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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长辈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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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有骨气,要有尊严。

    一般情况下不跪,除非对方本事了得,手眼通天。

    这姓罗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他何许人?

    行里三大洞,土洞子,火洞子,水洞子。

    国内,只有一个地方产火洞子。

    就是长沙…..

    火洞子无一例外,都是战国楚墓。

    到了今天,长沙周围县市,凡是能打眼儿的地方,百分之99都被盗墓的探过了,不是十墓九空,是十墓十空,这里头又有百分之九十的火洞子,是这个姓罗的干的,他完全当的起“长沙盗墓王”。

    长沙本地40岁以上的,大概率听过1996年那个新闻,那年,由湖南文管委和长沙考古队一同参与发掘一座据说保存完好的战国火洞子大墓,政府拨款了六万块资金,考古队请了两百名石堰村村名帮忙挖封土。

    那天晚上下了小雨,考古队都早早收了工。

    就那晚…..一个人用洛阳铲穿过封土,精准无比的打到了主墓室,墓主棺材的正上方!

    棺材内重要的陪葬品几乎被洗劫一空,第二天等考古队发现盗墓洞,只找到了一只沾满泥巴的军绿色胶底鞋,好几版老报纸上都刊登过这只胶底鞋的照片。

    后来抓住了“盗墓贼”,迅速判了。

    几乎没几个人知道,那只胶底鞋的主人,正是我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而在号子里蹲了十一年的那哥们,其实真的是欲加之罪。

    …

    “哎呦,娃娃你别跪,赶快起来!我老婆早绝经了,可生不下来你这么大的儿子!”

    一听这话,屋里人顿时哄堂大笑。

    他玩笑话说的粗俗,但我并不生气,而是起来拍了拍腿,笑着说:“都说手眼通天的长沙盗墓王爱收义子,我项云峰师承银狐,如果罗把头收我当个义子,以后道上传出去,我想不会给您丢脸的。”

    “哈哈。”

    他指着我,爽朗大笑道:“娃娃,你脸皮可真厚,想当我干儿子,手上没点儿绝活可不行!我问你,你吃饭本事怎么样?都会什么?”

    我说:“吃的饱吃的好,什么我都会一点。”

    “好大的口气…..那我就考考你!”

    这长沙盗墓王盘腿坐在沙发上,手指着我问道:“好比今天晚上,咱们大家伙组团要去下一个坑,这时候突然下大雨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能干?”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道:“行里说法是雨天不打洞,但凡事不绝对,如果地下不是黏泥土,全是沙土,下雨天可以照样干,反而会因为水的润滑减少阻力,进出更加方便。”

    “嗯….不错,看来银狐把娃娃你培养的有两把刷子。”

    “我在考考你。”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首诗形容的是哪个朝代,哪个地方,古代哪个国家的大墓?”

    我一愣,这问题乍听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有相当大难度。

    如果对历朝历代墓葬结构不了解,就没办法把杜甫的这首诗套进去。

    我皱眉暗想。

    离离原上草说的是草,而不是树,一岁一枯荣意思是每年都会长出新的草,那大概率这个地方很少被人踏足,如果经常被人踩,那就有可能不长草了。

    在仔细分析…..野火烧不尽,暗指周遭空气干燥,湿度低,容易着火,也是指这个大墓,可能位于北方平原一带。

    春风吹又生,意思是这个大墓没被山遮挡,能四面吹到风。

    汉代大墓喜欢凿山建陵,肯定会挡风的,这个排除。

    而夯土分为两种,一种熟土夯土,参考秦陵周围的道路,两千年过去了还是毛都不长,更别说草了,另一种是生土夯土,这种土越往下打越紧实,导致很多树的树根都扎不进去!所以只会在封土堆表面长野草。

    那剩两种可能性最大,河北一带的赵国墓,山西一带的晋国墓。

    邯郸一带发现的赵国墓,相比山西一带的晋国墓,位置都更偏僻,地势更高,封土堆更大,人迹罕至,更不易被人踏足,所以那个地方的草才能一岁一枯荣。

    屋里有的前辈还在想,当我说出准确答案,除了把头,所有人表情都是一惊。

    我心里冷笑:“一帮老东西,你们别看不起这一代年轻人!”

