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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禹治水真相:稻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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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古的传说中,“大禹治水”是人类改变自然界的宏大事业; 禹的儿子启则在随后建立了华夏第一王朝——夏。两代人的故事堪比 创世史诗,壮丽辉煌。

    按照古书记载,在尧和舜的时代曾经发生大洪水,尧帝派禹的父 亲稣治水,但没有成效,鲸被处死;舜帝则继续任命禹治水,结果禹 不仅治理了水患,还开辟了黄河和长江流域的陆路与水路交通网,划 出了九州行政区。I

    远古历史总是和神话杂糅。现代学术产生后,有学者开始质疑大 禹传说的真实性,比如开创“古史辨”学派的顾颉刚,他就认为大禹 的事迹是战国时的人虚构的。

    历史文献在流传的过程中往往会被后人加工或改造,甚至被塞进 更晚的篇章。现存关于大禹最早的文献,是《尚书》开头的几篇,如《舜 典》《禹贡》,但受到的怀疑也最多。近年,一件流散海外的青铜器“遂 公盘”被发现,其铭文中有这样的叙述:“天命禹敷土,随山浚川。” 但它属于西周,跟大禹的时代相距甚远。

    传说是大禹凿通了长江、黄河、淮河和汉江,但从工程的可能性 看,这都不现实。即便是现代国家也不太可能实施这种完全改变大江 大河的工程,更何况在4000年前还没有出现地跨黄河和长江流域的 大型国家,其人口规模和技术水平根本不足以改造大江大河。

    难道,大禹治水只是西周或者春秋时候的人创造的神话?考古发 现能提供解答,虽然它有时会离人们最初想象的“答案”很遥远。

    依赖水稻的古洛阳一二里头

    在今洛阳市以东20公里处,伊河和洛河沉积形成的小平原上, 发现了疑似“夏都”的偃师二里头遗址。它的占地面积、宫殿规格以 及手工业的发达程度都超过了以往和同期任何遗址。而且,二里头遗 址距今3900—3500年,恰好在商朝之前,所以它很可能就是夏朝的 都城。

    二里头考古的成果已经有很多,但留心二里头人的主食是哪种的 还不多,大多数学者普遍默认,按照华北地区的传统,它应当以旱作 的粟(小米)为主。

    但事实恰好相反,二里头人的主食是水稻(大米)。不仅如此, 这背后还可能隐藏着“大禹治水”的来历。学界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的原因,说起来颇为有趣,就是按粮食颗粒数进行统计和排名,而忽 视了不同粮食的颗粒其实差别巨大。

    历经上千年埋藏的粮食大都已经碳化,如果不是大量的堆积很难 被发现。近年来,考古工作者开始采用“浮选法”来寻找粮食:在遗 址中采集土样,打散后放入水中搅拌,而碳化的粮食比水轻,所以粮 食会浮上水面。这样,人们就可以采集到古人遗弃的粮食颗粒,观察 古人在种什么、吃什么。

    在1999—2006年的二里头发掘中,对遗址土样采用“浮选法” 得到的样本显示:粟米(小米)数量最多;稻米(大米)其次,约 为粟米数量的一半;其他旱作的黍、大豆和小麦数量很少(参见表 一)。2这样看来,稻米在二里头似乎不占主要地位。

    表一:《二里头:1999-2006》中的出土粮食颗粒占比

    粟

    稻

    黍

    合计

    粒数

    11059

    5687

    1542

    18288

    粒数占比

    60.5%

    31.1%

    8.4%

    但粟米和稻米的颗粒大小及重量很不一样,单棵植株收获的籽 粒数量也相差悬殊。分析古人的种植规模和食物构成,应当统计的是 重量,而非粒数。但很可惜,浮选工作没有称重的报告,目前还只能 通过粮食颗粒数“构拟”它们的重量。在农学上,统计不同作物颗粒 重量的术语是“千粒重”,所以,我们可以参考现代粮食的“千粒重” 数值进行折算。这也是不得已的替代方法。

    粟米平均千粒重一般为2克,稻米平均千粒重一般为16—34克, 即使按最低的16克计算,两者颗粒重量也相差七倍。根据这个比例, 二里头出土的稻米重量应是粟米的四倍,是当之无愧的最重要的 粮食。③

