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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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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荔缘听歌时,感觉到甘衡的肩膀轻轻靠在她背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人有点多,他们一边一个萧阙一个邓霏,没什么空间。

    她微微动了下,没有避开。

    一首歌的时间也就几分钟,却好像模糊了她对时间的感知,就像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感觉周围其他人都不在了。

    记不清多少次深夜循环的旋律,被另一个同样温柔的声音唱出,带着不一样的况味。

    因为是男声,就像那个晨昏等不到的人,终于在回应她。

    期间甘衡手机振了振,他看了一眼,等人群欢呼渐渐结束,才俯身对程荔缘说:“甘蔗找到了。”

    程荔缘抬起头,撞入甘衡漆黑的眼底,今天是晴天,天空很蓝,有大块又体积很深的云,全部都在他眼睛里。

    像深色的水面上落了一小片蓝天,纯净透凉,明明清澈,却望不到底。

    他们走出了人群,甘蔗对她说:“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甘蔗找到了。”

    程荔缘心脏悬起:“什么坏消息?”她怕下一秒听到最害怕的。

    甘衡:“坏消息是它被原来的主人找到了,现在在原主人那边,我们可能要不回来了。”

    程荔缘表情空白了一瞬:“啊。”

    甘衡带她去了个安静房间,他朋友给他们打了个视频,背景是个普通而整洁的住宅公寓,一个拄着肘拐的年轻人走过来坐下,很友好地对他们挥手打招呼。

    “你们就是照顾甘蔗的小同学吗,谢谢你们,真的很感谢。”年轻人走路有点吃力,坐下来很真诚地看着他们,程荔缘单元楼有个邻居也是这样,不是短期受伤,是长期不便那种。

    桌子上有切开的无籽西瓜,很水灵新鲜,切的薄薄的,让人看着食欲大增,专门招待甘衡的朋友,甘衡的朋友也热着了,拿了一架西瓜很斯文地在吃。

    程荔缘注意到他对他们用的是甘蔗现在的名字。

    “甘蔗以前叫什么名字?”甘衡问他。

    年轻人笑了:“球球,因为像个炸了毛的球,甘蔗也很好听,甘蔗,来跟哥哥姐姐打招呼。”

    一团黄毛闯入镜头,小鼻子和三瓣嘴抵在近处不断翕动,然后退开了些,圆眼睛看着程荔缘和甘衡,养了这么久,程荔缘知道它是在跟他们打招呼,在叫他们,眼睛一下子有点热热的。

    “之前我家里人趁我不注意,把球球扔了出去,”年轻人对他们解释,语气很平淡,“我和他们断亲了,出来找了球球很久都没有找到,它太能跑了,也很会藏,幸好没有被野猫找到。”

    他笑了笑说:“最幸运的是你们捡到了它。”

    程荔缘很不好意思,急忙说:“不是的,是我同学捡到的,他没有条件养,就转交给我们了。”

    他们说了一会儿,程荔缘了解到年轻人是做直播的,现在签了平台,事业大有起色,就搬了新家,那天甘蔗跑出去后,奇迹般地跑到了他家小区,刚好被下楼扔垃圾的他看到。

    当时年轻人完全愣住,一人一兔对视,他以为自己大白天出现了幻觉,直到甘蔗一蹦一突跳过去踩他拖鞋,毛又炸又乱的,还沾了很多草屑,他扔了肘拐,蹲下去把兔子抱起来,然后哭了。

    “我一直在找甘蔗,也想过它肯定是被好心人收养了,”年轻人指给他们看,“这是甘蔗的妈妈,收养它的主人养不了了,我就把它接过来了,想着要是它在,说不定甘蔗能早点回来。”