    长沙盗墓王故意咳嗽了声,开口说:“嗯…着实是厉害,不过认干儿子就算了!这么多年我收的干儿子实在太多,有的我都忘了叫什么名儿了,项娃,我老罗认可你了,记住你的名字了。”

    我马上拱手,大声道:“罗爷,还有各位前辈,我不叫项娃,我叫项云峰,白云的云!山峰的峰!人送外号神眼峰!”

    他连连点头,说记下我的名字了。

    从房间出来已是夜里十二点多,打开窗户透透气,突然有人给我打电话。

    “喂?”

    电话中传来好听的女声。

    “项大哥!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你说好了给我钱的!你是不是忘了!?”

    “是你啊文文!没….没忘…..这种大事儿我怎么会忘,我这两天在外地,等我忙完了就去银行给你转钱,三十万够不够?”

    文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差不多够了,项大哥你可不要骗我,我那么信任你。”

    我发誓绝不骗她,她这才肯挂了电话。

    这事儿是我的错, 拿走了他们家的人头罐儿卖给了柴老板,不是我想赖账,是真忘了,我肯定会转她钱的。

    人在四楼,突然闻到一股很香的烤地瓜味儿。

    我跟着味道找下楼,寻到了路旁的小超市门前。

    “老板,买两斤烤地瓜。”

    “老板!”

    “睡着了?”

    小商店亮着灯,门开着,我进去还没喊,就听到皮门帘后头有声音。

    “哎呀…..哎呀哎呀…..呀呀呀呀!我过电了!过电了!”

    我听了一分钟,故意咳嗽了下,门帘后的声音立马没了。

    几分钟后,四十多岁的老板娘面色红润走了出来,问我:“要点什么?”

    “拿两包华子,在沉两斤烤地瓜。”

    东西给我以后,老板娘有点心虚,红着脸问:“你刚才听没听见什么动静?”

    我摇头说: “没听见。”

    她松了口气,笑道:“地瓜要趁热才好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是不是来参加酒店婚礼的?”

    还没等我表态,她又小声说:“我多嘴问问,那新娘子都那样了,还能结婚?”

    我皱眉道:“新娘子怎么了?”

    “你来参加婚礼的你都不知道?”

    她说:“前段时间晚上,酒店门口,突然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消防队说是电瓶车的电池炸了,听说那个新娘子当时刚好路过那里,结果,脸都被炸的不像样了!”

    一听这话,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老板娘没注意我脸色不对劲,她一脸心有余,对我比划说道:“还有人说,新娘子从嘴这里,一直到鬓角里,全被炸烂了,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弟219章 十里红妆 明媒正娶

    “把头!把头!出大事儿了!”

    夜已深,房间内把头正准备脱衣服休息,他被我突然冲进来,吓了一跳。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我喘了口气,赶忙将刚才听到的事儿讲了出来。

    把头皱眉道: “不可能,以我对孟尝的了解,洛姑娘是他的逆鳞,如果洛姑娘受到了外界伤害,那必会血流成河,孟尝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

    “不是!把头你难道忘了?小青龙!青姨啊!”

    “如果是她对洛姨下的手怎么办!田哥会不会杀了她!”

    把头皱眉想了两分钟,小声跟我说:“这事儿你我都不要瞎猜,也不要对别人说,否则可能会引火烧香,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我回到自己房间中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的恐惧不断加深。

    脑海中一直反复响起超市老板娘的那句话:“你不知道,那女的脸都被炸烂了…..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河北一带的风俗都是上午接亲,赶中午前黄道吉日拜堂,然后晌午吃席,晚上闹洞房。

    因为正定和沧州距离比较远,所以婚车队很早就出发了,我跟着去了。

    早上六七点是繁忙一天的开始,奇怪的是,红绿灯一路全是红灯,不变绿灯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婚车队无视红灯,在路上缓慢行驶。

    “砰!”

