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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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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你愿意,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低沉而义无反顾的声音,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重量,狠狠砸进虞笙的耳膜,穿透她脆弱的神经,直抵她心脏最深处。

    一瞬间,周遭的一切声音仿佛被抽空。

    病房里仪器的规律滴答声,窗外米兰冬日呜咽的风声,甚至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统统被这石破天惊的宣言彻底淹没。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冰冷的机身硌得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疯了吗?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没什么好怕的?

    他父亲陆政国是什么人?

    是盘踞在京市阴影深处的庞然巨物,是动动手指就能轻易碾碎她们母女所有希望的绝对力量!

    他为了她,已经公然违逆过一次,引来了母亲被掳走的惨烈报复。现在,他竟然要为了“见她”这个理由,再次将自己置于父亲的‘枪.口’之下?

    一股灭顶的恐惧盘踞在心头,比五年前她自己直面死亡时更为强烈!

    眼前仿佛出现了陆政国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正透过虚空冷冷地注视着她,紧接着,是母亲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无助颤抖的身体……

    这些画面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将她死死困住。

    她下意识地想要说“不”,想要阻止他这疯狂的自毁行为,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就在她因这巨大的冲击而无法思考时——

    手机屏幕倏然一暗。

    “电量耗尽”的提示图标,像一个无情的句号,骤然切断了与他的联系,也切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对峙。

    听筒里只剩下空洞的忙音。

    “嘟……嘟……嘟……”

    断线了!

    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以为是她故意挂断?以为这是她无声的拒绝和逃避?

    握着那部耗尽电量的手机,虞笙浑身脱力地靠在病床上。

    身体深处传来熟悉的、如同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的痛楚。

    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痛楚的呻吟从她苍白的唇间逸出。

    虞笙下意识地用那只空着的手死死捂住胸口。

    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渣刮过喉咙的刺痛感。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笙笙,”林菁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声音轻快:“我洗了点你爱吃的……”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灯光下,虞笙的脸色惨白如纸,甚至比刚下手术台时还要骇人。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她一只手死死攥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指节绷得发白,另一只手则紧紧按在心口的位置,身体因为急促而艰难的喘息微微颤抖着。

    “笙笙!你怎么了?!”林菁大惊失色,手中的果盘差点脱手跌落。

    她一个箭步冲到床边,迅速将东西搁在床头柜上,冰凉的手立刻覆上虞笙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冷湿腻,“天!怎么这么凉?我、我马上去叫医生——”

    “别……”虞笙用尽仅剩的力气,一把抓住林菁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冷僵硬,带着细微却明显的颤抖,声音虚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别叫……我没事……你、你帮我把手机充上电。”

    “都这样了,你还管手机!”林菁又急又气,看着她这副分明在强撑的模样,心疼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先躺好,我去喊医生过来!”

    不到两分钟,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虞笙惨白的脸色、急促的呼吸和额上的冷汗,医生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拿起听诊器,仔细听她的心肺,又把手指轻轻按压她捂着胸口的手腕下方,感受脉搏。

    “心率过快,血压偏低。”护士快速报出数据。

    医生凝神听着她的心肺音,检查了她的瞳孔反应,又询问了她此刻的感受。

    “是强烈的情绪波动引发的免疫系统过激反应。”

    医生放下听诊器,表情凝重。他转向林菁,语气严肃:“林女士,我强调过无数次!虞小姐现在的身体需要的是绝对的平静!

    任何剧烈的情绪起伏,对她脆弱的新生免疫系统都会产生巨大的冲击,会极大地增加排斥反应和并发症的风险!”

    他一边指挥护士给虞笙注射了一针温和的镇静剂帮助她稳定下来,一边调整了点滴的流速,加入了额外的电解质补充液。

    “现在,必须让她立刻休息,深度休息!”医生严厉地看着林菁,也扫了一眼脸色苍白、闭着眼微微颤抖的虞笙,“任何让她情绪激动的事情都必须立刻隔绝!她的康复,禁不起再一次这样的折腾了!明白吗?”

