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想当咸鱼的第十九天（2合1）
苏PD被她那句轻轻柔柔的“拜拜哦”给萌到了。
这乖乖来找他打招呼的模样太可爱了, 这是发现他在特别关照她了吗？他这批爹粉和女鹅之间的感情是真的！
看着乔奚奚的背影，他又露出了老父亲看女儿去上学一般的笑容。
嚯嚯嚯嚯。
笑声惊扰了周围的工作人员。
一想到周围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PD立刻冷下脸来, 继续将自己千年老狐狸的人设贯彻到底，不想暴露半点爹粉属性。
在工作人员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的时候。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乔奚奚出去活动，不在屋里睡觉，观众反应好，对节目热度更有利。”
心里却在为乔奚奚不再睡懒觉而高兴。
知道给自己找镜头就好。
那他就不用再担心她那边观看率下降了。
乔奚奚沿着上次去茶园的路, 往茶园旁的山岭上走。
摄影师跟在她身后, 一路拍着乔奚奚上山、摘草莓，用水壶里的水清洗了草莓, 又从她的背包里翻出了一张巨大的野餐布，铺在了柔软的草坪上, 零食、草莓依次放好，甚至还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抱枕, 自己坐在草坪上, 抱着抱枕, 开始玩起了网游。
【恰饭不难】：好会自得其乐的小姐姐，她的背包简直和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 什么都有
【佛系青年】：好像有些黑粉说的没错……小姐姐来这节目可能真是来旅游的，不过她不是黑粉口中的小作精, 她都是做完任务才出去玩的，没耽误任何人
【xxhh】：想去和她做朋友！生活一定很幸福！这懒乎乎的模样看得我想rua她
【我不狗】：别想了，她为了偷懒做出了诸多努力，而你懒就是真的长在了床上
【你是真的狗】：QAQ万物皆可卷, 做懒蛋的标准也内卷起来了麽？
【大大白】：所以这个综艺, 别的嘉宾过成了求生综艺, 就她这是正儿八经的慢综艺是吗哈哈哈哈小元和橙子那里都没水喝
【北城】：乌乌乌姐姐帮帮橙子吧，他渴，还在那边强撑着，好心疼，姐姐
【日落大道】：求求姐姐
乔奚奚一局游戏刚打完，口袋里的联络器忽然响起了沈绯的声音。
“乔乔。”
乔奚奚忙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绯绯姐，我在的。”
“你知不知道哪里能有水啊？”
也许是渴了太久的缘故，沈绯本就带点沙的音色更加沙哑了。
“我和斐燃都很渴。”
“绯绯姐，你在哪里？”
沈绯报了地址。
联络器里的声音消失后。
乔奚奚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网友还在等着她给沈绯送水，见她细长指尖轻触屏幕，目光移也不移，纷纷有些怒了。
【一枚创可贴】：草，纪周青是太油了，怪烦人的，她不帮就算了，人家沈绯小姐姐挺照顾她的啊，她这水都不给送？
【阿杜】：遇上她也是沈绯小姐姐倒霉，估计心都凉了
【大锤纸】：啊这，你们的道德标准太高了吧……帮不帮是由她决定的，而不是她一定要做的，能把自己照顾好不给别人添麻烦，就这一点，知道现实中多少人做不到吗？
【好困鸭】：也不是，就是挺心疼沈绯的，一个歌手，该好好保护嗓子，她之前对乔奚奚那么好，肯定也没想到乔奚奚会直接不当回事
