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蜕变，听她唱阴戏！
原解精华数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锐减，但这些原解精华并非直接消失，而是仿佛化作了无数的蝌蚪般，一溜烟儿钻进了全身的骨骼之中。
紧跟着，陈陌便感觉到这些“小蝌蚪”开始修改自己的骨骼。起初酥酥麻麻的，很快就化作剧痛。
好在陈陌心志过人，强行忍了下来。
【修改结束，你的骨骼已经和鬼咒之骨相容，一般情况下不会产生排斥反应。除非鬼咒之力使用过度，亦或鬼血消耗过度。】
【提示：你的骨骼只是和鬼骨相容而已，你体内有两种骨骼。不可失衡，否则鬼骨会吞噬你的原骨，继而蔓延全身。】
陈陌对此倒是没有感到太过紧张的。
毕竟如今金手指的能力还比较弱小，修改的幅度和能力相对有限。能做到这一步，陈陌感觉已经相当可以了。
呼！
陈陌长舒一口气，盯着手里的那块鬼骨，暗自思忖：
自个的骨骼已经和鬼骨相容，那么现在应该可以吞噬这块鬼骨。
但是金手指可没说过吞噬的具体方式。
怎么吞噬呢？
这毕竟不是鬼血，塞进皮肤里就完事了。
毕竟是个婴儿的脊椎骨，个头倒是不大，大概和婴儿的两个拳头一般大小。
烹饪一番？再吃了去？
陈陌很快否决了这个方案。
“光吃应该没用，吃了骨骼，骨骼进入的是食道和胃部。应该是要让这骨骼和我的骨骼直接接触才行。最好是脊椎对脊椎。”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更好的法子，陈陌便不再犹疑。
说干就干。
拿起阔刀，反手在背部脊椎位置划开一道口子，把鬼骨塞进伤口，和自己的脊椎骨紧贴在一起。随后撕了半截袖口下来，把伤口包扎了一番。
到了陈陌如今这个内家层次，这点伤口处理起来不在话下。有真气加持，游走一番便可除菌，不必担心伤口感染的问题。
待一切处理妥当，陈陌伸手摸了把背部的脊椎位置，多了一块小小的凸起……触感甚为不佳。
调整好了一番心态，便不觉得这是个什么事儿。
“接下来就看看我的骨骼是否能吸收了这鬼骨了。总不能一直保持个凸起吧？那不和肿瘤一样了……”
“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起来看看鬼骨的融合效果。”
念及此，陈陌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铺上，没一会儿便呼呼大睡起来。
按理说，陈陌身子骨格外强横，精神强大。即便处在全力战斗状态，回复速度也格外惊人，不是那般容易疲劳的。
但入了清河镇后，他感觉回复能力没那么强了。
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总归要养好精神再说。
……
却说娟儿入了东厢房后，便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然后洗了澡，换上崭新的衣衫。站在铜镜跟前，看着镜中那个精致的姑娘，便露出笑容来。
娟儿仔细的给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随即美滋滋的拿出各类稀奇的物件儿，开始捯饬制作皮影。
皮影戏的制作过程十分繁杂，尤其是制作影偶的过程，需要经过选皮，浸泡刮制，阴干抚平。然后开始画稿，雕刻。最后敷上油彩，高温熨烫，用细铁丝链接好影偶的关节，安装竹制操纵杆。
如此才算完成了一套完整的影偶。
寻常人可没这耐心，可娟儿偏偏是个耐心十足的，她做的很细致。
不多时，油灯烧完了。
娟儿也不在意，继续在黑暗的环境里制作起来。
她的视力非常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手上的动作越发的熟络灵巧。
期间她听见了外头的动静，看见了布偶人带着陈陌离去。又看见西厢房亮了灯。过不多时还看到陈陌一个人回来了。
布偶人却没跟着回来。
然后，娟儿看到陈陌带着郭紫钰出了门，不多时又折返会来。
整个过程，娟儿都看见了。
但娟儿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仍旧投入的制作着手里的影偶。
