。
而主要负责之人,巧了,正是刘树义刚刚遇到的司户参军尹重。
尹重再看到刘树义,也有些意外,但在听到张绪的吩咐后,便明白了一切。
他说道:“下官当晚也在宴席,正好知道当晚都有谁在刺史府。”
刘树义笑着拱手:“那就有劳尹参军了。”
“不敢不敢。”
尹重连忙摆手:“只希望能帮到员外郎。”
刘树义笑了笑,他看向张绪,道:“张刺史,事不宜迟,下官就不打扰你处理公务了。”
张绪点头:“刘员外郎尽管去做,若是还有什么需要本官的地方,直接派人告知一声便可,本官必全力支持。”
刘树义重重点头,他不再耽搁,带着尹重等人便快步离去。
出了办公房,刘树义向尹重道:“尹参军,我只需要知晓当晚刺史府内的人,子时到丑时三刻做了什么。”
“子时到丑时三刻?”
尹重想了想,道:“如下官这样的陪同官员,宴席结束后就离开了,子时之后……也就剩那些值守人员,还有张刺史的家眷下人。”
说着,他看向刘树义,询问道:“不知张刺史的家眷下人,是否也要问询?”
“问问吧。”
刘树义道:“万郎中就住在后院,或许与张刺史的家眷或者下人有过接触。”
“好。”
尹重虽然面对刘树义有些紧张,但做事还是十分迅捷,毫无拖泥带水,他说道:“下官这就去安排,刘员外郎要亲自询问吗?”
刘树义摇头:“我会安排人与你们一起询问,若是有什么发现,我再亲自问询。”
“下官明白了。”
尹重没有任何耽搁,迅速离去。
看着尹重快步离去的身影,杜构道:“要不我跟着尹参军一起去询问?”
“不必。”
刘树义目光幽深,忽然看向杜构,道:“杜寺丞帮我去秘密做一件事。”
“秘密做一件事?”
杜构一怔。
他下意识左右瞧了瞧,见附近没人,才压低声音道:“什么事?”
“帮我去讨要几份东西,以及不引起他人注意,询问一些事情……”
接着他便在杜构耳边,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和想知道的事情,告知了杜构。
杜构闻言,脸上不由露出几份茫然神情:“你要这些东西,是为了?”
刘树义深深地看着杜构,道:“如果我说,我对凶手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杜寺丞信我吗?”
“什么!?”
杜构先是一怔,继而眼眸陡然亮起:“真的?我当然信你!是谁?”
刘树义道:“我现在只是怀疑,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我让杜寺丞帮我做的事,就是为了确认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杜构听到这里,再无丝毫迟疑,直接道:“好!我一定给你弄到你想要的东西,也会打探清楚你要知道的事。”
刘树义说道:“杜寺丞一定要秘密行事,我们不能让马行的事,再度发生,不能让凶手再提前我们一步动手。”
“放心。”杜构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刘树义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接下来会做各种事,以此来吸引凶手的注意,杜寺丞趁此机会行事便可。”
杜构与刘树义对视了一眼,重重点头:“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抢回优势,抓住凶手!”
就这样,刘树义与杜构分开行动。
他先是听金吾卫讲述对巡查团众人的问询结果,又听了杜英讲述验尸的情况。
正如他所料,马行掌柜的死亡时间,就在赵锋赶去不久之前。
而这也验证了他的推断,凶手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是根据他的动作,来进行的应对。
之后他便找到尹重,与尹重一起对刺史府的人进行问询。
结果,值守衙门的人,都只是在前院,没有人进入后院,他们也没有见到万荣来到前院,且那个时间段,都有人能够为对方证明。
换句话说,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而后院的人,那个时候也都是在睡觉,连一个起夜的人都没有。
所以,与任重的问询,最后没有丝毫收获。
连任重问到最后,都不免有些失望和歉意,他没想到一点都没帮上忙。
刘树义对此只是摇头,反而还安慰任重几句,让任重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任重见状,心中忍不住的感慨:“真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神探,刘员外郎这份沉稳与定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
眨眼间,已经午时。
午膳之后,所有的问询全部结束。
杜构也返回了。
他来到刘树义房间,将房门关闭,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些书簿,递给刘树义:“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刘树义将书簿翻开,迅速扫了一眼,旋即笑道:“够了。”
他看向杜构,道:“辛苦杜寺丞了,与他们周旋很辛苦吧?”
