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震天雷动,血不白流
堂中杀气正浓。
李鸿基与亲卫的手已按在刀柄上,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要拔刀相向。
就在这剑拔弩张、双方即将动手的瞬间,王应豸突然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张士显身边,压低声音劝谏道:
“协镇,杜参将,你们冷静些!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闹到动手的地步!”
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你们忘了?这里是蓟州城,不是边关荒野!若是真在这里杀了钦差,那便是形同谋反!
朝廷震怒之下,定会派京营前来镇压,到时候咱们谁也跑不了!动手的后果,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让杜应魁、王威等人眼中的杀意稍减。
他们虽嚣张,却也明白“杀钦差”是灭族的大罪,若非走投无路,实在不愿迈出这一步。
另一边,蓟镇总兵刘渠也急忙起身,快步走到杨涟身边,躬着身子,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要贴在杨涟耳边:
“都堂!您快少说两句!这里是蓟镇,不是京师!就算是陛下,隔着千里之遥,也难以及时管到此处!张士显他们已是被逼到绝境,真要是恼羞成怒,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快低头服软,别再硬刚了!
不然今日这销金窟,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此刻。
刘渠心中早已乱作一团,他没想到杨涟会如此强硬,完全不按“示敌以弱”的计划来,如今局面已彻底失控,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要完蛋!
“哼!”
张士显甩开王应豸的手,眼神依旧死死盯着杨涟。
“冷静?能不能冷静,得看钦差是什么意思!咱们在蓟镇流血流汗,不是为了来受气的!若是钦差非要揪着过去的事不放,那就是寒了蓟镇将士们的心!”
他身后的杜应魁、王威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手按腰间佩刀,眼神凶狠地盯着杨涟,显然是在为张士显造势。
堂中的妓子们早已吓得躲到角落,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面对这般阵仗,杨涟却依旧端坐不动,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张士显等人,沉声道:
“正是因为不能寒了蓟镇将士们的心,本钦差才要这么做!
你们自己说说,这些年你们做了什么?
虚报兵额吃空饷,克扣军饷喝兵血,强占军田、走私违禁物资,甚至私通外夷!
你们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在侵蚀我大明朝的根基?
哪一件不是在让蓟镇将士们寒心?”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微微晃动。
“本钦差还是那句话,若是此刻坦白罪行,承诺日后戴罪立功、镇守边关,过往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有人执迷不悟,妄图对抗朝廷,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刘渠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口中喃喃自语,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太清楚张士显等人的性子了。
杨涟这番话,已是把他们逼到了绝路,今日之事,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张士显听到“死路一条”四个字,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杀意。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刀身映着烛火,泛着冷冽的寒光:“好!好一个‘死路一条’!杨涟,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那咱们就鱼死网破!今日,便让你看看,蓟镇到底谁说了算!”
张士显盯着杨涟的眼神,早已没了半分掩饰,那股子杀意如同实质般喷薄而出,连嘴角的肌肉都因狠戾而微微抽搐。
“哐啷!!!”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骤然响起!
张士显猛地将手中酒盏掼在地上,碎片飞溅间,他扯着嗓子嘶吼道:“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就给我死!”
话音未落,销金窟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家丁死士手持长刀、腰挎弓箭,如同饿狼般冲入外堂。
这些人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凶悍,显然是早有准备,连甲胄都穿戴整齐。
正是提前埋伏在销金窟周围的家丁。
“杀了钦差!”张士显大喊一声。
此话一出,家丁们立刻举刀朝着杨涟围拢过来,堂中瞬间乱作一团,妓子的尖叫、兵刃的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杀气腾腾。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威却突然皱紧眉头,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脸上满是疑惑:“等等……怎么有火药味?”
他话音刚落,杨涟身后的李鸿基突然冷哼一声。
只见他与两名亲卫同时探手入怀,掏出六枚拳头大小、裹着铁皮的物件。
正是军中特制的震天雷!
此刻震天雷的引线已燃烧过半,火星“滋滋”作响,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
“他奶奶的!早料到你们这些孙子不老实!”
李鸿基咬牙骂道:“今日就让你们尝尝,你李爷爷的震天雷厉害!”
原来方才双方对峙时,他便趁着堂中混乱,悄悄摸出震天雷,与亲卫一同点燃了引线。
那细微的“滋滋”声,被家丁的呐喊、桌椅的碰撞声完美掩盖,竟无一人察觉。
“扔!”