    另一只体型大些的垂耳兔过来了,动作慢吞吞的很稳重,样子也很温顺,毛毛是奶灰色的,耳朵上还有一抹银灰,甘蔗很亲昵地凑过去,蹲在它妈妈旁边,它妈妈转过头给它舔毛。

    程荔缘微微睁大眼睛,甘蔗居然有妈妈陪伴。

    “它妈妈叫饭团。”年轻人笑着说,摸了摸甘蔗妈妈的背。

    “我们以后还可以来看甘蔗……球球吗?”程荔缘问。

    年轻人眼睛豁然开朗,语气纯然的高兴和感激:“随时欢迎,你们愿意还可以把它接回去继续照顾一段时间。”

    “不用了,”程荔缘忙说,“我们之后有空来看看它就行。”

    两边聊了一会儿,互留了联系方式,视频就挂断了,程荔缘也没忘了对出力的甘衡的朋友说谢谢。

    程荔缘看着甘衡:“……谢谢你。”

    “谢我什么,本来就是我的错,”甘衡说,“甘蔗回不来了,你不会舍不得吗。”

    这段时间,甘蔗就像他们共同照顾的小宝宝一样。

    程荔缘意识到甘衡也是会舍不得甘蔗的。

    “你想接它回来照顾吗?”她问。

    甘衡面无表情摇了摇头:“他逃离了,我还没有,甘蔗放他那边吧。”

    程荔缘看着他,心里软了两分:“它在它妈妈那边,还有原主人照顾,这样就很好了。”说完起身:“我们出去吧,萧阙他们估计在找我们了。”

    “等等,我有东西给你看。”甘衡忽然扯了下嘴角。

    程荔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这种表情她很熟悉。

    甘衡拿起一个像遥控器的东西,按了按,对面的墙忽然变成了玻璃,露出隔壁的会议室,里面坐了几个人,叶家那位长辈,项先生,康继纯还有她母亲康屏,他们对面也坐着两个人。

    甘衡的专属律师,还有另外一个程荔缘不认识的老年女性,不苟言笑,穿的是一身居士服。

    “这是单向的,他们看不见我们听不到我们。”甘衡对程荔缘说。

    “章律师,今天是甘衡生日,他人怎么不在?”康屏问。

    “康女士,临时把您请过来真不好意思,”章律师彬彬有礼,无视了她的问题,转向叶家那边的人,“关系重大,还是私下讨论合适,介绍一下,魏菊圣居士,曾经是叶华庭女士和叶明嗣先生的保姆,也是最后见到叶明嗣先生的人。”

    康屏眼睛倏然凝住,神情肉眼可见地僵硬。

    章律师拿出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时不时问魏菊圣一句,魏菊圣回答很简单,也很平静有力。

    项先生和叶家那个长辈渐渐听了出来,脸色也起了变化。

    “……鉴于以上信息,对于康继纯小姐和叶明嗣先生之间的亲缘关系如何确定,还得再做慎重考虑。”章律师最后总结。

    康继纯听了看向她母亲,人缩在椅子上,眼里都是恐慌。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继纯就是明嗣的女儿。”康屏一字一顿道。

    “法医那边出具的证明,还有魏居士也口头证实了,叶明嗣先生并无留存毛发和血液这样的常规样本,您出具的样本超过五年且受到过污染,”章律师不疾不徐道,“如果您

    想再证明一次,我提议由值得信赖的第三方机构提取康小姐的DNA样本,再与父亲的直系血亲进行DNA亲缘关系鉴定……”

    “不行。”康屏宛如受到威胁的母狮,美艳的五官扭曲了起来,语气很重,“我不同意。”

    空气安静沉滞,康屏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叶家那边的成员和项先生都在看着她,目光所及没有温度。

    “是董芳君让你这么做的,”康屏深吸口气,怒斥章律师,“叶先生,请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继纯是明嗣的女儿,您也看到了鉴定结果,鉴定方也是叶家找的,我不是反对再做鉴定,是反对让他们主导,他们肯定会伪造鉴定结果!”