    “砰!”

    开路的炮车不断放炮,那震耳欲聋的响声在蓝天白云间回铛,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我们结婚了。”

    我小时候也爱数路过的婚车玩。

    那个年代,谁家结婚能找到一辆崭新的虎头奔来接新娘子,就算很有面子了。

    而这次结婚,足足出动了两百多辆,我相信所有看过的人都会留下深刻印象。

    年轻的执勤交警看到都不敢拦,仿佛他们知道这是谁的婚车队。

    9点半左右到了沧州,婚车队绕城一圈,然后去xxx大酒店接新娘,我使劲往前挤,就是想看一眼新娘子。

    挤过人群看到了。

    洛姨很安静的坐在床上,她身穿霞帔,头带凤冠,气质高贵,正当我想仔细看脸时,却发现,被一张红盖头挡住了。

    田哥今天格外帅,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痕迹,只留下了专属于男人的成熟。

    三个很厉害的伴娘将我们赶了出来,不让进门,要红包!

    田哥脸上笑着,随手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摞红包,透过门缝向里塞。

    里头女的扯着嗓子喊:“不够!再来!”

    田哥不停的向门里塞红包,很快他手里的红包用完了,女的还喊不够。

    田哥笑着一伸手,立即有手下递来一摞红包,田哥大声笑道:“你们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塞了整整四轮红包,虽然隔着纸看不到,但我目测,发出去的红包不低于二十万块钱。

    开了门,就看到三个伴娘脸上笑成了花,她们手里,兜里,怀里,都塞的鼓鼓囊囊。

    “新郎官别愣着啊!你得找鞋啊!找不到鞋新娘子不能跟你走啊!”

    田哥早有准备,他一挥手,我们这帮小弟立即充进去翻箱倒柜。

    我故意趴下寻找床底,找准角度,趁机抬头偷看了眼。

    盖头下,洛姨下巴完好无损,她嘴角还露着淡淡微笑。

    我松了口气,心想:“妈的!那老板娘胡说八道这是!这人明明好好的!我在见到她,非得骂她一顿!”(事后了解,老板娘说的是另一对新人,闹了乌龙。)

    “哈哈!找到了!”

    一名小弟踩在凳子上大呼小叫,原来鞋被藏在了衣柜顶上。

    田哥拿着鞋笑道:“伸出脚来。”

    穿上了鞋,田哥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步伐稳健的向外走。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我正跟着往外走,这时突然有个寸头男拍了拍我说:“兄弟,放炮的人手不够用,你等会儿帮忙啊!”

    我说好,便问他要工具。(就是放二踢脚用的那种铁丝自制工具。)

    他大声嘲笑道:“握草,你是不是男的?放个二踢脚而已,还要工具!我都是手拿着放的!”

    我心想,手拿着放的都是二百五,把手炸掉了怎么办?

    就这样要来了工具,我没上奔驰车,而是跟着几个人上了货车,在后斗里站着放炮。

    刚才那哥们儿左手拿烟,右手握炮,脸上一点也不紧张,点着后,一松手,炮仗就飞到天上炸了。

    要在中午黄道吉日前回去,所以赶时间都开的比较快,车队刚下高速路口,忽然后头跟上来一辆摩托车,排气筒轰鸣声震天响!眨眼功夫就跟上了我们车队。

    骑摩托的这人带着头盔,从外看,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到具体长相,从身材看,是个女的。

    礼炮车上有个哥们吹了声口哨,嘴里喊:“小妞,挺浪啊!”

    我心里砰砰跳,尝试着喊了声:“青姨??”