仿佛在娟儿的时间里，只有做影偶才是最重要的事儿。其他的都不紧要。
直到一整套影偶都做完了，娟儿这才收了手。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嘻嘻，终于做出了一套新的影偶。回头我给哥哥演一场新的皮影戏，哥哥看了肯定喜欢。到时候再把爹娘叫上，一家人便整整齐齐的了。”
说着，娟儿仔仔细细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影偶杰作，随即小心翼翼的把影偶放入工具箱里，然后回到床榻睡觉。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想着那个布偶人。
“布偶人怎么会自己动呢？还带着那个人出门做什么？莫非是哥哥回来了？可是今儿哥哥不能回来的。那就是爹娘干的？”
“不管啦，等明儿哥哥回来，我就把新作的皮影戏编排给哥哥看。”
“但不能被弟弟看见了，弟弟最讨厌皮影戏了。而且弟弟十分顽皮，若是被弟弟看见，肯定过来毁掉我的影偶。这个弟弟太坏了。讨厌死了。”
娟儿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
翌日。
陈陌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紧跟着门外传来李秋寒的声音，“陌公子，天色亮堂了一些，我瞅着应该是天亮了。你可休息好了？”
陈陌悠悠醒来，沙哑开口，“稍等，我穿个外套就来。”
陈陌睡觉根本就没脱衣服。
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给自己留点时间查看一下是否融合了鬼骨，以及融合鬼骨之后……身子是否发生了什么异变。
诶？
我声音怎么变沙哑了？
方才陈陌初醒过来，只是本能回的话，发出声音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了。
门外的李秋寒听出了陈陌嗓音的变化，不由感到几分好奇，却也没多想，估摸着陈陌昨晚奋力砍杀纸人，过度疲劳导致的。
“不着急，我们在外头等着你哩。”
李秋寒留下一句话，便远去了。
陈陌这才掀开棉被坐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摸背后脊椎骨位置的凸起……
“诶？那凸起呢？”
围绕伤口摸索了一大圈，发现凸起不见了。
但伤口还在，还结了疤。
“看来我的脊椎骨已经吸收了鬼骨。”
陈陌拆开了绑着伤口的破烂袖布，然后尝试着低声开口，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改变嗓音，发出来的声音都十分的低沉沙哑。
跟鬼哭狼嚎似得，充满了阴恻恻的味道。
十分的不爽利。
“这就是鬼骨带来的副作用？就不知道以后嗓音会不会变回去……”
“算了，变不回去也没事。我早就不是人了，不必计较这些细节。我来看看身体是否有其他的变化。”
陈陌赶忙摸了把脸蛋儿……
还好，没变化。
又查看了一番手脚，尤其是二弟……
都还完好。
这让陈陌松了口大气。
至少在别人面前，自己还能维持个人样。
总归是个安慰。
至于以后是不是个人样，以后再说。
“就是身子越发的冷了。肤色感觉也不太好。”
“我来看看体内有何变化。”
陈陌在床铺上盘坐下来，调转明玉功。
哗啦！
真气立刻如溪水一般在体内的十二正经之中循行一遍，然后注入奇经八脉。
过了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最后进入阴跷脉循行。
五脉循行，流畅无比！
再入阳跷脉循行，也毫无阻拦的完成了一个循行。
六脉循行，根基稳固。
而且体内的真气明显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不说翻个倍，但是增长个六七成是有的。
真气循行十二正经，便是一重武师。入冲脉为二重……带脉为三重武师，阳维脉为四重，阴维脉为五重，阴跷脉为六重，阳跷脉……为七重内家武师！
“我……已经突破了七重武师！”
这让陈陌感到不可思议。
来清河镇之前，陈陌才刚刚触摸到七重武师的门槛。
如今吸收了鬼骨，竟然直接就毫无障碍的突破了！？