    二里头出土的粟、黍和稻粒:三者体积差别很大,如果用颗粒数来衡量它们的种植 面积,显然会产生重大偏差。4

    2019年,一份样本更多的浮选统计论文发表,包含二里头各期 的277个采样,但仍是按照粮食颗粒数计算的。这次,稻米颗粒数量 略超过粟米,位居第一:稻,14768粒;粟,13883粒;黍,2248粒。

    稻米粒数略多于粟,这让论文作者觉得难以解释,便猜测这些稻 米是从外地进贡来的:“通过收取贡赋的手段,从当时的水稻种植区 域征集大量稻谷。” s但稻谷种植区应当在哪里,古人的交通问题如何 解决,这些都还无法解答。

    如果把颗粒数折算成重量,稻米的权重还要上升很多,占比 84.5%,在二里头人的种植面积和食谱中占据绝对优势(参见表二)。

    表二:二里头出土粮食颗粒及折合重量

    稻米

    粟米

    黍米

    合计

    颗粒数

    14768

    13883

    2248

    30899

    千粒重(克)

    16

    折合克数

    236.288

    27.766

    15.736

    279.79

    粒数占比

    47.8%

    44.9%

    7.3%

    重量占比

    84.5%

    9.9%

    5.6%

    现在洛阳市周边,包括二里头地区,已经很少种植水稻了,但距 今4000年前显然不是这样。

    水稻发源于长江流域,从6000年前以来,一直在缓慢而持续地 向华北传播。在距今4000余年前的华北遗址中,有很多都发现过水 稻粒,但数量占比很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见,二里头发现的水 稻不可能是外来的贡品,因为在二里头人还没有建立起王朝、无法向 外地征收“贡赋”的时候,他们就以水稻为主粮了。

    这就需要说说二里头人的来历。

    移民穿越嵩山

    考古发现,二里头人并非洛河边的土著居民,他们来自位于二里 头东南方100多公里的新碧聚落,而新碧和二里头之间隔着嵩山。

    新智聚落存在于距今4000—3900年间,面积约1平方公里,这 意味着聚落人口已多达数千。在龙山时代的繁荣过去之后,这种规模 的聚落已经很少见,显然,新碧人找到了某种可以使人口增殖的秘诀。

    考古工作者对新碧遗址也做过浮选,稻米粒数占54.37%,折合 成重量的占比则是85.1%,和二里头的数据(84.5%)非常接近。6 (参 见表三)

    表三:新磬遗址出土粮食颗粒及折合重量

    稻米

    粟米

    黍米

    合计

    颗粒数

    429

    256

    98

    783

    千粒重(克)

    16

    折合克数

    6.84

    0.51

    0.69

    8.04

    粒数占比

    54.8%

    32.7%

    12.5%

    重量占比

    85.1%

    6.3%

    8.6%

    到3900年前,新若人突然向西北穿过嵩山,进入洛阳盆地,在 古伊洛河北岸营建起新的家园,这就是二里头的来历。新聚落和新善 规模接近,也是约1平方公里,数千人。

    在二里头遗址最早的地层(一期),考古工作者发现了捕鱼用的 骨鱼叉和陶网坠,很多蚌壳制作的工具,如箭镶和用于收割的蚌镰, 显示当年这里是水滨湿地环境。

    二里头一期(距今约3900—3800年)的聚落规模,继承了新著 遗址,面积约1平方公里,尚未发现大型建筑。不过,水稻在二里头

    二里头与新窖遗址方位

    人的粮食中已占据最重要地位:在这一期地层内,发现水稻953粒、 粟155粒、黍36粒。这个比例和新碧可谓一脉相承。值得注意的是, 此时的二里头聚落规模不算大,还不可能统治到较远的地方,所以水 稻肯定不是外来的“贡赋”,只能是自己生产。

    洛阳,位于中国地形第三和第二阶梯过渡带上的一个大平原和 山地的交界处,被断续的低山包围成不太严密的盆地,而黄河正是 从洛阳北部山地穿过,然后流入开阔的华北-黄淮海大平原。在新 石器时代,洛阳盆地一直有零星的聚落,到新石器末尾的龙山文化 时代(距今4500—4000年),曾出现部落间剧烈冲突的迹象,如各 种被杀害后遗弃的尸骨(王湾二期),9但并没有发育出大型城邑。 龙山时代的辉煌基本在洛阳盆地之外,比如,在东边,嵩山东南麓 曾出现过一系列夯土小城-小型古国,在西北方,临汾盆地则有繁荣 的陶寺古国。