杜构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道:“要来这些东西不难,主要是不引起他们警觉,费了点心思。”
刘树义点头,他很清楚让谦谦君子的杜构来做这件事,有多难。
但没办法,他刚让崔麟等人去休息,总不能人家刚睡下就把他们拽起来,而且杜构的性子,也容易让人相信,所以将这件事交给杜构去做,已经算是最好的选择。
杜构放下水杯,道:“我听说任参军的问询,没有任何收获?”
“是。”
杜构不由皱了下眉:“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也不算。”
刘树义指尖轻轻磕着桌案:“虽然他们都在睡觉,但我也问出了一些别的事情,不算一点收获都没有。”
杜构见刘树义神情轻松,不是之前那种凝重,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
知道刘树义不是为了让自己宽心,而哄骗自己。
他看向刘树义,道:“你让我打探的事,我也都打探清楚了。”
接着他便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详细给刘树义说了一遍。
“果然……”
刘树义眼眸眯起,眸色微闪:“我没有猜错,如此看来,凶手就是他了……”
杜构在为刘树义做了这些事后,也大概知道刘树义在怀疑谁,他沉思了一下,道:“他的确嫌疑很大,但现在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刘树义看向他,就听杜构道:“时间!”
“凶手是足足消失了至少十六个时辰的,可是,他在这个时间段内,出现过啊……若是这一点解释不了,我们根本没法抓他。”
刘树义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接着就听守在门外的金吾卫道:“刘员外郎,陆副尉赶来了,说有要事要告知员外郎。”
陆阳元?
刘树义心中一动,道:“杜寺丞,或许陆副尉,能帮我们解开这个谜题。”
陆副尉?
杜构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之前离开翠华山时,刘树义专门留下了陆阳元,给陆阳元安排了一个任务。
难道……
他忍不住道:“你让陆副尉做的事,与凶手的时间有关?”
刘树义一边给金吾卫下令,让陆阳元来找自己,一边道:“当时只是在想,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我与商州城有关,我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嫌疑。”
“不过我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对不对,只是有那么一种可能性,所以我便让陆副尉去试一试。”
“具体结果如何,还要等陆副尉来了才能知晓。”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
接着就见风尘仆仆,甚至衣服上都有些破烂的陆阳元,快步走了进来。
“陆副尉,你这是?”杜构看着陆阳元逃荒一样的装扮,忍不住道。
陆阳元咧嘴摇头:“杜寺丞不必担心,下官没事。”
“而且下官这样很值,非常值!”
说着,他看向刘树义,满脸崇拜,道:“员外郎,一切如你所料,果然行得通,并且下官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件东西。”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布。
刘树义接过这块布,目光向上看去,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
“陆副尉,你真的帮了本官大忙!”
他看着陆阳元,道:“本官原本还差一个铁证,但现在……”
刘树义嘴角勾起:“最后一块拼图,已经完成。”
听到刘树义的话,杜构猛的看向刘树义,道:“刘员外郎,你的意思是说!?”
刘树义微微颔首:“杜寺丞,该是让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刻了。”
…………
两刻钟后。
刺史衙门,公堂。
崔麟等人被叫了起来,迷迷糊糊来到了这里。
丁奉、任诚等巡查团的成员,张绪、任重等刺史府的官吏们,也都来到了这里。
而他们刚进入,就见那块写着“明镜高悬”匾额下面的主座上,身着刑部官袍的刘树义,正端坐其上。
金吾卫们位列两旁,腰悬横刀,气势慑人。
这一幕,像极了开堂审案的样子。
让众人都不由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丁奉忍不住道:“刘员外郎,你这是?”
刘树义视线扫过众人,他没有回答丁奉,而是看向张绪,道:“张刺史,你平时就是坐在我这里审案的吧?”
张绪下意识点头:“是,刘员外郎,你……”
未等他说完,刘树义声音继续响起:“这是一个好位置,坐在这里,便仿佛可以主宰公堂之上所有人的命运,那不知张刺史可曾想过,有朝一日……”
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张绪,道:“你也会以犯人的身份,站在公堂之上,被主宰,被审问呢?”
本来最后一段之前就该结束这一章的,但觉得那样断章太折磨人了,所以写了后面一段,先把凶手身份亮出来,不至于让大家难受的再等一天才能知道结果,推理环节不会太长,明天……或者后天就能结案。
我知道大家等更难受,所以一个案子不会写太久,这个案子持续时间长,一方面是请了一次假,事情又多,有两三天更新太少,否则正常情况,十天左右就该结束的,后面我会控制好篇幅,让案子精彩的情况下,以最短时间内写完。
最后,感谢大家支持,大家的月票、推荐票和订阅,我都看到了,非常感谢!
(本章完)
(/bi/286236/17237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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