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破庙觅踪追面具，深谷探险揭秘巢
约莫一个多月前，确实有个类似打扮的怪人，在他摊位附近徘徊过，还向他打听过哪里能找到“心思单纯、容易哄骗”的闲汉或小孩，价钱给得挺高。
老骗子指了个城南破庙的方向，后来就没再留意。
霍问卿立刻带人摸查了城南几座废弃的庙宇。
在其中一座供奉着不知名野神的破败小庙里，他们发现了有人短暂居住的痕迹。
角落铺着干草，有生过火的迹象。
墙壁上还有一些用炭笔画着的、杂乱无章的诡异符号。
其中几个符号的结构，竟与那“神仙粉”燃烧时闪现的符号虚影有几分相似！
此外，在干草堆里，他们还找到了一小截被踩灭的、与“神仙粉”气味略有不同的线香残留，以及几根灰黑色的、不知何种动物的毛发。
“这家伙反侦察能力很强，没留下太多个人物品。”霍问卿回报，“但从痕迹看，他离开得不算太久，最多三五天。而且，他对这种破庙很熟悉，像是常年走江湖的老手。”
面具人曾在城南破庙落脚，并且可能还在帝都活动！
萧沉禹下令，对城南区域所有类似的废弃房屋、庙宇、窝棚进行秘密搜查，并加强对黑市上药材流通的监控，尤其是醉心苜蓿、特殊紫水晶这类罕见物品。
然而，几天过去，面具人如同人间蒸发，再无踪迹。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风声，隐藏得更深了。
就在调查似乎又要陷入僵局时，上官落焰却从另一个角度找到了突破口。
她反复研究那截特殊的线香残留，发现其燃烧速度极慢，烟气带有一种独特的凝神香气，与“神仙粉”的迷幻狂躁截然不同，倒像是……某种宗教仪式或冥想修行中用来辅助静心的东西。
一个需要靠***控制他人、却又自行使用凝神香的人？
这本身就很矛盾。
除非……那面具人自己也深受某种困扰，需要凝神香来平复？
或者，那凝神香并非他用，而是用于别处？
她再次仔细检查了从破庙带回的所有物证，特别是那几根灰黑色的动物毛发。
在放大水晶下，她发现那毛发质地坚硬，表面粗糙，不像是常见家畜，倒像是……狼毫？
或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的毛发？
一个游方郎中，身边会带着大型猛犬？
她忽然想起，在鬼市佛头案中，死者“癸七”手中攥着的，正是几根“雪山貂”的毛髮！
而雪山貂，正是西域乃至更遥远极寒之地的产物！
面具人、西域迷药、凝神香、可能与西域有关的动物毛发……
这些线索碎片，慢慢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面具人，很可能本身就有深厚的西域背景，或者长期在西域活动！
他带来的“神仙粉”，其核心成分也源自西域！
萧沉禹立刻调整调查方向，重点排查近期从西域来的、或是与西域关联密切的江湖人士、行脚商人、甚至是被雇佣的胡人护卫。
这一次，范围缩小，目标变得清晰起来。
很快，一条线索浮出水面。
大约两个月前，有一支规模很小的西域商队来到帝都，成员只有三人，自称贩卖一些西域药材和宝石。
但他们带来的货物很少，很快便脱手，却并未离开，反而在城南租了一处小院住了下来，行迹颇为可疑。
其中一人，据说脸上有疤，声音嘶哑，很少露面。
而根据周边邻居模糊的描述，那处小院里，偶尔会传出低沉的、像是大型犬类的呜咽声！
目标锁定！
萧沉禹与霍问卿立刻部署，准备对那小院进行突击搜查，抓捕面具人！
行动在夜幕掩护下展开。
差役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座位于城南僻静处的小院。
霍问卿一马当先，如同暗夜灵猫般翻入院墙，悄无声息地解决了院内看门的一条体型硕大、眼神凶戾的灰黑色西域獒犬！
那獒犬的毛色，与破庙中发现的一般无二！
随即，他打开院门，萧沉禹带队一拥而入，直扑正屋！
屋内陈设简单，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合了奇异药香和兽膻的气味。
听到破门声，里间一个身影猛地窜起，试图从后窗逃走，正是那个脸上带着狰狞疤痕、声音嘶哑的男子！
但他刚推开窗户，就被窗外埋伏的差役用刀逼了回来！
眼见无路可逃，那疤面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绝望，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皮囊，就要往嘴里倒去——那里面很可能是致命的毒药！
“拦住他！”萧沉禹疾喝！
距离最近的霍问卿反应如电，手中一枚铜钱一瞬而出，精准地打在那人手腕上！
皮囊脱手飞出，药粉撒了一地。
那疤面男子也被扑上来的差役死死按住。
搜查随即展开。
在屋内一个上了锁的陈旧药箱里，差役们找到了更多令人心惊的东西。
数包分装好的“神仙粉”；几个绘制着扭曲符号的诡异面具；一些用于制作童谣道具的彩粉和朱砂；几本用西域文字写成的、满是怪异图案的古旧药典。
以及……一小块精心保管的、刻有复杂纹路的暗紫色水晶片。
