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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摘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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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众人刚起床正收拾行装准备出发,觥玄就找到了林江。
    这两日他未曾守在林江身边,面色确比先前和缓不少,精神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前段时间一直压抑命格,对觥玄的负荷很大,这东西又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暗伤,所以哪怕林江卯足了劲对觥玄吹生炁也没什么太大效果。
    “公子,贫道打算先行一步前往青泥洼。”
    林江闻言,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铁皮子那边情势显然紧急,车队若慢悠悠赶去,不知会横生什么枝节。
    觥玄正是想提前过去,遇上变故也好及时援手。
    当时江浸月也在侧,听见觥玄此言,不自觉地微微侧耳。
    “可是有要务需办?”
    林江虽心知肚明,仍顺口问了一句。
    “先去拜会青泥洼刺史。这许多人要在其辖地建村立寨,总得知会主人家一声。”
    觥玄说得在情在理,上回去青泥洼时,他也拜会过那位刺史。
    何况眼下离林江远些对他身子确有裨益,此举也无不妥。
    林江便颔首应允:“
    也好。路上当心,若遇见离大人,莫要争辩,顺着她说几句软话便是。”
    “江湖中遇着惹不起的主儿,贫道向来只说拜年话。当真躲不过时,也只能靠这双老寒腿讨活路了。”
    觥玄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又嘱咐几句注意安全,林江让觥玄带上几块狗头金,备些干粮再走。
    觥玄思忖片刻,最终只取了饮水吃食。
    就他现在这模样,真揣了金子出营地,怕立刻就会遭遇不测丢掉钱财。
    觥玄拱手作别,独自朝营外走去。
    行至营地边缘正要北行,却忽地驻足。
    侧首回望背后,江浸月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尾随而至。
    “江姑娘此刻还是莫离营地为好。“觥玄笑呵呵道,“离大人随时可能现身,到时单凭你我两人奔逃,倘若跑不过,可就麻烦了。“
    “此处离营地尚近,应当无碍。“江浸月环顾确认无人,压低嗓音:“酒蒙子?“
    觥玄闻言无奈轻叹:“你我皆是贪杯之人,上回对饮你尚不如贫道,怎的忽然这般唤我?“
    “这两日心神不宁,说话昏头了,道长莫怪。“江浸月垂首解释罢转身便走。
    觥玄瞥见她耳根泛起薄红,不禁哑然失笑,待她走出几步忽又唤道:
    “江姑娘。“
    “…嗯?“
    “不妨多信几分身边人,遇到个新地界,未必不是机缘。“
    待江浸月回眸,只见道人哼着小曲远去的身影。
    这没头没尾的话令她陷入沉思。
    昨夜她又踏入那处漆黑空间,亲耳听见几人交谈。
    眼下看来集会虽神秘莫测,所行之事倒是磊落分明。
    那集会当中其中一人来自京都,江浸月并不意外,只是这人拜托的那个“酒蒙子”,江浸月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觥玄。
    外加上他们一行人正好要去青泥洼这边,就连位置也对得上,江浸月自然就想到了觥玄。
    也正因为如此,她今日才会找觥玄试试。
    结果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某种意义上算是默认了自身身份。
    至于那位大公子,江浸月觉得声音隐约耳熟,许是因对方刻意压沉声线,话语间裹着沉闷嗡鸣与杂乱回响,终究难以分辨。
    江浸月揉着额角,索性将种种揣测抛诸脑后。
    既然想不通便暂不深究。
    眼下即便知悉觥玄便是酒蒙子,她对那秘会确实少了些抵触。
    再怎么说,此物总可充作与觥玄联络的通途。
    须知大兴虽确有传讯之法,却多半耗时耗力,又为距离所困。
    而这集会中与京城那人对话竟如当面晤谈般无碍,其间利害江浸月岂会不明?