这……很夸张啊。
巩固了六脉循行的根基之后，陈陌调动全数的真气，开始冲击第七脉：任脉。
咔嚓！
遇见了阻碍。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壁垒，挡住了真气进入任脉之中。
多次冲击，都冲不开。
修炼真气本就是个水磨工夫，讲究慢工出细活。若是贸然暴力冲击，容易受到反噬，伤及自身。
陈陌不得不停下，“任督二脉是最后的两大脉络，要想打开这两大脉络，果真不简单。我还差些火候，急不得。我来看看其他……”
陈陌打开六根六识，赫然发现六感比先前更加的敏锐了。
手脚也更加的活络，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超越以往的力量。
力量，速度，感知，真气……都有了很明显的提升。
虽然距离第七脉还差不少火候，但陈陌已经感到十分满意了。
他调开融合鬼骨的面板来查看。
【你的脊椎骨已经初步融合鬼咒之骨】
【融合进度：1/100】
【提示：鬼咒之骨极为强横，蕴含极为强横的鬼咒之力，依靠脊髓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鬼咒之力。你还很弱小，无法承载全部的鬼骨，初步只能融合1/100，随着你的实力提升，融合进度会不断提升。鬼骨的能力也会稳健的释放。】
【备注：融合度达到100/100，你的脊椎骨会发生蜕变，彻底变成鬼咒之骨。继而你全身的骨骼都会慢慢变成鬼骨。你会化成尸鬼，此过程不可逆。】
“融合进度才百分之一，加持效果就这么明显了？真不知道那黄袍婴儿该是何等强大。这家伙是天生的尸鬼王啊，可惜惨遭了不测。不然此人的前程会无法想象。倒是便宜了我。”
“若不是门外聚集着很多寨子的管事，我还真想测试一番催动鬼骨带来的效果。”
为了避免暴露，陈陌只好忍了。
虽然鬼骨听起来十分吓人，但陈陌有修改功能，把自己的骨骼修改成和鬼骨相容，倒是没有感受到鬼骨带来的伤害和大的副作用。
否则，陈陌感觉自己的下场恐怕会非常瘆人……
捯饬了一阵，陈陌琢磨着既然都有了鬼骨，想来鬼影应该也会发生变化。
念及此，陈陌调开鬼影的面板。
果然……
【鬼咒能力：鬼影】
【等级：中级】
【特性：感知范围达到一百丈，可以拿起简单的实物，可以穿墙。可以避光，即便在光下也不会留下影子。】
【备注：鬼影乃是你的鬼咒的阴暗面，而且没有鬼气，但拥有你的魂念和部分力量。】
看到这些信息，陈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没白费我辛辛苦苦融合鬼骨。
功夫不负有心人的。
感知范围扩大了不说，还可以穿墙，避光。还能拿起实物了……
“以后让鬼影去监视，偷盗，吓唬人，害人什么的，简直无往不利。”
鬼影没有鬼气，陈陌倒是不担心被发现，立刻把鬼影放了出来。
好家伙……
房间里点着油灯的，但是鬼影竟然没有留下阴影了。但陈陌能够“看见”它。别人是看不见的。
“来，给爷倒茶。”
那鬼影便去给陈陌倒了杯茶，双手送上来。
若是有个外人在的话，只怕会看傻掉。
盖因外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见到茶壶自发的悬浮起来，往茶杯里倒满茶水，然后送到陈陌跟前。
陈陌接过茶杯，没喝，只是揣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然后还给了鬼影。
“嗯，还不错。你没事的话，给我捏捏背吧。”
鬼影倒是听话的，十分勤勉，凑到陈陌后背就给陈陌捏背。
至于手法……那就不敢恭维了。
毕竟这是陈陌的影子，手法也是传承自陈陌本人。
稍许感受了一下，陈陌便感觉背脊越捏越不舒服了，立刻喊停，“你穿墙去外面，看看那群管事们是否发现得了你。若是被发现了，你就往院子外面跑，别往我这里跑，免得暴露我。晓得不？”
鬼影连连点头称是，然后直接穿过了门墙，到了客厅里。
陈陌通过鬼影关注着外头的场景，还让鬼影去做了些事儿。
立刻就传来王汉生的经呼声：“艹，谁在给我挠背？我发簪呢？”
然后传来李秋寒的大叫声：“估摸着有强大的鬼物靠近，大家小心。”
哐啷哐啷！
大家纷纷拔刀，警惕协防。
“怪哉，为啥感觉不到那鬼物的存在？”
