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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团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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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呀真高兴~”

    在前往曙光小镇(官方名称为:国家综合科技研究院)的路上,在网咖里干活的技术员们开心的唱起了歌。

    今天是个很开心的日子,网咖里的很多东西都可以搬迁了。除了必要人员之外,所有人和设备都搬走、前往曙光小镇。

    这样分担一下网咖的压力,也可以继续加强网咖里各项技术在本时空的落地。

    毕竟有很多东西,现在不抓紧搞起来,以后就落后了不好搞了。

    虽然网咖提供了很多技术指导,并且可以让大家少走弯路。

    但是有的东西还是需要一步一步走下去积累的。就像是材料学的各种试验。虽然说后世有不少结果,但是其中的工艺和详细参数是所有国家都不会公布的。

    每一种材料,每一种处理工艺都需要自己反复试验得到结果才行。

    李锐就知道一个故事,元时空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带式录音机在中国风靡了起来。国内也开始仿制随身听。以当时的技术来说,随身听其实已经不是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儿了,国内很多工厂都可以做。

    但是当时国内仿制的随身听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使用寿命很短。所以到九十年代初期,一台国产随身听的价格可以压到一百块钱以内了。

    但是松下、索尼等日本品牌随身听卖一千多还是有很大的市场。

    真不怪当时的老百姓崇洋媚外,主要是当时国产随身听一个磁头的使用时间大约就两三百个小时,有的还更短。如果听歌听的多,长时间使用并且不注意清洁,基本上两三个月就坏了。

    而更换磁头这种事,当时除了大城市可能可以维修外,其他小城市的修理工根本干不了。

    同理,一样容易坏的是随身听附带的国产耳机,很多时候听两个月就只有一边有声音了,或者是出现噼里啪啦的异常响声,要么就干脆直接坏了。

    而同期索尼的随身听虽然一千多听着很贵。但是一台机器,即便是不怎么清洁也可以用五六年。算起来其实还省钱。

    为此,中国当时的半导体产业公司们还联合一起开了会。研究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大家一开始以为是我们磁头用的材料不行,于是大家在磁头上堆料。但是堆料把成本拉高了,却依旧无法达到和索尼磁头一样的使用寿命。想要使用寿命长,就要进口索尼或者松下的磁头。

    明明我们用的基础材料已经比索尼的好了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技术攻关一直搞到98年,上海研究材料的研究院终于给出了答案:我们的热处理不行,热处理磁头材料时的温度低了,回温快了。就这么一个问题,导致我们磁头寿命不足。

    最后得到这个答案的一堆厂家都痛惜的拍大腿。因为答案知道的太晚了,九十年代末了,人家都开始推光碟随身听了。磁带已经是江河日下了。

    所以磁头处理是我们做不到吗?还真不是,上海的研究院给出答案后,国内很快就能生产合适的磁头了。

    这就是在材料学上欠下的债,因为没有海量的数据支持,我们企业工厂在生产某些产品的时候就无法第一时间找到最合适的材料。最后的生产只能是事倍功半。

    网咖可以抄近路,直接抵达答案。但是材料学很多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答案,更多的需要在试错路上的一组组数据。因为今日认为无用的东西,在其他地方未必无用。

    很多品类都有类似的故事。

    比如说引擎的密封橡胶圈,你不会做的时候一个卖你三五百,还不一定有货。想要买?要配货的!你要再买一堆别的才行。

    等你会做了,一个成本只要五毛钱。

    这方面中国交的学费和智商税太多了。

    不仅仅是李锐知道,网咖里很多技术员们都知道。

    各种材料、热处理、切削加工工艺等等等等,一堆需要大量试验才能得出完整数据的东西之前一直没位置完全展开。现在可以展开了,大家都很高兴。

    等到大巴车停在小镇之后,技术员和科学家们下了车。大家都高兴坏了。

    “哇!大家看啊,这个车间真大!冲击设备也放好了!还有疲劳测试的弯折机器也准备好了。再也不用和其他部门的同事排队等地方用了。”

    材料学的技术员们兴奋的看着新的车间。

    热处理工艺技术收集的技术小组也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新工作场所。

    “这里好啊,这么多架子。以后做对照组的东西好放了,不用害怕占用别人的空间了。”

    几大食堂众多炊事班和炊事员们则对全不锈钢制作的后厨显得异常开心。

    “呵!这大灶台,这不锈钢水池!瞧瞧还有啥。”

    “班长,班长你来看啊,这机器还冒着凉气呢!”

    “傻小子,这玩意儿叫冰柜。好啊,这么多这么大的冰柜,好啊。以后夏天咱们能给咱们的科学家和技术员冻绿豆冰解暑了。”

    除了工作的地方,很多技术员尤其是女技术员特别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澡堂的问题。

    从前网咖里面的空间有限,澡堂太小了。有的男人糙一点,抹布蘸水擦全身就当洗澡了。虽说新中国的这帮女技术员和科学家都不是娇气的人,但是如果有条件,大家还是想要在冬天的时候有个大澡堂子泡个热水澡暖暖。特别是女性在冬天特别容易冻手冻脚,血液不畅。尤其是坐着工作一天,下了班能去泡个澡的话,感觉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而新的曙光小镇显然把这些都考虑进去了。毕竟现在这个年头,想要让每个宿舍都有在冬天洗澡的能力,那可是太难了。夏天洗个冷水还行,北方冬天洗澡需要的保暖条件在现在很难普及到每家每户。

    所以为了满足大家的需求,小镇特别建设了两个大澡堂,夏天只启用一个,冬天需求量上来再启用两个。

    于敏和他的同事们逛着小镇,大家脸上都带着一种幸福的笑容。

    “欸,于敏。你说这里是真好啊。这街边一个个路灯,这整齐的楼房。还有这柏油路。啧啧,要是什么时候咱们国家所有的小镇,所有的城市都是这样就好了。”

    有同事在旁边说着。

    于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环视四周,曙光小镇很漂亮,即便以后世的审美来看都是很漂亮的地方。对于后世人来说,有一种朴素年代的美。

    整齐的红砖房,道路两旁的绿植整齐的路灯。主商业街上的影剧院、杂货店和餐厅等等。

    在这里生活工作就更像是换了个城市,而不是和之前在破晓基地那一方小天地一样。

    “会的,咱们国家当然会的。我们原子能研究所必须要加紧研究的脚步。我们的同志之前研究了原子弹,我们搞氢弹,不光要搞武器。我们还要搞核能发电呢!”