李鸿基一声低喝,与两名亲卫同时扬手,六枚震天雷如同炮弹般朝着家丁密集处、梁柱下方扔去。
紧接着,他一把拉住杨涟的胳膊,高声道:“都堂,走!”
两人刚转身朝着内院冲去,身后便传来蓟镇总兵刘渠的哀嚎:“别丢下我啊!”
只见刘渠脸色惨白。
他也顾不上体面,连滚带爬地跟在李鸿基身后,朝着内院狂奔。
张士显等人见状,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奶奶的!
给老子玩阴是吧?
谁他妈的吃饭,带震天雷的?
“快躲开!”
张士显嘶吼着,转身便要往桌下钻;王威则拔出佩刀,试图将飞来的震天雷挑开;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家丁,竟想冲上前将震天雷捡起来扔回去。
可一切都太晚了。
“轰!轰!轰!”
接连六声巨响,如同惊雷在销金窟内炸响!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外堂的梁柱应声断裂,雕花的房梁带着瓦片轰然砸落,地面被炸开一个个深坑,烟尘弥漫,火光冲天。
最先冲上来的家丁死士首当其冲,被炸得血肉横飞。
胳膊、断腿混着碎木屑、铁皮四处飞溅,有的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有的被铁皮直接穿透胸膛,当场毙命。
还有的被烟尘呛得撕心裂肺地咳嗽,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参将杜应魁最是倒霉,一枚震天雷落在他脚边,爆炸的瞬间,一块锋利的铁皮直接扎进他的太阳穴。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瞪得滚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太阳穴汩汩流出,很快便没了气息。
张士显虽躲在桌下,却也被气浪掀翻,后背被掉落的木梁砸中,疼得他龇牙咧嘴,嘴角溢出鲜血。
王威则被飞溅的碎石划伤了脸颊和胳膊,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染红了半边官袍。
两人惊魂未定地趴在地上,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眼中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涟竟然带着震天雷,还真敢在销金窟动手!
外堂的烟尘尚未散尽,张士显扶着断裂的木柱挣扎起身,后背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可眼中的恼怒与狠厉却比之前更甚。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与哀嚎的家丁,又想起杜应魁死不瞑目的模样,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将理智烧尽:
“他娘的!杨涟这狗官,当真该死!”
王威捂着流血的胳膊,踉跄着走到他身边,脸色惨白却依旧阴鸷:
“协镇,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刺杀钦差,蓟镇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
“待不下去?”
张士显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那就先杀了杨涟!只要他死了,咱们还有时间收拾金银细软,逃去草原投靠那些鞑子或是建奴!凭着咱们手里的军防图和走私渠道,他们定会收留咱们!”
张士显心知肚明。
今日之事已无转圜余地,唯有一条路走到黑。
可王威却摇了摇头。
“逃去草原?那是自寻死路!鞑子与建奴未必不会出卖我们。依我看,不如另想办法,就说鞑子细作混入销金窟,用震天雷炸死了钦差,咱们是‘拼死护驾’却没能拦住!”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煽动的意味:
“到时候,咱们暗中联系九边其他将领。
他们和我们一样,没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
杨涟今日能查蓟镇,明日就能查他们!只要咱们挑个头,让九边一起乱起来,皇帝自顾不暇,还能拿咱们怎么样?
说不定还能逼朝廷让步,保下咱们的性命!”
这番话如同黑暗中的微光,让张士显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他用力一拍大腿,咬牙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但前提是,杨涟必须死!他活着一天,咱们就多一分危险!”
说着,他挣扎着站直身体,朝着外堂嘶吼:“都给我起来!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我倒要看看,杨涟能躲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销金窟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他提前安排在附近的五百名家丁,终于冲破了外围的零星阻拦,手持长刀、弓箭,如同潮水般涌入外堂。
这些人个个面带凶光,看到地上的惨状,不仅没有畏惧,反而被激起了凶性,纷纷朝着内室的方向逼近。
张士显看着越来越多的家丁,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五百人!杨涟,就算你有震天雷,今日也插翅难飞!”
而此刻,销金窟的内院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杨涟刚跟着李鸿基躲进内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见黑暗中突然冲出数十道身影,个个手持兵刃,眼神警惕。
为首的汉子身材高大,面容黝黑,正是昨日与李鸿基约定好的韩虎!
“草民韩虎,拜见钦差大人!”