“许是这鬼物过于强横，超出了咱们的想象，要格外小心啊。”
“……”
房间里的陈陌，免不得一阵窃笑。
经过管事们的测验……可见鬼影的确无法被发现。
这就安心了。
眼看差不多了，免得真吓出人命来。陈陌便收回了鬼影，可客厅里的众多管事们却一刻都不敢放松，以为真个有强大的鬼物潜入了客厅，时刻盯着他们。
陈陌收了鬼影，发现脑海中多了一缕魂念。
“诶？这魂念有点熟悉……不是之前那个陈府的六代鬼婴儿的么？竟然……”
很快陈陌就明白了。
当初自己进入红灯庙法坛大门之前，这一缕魂念就被黄袍婴儿给收走了。如今黄袍婴儿已经没了，这一缕魂念自然就留在了陈陌的脑海中。
根据陈陌的判断，这魂念关系到红灯娘娘的重要信息。毕竟少司命都玩命在找那个六代婴儿呢，想来就是为了灭口的。
“如今我有了鬼骨，来试试看能不能解读这部分信息。”
陈陌催动精神法门，试图解读这部分魂念。
就这时候，脑海中出现了黄袍婴儿的虚影。
它穿着黄袍子，蹲在地上，挖着什么东西。
然后回头，看向陈陌，露出笑容。
个种光景，和初次见到黄袍婴儿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过如今再看，陈陌倒是不觉得惊悚了。反而觉得这黄袍婴儿的笑容很是天真慈祥。
黄袍婴儿笑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我没看错人的。你果然融合了鬼骨。”
陈陌看出这黄袍婴儿的影子越发的模糊，便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黄袍婴儿点点头，“嗯啊，我没多少时间了。这是最后一缕魂念，很快就要消散了。”
许是因为吸收了对方鬼骨的缘故，陈陌感到一股子淡淡的忧伤，“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黄袍婴儿悻悻道：“我这辈子就是个废物，害死了母亲。也没见过母亲，想为母亲报仇，杀了那邪婴，却没这个能力。我明明拿着个厉害的鬼骨，却没办法使用。我真是太窝囊了。”
陈陌：“……”
想安慰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哄小孩子一般，哄一哄这个黄袍婴儿？
可这不是个正常的婴儿啊。
你说它不懂事，它又很懂事。
你说它懂事，他好像……真的有点菜。
黄袍婴儿也没有过于纠结，很快就笑了：“不过我这辈子也不是毫无作为。至少在我快被邪婴弄死的时候，遇见了你。也算是把鬼骨传承下去了。没便宜那邪婴，嘿嘿。”
陈陌道：“你娘在哪里？”
黄袍婴儿忽然就掉眼泪了，“不知道。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我娘，肯定被那邪婴给藏起来了。我真废啊，竟然连母亲都没找到。对了，你他日变强了，能不能帮我找到母亲的尸体，给我娘亲……入土为安啊？”
许是黄袍婴儿知道自己快没了，此刻倒是情真意切，也没有了那么多的计较和算计，反而跟个普通的婴儿般发出请求。
陈陌答应下来，“一定。”
黄袍婴儿一边抹泪水，一边笑：“那我就安心了，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听说，人死后就会进入轮回，然后投胎下辈子。我真希望，下辈子还能见到我娘。”
陈陌有些动容，慢慢朝着黄袍婴儿“走”去，“你在黄袍上的笔迹上说，你娘当初去大阴山探亲的。然后中了邪祟，才怀了你。你可晓得你娘去探的什么亲？”
黄袍婴儿眼巴巴道：“我不知道啊。大阴山那地方诡异的很，我有鬼骨也去不得，看不见里头的光景。就这些信息，还是我打听了多年才晓得的。”
陈陌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你可晓得你爹是谁？”
黄袍婴儿又是泪眼婆娑：“我不知道啊。我爹说我是个野种……我这辈子真是太悲催了。”
陈陌没说话了。
这婴儿的确很可怜的样子。
很快，陈陌“走”到了黄袍婴儿面前，和黄袍婴儿并排蹲下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黄袍婴儿说：“对了，你脑海中的那一缕魂念是邪婴的。被我偷偷拿走了。嘿嘿……我是个废物，解读不出来。将来你实力强大了，或许能解读出来。指不定对你有大用哩。”