    龙山时代结束后,洛阳盆地才成为孕育华夏文明的温床。

    大禹治水真相

    《史记?夏本纪》中有一处很特殊的记载,说大禹在治水期间曾 经让他的助手“益”给民众散发稻种,在低洼多水的地方种植:

    以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令益予众庶稻,可种卑湿。

    大禹推广稻作在其他古书中都没有相关记载,但在《史记》中却出现 过两次。这应当不是司马迁的笔误,而且,在新碧和二里头考古中也 都得到了验证。

    在有关大禹的传说中,治水的背景是大洪水泛滥,所以有学者 认为,龙山时代的华北曾出现过一些古国,但在4000年前陷入萧条, 原因就是那场传说的大洪水。但这个观点很难成立,因为在新石器时 代,华北以粟、黍等旱作农业为主,基本不需要人工灌溉,从而聚落 也就可以远离河谷低地。龙山时代最显赫的古国,如山西陶寺、清凉 寺和陕西石郎,都坐落在山前和梁郎地带,比临近的河谷高出数十米, 不太会遭受洪水威胁。总之,它们的衰落可能各有原因,但不会是因 为洪水。

    传说是经过诸多流变、改造的历史记忆,其最初的“内核”会被 层层包裹,甚至改头换面,难以识别。但参照考古成果,我们还是能 发现“大禹治水”的最初内核:一场龙山末期部分古人改造湿地、开 发平原的活动。

    这涉及上古和后世地理环境的区别,需要多解释一下。

    从历史时期直到现在,江河下游的平原地带都是人口最为密集的 地区,如华北平原、黄淮海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但上古的石器时 代则截然相反,在没有人为筑堤干预的情况下,江河在平地上容易呈 漫流状态,而湿地沼泽并不适合农业。

    《尚书?禹贡》这样描写黄河下游的景观:“又北,播为九河,同 为逆河,入于海。”这里的“九河”不是确切数字,是泛称,指下游 黄河形成多条扇状分岔,泛滥成为广阔湿地,与海滩相连。这是上古 时代未经治理的下游平原面貌,而内陆的平原地区,其环境也与此类 似。比如,关中的仰韶文化遗址就有大量和水有关的元素,捕鱼的鱼钩、 网坠,用蚌壳制作的各种工具,乃至陶器上画有大量鱼类图案等。这 些遗址大都分布在台地,远离湿地水滨,看来古人也会到湿地中渔猎。

    而在华北地区龙山时代的遗址中,普遍有少量稻谷,虽然占比 很小,但说明黄河流域的人们已经开始尝试利用湿地边缘种植水稻。 新智-二里头人则走得更远,他们已把水稻作为主粮,而这就需要开 发湿地,排干沼泽,将其改造成拥有灌排水系统的稻田。简而言之, 在龙山时代结束后的“大萧条”中,新碧-二里头人之所以能够异军 突起,甚至建立华夏第一王朝,水稻是重要原因。

    这在文献中也能找到一些旁证。战国的孟子这样描述大禹的治水: “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蛇龙居之,民无所定,下者为巢, 上者为营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范,水由 地中行,江、淮、河、汉是也。险阻既远,鸟兽之害人者消,然后, 人得平土而居之……”(《孟子?滕文公章句下》)

    从孟子的描述看,禹的治水工作就是排干和改造湿地。这其实是 新石器晚期以来几乎全人类共同的事业。比如,古罗马城是在公元前 6世纪王政时期的排干沼泽工程中初步建成的,甚至直到工业时代初 期,巴黎的凡尔赛宫,乃至整座圣彼得堡市,也都是排干沼泽后营建 出来的。

    进入现代社会,平原地区的人口最密集,产业也最集中,但 这已经不是石器时代的本来面貌,而是后来人工改造地理的产物。 新碧-二里头人可谓这个变化的先行者。

    当然,改造湿地、扩大稻田的工作并非新碧-二里头人的首创, 南方稻作的良渚和石家河古国都曾经有过这种工程,比二里头要早 一千年甚至更多,但都还没形成持续的效果就先后解体了。

    但在华北,改造平原湿地的工作,起步虽晚,却更有成效和持续 性。原因何在?