韩虎快步上前,单膝跪地,身后的五十余名军户子弟也跟着齐齐行礼。
杨涟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李鸿基:“这是怎么回事?韩虎怎么会在这里?”
李鸿基笑着解释:“都堂忘了?昨日我便说过,要让韩虎他们提前做些准备。这些兄弟,昨日便已藏在销金窟里了。”
“不错。”
韩虎抬起头,眼中满是对杨涟的钦佩。
方才外堂的爆炸声与争吵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杨涟敢在张士显的地盘上动震天雷,敢与这些蛀虫硬拼,足以证明李鸿基没有骗他们,这位钦差,是真的敢为百姓做主的好官!
他没有过多寒暄,长话短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道来:
“销金窟里的妓子,大多是咱们破产军户的女子,有的是我手下兄弟的姐妹,有的是他们的妻子,当年为了活命,才被逼着进了这风月场。昨日得知要对付张士显这些人,她们表示愿意帮忙。”
韩虎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她们借着每日从城外运输蔬菜、清运恭桶的机会,把我们五十多人分批藏进了内院的柴房和地窖里。张士显的人只盯着外堂,根本没料到内院还藏着咱们的人!”
杨涟听得心中一震,看向韩虎身后那些衣着破烂却眼神明亮的汉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原以为这场较量只能依靠标营与京营的力量,却没想到,最坚实的后盾,竟藏在这些被压迫最深的百姓之中。
“好!好一群有情有义的百姓!”
杨涟走上前,亲自扶起韩虎,语气郑重。
“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们。待查清蓟镇积弊,本钦差定会奏请陛下,还你们和那些女子一个公道!”
韩虎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五十余名汉子立刻起身。
“都堂放心!张士显的人要是敢冲进来,我们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保都堂周全!”
刘渠躲在杨涟身后,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五十余名军户子弟,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竟是李鸿基提前布下的暗棋!
他之前还在为杨涟的安危心惊胆战,此刻见有了帮手,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凑上前。
“韩兄弟!诸位兄弟!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只要大家守住一时半刻,销金窟外的久侯的标营士卒,定能将这些反贼一网打尽!”
为了让韩虎这些人拼命,刘渠话语之中极尽煽动之能事。
“张士显他们今日敢杀钦差、调家丁叛乱,已是铁证如山!只要都堂能平安无事,等查清他们的罪证,定能还蓟镇一个朗朗乾坤!
到时候,你们被克扣的军饷、被强占的军田,都能拿回来!咱们这些受苦的人,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欺压了!”
这番话如同火种,瞬间点燃了韩虎与军户子弟们的斗志。
他们原本只是抱着“为自己争条活路”的念头而来,此刻听闻能彻底铲除张士显这些蛀虫,还蓟镇一个清明,眼中的光芒愈发坚定。
韩虎猛地握紧手中大刀,高声道:“好!我等今日便拼了性命,也要保住钦差大人!守住这蓟镇的希望!”
“拼了!保住钦差!”
五十余名军户子弟齐声呐喊,声音虽不算洪亮,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们迅速列成阵势,将杨涟与李鸿基护在身后,他们举起李鸿基提前送来的木盾。
那是用厚实的松木制成,边缘还包着铁皮,虽比不上正规军的铠甲,却也能挡住箭矢与刀砍。
众人牢牢堵住了内院通往外堂的狭窄过道。
“杀!冲进去!拿下杨涟的人头!”
外堂传来张士显疯狂的嘶吼,紧接着,便是密集的脚步声与兵刃碰撞声。
数十名家丁死士手持长刀、弓箭,火铳,如同饿狼般扑向过道。
为首的家丁一箭射来,“嗖”的一声,箭头擦着一名军户子弟的肩膀飞过,深深钉在身后的墙壁上,箭羽还在嗡嗡作响。
“放箭!”
“放铳!”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家丁们纷纷拉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过道射来。
火铳的铅弹也如雨点般袭来。
韩虎一声令下,军户子弟们立刻举起木盾,“砰砰砰”的声响不绝于耳,箭矢、铅弹扎在盾牌上,有的被弹开,有的则深深嵌入木中。
可还是有人没能躲过。
一名年轻的军户子弟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中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腿。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后退,反而咬紧牙关,用长矛撑着地面,依旧死死守住自己的位置:“别管我!守住过道!”