陈陌感觉这黄袍婴儿还怪好的，“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黄袍婴儿听闻这话，顿时感到十分悲伤，“是呢，我还没名字呢。”
“我看你知道的东西很多，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取个名字？”
“名字不都是爹娘取的嘛，哪有自己给自己取名字的。我最大的愿望……其实就是有个亲人，就是我娘亲能给我取个名字。可惜，这愿望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说着，黄袍婴儿的虚影越来越模糊了。
显然是快要消散的征兆。
陈陌有些于心不忍，“我给你取个名字？”
黄袍婴儿浑身大震，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陈陌，“这……可以吗？”
陈陌道：“我虽然不是你的亲人，但我可以给你取个名字。回头我寻了你娘的尸体，便给你娘好好入土为安。到时候给你娘立碑的时候，我也可以把你的名字刻上去。若是你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如何给你娘立碑？”
黄袍婴儿忽然哭了，嚎啕大哭，“我真是不孝啊，竟然连这个都没想到。把我的名字刻在我娘的墓碑上，我娘在九泉之下就不会忘记我，会记着我，是吗？”
陈陌点头，“嗯。”
黄袍婴儿抹了泪眼，“陌公子，请你为我取名吧。”
陈陌道：“你那么孝顺，名字里必须带个孝字。你不知道爹是谁，就跟你娘的姓。就叫……姜孝悌。如何？”
“孝悌……孝悌忠言，出孝入悌……好寓意。”黄袍婴儿念叨了几遍，感到十分满意，便露出天真灿然的笑容来，“姜孝悌，姜孝悌……这个名字好。嘻嘻，我以后有名字了。”
说着，姜孝悌站了起来，身子越来越模糊，却不忘冲陈陌鞠躬，“谢谢你给我取名字。陌公子，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一定要活下去。给我娘立碑的时候，记得刻上我的名字。如果见到我娘，记得告诉我娘……孩儿想她了。”
陈陌心头很不是滋味，认认真真的道：“孝悌放心，我记着呢，必不会忘。”
“谢谢~”
姜孝悌又冲陈陌鞠躬一次，然后才扭头看向远方。
看着看着，那姜孝悌仿佛看见了什么，便迈开脚步朝着远处走去。
起初走的很慢，后来越走越快，开始飞奔。
“娘，孩儿有了名字，孩儿跟了娘的姓，叫孝悌……姜孝悌。”
“孩儿孝悌，想娘了……”
姜孝悌的身子彻底消散掉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周围的识海之中，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而那最后两句话，还在陈陌的识海中荡漾。
“娘，孩儿有了名字，孩儿跟了娘的姓，叫孝悌……姜孝悌。”
“孩儿孝悌，想娘了……”
陈陌缓过神来，看着卧室里摇曳的烛火，听着姜孝悌最后留下来的话。不知不觉，全身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姜孝悌……没了。
陈陌坐在椅子上，过了很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他站起身，透过虚掩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茫茫天穹，抬起右手，轻轻挥舞了下，“孝悌，一路走好啊。”
过了许久，陈陌才收回心思，调整好情绪。
自己对孝悌什么感觉？
陈陌说不上来。
自己中鬼咒，是邪婴害的。但这邪婴的诞生的确和姜孝悌有关。虽然姜孝悌的本意不是害人，只是重活。
从这一点上来说，人家姜孝悌也没做错什么。
陈陌也不是个扭捏之人，答应过姜孝悌的事，自然得上心。
陈陌收拾好衣袍，随即推门出了客厅。
大家见到陈陌出来，松了口大气。王汉生更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凑到了陈陌跟前，“陈香主，你可算出来了。这客厅里有鬼物，甚为强大。咱们都没能发现。”