【大锤纸】：该指责的是节目组，不该是乔奚奚，别道德绑架
【冰流离】：粉丝就护吧。这回乔奚奚这么冷漠，沈绯那人性情挺直的，肯定不想理她了
三分钟后，乔奚奚又拿出了联络器。
“绯绯姐。”她照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念道，“洮台村594号，那里住着这个村子之前的村长奶奶，我问了问她，你可以到她那喝水，我这也有水，就是太远了，送到你那，可能来不及了。”
刚才。
在沈绯向她求助后，乔奚奚是有考虑过，去给沈绯送水。
但是沈绯在村东的田地，她在村西，两三里的距离，太远了，有些来不及。
乔奚奚记得上次她去的村长奶奶家就在村子东边，上回在奶奶家待了那么久，她和奶奶互相加了好友，还被奶奶拉进了名为“洮台村家人们”的群里，就发消息在群里问了一下，谁那能让人去喝水。
村长奶奶很快回了条语音，说她那里可以。
乔奚奚问到了村长奶奶家的地址号，通知了沈绯。
沈绯激动到快要哭了，“乔乔，谢谢你。”
“你应该早点问我的。”乔奚奚抓紧时间给自己争取机会，她的眼睛弯了起来，“绯绯姐要是真的感谢我，今晚记得给我弹吉他。”
听到联络器那头答应了她，乔奚奚笑意更浓了。
摄影师拍了一下乔奚奚的手机屏幕。
为了保护村民的隐私，他没有将村民们的头像拍摄在内，只拍到了聊天记录。
观众里还有人记得第一期出现的“霸总奶奶”。
【璧山色】：村长奶奶！是我们的霸总奶奶吗！祖孙情真的好好磕
【乔家最后一位绅士】：笑死，快看乔奚奚的群头衔，洮台村临时家人小乔，临时家人哈哈哈哈迅速加入大家庭，她和村民们都好可爱
【周三岁】：头像一闪而过，好像是粉色小猪猪，美女的头像都是小猪猪吗？那我也要把头像换小猪猪
【满目山河】：疑似小猪佩奇，小姐姐是真的爱猪猪
【好困鸭】：是沈绯的粉丝，给小姐姐道个歉，刚才是听着绯绯嗓子哑成那样，上头了，dbq，不要讨厌我们绯绯
【翎】：沈绯不爱说话，如果不是乔乔带她，镜头都不多，她们感情很好，大家不要乱猜
【烽火】：还是沈绯和程斐燃这组聪明，杨荷露那组，她拦着元夕景不让联系乔奚奚，到现在都没水喝，元夕景好像都不高兴了
【梦满星】：小元或成最大受害者，而我只想笑哈哈哈哈
乔奚奚撕开了一袋猪肉脯。
她没有继续玩手机，坐在岭上，眺望着整个村庄。
整个村庄的风景尽收她的眼底。
绿荫如盖，压在乔奚奚的身上。
她渐渐出了神，目光变得空濛起来。
是困倦的眼神。
忙到现在，乔奚奚有些困了。
她等着通讯器里再次传来沈绯的声音，确认她拿到水以后，拿过草帽来往脸上一盖，在野餐布上躺下了。
跟拍摄影师本来还不明白乔奚奚明明在路上走的时候，不会佩戴草帽，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带草帽出来。
现在看着她将草帽往她自己脸上一盖，他就明白了。
她这根本不把草帽当帽子，是当眼罩用了啊。
他犹豫要不要叫醒乔奚奚，毕竟PD的意思，好像是让她多活动活动。
风声徐吟，从林间慢慢吹拂出来。
草帽被风吹动，往边上滚了滚，最终只盖住了乔奚奚的半边脸。
她已经睡着了，长睫密闭，呼吸匀称。
露出来的小半张脸，像画一样漂亮。
见这一幕这么美，摄影师不忍心叫醒她了。
农家客栈。
节目组。
有专门的人员，负责做着所有时段观众活跃度的统计工作。
今天这期节目，在所有嘉宾发现没有水的时候，观众数量直线上涨。
纪周青先是耀武扬威，要帮乔奚奚干活，最后却打脸自己，沦落到要和乔奚奚抢水喝还没抢到的时候，是另一个小高潮。
这点挺出乎工作人员的预料，他们以为会被网友骂的最狠的是乔奚奚，万万没想到，节目播出到今天，最招骂的人居然变成了纪周青。