    林菁连连点头,脸色也因后怕而发白。

    医生和护士又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虞笙在镇静剂作用下呼吸逐渐平稳,心率有所回落,才面色凝重地离开。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虞笙微弱却逐渐规律的呼吸声,以及点滴液滴落的微弱声响。

    林菁坐在病床边,目光沉沉地落在那只刚被她插上充电线的手机上。

    屏幕幽幽亮起,显示着充电中的图标。

    能让虞笙在短短时间内情绪失控至此、身体反应如此剧烈的人……除了她母亲,恐怕只有那个人了。

    难道是她离开的间隙,虞笙主动联系了他?

    还是……她从那人那里听到了关于她母亲的不利消息?

    “林菁……”

    林菁立刻回神,忙握住她微凉的手,“我在!”

    “帮我……给他发一条短信,”虞笙的声音依旧虚弱,断断续续,“就说、就说我手机没电了……让他……等我电话。”

    短短一句话,她说得异常吃力。

    林菁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却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在那深重的的恐惧之下,她捕捉到了一丝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在翻滚。那不仅仅是恐惧,更像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担忧,一种被强行按捺在心底、却无法割断的……牵绊。

    这个发现让林菁心头疑云密布。

    可她不敢追问,只能轻轻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帮你转告,你安心休息。”

    直到虞笙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呼吸渐沉,陷入昏睡,林菁悬着的心才稍稍回落。

    她点开虞笙的手机,斟酌了好一会儿的措辞,最后才在屏幕上敲打出委婉却又警告的两行字。

    陆先生:

    虞笙让我转告您,刚才通话中断是因她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她目前身体不适,医生叮嘱需要绝对静养,不便打扰。待她情况稳定,会亲自回电给您。

    就在林菁按下发送键的下一秒,陆邢周攥在掌心里的手机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间撕破了他焦灼的等待。

    他猛地抬手,看见短信来自“林菁”时,他眉心倏地一紧。

    他迅速点开短信,视线先是从头到尾扫过,然后才开始逐字逐句地细读。

    「陆先生:虞笙让我转告您,刚才通话中断是因她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不是她挂断的!

    不是拒绝!

    更不是逃避!

    一股巨大的庆幸感猛地冲上头顶,瞬间冲散了那因突兀断线而滋生的所有阴暗猜测和恐慌。他无声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然而,这劫后余生般的庆幸仅仅维持了短暂的一瞬。

    视线触及接下来的字句,如同从温暖的云端骤然跌入冰窟。

    「她目前身体不适,医生叮嘱要绝对静养,不便打扰。待她情况稳定,会亲自回电给您。」

    身体不适?

    需要绝对静养?

    嗡的一声,陆邢周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刚才通话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带着尖利的回音疯狂回涌。

    那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的细微吸气声,故作平静却难掩虚弱的“已经好很多了”,还有因担忧他安危而陡然拔高的“你疯了吗?”……

    难道是他的这通电话才让她……

    强烈的自责混合着尖锐的心疼瞬间将他席卷!

    是他将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今却亲手将她推向痛苦的深渊!

    陆邢周看着短信的最后一句:「待她情况稳定,会亲自回电给您」上。

    待她情况稳定……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却像一把钝刀,反复刮擦着他的神经。

    稳定?她现在到底有多不适?是普通的虚弱乏力,还是……危及生命的排斥反应?

    而“稳定”又需要多久?几小时?几天?还是遥遥无期的等待?

    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瞬间充斥进他脑海。

    陆邢周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手指迅速按下了陈默的快捷键。

    几乎在拨通音响起的第一声,陈默沉稳的声音便立刻传来:“陆总。”

    “查一下董事长近期出国的具体时间。”

    电话那头没有丝毫迟疑,陈默的回答精准地接住了陆邢周命令的尾音:“是后天早上七点。”

    后天……

    这个时间点像黑暗中骤然擦亮的火星,瞬间点亮了陆邢周脑海中的计划!

    父亲离境,正是他飞往米兰的窗口!