    其一,可能是因为比起南方,华北降雨较少,更容易排涝,且粮 食作物更多元,既有水稻,也有旱作的黍、粟、豆和麦,这样的话, 改造初期的湿地适合种植水稻,但随着气候暖湿程度的减弱,二里头 这种“稻作殖民地”会逐渐回归旱作,同时,稻田灌溉技术被保留下 来,继续用于粟、麦等北方作物,而这对于旱作农业的增收有重要作用O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继夏朝之后,商朝和周朝都建立在华北的平原地带, 并奠定了此后直至秦汉的“华北优势”。

    当然,和后世相比,新碧-二里头的人口基数仍然很低,改造湿 地平原的工作也很有限。新碧属于豫西山地与河南平原的交界带,地 势相对低平,向东就是广阔的大平原-古湿地,但新碧人却没有东进, 而是选择了洛阳盆地的二里头,究其原因,这很可能是因为:洛阳盆 地面积有限,二里头周边的微环境更容易改造;他们当时的人口规模 也还不足以全面开发大平原。

    其二,新碧人有机会扩展稻作农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从陶器器 型看,新碧属于主要分布在淮河、汉江流域以及长江中游北岸稻作区 的煤山文化,且位于煤山文化的最北边,稻作和旱作农业的杂糅地 带。正是在此基础上,新碧人用水稻开发了二里头。

    其三,新碧人并不是从南方的煤山文化中心区搬迁而来的移民, 因为没有发现他们饲养水牛的证据。水牛是热带、亚热带动物,直到 今天,也还是只能生活在秦岭-淮河以南地区。新碧和二里头出土过 很多人工饲养的牛骨,但都属于黄牛,没有水牛,说明他们并非从南 方迁徙而来。新碧人的先祖应当是以旱作为主的本地土著,后来因被 南方蔓延来的煤山文化同化,从而学会了水稻种植。二里头出土过犀 牛和鳄鱼的骨头,可见当时华北的气候比现代更湿热。至于为何水稻 比水牛先传播到黄河流域,目前还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

    游龙的王朝

    距今4000年前,河南平原上有大量水泊湿地,所以新碧人可能 是一个生活在湿地中的部族,能很快适应南方传来的水稻农业。另外, 二里头-夏朝人有崇拜龙的习俗,应当也和他们曾经的滨水生活有关, 因为上古传说中的龙都是水生,形体与蛇接近。

    顾颉刚早已发现,“禹”字从“虫”,也就是蜷曲的蛇形,而在古史中, 禹的父亲名“稣”,字义是某种水生之物,据说稣死后变成了黄龙。(《山 海经?海内经》郭璞注)夏朝王室族姓为“姒、在后世的甲骨文和金文中, 它的“以”部的写法就是蜷曲的蛇形。11

    这些古史中的信息应当不是偶然,因为在考古中也能找到呼应。 二里头的显贵墓葬经常随葬绿松石的龙形器或饰牌。其中最典型的, 是一座二期墓葬,编号2002VM3。口墓主上身放着一条绿松石镶嵌 的“龙形器”,全长约70厘米,由两千多片细小的绿松石片组成,呈 游动的蛇形,从墓主肩部延伸到腰部。龙头用两枚白玉珠做眼,球状 绿松石做成蒜头鼻,鼻梁是三节柱状青玉和白玉。这些复杂的绿松石 结构可能是粘贴在纺织物上面的,类似挂毯,覆盖在墓主上半身。出 土时,有机物已经腐蚀消失,绿松石嵌片尚保持原位。这位墓主被埋 葬在当时的一座大型宫殿院内,还有其他高级随葬品,显然是王室成 员的级别。由此亦可见,绿松石龙很可能代表的是夏-二里头人的图腾。

    后来,二里头显贵的丧葬习俗发生了一些改变,绿松石镶嵌的大 龙变成了巴掌大小的铜牌饰,上面用绿松石拼成一只俯卧的动物,但 造型比较抽象,不太容易辨认是什么。但有二期2002VM3中的龙形 器先例,学者认为,这些铜牌饰的造型也是龙。0