    有此依凭,纵隔千山万水,紧要情报亦可即时递至觥玄手中。
    长吁一声,江浸月眼前浮现林江面庞。
    若林江亦在此集会之中该多好。
    ……
    觥玄独自离开之后,并未前往青泥洼,而是径直朝北镇方向行去。
    那晚离开后,他联系上铁皮子,询问了那位名叫卜算子的朋友长相,铁皮子详尽地描述道:
    “我这位老朋友已年过半百,平素总是一身相师装扮,鬓发大半花白,眼眸不大,却总爱佩戴从东海贩来的精巧物件。是一副以木料与水晶制成的小器具,据说佩于眼前可使人视物分明。
    “倘若论及他最显著的标识,便是额心那一点殷红的朱砂痣。”
    觥玄脑海间大致勾勒出了卜算子的样貌。
    弄清这些情况后,觥玄未再耽搁,立刻踏上行程。
    渴时便掬饮山泉,饿时欲取用从车队携出的干粮。
    然而,一探衣袋,他才惊觉随身携带的粮袋不知何时竟破了个窟窿。
    内里的食物几乎荡然无存。
    掂量着手中的破旧布袋,觥玄无奈轻叹。
    以往纵使生活困顿,贴身干粮总还能护得他几分温饱。
    如今在林公子身旁压抑已久,刚一离开,命格竟似山洪海啸般骤然而至,轰然崩塌,竟是连一口饭食也不予他留下。
    幸而他于饮食之道并非白费修习,纵然只能采撷山中野菜,亦足以延活。
    奔波一日半后抵达北镇,觥玄先前在林江畔新换的道袍已褴褛不堪,恍如刚从硝烟战场脱逃一般。
    他毫不在意,只随手拂去袍上粘附的叶片,便大摇大摆步入北镇。
    上次他们来到青泥洼时未曾进入这小镇,如今觥玄独自前来,仔细环顾四周,只觉此地较之寻常处所更显萧瑟。
    或因镇中缺乏核心产业,百姓仅赖周遭山林狩猎与偶尔经商的青泥洼商队维生,既无活络营生又乏机遇,自然无人愿于此久居。
    觥玄入镇后径直询问路人卜算子踪迹。
    “哦,问那算命的老头?他许久未露面了,素日里也鲜有往来,我等实在不知其去向。”
    觥玄接连探询数人,自日悬中天直至月挂苍穹,竟无一人知晓卜算子下落。
    他心生疑惑,却也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寻觅。
    眼见暮色四合,便决意寻处过夜。
    身无分文自无法投宿镇内,遂迈步朝镇外走去。
    刚出镇口正思量着择选哪两株高树栖身,忽闻身后传来窸窣异响。
    刚转身回望,但见数道黑影倏然显现。
    这数人显是身手不凡,瞬息间自腰间掣出形制诡谲的暗器:
    其状如覆钟似倒笠,刃缘寒芒凛冽,尾端系着精铁锁链,显是掷出后可回拽的杀器。
    未待觥玄反应,那淬冷锋刃已挟着铁链破空声直贯他头颅而来。
    一道黑影于空中迅疾划过,伴随裂帛般的破风之声,那奇形怪状铁疙瘩骤然扣压在觥玄头顶。
    黑影猛力一拽铁链,只听“啵”的一声脆响,觥玄的首级应声被摘离躯干。
    锁链嗦嗦作响,稳稳落回黑衣人掌中。
    那人掂量着掌中暗器,轻哼道:
    “这道士究竟是谁?怎会突然跑到这来找人?”
    “管他是谁,反正已经毙命。”旁侧人声压得极低:“莫要耽搁了,快些寻到目标,若招惹大胤那帮人来,可当真后患无穷。”
    “有道理。”
    黑衣人从铁器内掏出那颗头颅,只觉得入手份量沉甸甸的。
    “真沉。莫非这道士修过什么用脑的法门?”
    “理会那些作甚,终究是个死人了。”
    “确实。”
    三人话语间身影渐次隐没于暗夜。
    待其远行后,地上无首身躯倏然一颤。
    觥玄翻身而起,自地上抓握两把湿泥,揉成浑圆一团往颈上一覆。
    转瞬泥团便幻化为崭新头颅。
    他轻眨双眸,周身血迹竟已荡然无存。
    盯着远去几人的背影,觥玄揉了揉自己发梢:
    “还和大胤有关?嘶。”
    觥玄感觉这事恐怕有点麻烦。
    思来想去一番,觥玄觉得这事很重要,便是直接在怀中掏出来了一张纸,将纸张在手心当中三两对折。
    等再松开手之后,他的手掌心当中就多出来了一只纸鸢。
    觥玄对着纸鸢窃窃私语了几句,随后就朝着天空当中一扔:
    “去找公子。”
    纸鸢直接腾飞到了半空当中,颤动了两下翅膀,乘着风和月光飞远。
    等做完了这件事之后,觥玄又是看了一眼周围,确定了一下刚才那几个黑影的方向,偷偷跟了上去。
    他们还拿着觥玄的“脑袋”,觥玄肯定不会找错位置。
    (本章完)
    (/bi/286258/17237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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