    他必须在父亲离开后立刻行动,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差。

    “停留时间是多久?”陆邢周追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会让人尽快去查,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有结果。”

    电话挂断,屏幕暗下。

    陆邢周没有丝毫停留,抓起外套便快步走出卧室。

    引擎低沉的轰鸣划破了别墅区的寂静。

    黑色的车身如同离弦之箭,融入主干道稀疏的车流,目标明确地朝着京市郊外疾驰——怡安疗养院的方向。

    他需要亲自去确认一些事情。

    压抑的思绪在沉默的车程中翻涌。

    抵达疗养院时,已是深夜。

    走到虞念姝所在的病房外,透过门上的观察窗,他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背对着门,坐在窗边的轮椅上,安静地面对着窗外浓重的夜色。

    陆邢周轻轻推开门。

    门轴转动的细微声响惊动了窗边的人,虞念姝有些迟缓地转过头。

    当她的目光触及陆邢周面容的瞬间——

    “啊——!”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猛地撕裂了病房的宁静!

    虞念姝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极度的恐惧所取代,瞳孔急剧收缩,像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鬼!她整个人猛地从轮椅上弹起来,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她双手胡乱地在身前挥舞,“别…别过来!走开!走开!……”

    她惊恐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陆邢周脸上,里面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无法言喻的惊悚。

    “虞阿姨,是我,邢周。”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试图靠近安抚:“您别怕!”

    然而他的靠近却引来虞念姝更加恐惧的反应。

    陆邢周僵在原地。

    他从未见过虞念姝如此失控的、针对他个人的恐惧!这恐惧是如此纯粹而剧烈,绝非普通的精神恍惚。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她怕的…是他的脸?

    或者说,是这张与他父亲陆政国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

    难道父亲把她带走后…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对这张脸产生了如此深刻的、如同本能般的恐惧?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陆邢周不敢再动,立刻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

    护士迅速赶来,熟练地安抚着情绪崩溃的虞念姝,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看着在药物作用下渐渐平静下来、但眼神依旧空洞茫然的虞念姝,陆邢周站在病房门口,隔着冰凉的玻璃望着里面昏睡的女人。

    她瘦弱的身体蜷缩在病床上,即使在沉沉的睡梦中,眉头也紧紧锁着,仿佛依然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

    他转身走向护士站,“我是陆邢周,虞念姝女士的家属。麻烦把她的详细病历,尤其是关于她精神状况的评估记录和入院以来的所有观察报告,给我看一下。”

    护士认得他,不是因为他经常来探望,而是因为他是陆氏集团的陆邢周。

    厚厚的病历夹被护士调出来放在了他面前。

    陆邢周走到旁边安静的休息区坐下。

    深吸一口气后,翻开——

    入院记录、基础疾病、用药清单,以及神科医生的评估报告。

    报告里详细记录了虞念姝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噩梦、闪回、警觉性过高、回避特定场景或刺激……情绪不稳定、易受惊吓,偶尔伴有挥舞手臂驱赶的防御性行为,这些都与她长期的精神状况描述相符。

    入院体检记录同样清晰明了,除了陈旧性的慢性病,没有任何关于“陈旧性软组织挫伤”或类似外伤的记载。

    每一次病情波动的记录,原因都归结为“环境刺激”、“病情自然波动”或“药物调整”。

    病历严丝合缝、清晰、逻辑自洽。

    但原因呢?真的仅仅是因为这张酷似父亲年轻时的脸吗?

    父亲……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在家中对他要求近乎严苛的男人,会去伤害一个精神崩溃、毫无威胁的妇人吗?

    父亲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强势、精准、为达目的不惜代价,但虞念姝,她只是一个病人。父亲擅于控制,但控制不等于无谓的伤害,更何况,一个健康的筹码,远比一个伤痕累累的更有价值。

    以父亲的城府,他不认为父亲会做出如此低效且留下明显隐患的行径。

    那么,虞念姝的恐惧究竟从何而来?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追寻真相需要方向,而此刻,他甚至不知该将怀疑指向何处。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那团乱麻般的疑虑压下。没有证据的猜疑,尤其是针对自己的父亲,是一种近乎亵渎的荒诞,也是无谓的内耗。

    但父亲拿虞念姝来要挟他的那句“回到起点”,仍让陆邢周心有余悸。

    所以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将虞念姝安排到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和控制的安全地方。

    可是什么样的地方才算得上安全呢?