可等到这两个爆点过去之后，热度就平缓了下来，观众人数涨涨掉掉，渐渐趋于平衡。
直到现在。
观看人数突然上涨了起来。
而苏PD无比焦急的迈进这个房间。
他以为乔奚奚出门，就算没法贡献太多好玩的梗，但是只要带着她这张脸，在村庄里随便转转，就能圈一些粉。
哪想到她上了山后，居然在山上睡着了？还用草帽盖住了整张脸，就算有观众估计也掉光了。
那这和让她在客栈里睡有什么区别？在客栈睡还能舒服一点。
苏PD一踏进来就问，“乔奚奚那边的观看人数是不是下降了？”
其他工作人员正因突然上涨的人数而奇怪，寻找着来源，正好在PD进来的时候，找到了原因。
乔奚奚睡觉的场景，观众似乎格外喜欢看。
PD脚步一收。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观众喜欢看她睡觉？”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侧开了身子，让PD看一眼观众的反应。
【打豆豆】：被治愈到了
【berlin】：连林间的落叶声都能听到，节目组有心了
【凝霜】：小姐姐又是被分到了和油腻大叔一组，又是要照顾其他人，还采了那么多草莓，已经很累了吧，好好休息
【迪士尼在逃小猫咪】：倒头就睡，好羡慕
【桃桃】：我现在就是盖在她脸上的帽子，亲亲亲亲
PD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他这已经是一把做综艺的老骨头了，但他还是头一次见能睡觉圈粉的。
也不知道观众为什么看得那么起劲。
不过，既然观众观看数量在上涨，他也就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剩下了乔奚奚在外面睡觉不舒服。
乔奚奚原本是平躺着，睡着睡着，身体便蜷了起来，婴儿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看得想让人把她抱在怀里。
但是，实际上，乔奚奚正梦见小时候的她狂野地在她的屋子里乱蹦。
她天生精力旺盛，成天乱窜，脑袋撞上了房间们把水，直接把门把手给撞掉了。
小小的她眼睛红红，脑袋上顶着鼓起的伤口，去找院长奶奶认错。奶奶没有怪她，给她贴了创可贴，在修门的木匠到之前，给了她一颗乒乓球，叫她往门把手的破洞里扔。
那个下午她玩得很开心。
后来，奶奶在她的门上挂满了用矿泉水瓶做的花瓶。
乔奚奚睡了二十来分钟，在光线的照耀下，自然醒了过来，她伸展了个懒腰，忽然无比想念自己的院长奶奶。
她想回去看一看奶奶。
乔奚奚开始思考自己之后的行程。
一秒钟后，就结束了思考。
她的行程就是没有行程。
除了这个综艺，上半年乔奚奚没有收到任何的邀约，做炮灰的好处，可能这就是一个，时间充足，十分自由。
贫穷，且自由。
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娱乐圈里翻不了身的小炮灰的设定，但是没办法赚到很多钱，乔奚奚久违地感受到曾经常常笼罩她的难过。
没钱就没法给奶奶买最好的礼物。
乔奚奚不睡觉了，卷了卷野餐布走人，回去继续努力学习她的养猪技术。
奶奶教她往她那个坏掉的门上的破洞里扔乒乓球玩的时候，对她说过，生活是没有绝对的快乐。
但是，既然这样，那也不要让自己陷入到绝对的伤心郁闷里去。
乔奚奚背起小背包，脚步轻快地往客栈走。
天无绝人之路，既然注定在娱乐圈里混不出名堂来，那她就要朝别的方向努力。乔奚奚打算回去就继续看书，努力学习，她一定要让自己这贫瘠的炮灰人生道路上，跑满肥壮又好吃的小猪猪！
…………
七天后，《一起去旅行》节目组结束了在洮台村的录制。