    章律师交叠了双手,和和气气地说:“那么,目前情况尚不明朗,叶家或许暂缓表态更为妥当,这样对大家都好,以免影响各方体面。”

    康屏的脸色慢慢青红交错。康继纯缩在椅子上,不敢看她母亲,也不敢看那位魏居士。

    “她实在不像明嗣的女儿。”魏居士软和平静地说了一句,目光无悲无喜落在康继纯脸上。

    康继纯像挨了一记耳光,手脚都僵硬在那边。

    康屏更是脸色扭曲,知道魏菊圣是在说,叶明嗣看不上她,不信她和叶明嗣的关系。

    “你不过一个保姆,你懂什么!董芳君给了你多少!”康屏头一回失去了冷静。

    魏居士甚至都懒得施舍她一眼,也没有辩解,合上眼睛,默诵经文。

    叶家那位成员和项先生起身离开了,走之前项先生特意感谢了章律师,说请他把今天的资料传真一份,发到叶家那边,他会呈送给当家人过目。

    康屏让康继纯留下继续参加生日宴,或许站在她的立场,要是带康继纯离开,那就是证实了章律师的话。

    离开之前她叮嘱了康继纯两句,康继纯苍白着脸点点头。

    程荔缘看着空了的会客室,章律师隔着单向可视玻璃朝他们这边点点头,眨了下眼睛,也利索地退了出去。

    “我说过,让你给我一点时间。”甘衡望着她,“一点。”

    程荔缘望着他,不知道凝视也能强烈成这样。

    他瞳孔好像能静止时间,这一刹被无限拉远,纯粹的临在感吞没着她。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程荔缘心脏跳动的难受,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沉入了他的凝视,一种强烈的威胁和捕获感,缓缓侵袭她全身,酥麻颤栗。

    “……”她想说话,却没发出声音。

    要表白吗,气氛告诉她现在很合适。

    “甘衡,程荔缘,快出来听演唱会啊!寿星公!嗨起来!以后你就是我祖先!”邓霏来找他们了,把他俩一起拽了出去,甘衡找来了她偶像,她还想让甘衡把偶像介绍给她,看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啥的。

    “别叫我寿星公。”甘衡对收编邓家然后当他们家的祖先没有兴趣,拉着程荔缘的手腕,懒散地出去了,就像以前他们关系最熟的时候。

    萧阙站在餐饮供应那边,递给他们吃的喝的,给程荔缘的是天然鲜榨椰汁,程荔缘旁边是朋友,身边是甘衡,天很长很蓝,音乐像风一样自由飘扬。

    康继纯走上楼梯,避开监控,从露台翻进了程荔缘的房间。

    她走到桌子前,用钥匙打开抽屉,程荔缘的手账本还在。

    康继纯往后翻去,神情起初是轻视而高高在上的。慢慢的,她笑不出来。看那些文字时,眼睛有种灼烧感,呼吸也不畅。她不理解为什么程荔缘可以这样彻底地交出自己。

    “谢谢你这么有表达欲,坏心情和负能量都在上面。”

    拣选了一会儿,康继纯撕掉了最后一页。

    草坪那边,萧阙目光示意程荔缘,程荔缘看懂了他的意思,微微摇头,看向周围,人实在太多了,她和甘衡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甘衡今天做的这些,让她感觉到温温热热的暖流。

    那天和甘徇谈话,她就决定今天会说出自己的心意。她想告诉他,他们可以试着走向彼此的世界。

    萧阙给她发了个消息,让她去后面庭院先等,他待会儿把甘衡叫过去。

    萧阙有时候觉得甘衡身上戾气很重,隐而不发,就更吓人。

    程荔缘能平复消融甘衡身上那些似有若无的戾气。

    程荔缘去了庭院那边,池塘曲水流觞,阳光透过湘妃竹洒落光斑,还有竹筒引流水,丁达尔效应就在头顶,她蹲下看鱼游来游去,心跳像鱼群一样忽慢忽快。

    程荔缘连大考都没这么紧张过,考试前她复习充分,不会往坏方向想。

    水里有一条淡金到仿佛通体在发光的鱼苗,周姨告诉她这是拍卖回来的品种,可以对它许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逗她。