    回去的路上,陆邢周看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安全的地方……”

    他眉心微蹙。

    在国内,在父亲那庞大根系渗透的每一寸土地,要找到一个能完全避开他视线的“安全屋”,简直是异想天开。

    陆氏的影响力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覆盖着房地产、金融、医疗,甚至触及某些灰色地带。即便他能寻到一个看似隐秘的角落,风险也极高,一旦暴露,不仅前功尽弃,更可能彻底激怒父亲,将虞念姝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当虞念姝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时,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花,倏然闪现。

    出国。

    对,出国。

    只有彻底脱离父亲势力所能及的核心范围,才可能最大限度地切断控制。

    可是,那么多的国家,那么多的城市,要把虞念姝安顿在哪里?

    必然不能出现在任何登记在册的医院,公立或私人,都会极大增加泄密的风险。可她的身体与精神情况又离不开专业的医疗支持……

    虞笙的巡演是在一个月之后,在这期间,如果能让她看见母亲,又或者能让她陪伴在母亲身边,一定会成为她康复的最大动力。

    这个想法一旦成形,便带着强大的吸引力,瞬间压倒了其他所有的考量。

    当然,这绝非易事。

    虞念姝的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长途飞行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挑战和风险。她不仅需要专业的医疗团队全程护送,更重要的是,整个过程必须绝对的隐秘。

    陆邢周手里的方向盘一转,目标明确地开往一个他极少踏足,却绝对掌控在“自己人”手中的地方。

    那里是京市郊区一家以顶级安保和绝对私密性著称的私人会所。名义上属于某个低调的海外基金,实际控制权却牢牢掌握在他最信任的心腹,也是他暗处力量的核心执行者——陈默手中。

    会所深处,一间没有任何窗户、信号被严密屏蔽的会议室里。

    冷白灯光下,陆邢周和沉默面对面而坐。

    陆邢周言简意赅地讲述了虞念姝的异常反应、自己的疑虑,以及必须将她安全转移到米兰与虞笙团聚的迫切性。

    陈默静静听着同时事,大脑也在高速转运。以至于在陆邢周说完“情况就是这样”的下一秒,他抬起他那锐利如鹰的一双眼。

    “Anchor,您还记得这个人吗?”

    陆邢周眼底骤然一亮。

    那个几乎被庞大危机和繁杂事务掩埋的记忆角落,被陈默精准地撬开。

    “Anchor…”陆邢周低声重复指尖在冰冷的会议桌面上轻轻一点,某个冬夜的情景倏然在眼前清晰起来。

    那个被资本围猎、濒临破产、眼神却倔强如困兽的中年男人,他一手建立的、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圣玛利亚私人诊所”,是陆邢周于千钧一发之际,调动了当时尚不显山露水的海外资金流,不仅保住了他的诊所,更让Anchor得以在米兰医疗圈站稳脚跟,甚至……浴火重生。

    那是一个巨大到足以定义Anchor半生努力的人情。更重要的是,Anchor的为人重诺,视恩情如生命。

    陆邢周当年出手,除了Anchor诊所在神经内科与精神康复领域的独特价值报告,更看中了这个人骨子里的义。

    这样的人,在利益至上的世界里,是稀缺品。

    “记得。”陆邢周的声音斩钉截铁,眼底那抹因绝望困境而凝结的冰霜,仿佛被这个名字带来的微光融化开一丝缝隙。

    重点是,他的诊所就在米兰。

    捕捉到陆邢周眼中闪过的亮光,陈默知道自己点中了关键。

    “他的诊所如今已发展为顶尖的私人医疗团队,尤其擅长复杂精神疾病的康复治疗,拥有顶级的设备和高度忠诚的核心团队。最重要的是,它在米兰根基深厚,独立性强,远离国内纷争。而且,”陈默顿了顿,语气加重,“Anchor一直感念您的援手。三年来,他通过我,明里暗里递过多次话:若有需要,倾尽全力,在所不辞。”

    陈默的话像一条坚韧的绳索,在他面前黑暗的深渊上,骤然绷紧!

    一个几乎完美的解决方案正在急速成型。

    将虞念姝送往米兰,由Anchor的团队秘密接手看护。那里有虞笙即将到来的巡演带来的希望曙光,有脱离父亲势力范围的绝对安全,更有Anchor这样重情重义、且具备专业能力的关键人物坐镇!

    风险无法完全规避,尤其是跨国转移虞念姝本身的风险,但这几乎是当下唯一一条具备可行性的路径!

    陆邢周当下立断:“立刻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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