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19主播连环杀人案》06
早上八点，熬了一夜的重案组横七竖八地瘫在办公室里。刘承浩打着哈欠找到李在允时，发现他还在反复查看新村公寓外的监控录像，眼眶下全是青黑。
“组长，姜书贤毕竟是个自由撰稿人，带他办案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他偷偷留一手，把案情泄出去…”
刘承浩领完临时顾问证，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确实交了明面上的账号，但谁知道他有没有小号。”
李在允接过证件看了一眼：“这次的线索确实是他提供的，而且他比我们更懂舆论和网络媒体。反正本来就要派人保护他，不如放在眼皮底下。”
“可是…具副局长知道吗？”刘承浩仍然犹豫。
李在允拍拍他肩：“我会亲自汇报的，别担心。”
他拿着临时证下楼，发现姜书贤正在便利店吃关东煮。熬了一夜，姜书贤看上去也相当憔悴。
李在允把证件递过去：“这证件必须我在场才能用，进出现场和警署都要一起。”
“那我这哪是当顾问，是给自己找了个监护人吧？”姜书贤笑着推过来一杯咖啡，“李组长，不知道您口味就买了美式。对了，我刚刚突然想起，昨晚那人虽然没看清脸，但他穿得特别厚，很不合季节，可能是伪装。”
便利店的咖啡香气浓郁，李在允接过喝了一口：“谢谢。还有其他细节吗？”
“真没了，被电击的滋味谁试谁知道…没尿裤子就算我表现良好了。”姜书贤摸着脖子上的纱布，“我多少年没吃过这种亏了。”
李在允道：“现在就去录口供。根据你昨天说的，我们查了孙艺琳，她原来是星禾传媒的外包人员，最近才刚签约。”
“所以说三个受害者都属于同一家公司。像星禾这样的大公司，旗下有很多子公司，囊括了大多数网红。”
姜书贤想起赵博发来的截图，连微信都不用真名，说明现实中可能根本不认识：“你们查过他们的社会关系吗？李东敏和张宥琳现实中见过吗？”
李在允摇头：“目前只调查了张宥琳的社会关系。她和李东敏分属星禾旗下的不同子公司，没有现实交集。”
“那还等什么？去星禾传媒啊！”姜书贤虽然眼圈发黑，但精神十足，“对了，我发的私信你们查了吗？”
李在允起身带他往警署走：“技术队核实过，只有李东敏的聊天记录里还留着那条私信，其他两人可能删了。至于网络关系，李东敏和张宥琳互相关注，金素妍单方面关注他俩。”
“发私信的人呢？”
“是小号，和发给你的不是同一个人。”
两人上了八楼，正值上班时间，姜书贤的新面孔和显眼的打扮引来不少目光。他小声问：“是不是我头发太长？我还有纹身呢，不会被当黑社会吧？”
“就当这里的人都不太喜欢媒体。”李在允领他去录口供。
姜书贤能提供的线索有限：凶手身高约一米八，穿着不合季节的厚衣服。
录完口供，两人直奔星禾传媒。公司位于首尔江南区的核心商业区，有近三百名员工。网红们平时弹性工作，除了年会很少见面。
一路上车内气氛沉闷，姜书贤没多久就在副驾驶睡着了，直到被李在允在停车场推醒。
“到了。”
姜书贤迷迷糊糊跟着进去，前台小姐一见到他们立刻笑脸相迎：“您好，是来面试的吗？”
“警察。”李在允亮出证件，前台脸色瞬间变了。
姜书贤赶紧上前缓和气氛：“别紧张，只是找几位同事了解情况，不是来抓人的。能帮我们安排一下吗？”
相比李在允的冷峻，姜书贤显得亲切得多。前台怯生生地问：“您想见谁？”
“随便找四五个同事吧，最好来自不同子公司。”
小姑娘慌慌张张地去安排，姜书贤转向李在允：“怪不得人家说你们作风粗…”
“我们查的是命案，不是来追星的。”李在允冷冷打断，“已经死了三个人，没时间客套。你们媒体不也常批评警方效率低吗？”
姜书贤没想到他还记着自己写的文章，自知理亏地闭嘴。
被带进单独的会议室后，星禾方面安排了七八个网红接受询问。姜书贤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甚至抢着提问，到最后李在允索性让他主导问话。
从星禾员工口中得知，李东敏和张宥琳都是公司骨干，而最近遇害的金素妍刚签约不久，只有前台记得她不久前曾来面试，时间就在郑宥珍黑料爆出前后。
姜书贤疑惑道：“他们三个几乎都是在微博发布后一小时内转发的，为什么？他们和郑宥珍明明不认识。”
“他们和郑宥珍没关系，但和星禾传媒有关系。”李在允分析道，“郑宥珍之前在直播平台工作，知名度不高。按理说要发展应该会转向大平台。”
姜书贤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不是个人行为，而是为公司出头？公司骨干拍马屁，新人讨领导欢心…真是个好题材。”
“别想这些。”李在允冷冷瞥他一眼，“你现在算是半个警察，这些是内部消息，泄露出去我会追究责任。”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递上名片：“两位好，我是人事总监李正勋。听说两位是为李东敏他们的案子来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悲剧…请问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你认识郑宥珍吗？她是个游戏主播，之前在外包平台工作。”李在允单刀直入。
李正勋脸色微变：“好像不是我们公司的？”
“看来李总也不是不认识她嘛。”姜书贤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笑着问道。
常年在外采风的经验让姜书贤一眼就看出对方在撒谎：“她可是本案的关键人物，李总要是知道什么可一定要告诉我们。这几天媒体炒作得厉害，警方压力很大。”
姜书贤说完赶紧看向李在允，干笑道：“协助办案嘛。”
李在允没理他，补充道：“郑宥珍已经死了。”
李正勋脸色瞬间惨白。
李在允紧盯着他：“上个月自杀的，尸体最近才被发现。我们已经查到最近遇害的李东敏、张宥琳和金素妍死前都转发过郑宥珍的黑料，并且收到过威胁私信。关于这个，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李正勋语塞。
许多事情呼之欲出，姜书贤压低声音凑近问道：“说起来凶手还没抓到呢，李总。你说他要是为郑宥珍报仇，现在已经杀了三个人，是不是还有仇没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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