    程荔缘合拢双掌。

    “我们之间横亘着很多不同,如果他接受,我们就一起努力尝试,锦鲤大王,祝我表白成功。”初中生的想法很弯绕,终归也很简单。

    甘衡和那位滑雪的难兄难弟说了几句话,回头就看到程荔缘不在原地了,他皱眉看向萧阙。

    “程荔缘在后面庭院等你。”萧阙说。

    甘衡心口一跳,抬脚就往后面走,穿过走廊时,他意识到自己脚步太快,稍微放缓了一点。

    不能让程荔缘知道他知道。

    他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他看见父亲模仿着喜欢,不管是对他母亲,还是对别的什么人,他就像看见镜子里钻出一个伪人生物一样想吐。

    他知道他的母亲也不单纯,程荔缘的母亲也有自己的利益考虑。

    不过今天那些都不重要,只有小动物那样的喜欢是纯粹不变的。

    程荔缘也好,甘蔗也好,都让他感知到了这一点,一百只甘蔗趴他脚边,也比不上程荔缘看着他眨一下眼睛。

    只要程荔缘是真的喜欢他,他会像照顾自己认养的小动物一样,照顾她一辈子,这样精神上的契约关系才不会腐烂变质。

    只有程荔缘是纯净的,不会被那些东西污染掉。

    绕过书房的时候,康继纯走了过来:“小衡,你能过来一下吗?”

    甘衡没有理睬,也没放慢步伐。

    康继纯在他背后开口,语气温婉又为难:“缘缘把她日记忘在书房了,上面有些话,我觉得你会想看看。”

    甘衡定住脚步,缓缓转身,语气很慢:“你偷看她日记?”

    他眉眼逆着光,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好像很淡地扫了过来。

    康继纯嘴角本来端着温婉得体的笑僵住了,人不自觉倒退一步,解释不清这种本能的畏惧。

    今天天气太好,阳光太强烈,这样斜照过来,他睫毛投出的阴影落在他脸上,像一张面具。

    “我不是故意的,上面提到了你。”康继纯声音放弱了很多,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甘衡目光落在对方手上拿着的手账本上。

    他不用看这些,他可以直接去庭院那边。

    眼前出现了程荔缘等待的背影,他走过去,她朝他转过来,一条发光的时间线随之延伸出去。

    甘衡眼睛里有很深的潭水在涌动,胸廓随呼吸而起伏,冬眠的节奏里,蛇胎似动非动。

    庭院里,程荔缘等了半天没等到甘衡,给萧阙发了消息:“甘衡人呢?”

    “我让他去庭院找你了,”萧阙说,“你再等下,可能他也紧张。”

    程荔缘刚想说什么,余光看到了甘衡的身影,她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甘衡慢慢走到阳光下,脸色异常平静。

    平静到像是对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毫不知情。

    他就这样很平淡地走到了她面前。

    程荔缘想过很多遍的开场白卡住,忘了要说什么,过度紧张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失真,心跳和耳膜轰鸣最吵人。

    好像一个临时被推上话剧舞台的替演,台词什么的根本一片空白,聚光灯烤着她的脸。

    “你要和我说什么吗?”甘衡开口了,声音很轻柔,给人有温度的错觉。

    程荔缘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推力,不知道是来自他的声音,还是他此时给人的感觉

    。

    阳光和风让一切都在失真,模糊了她的在乎,腿像生了根,她刚开口就听到自己声音在抖,努力想稳住,还是有种细弱发颤的调子。

    “甘衡,我喜欢你。”

    终于说了出来。

    甘衡望着她,嘴角轻轻牵起,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微笑没有什么温度。

    程荔缘望着他,感知好像脱离了她的意志,离开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捕捉空气里一切气氛。

    她感觉到一种悬而未决,隐约不想解读他下一秒要说什么。

    甘衡站在那,停匀得像一株水杉,阳光下郁郁苍苍,眼波微凉。

    “女孩子要选对路,往高处走,才能不受委屈。”他慢慢地说了一句话,声音很舒缓。

    程荔缘一开始没听明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一句没有关系的话,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甘衡不是在发表什么看法,他是在引述。

    程荔缘耳边缓慢地轰开碎屑,所有杂念被一下子排出,大脑都茫然真空。

    “程荔缘,你日记上说想和我结婚,你妈妈说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嫁对老公?”他的声音也变得波动而不真实。

    这些都是她日记上的话。

    程荔缘无法思考,本能垂下眼,血慢慢往脸上涌,耳朵里全是血液奔流,如同她混乱的思绪。

    为什么,日记,甘衡,这几个字连一句完整的困惑都无法组成。

    “我的位置还不够高,要像甘徇那样,才算够高的选择?”