在前往洮台村之前，乔奚奚还是个农牧基本知识匮乏的小白，但在离开洮台村时，她已经学会了采茶炒茶、种花生和钓鱼。
私底下，乔奚奚还看完一本教人养猪的书。
带薪旅游，还收获了技术，乔奚奚这一程收获满满，心满意足。
而别人只收获了疲惫和变黑的肤色。
连每过一会儿就要给自己喷防晒喷雾、物理化学防晒都做到了极致的杨荷露，都没能躲开这个命运。
距离下期节目开机还有十天。
乔奚奚这个没有任何行程的大闲人，拥有了十天的假期。
之前，乔奚奚急于改变这个状态，现在她享受这个状态。
她闲闲散散地瘫在沙发上，划着手机，仔细对比了机票、动车票和火车票哪个便宜，最后还是选择了最便宜的绿皮火车。
启程时间在三天后。
要回去看院长奶奶，乔奚奚想给她买点礼物，对自己就抠门了一点，甚至想出去搬砖，赚点外快了。
她正在这精打细算，还没动下在软件上购票的手指，梁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的声音兴奋极了，“奚奚，有个广告商找你！我一会儿把拍摄地点和时间发给你。”
乔奚奚：“啊？”
诈骗电话？
“别啊了，是真的。”
电话那头，确实是梁宸的声音。
“找你的是辰跃，一个国产的运动品牌，小公司，我做过调查了，这个品牌的衣服质量用料都不错，是可以接的广告，至于为什么找上你。”梁宸笑了，“你不是在综艺上穿过他们家的衣服吗？一身白色运动服，那期节目之后，有网友扒出来了你穿的衣服的牌子，给他们涨了不少销量。”
乔奚奚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白色运动服是哪一身。
她在综艺上穿衣服实在是太随性了，怎么舒服怎么来，都忘记了她穿了些什么。
“奚奚，不错啊，穿搭有品位，继续保持。”
乔奚奚沉默了，根本不敢告诉梁宸，她在综艺上总是乱穿衣服。
要是告诉了梁宸，他可能会带着棒槌来削她。
梁宸继续道：“辰跃这个牌子，虽然小，可是，有活总比没活好，奚奚，你不要嫌弃。”
他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乔奚奚的，公司别的艺人接广告，都得是一二线的品牌，不能掉了艺人的身价，但是乔奚奚……想给谁代言根本没有她自己挑选的份儿，公司发话了，她就得去。
他能做到的，也就帮她把把关，劣质产品的广告，不管给的广告费多高，他一定不给自己艺人接。
“不嫌弃。”乔奚奚赶紧说。
上门的财神爷，她怎么会嫌弃。
挂断了电话后，乔奚奚疑心是不是自己的系统又在捣鬼。
莫不是它又检测到她想去搬砖了，所以又开始用它那人工智障的程序阻拦她了？
乔奚奚扒出系统面板。
没有翻到这种记录。
乔奚奚收起面板。
世界上一些事情是解释不清的，乔奚奚也懒得动脑子去想，有活就干，有钱就赚，快乐一天是一天。
广告拍摄时间在三天后，乔奚奚改买了五天后的车票。
因为拍摄地点离她的出租屋比较远，她给自己定了六点的闹钟，得早点出门。
第三天早上，乔奚奚的闹钟在早上六点响了起来。
她很艰难地睁开眼皮，爬出被窝去洗漱。
在这种被迫早醒的时刻，乔奚奚只有一个念头。
老天爷啊，用钱砸死她吧！她一定不嫌自己命短。
她就是一个不想上班、只想一夜暴富的小垃圾。
八点半，辰跃集团。
乔奚奚早上起得早，一路上无比渴望下班，渴望被钱砸死.
大概是心态真的离娱乐圈越来越远了，系统又没管她，没让她堵车，乔奚奚准时到达了拍摄现场。
她的穿搭依旧像在综艺节目上那样随意，来拍辰跃的广告，她就穿了件辰跃的运动服。
只不过，综艺上那身是白色的，今天这身是黑色的。
到辰跃集团后，乔奚奚在楼下买了杯奶茶当饭后甜点，来到录影棚这.