    龙一直是二里头高等级墓葬的标志,迄今发现龙形器和铜牌饰的 高等级墓不超过五座。另外,龙形图案不止有墓葬中的绿松石饰物, 很多陶器上也有龙或蛇的花纹和造型。

    2002VM3绿松石龙形器14

    二里头发现的龙蛇纹饰”

    在二里头之前,龙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在距今5000多年前 的红山文化中,经常出现玉雕龙,稍后的凌家滩和良渚文化中也有玉 龙,陕北石郎古城(比二里头古城早三四百年)的石墙有浮雕龙形 图案。二里头的绿松石龙形器造型和石窕皇城台的浮雕龙接近:石郎 浮雕龙的头部为圆弧形,二里头的初看是方形,但实际上方形只是基 座轮廓,其中包含的龙头仍是圆弧形。石眼的龙元素并不多,到二里 头则蔚为大观。

    石期皇城台大台基8号石雕龙拓片

    比较起来,二里头的龙的规格更高,出现在最为显赫的墓葬,且 俯卧在墓主上半身。这是其他文化里的“龙”没有的“待遇”。可见, 二里头-夏朝王室和龙的关系更密切,或者说,龙是他们的象征和图腾。

    在《易经》的《乾》卦中,也多次出现龙。如“潜龙”,即潜在 水下的龙;“或跃在渊”,省略的主语也是“龙”;龙还可以飞,所谓“飞 龙在天”。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从《易经?乾》的爻辞可知,古人观念中的龙主要生活在水中,但也 会一飞冲天。

    二里头人有稻作和龙崇拜,这让他们在普遍萧条中建立起繁荣的 聚落;然而,要超越昔日龙山时代的古国,他们还需要其他的技术, 比如青铜。

    注释

    1《史记?五帝本纪》。现存关于大禹的记载,主要来自《尚书》、战国诸子和 司马迁的《史记》。

    2 中国社科院考古所:《二里头:1999—2006)第一册 ,文物出版社,2014年,

    第150页。有关二里头考古的基本信息及图片,未注明出处的皆出自该书,

    不再详注。

    这里采用的是较低的稻米千粒重数值,二里头稻米和粟米颗粒重量比实际应 远超过八倍。二里头浮选结果并未介绍粮食颗粒的平均体积、重量,但王城 岗遗址的浮选有体积:粟粒“均呈近圆球状,直径多在1.2毫米以上”,稻米“平 均粒长是4.47毫米,平均粒宽为2.41毫米”,计算可知,粟米平均体积约0.9 立方毫米,稻米平均体积近20立方毫米,是粟米的20倍,所以8倍的重量 估值属于相当保守。参见赵志军《河南登封王城岗遗址浮选结果及分析》,《植 物考古学:理论、方法与实践》,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148页。

    中国社科院考古所:《二里头:1999—2006》第三册 ,第1301页。这是等比 例显示的图片,在有些浮选统计论文里,各种粮食照片的比例不同,显示的 颗粒大小都近似,更容易使人忽视千粒重问题。

    赵志军:《偃师二里头遗址浮选结果的分析和讨论》,《农业考古》2019年第 6期。

    北京大学震旦古代文明研究中心等:《新密新著》,文物出版社,2008年,第 522、523页。新碧一期数据中粟和黍被合计在一起,但这两者的千粒重相差 较大,难以进行合并折算,所以这里只用了第二期数据。

    根据中国社科院考古所《二里头:1999-2006)第四册 彩版一改绘。

    赵志军:《偃师二里头遗址浮选结果的分析和讨论》。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洛阳王湾:考古发掘报告》,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2年,第72页。

    袁飞勇:《煤山文化研究》,武汉大学2020年博士论文。关于新碧陶器所属 文化类型及分布范围,学术界有不同的划分方式,本书采用的是较广义的 一种。

    杜金鹏、许宏主编:《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研究》,科学出版社,2006年, 第112、137页。常淑敏:《二里头王都的龙文化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研 究生院2014年硕士论文。

    2002是发掘年份,V是发掘区编号。

    王青、赵江运、赵海涛:《二里头遗址新见神灵及动物形象的复原和初步认识》, 《考古》2020年第2期。

    朱乃诚:《二里头绿松石龙的源流:兼论石郎遗址皇城台大台基石护墙的年 代》,《中原文物》2021年第2期。

    同上。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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