    他的声音好像是直接在她脑海里生成的。

    程荔缘好像被咒语定在原地,另一道声音由远及近,“衡衡,别生气。”

    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凿了下,程荔缘看到了康继纯。

    她才注意到康继纯的小礼服,和甘衡今天穿的是同一个系列,就像去年甘衡生日那次,董芳君安排她和甘衡穿的是同一系列,而康继纯的礼服风格,显然是康屏个人的主意。

    这怪不了甘衡。

    康继纯走到了甘衡旁边,甘衡对此没有反应,阳光下微风中,水面波光粼粼,他们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比她更像青梅竹马。

    康继纯温婉开口:“缘缘父母离婚了,家里这么大变故,心里难过,在日记里说真话很正常的,可能就是她妈妈平时说这些说多了,家庭教育不一样,你别往心里去,再说。”

    她停了一停,望进程荔缘的眼睛,宽宏大量地笑:“小徇表哥选的学校那么好,又能给写推荐信,我听了都想去,可惜我和小徇表哥不太熟,不像缘缘你和他关系那么好。”

    程荔缘慢慢的,后知后觉的,完全明白了甘衡的神情,还有他那些话从何而来。

    看不见分界线落下,把他们分开,他们之间忽然就感觉远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很努力,又不很稳定:“那你能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吗?”

    不要听其他人说什么,不要看那些东西,现在只看着我眼睛回答我,可以吗。

    甘衡目光不远不近,不咸不淡地落在她身上,好像冬日清晨沁凉的空气,透进她喉咙和肺腑。

    “不了,谢谢。”

    可以是回答她现在这句,也可以是回答她指向的那句。

    很满分的一语双关。程荔缘站在旁观角度,比如忽然变成萧阙,或许还会失笑。

    她笑不出来,甚至有种解离感,觉得深深困惑,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这样,也解释不了她现在是什么感觉。

    她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衡衡,我们回去吧,那边要把生日蛋糕推出来了。”康继纯抬手去扯甘衡的袖子,去年是程荔缘站在甘衡旁边,和他一起切蛋糕,今年看来要变成她了。

    甘衡转身走开了,没让她碰到自己衣服边。

    程荔缘不知道自己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勇气,再脱口而出时,连她自己都茫然。

    “不要走,”她声音很轻,“真的,现在别走。”等她把一切解释清楚。

    甘衡脚步停下,程荔缘升起希望。

    “一直没有跟你说清楚,是我的错,”他没有回头,声音很温柔,“我不喜欢你。”

    简单到不留任何悬念。

    然后他继续向前,一直走进了走廊拱门里,身影消失。

    等程荔缘回过神,庭院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慢慢蹲了下来,水波搅动,淡金色的光一闪即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

    “程荔缘?”萧阙找了过来,切蛋糕的时候他没有看到程荔缘,甘衡脸上的表情让他觉得太陌生,他意识到了什么。

    他叫了好几声,程荔缘才听见他的声音,萧阙的语气太轻,好像怕惊扰了她,他从来都是很随和随性,不会这么对她说话。

    程荔缘抬起眼睛,视野好像进水了一样晃,萧阙的脸成了模糊一团,还可笑地在发光,她眼眶很疼很酸沉很烫。

    “你哭了啊。”萧阙盘膝坐下,和她视线平齐,冷静地掏出抽纸,抽了一张给她。

    原来她是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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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明天回高中啦[彩虹屁][可怜][发财][猫爪][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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