    对方没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俯身,将油门拧到了底。

    见状,我身旁的人立即掏出对讲机大喊:“前头注意!有一辆摩托车要靠近婚车!拦住它!”

    整个车队反应迅速。

    马上有两辆奔驰脱离出来,一左一右,将整个道路全占满了。

    但还是没挡住。

    两辆奔驰并驾齐驱,中间闪出了一有条很窄的缝隙。

    这辆摩托车以不低于100的时速直接穿了过去!把奔驰的反光镜都刮掉了!

    摩托车迅速超过了主婚车!

    一个急刹车漂移,车头瞬间掉转,挡在了奔驰车前方。

    随即, 车队接连响起了一连串的急刹车声音。

    “你怎么骑车的!想死啊!”周围顿时传来一片谩骂声。

    负责专门给田哥开车的年轻司机开门下车,他皱眉道:“小蛇姐?”

    这女的摘下了头盔,正是小青龙。

    “小蛇姐,你……”

    青姨眼眶有点发红,她语气冷漠道:“让他人下来。”

    话音刚落,车玻璃摇了下来,田哥朝外看了眼,随后开门下车。

    二人隔着几米距离,互相对视看着对方。

    有年轻的小弟想冲上来,都被司机摆手挡住了。

    青姨深呼吸一口说:“你结婚了,连张请帖都不愿意给我发吗?”

    田哥面无表情叹气道:“小蛇,你还是走吧。”

    小青龙不但没听,反而一步步走了过来。

    下一秒…….

    谁也没想到,她直接抱住田三久,当场狂热的吻了起来….

    那短短几秒钟,现场鸦雀无声!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我扭头恰巧看到一幕,婚车玻璃自动关上了。

    “够了!”

    田哥一把推开小青龙,转身喊了句:“走!”随即开门钻进了车里。

    婚车队缓缓开动,当礼炮车从小青龙身旁经过时,我看她的表情既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

    “华堂异彩披锦绣,良辰美景笙歌奏,今日举杯邀亲友,钟情燕尔配佳偶。”

    “吉时已到!有请新妇!”

    大门缓缓打开,聚光灯照了过来,两位伴娘,一左一右搀扶着新娘缓步走来。

    隔着一条红毯,田哥满脸微笑看着。

    有人跟着不,断向空中扔花。

    现场爆发出巨大的掌声,小萱眼眶微红,她和豆芽仔拼命的鼓掌。

    我也在鼓掌,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洛姨走的明显很吃力,需要人扶着,黑水城那事儿都过了近两年了,难道她腿伤还没好透?

    十里红妆,亲朋见证,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那时候的司仪主持没有浓浓的播音腔,但表情认真严肃,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笑,话语间冲满了正气。

    就听司仪声音洪亮,大声念道:“礼同掌合,合以二姓之嘉姻,诗咏宜室,百年岁月之静好,月老下凡,祝新妇,新男,从此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请!新夫新妇行结发礼!”

    “礼成!荣登喜堂!”

    漫天鲜花撒下,在人们的掌声中,田哥扶着洛姨慢慢走着。

    走了没几步,突然,洛姨脚下一个踉跄不稳,头上的红盖头滑落了下来。

    田哥迅速帮忙盖上了盖头,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三秒钟。

    人们又热烈的鼓掌欢送新人。

    鱼哥喊我:“云峰?快鼓掌啊!”

    “怎么了?”

    我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的说不上来一句完整话。

    这…..这还是洛袈山洛姨吗?

    怎么成这样了…

    她脸上瘦的一点肉都没有了,从正面看,像个骷髅….

    脑海中瞬间回想起来了一幕场景,半年前,当初在洛阳摆平宋家兄弟后,田哥撇下我们,连夜急匆匆离开了,他当时说小洛感冒了!着急要回去陪她!为此,我还发了好一顿牢骚。

    想到这里,我闭上了眼。

    我终于知道,田哥为什么看起来像藏着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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