紧接着,家丁们举着长刀冲了上来。
狭窄的过道里,双方瞬间绞杀在一起。
木盾与长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大刀砍在铁甲上,溅起火星;长矛刺穿皮肉的闷响,夹杂着伤者的哀嚎,在过道中回荡。
韩虎一马当先,手中的大刀狠狠斩向一名家丁的脑袋,“噗嗤”的一声,那家丁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可不等他喘口气,另一名家丁的长刀便朝着他的胸口劈来,韩虎连忙侧身躲闪,却还是被刀风划伤了胳膊,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染红了他的旧军衣。
“韩大哥!”
一名军户子弟见状,立刻挥刀砍向那家丁,替韩虎解了围。
可他自己却没能躲过身后的攻击,一名家丁的长矛从侧面刺来,直接穿透了他的小腹。
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矛尖,眼中满是不甘,却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菜刀砍向那家丁的脖子,两人一同倒在血泊中。
过道里的鲜血越积越多。
军户子弟们的伤亡在不断增加,有的胳膊被砍断,有的腿被刺穿,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他们知道,身后不仅是钦差杨涟,更是他们自己与家人的活路。
只要退一步,之前所有的反抗都将白费,蓟镇又会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外堂的张士显看着久攻不下的过道,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想到杨涟竟然还藏了这么多人,更没想到这些人竟如此悍不畏死!
事情的发展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若是再拖下去,等援军到来,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废物!都是废物!”
张士显一脚踹倒身边一名退缩的家丁,嘶吼道:“给我冲!谁能杀了杨涟,我赏他一万两银子!杀进去的,每人赏一百两!”
重赏之下,家丁们的凶性被彻底激发,他们如同疯狗般朝着过道冲来,攻势比之前更加猛烈。
军户子弟们的压力越来越大,木盾上布满了刀痕,有的人已经力竭,却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韩虎浑身是伤,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兄弟,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个念头:
守住!
一定要守住!
就在这时,销金窟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紧接着,便是标营士卒熟悉的呐喊:“奉总镇之命,捉拿反贼张士显!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标营的人!援军来了!”刘渠激动地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韩虎与军户子弟们听到这声音,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他们原本疲惫的身体仿佛又有了力气,齐声呐喊着反击:“援军来了!杀啊!”
过道里的家丁们听到援军的喊杀声,瞬间慌了神,攻势顿时弱了下来。
有的家丁开始往后退缩,有的甚至扔下兵器,想要逃跑。
张士显脸色惨白如纸,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外堂门口越来越近的标营士卒,眼中满是绝望。
可恶!
他们输了,彻底输了。
杨涟从韩虎身后走出,看着过道里浴血奋战的军户子弟,又看向外堂惊慌失措的家丁,眼神锐利如刀。
他高声道:“张士显!你等叛乱已成定局,还不束手就擒!”
张士显看着逼近的标营士卒,又看看身边的王威,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束手就擒?我张士显征战半生,岂能受你这腐儒的摆布!”
他猛地拔出佩刀,朝着杨涟冲来。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放肆!”
李鸿基早已拔刀在手,见状立刻迎了上去。
两人刀光剑影间,不过三回合,李鸿基便一刀挑飞张士显的佩刀,紧接着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威见张士显被擒,想要趁机逃跑,却被冲进来的标营士卒团团围住,很快便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剩下的家丁见主将被擒,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
“我投降!”
“饶命!”
过道里,军户子弟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却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却也染红了蓟镇新生的希望。
杨涟走到韩虎面前,看着他浑身的伤口,语气郑重:“诸位,今日多亏了你们。你们的功劳,本钦差定会奏请陛下,重重嘉奖!”
韩虎笑了笑,脸上的伤口因牵动而疼痛,却依旧坚定:“都堂客气了。我们只是想为自己,为家人,争一条活路。”
“只是希望钦差大人,不要让我们的血白流!”
杨涟郑重点头,说道:“绝对不会!你们的血绝对不会白流!”
民心难聚。
若是今日还不能让蓟镇靖清,这些人不仅心要寒,血更要凉了。
他杨涟!
岂能辜负百姓?
又岂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ps:
节奏加快了一点,观感应该会好一些。
不过还是舍弃了一些情节,有点可惜。
另外,为了在今天把情节写完,两章都是超大章:5400+6500,作者君燃尽了。
求点月票订阅不过分吧?
(本章完)
(/bi/286248/17237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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