见摄影师还没到，乔奚奚混入了场务中间，听着他们聊天。
她想混迹其中，然后打听一个消息。
拍摄结束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的消息。
她想知道下班时间，想早点去逛逛商店，给她的奶奶买东西。
但是没人理她。
乔奚奚一身黑色运动服，又拿着奶茶，一副实习生的样子。
场务们不把她放在眼里，当着她的面聊起了天。
“听说今天要来的女明星叫乔奚奚，你们知道是谁吗？”
“没听过，好像挺漂亮的，综艺上穿了去年秋季那款白色运动服，硬生生把销量给带上去了，不过，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很红的明星，知名度不高，之后的带货效果，行吗？”
“漂亮也不行啊，这种没名气的小明星，连我们这种和娱乐圈有点接触的都没听过她的名字，指望她带货，恐怕没效果，公司高层就做慈善呗，帮扶一下十八线的小明星，又得亏钱了。”这人说着，忽然看向乔奚奚，“诶，你年纪小，你说说，你们这么大的小孩，认识乔奚奚吗？”
视线扫过乔奚奚之后，他一愣。
没想到身边站着的这个女孩那么漂亮，这颜值不当明星可惜了。
难道她是乔奚奚？
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心里有个念头升起来，但是看到乔奚奚一口半杯奶茶之后，那个念头又被压了下去。
奶茶这种东西，女明星不会喝的这么猛。
“我认识。”乔奚奚答道。
她就是。
“还很熟。”
乔奚奚咕嘟咽下了一口珍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介绍自己的身份，才能将对眼前这个白衬衫单眼皮的男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白汗衫一副当她在吹牛的不屑表情，“那你知道的明星还蛮多的，这种十八线的明星你都知道。”
乔奚奚正想说点什么，摄影师到了。
“乔奚奚在哪？”摄影师问。
她的声音挺大的，整个录影棚都能听到。
乔奚奚条件反射一般举了举手，喊道：“在这！”
场务里，有人被她逗笑了，有人尴尬了。
尴尬的就是那个白汗衫。
他看着乔奚奚和她手中那杯喝到底的奶茶，心情无比的凌乱。
原来她就是乔奚奚，怪不得她说她和乔奚奚很熟。
直接是本人，能不熟吗！
他居然当着本人的面说她没名气，虽然她真的没什么名气，但这也太尴尬了。
他正想道歉，乔奚奚先和他说道，“谢谢你夸我漂亮。”
这个白衬衫场务说她没名气什么的，都是事实，乔奚奚没生气，她自己也很奇怪这个公司来请她拍广告来着。
可能这就是精准扶贫吧。
乔奚奚十分感动。
但这依旧不妨碍她想早点下班。
她比较担心这个白汗衫单眼皮的工作人员因为尴尬，影响今天的工作效率，耽误到她的下班时间。
乔奚奚很关照他的情绪状态，轻眨了下眼，看着他。
白汗衫的脸上险些掉下汗来，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客气。”
乔奚奚朝他笑了笑，“那我去拍摄啦，今天的拍摄辛苦你们。”
她能不能早点下班，就看他们能不能愉快合作了。
白汗衫的场务，叫陈萧。
当着乔奚奚本人的面说她不红，他尴尬到抬不起头来，不敢看向乔奚奚。
拍摄活动开始了。
乔奚奚格外听话，换衣服、跟着摄影师的要求走流程的动作飞快，效率高到要飞起来。
场务在现场周围，手头有活的忙着干活，无事可做的就都看着乔奚奚。
陈萧身边的同事对他说道：“可能你要说错了，这个女孩和我们的品牌调性很相符，估计没选错人，她颜值太高了，而且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瘦而不柴，生机勃勃的，很有生命力和活力。”
陈萧看都不看，直接点头，“是。”
率先说话那人侧头看着陈萧。
没想到这么嘴硬一人，居然也有这种干脆承认他错了的时候。
陈萧正在经历自己社死后尴尬的余韵，久久不能自拔。
他根本没看乔奚奚拍摄的效果是什么样子，而是在心里努力劝说自己，乔奚奚她自己都不在意，也不生气，还对他有说有笑的，他还在这回想自己的尴尬时刻干嘛？
不，他就是尴尬。
人总是对自己犯蠢的时刻记忆深刻，他可能要尴尬一辈子了。
陈萧苦涩着脸抬起头，看向了拍摄场地中央的乔奚奚。
想着同事和他说的，乔奚奚身上有一股青春的活力和生命力，他看着穿着运动服的女孩，不免也有几分认同。