其纹路，与上官落焰手中的于阗羊皮卷上的某个局部，几乎完全吻合！
最重要的是，在一本药典的夹页中，发现了一张小小的、绘着简易地图的羊皮纸碎片。
地图指向帝都城外西南方向的某处荒山山谷。
旁边用於闐文字标注着一个词。
上官落焰勉强认出，大意是“圣地”或“古老之地”！
面具人，果然与“璇玑图”密切相关！
他不仅是药粉的散布者，更可能掌握着通往组织某个重要秘密据点所在地的线索！
审讯连夜进行。
那疤面男子极其顽固，面对铁证，只承认自己受雇于人，定期在帝都底层散布药粉和制造怪异传言。
但对于雇主身份、药粉最终目的、以及那张地图的意义，咬死不知，只说是按指令行事。
然而，在上官落焰仔细检查他那嘶哑的嗓音和脸上的旧疤时，却发现那疤痕边缘整齐，不似意外所致，倒像是某种……惩罚性的烙印？
而他的声带损伤，也更像是被刻意灌入某种药物造成的。
这个人，可能本身也是“璇玑图”控制的工具，甚至可能是从组织内部叛逃出来、被迫完成任务的？
就在审讯陷入僵局，萧沉禹考虑是否要用刑时，那疤面男子看着桌上那块暗紫色水晶片，眼中突然流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他浑身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猛地一头撞向身旁的石柱！
事出突然，差役阻拦不及！
鲜血迸溅，疤面男子当场毙命！
他宁可选择如此惨烈的自杀，也绝不敢透露半分！
那块水晶片，或者说它所代表的东西，竟能让他恐惧到如此地步！
案子再次以线索人的死亡告终。
面具人落网，却带来了更多的谜团与恐惧。
那指向城外荒山山谷的地图碎片，究竟意味着什么？
“神仙粉”的真正可怕之处，似乎还未完全展现。
枯井的冤魂似乎得以平息，但帝都的夜空下，仿佛有更多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疤面男子的惨烈自戕，如同一声沉重的警钟，回荡在西市署阴冷的审讯室中。
那块小小的暗紫色水晶片，竟蕴含着如此可怕的威慑力，让一个亡命之徒宁愿触柱而亡也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这背后所代表的控制与恐惧，让萧沉禹和上官落焰的心情无比沉重。
然而，案件并未因线索人的死亡而彻底陷入僵局。
那张从药典中发现的、指向城外西南荒山山谷的羊皮纸地图碎片，成为了新的、也是唯一的方向。
地图绘制得极为简略，只有大致的地形轮廓和一条蜿蜒指向山谷深处的路径。
旁边那个於闐词汇“喀拉尕哈”，上官落焰查阅兄长笔记后，确认其不仅有“圣地”、“古老之地”的含义，在某些极端古老的语境中，亦指“受诅咒之地”或“禁忌之所”。
无论那里是什么，都绝非善地。
萧沉禹深知此事重大，可能直捣“璇玑图”的一个重要巢穴，但也必然伴随着极大的风险。
他并未贸然行动，而是先派出了数批精干的探子，化装成猎户、药农，对地图所示区域进行了为期数天的外围侦查。
探子带回的消息令人不安：那片山谷地势险峻，入口隐蔽，常年弥漫着不易散去的淡薄雾气，当地人称其为“迷魂涧”，罕有人至。
近段时间，附近山民偶尔能在深夜听到谷中传来奇怪的、像是巨石摩擦又似集体诵经的沉闷声响，有时还能看到谷中某处有诡异的绿光闪烁，都以为是山精作怪，不敢靠近。
山谷深处必有蹊跷！
结合疤面男子西域人的身份、药粉的核心成分（醉心苜蓿、紫水晶），以及那诡异的声响和绿光，上官落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那里极有可能是“璇玑图”组织一处秘密的“神仙粉”原料种植基地和初级加工场所！
甚至可能在进行着与紫水晶相关的邪恶仪式或实验！
“醉心苜蓿”喜阴湿，特定环境的山谷可以模拟其原生环境进行培育。
而紫水晶矿脉也可能存在于那片区域。
那些怪声和绿光，很可能就是开采、加工或进行某种实验时产生的！
必须深入谷中，查个水落石出！
萧沉禹精心挑选了麾下最得力的十余名好手，由霍问卿带队，自己与上官落焰一同前往。
众人皆着便于行动的劲装，携带强弓劲弩、刀剑匕首以及上官落焰特意准备的解毒避瘴药物，于一个乌云遮月的深夜，悄然出城，直奔西南荒山。
入山的路径比地图上显示的更加崎岖难行。
荆棘密布，怪石嶙峋，夜枭的啼哭和不知名动物的窸窣声更添了几分阴森。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那淡薄的、带着一丝甜腥气的雾气，果然有微弱的致幻效果，幸得提前服用了解毒丹，方能保持清醒。
在霍问卿这位追踪大师的带领下，一行人无声无息地摸到了“迷魂涧”的入口。
那是一条极其狭窄的裂缝，仅容一人勉强通过，若非有地图指引，绝难发现。
穿过裂缝，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更加令人心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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