    于敏看着漂亮的小镇中心广场,中心广场有很多后世公园常见的健身设备和娱乐设备,很多技术员和科学家已经在里面玩的不亦乐乎了。

    “我们要把核能用在更多的事情上。如果有一天,我们有取之不尽的能源,那我们就有可以达成之前李主任所说的共产主义了。”

    年轻的于敏和他的同事们信心十足。对着未来充满了希望。

    而他们的前辈们,钱三强、陆光达以及其他许许多多的老一辈科学家和技术大拿们则焦急的站在小镇的入口。

    “来了没有?”

    “说是下午三点到,这马上三点,怎么还没来?”

    “马上要到,又不是现在就到。你急什么。”

    “你不急,我五年没见过我孩子了,他们还记不记得我都不知道了。我夫人会怎么怪我,我都不知道呢。”

    “我妈都八十了,就我一个孩子。托地方上的同志照顾了三年多了,我老娘天天问地方上的同志,我是不是牺牲了。哎,人生多悲秋,我现在就想着老娘死前能给她尽尽孝。不要她西去了我连奔丧都没法……”

    “哎……”

    一众科学家和上了年纪的技术大拿们纷纷叹口气。

    陆光达看着表,又看看小镇外唯一的道路,他一言不发,显得很冷静。

    但是他频繁看表的动作却在出卖他内心的想法。

    当时间来到三点零五分,一众科学家都快要等不住的时候,小镇的路口处,几台大巴车缓缓驶来。

    许鹿希带坐在大巴车,遥遥的看着近在咫尺,但感觉又远在天涯的小镇。

    她和陆光达已经分别了五年了。虽未成婚,但是两人的感情却早已深厚。因为邓、许两家上一代便交好,陆光达与许鹿希的父母都是当年旧中国处于最黑暗时期的探路者。他们和当时很多的人一样,不知道新中国的前路在哪,都在不断的摸索。

    邓父在北大、清华教哲学,许父在北大教法学。

    两人因为有共同的信仰和志向,成为了好友。也带着两家成了通家之好。少年时许鹿希就见过陆光达了。那时两人还是半大的孩子。当时许鹿希很不喜欢比她大一些的陆光达。

    因为陆光达少年聪慧,家人每每谈及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夸他。

    当然,许鹿希也是一个很聪慧的女生。她的聪慧放在普通人里已经是足以傲视群雄的那种聪慧了。奈何对比的对象是陆光达。

    这是个能让老师教授说【陆光达这次考试得了一百分,仅仅是因为卷面只有一百分】的人。

    许鹿希骨子里是一种有些傲的女生,是那种外种柔内刚,带着三分傲骨的女生。她少年时期总想着和陆光达比一比,因为陆光达比她大。所以她每到陆光达所在的年级时,便会自觉不自觉的把陆光达这个年级做到的事情翻出来对比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比他强。

    但是吧,有的事情真的是有天赋的。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和人比那什么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许鹿希少年时期的傲骨,总是被陆光达打击的体无完肤。虽然说陆光达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去许家做客,许家妹妹就会准备一堆难题来问自己。

    若是平常安稳时节,事情便该如话本小说里的爱情故事一样发展下去。

    少年成长为一代宗师,少女倾慕于少年哥哥的才华,并在家人的支持之下两人郎情妾意,成婚办喜。

    可惜,抗日战争打破了一切本该平静的美好。中国之大,却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一直到战争结束的1945年,回到北京大学担任助教的陆光达在教室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故事,又继续了。

    两人的故事到这里本该平稳的继续下去。

    他们本该漫步在未名湖边,聊一聊哲学,说一说绘画,谈一谈音乐。偶尔或许会做个数学题解闷。

    金秋时节去爬爬香山,冬雪时分去故宫博物院看红墙绿瓦映白雪。

    然后在长辈的撮合之下,理所当然的成婚。

    本该是走到这一步的,甚至于陆光达的姐姐和许鹿希的母亲都准备好两人合力推一推,直接把陆光达和许鹿希的事情彻底定下来的。

    郎有情,妾有意,本该是天作之合。

    陆光达却因一封调令,人间蒸发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一年只有几封信来报平安。对自己做的是什么,他只字不提。只是在几封信的末尾潦草的字迹问许鹿希是否安好。

    那笔迹似乎是临时加的,又似乎是有千斤之重。他歪歪斜斜的写着,莫要误了许鹿希的人生幸福。

    他后半生怕是无法再与她伴游来名湖,再爬香山看红叶了。

    人生之路很长,希望许鹿希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自己这一生怕是要托付给祖国的伟大事业了。

    而其实内心早就有了决定,心有所属的许鹿希却有着自己的主义。

    等。

    这就是她的主义。

    就像是小提琴的木材需要等三十年才能成材制作一样。她也要等到陆光达回来那一天。

    现在她轻轻抚摸小提琴,内心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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