他们公司的运动服，是公认的款式简单，主打的是舒适度和性价比，而非颜值，以至于在青年人群体里的受欢迎程度，远低于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
但乔奚奚一穿，立马把运动服的好看给衬出来了。
摄影棚的光照在她身上，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氛围感像在拍时尚大片。
就这颜值还十八线，娱乐圈也太可怕了。
陈萧的目光扫到了场地外桌子上的一个空杯子。
他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来，这是乔奚奚的奶茶。
陈萧想起来了。
一开始，乔奚奚抱着奶茶进来，满场地问的事，是什么时候能拍摄结束。
他皱着眉头，看着正格外认真努力拍摄的乔奚奚。
心中忽然生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这生机勃勃，有活力？
不会只是想下班的活力吧？
不会吧不会吧？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上镜的机会多不容易啊，她总得替自己争取一下，在镜头前多待一会儿啊。
再说，也得和他们这些给她广告费的甲方搞好关系，好争取下一次的合作啊。
这种十八线的小明星，粉丝太少了，带货能力真的不行，要是她不努力经营好关系，那么他们合作的第一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哪有人会把财神爷往外推呢？
陈萧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驱逐了出去。
他怎么能用这么社畜的想法，去猜测一个在娱乐圈里打滚的女明星啊。
…………
拍摄场地内。
乔奚奚正听着摄影师的话摆动作拍照片拍视频。
两小时后，拍摄提前完成。
摄影师对乔奚奚很满意。
颜好腿长，腰臀比、头肩比极佳，最上镜的身材和长相，她在拍照的过程中就忍不住赞叹，不知道公司什么时候有那么多钱，能请这种一看就很贵的明星。
拍完后，她喊住乔奚奚，“你要不要看一下成片？”
平常时候，她最烦的，就是拍照后和艺人核对照片的环节。
遇上挑剔的艺人，拍摄时间能无限延长。
她有她的审美，艺人有自己的想法，遇上挑剔得过分的，两边意见不一致，就得重拍，浪费不少时间。
但是乔奚奚太漂亮了，她拍得很开心，愿意迁就一下她，就算乔奚奚挑剔，她也能忍让一下。
顶级的美人，有几分自己的脾气，也让人想纵容。
乔奚奚并没有看成片，也不好奇自己有没有被拍得好看。
她只对一件事感兴趣。
那就是什么时候能下班。
“现在的照片和视频，老师觉得OK了吗？“
摄影师没想到她会先问她的意见，点了点头。
当然OK，这女孩演技外形都过关，简直是最好拍的合作对象。
闻言，乔奚奚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耶。
能下班了。
“我不用看了，谢谢你。”
乔奚奚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拿起自己来时穿的运动服外套，动作利落地穿回到自己身上，和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道了声“辛苦各位老师了合作愉快”，然后将拉链一拉，鞋带一系，谁也不爱，脚底生风，嗖的一下，跑出了摄影棚。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摄影棚里的人只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像极了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摄影师惊讶地张了张口。
而意识到乔奚奚是真的是因为想下班才那么努力的陈萧，看着她飞窜出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不用问，他都已经能看出来她对下班有多渴望。
他小眼睛震撼睁圆，甚至显出来了之前从来没出现过的双眼皮，褶皱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