陈陌也没搭理王汉生，而是问了句，“东厢房可有动静？”
李秋寒摇头：“一直没动静。”
陈陌“嗯”了一声，推开客厅大门，看向外头灰蒙蒙的天空，“这天空的确比夜间亮堂了许多。应该是外头天亮了。咱们离开李宅再说。”
一听这话，大家纷纷拿到站起身来。
他们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
陈陌出门的时候，还看了眼对面的东厢房，再次问李秋寒：“昨晚那娟儿进入东厢房，就一直没出来过是吧？”
李秋寒道：“是。”
陈陌道：“时间过去这么久，天都亮了。那娟儿没理由不起来。王汉生，你带两个管事去敲东厢房的门。”
王汉生缩了缩脑袋，露出害怕的神色。
陈陌看他样子也没勉强，带头冲到东厢房门口。
咚咚咚。
“娟儿可在里面？”
里头静悄悄的，也没个回应。
陈陌继续敲了几下，没听到回声，便大力推开了门。领着众人鱼贯进入其中。
却惊骇发现，东厢房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客厅的家具摆设，收拾的十分整齐。房间里的被褥都叠放妥当。
哪里还有人？
嘶！
王汉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可能啊。昨晚陈香主嘱咐过后，我们一直盯着东厢房。亲眼看到东厢房熄了灯，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绝对不会有人离开……那娟儿哪里去了？”
陈陌觉得王汉生一惊一乍不靠谱，便转头看向李秋寒。
李秋寒笃定道：“王汉生说的没错。我也一直盯着东厢房，期间没有人出去过。”
陈陌也感到几分悚然了。
密道？
若是个正常的俗世社会，这个说法或许靠谱。但在这么个鬼地方，还考虑密道就太傻了。
陈陌看向郭紫钰，郭紫钰道：“的确如此。我看过这娟儿，她身上没有鬼气。看山去是个人的模样。”
全场一片死静，人人胆寒。人们都把目光落在陈陌身上。
陈陌沉凝片刻，道：“这宅子不对劲。外头的纸人和黑白无常应该走了，我们先离开李宅再说。大家靠近一些，不要走散了。”
说罢陈陌便退出东厢房，大步朝着院门口方向走去。
就这时候——
吱呀。
院门从外面被推开。
却是穿着大红色袄子的娟儿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陈陌几个人后也不觉得奇怪，反而一脸天真的笑道：“你们睡醒了啊。正好，我家哥哥回来了。我给哥哥编排了一处皮影戏。我会操控影偶，我娘的戏腔很好听。你们快来吧，我娘请你们过去看戏哩。”
别人听闻这话，倒是没觉得什么，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陈陌第一个率先反应过来，“你娘可是沈夫人？”
娟儿俏皮道：“是啊。不过我不太受我娘喜欢，我娘更喜欢我哥。”
陈陌瞳孔一缩。
什么情况？
沈玉珺不是多年不孕嘛？靠着供奉姜孝悌才怀了个邪婴出来。那邪婴还被大阴山的强大邪祟给霸占了。
也就是说，沈玉珺只有邪婴一个孩子才是啊。
这娟儿哪来的？
她哥又是谁？
陈陌赶忙问：“你可是沈夫人领养的孩子？”
娟儿歪着脑袋，嘟囔着嘴，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就是娘亲生的啊。我还有个弟弟哩。”
陈陌道：“那你哥是？”
娟儿道：“我哥昨晚外出躲藏去了，今儿才刚刚回来。你们别浪费时间了，我娘的戏腔一般人可听不见的。皮影戏要开始了呢。快跟我去听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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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中午十二点。
(本章完)
(/bi/286668/17237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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