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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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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裴修把夏清晚抱在腿上,一手扶着她的腰,专注地吻着。

    像在汲取生活中唯一的甜。

    他苦修一样的工作和生活,竟也会有这样的风月,办公室里片刻的心猿意马香艳旖旎。

    不大会儿,有人来敲门。

    夏清晚爬到沙发另一头角落里,用毯子把自己盖上,俯身拿起茶几上的书,假装专心。

    叶裴修把办公室门打开一条缝,人站在门背后,伸手接过文件翻了翻。

    夏清晚用书挡住下半张脸,看他上下半身完全两个状态,神色有多么沉稳严肃,下半身就有多剑拔弩张。

    叶裴修签了字,把文件递出去,关上门。

    回身看到她的模样,不由哼笑,“好玩儿吗?”

    书本上缘,她一双眼眸幽深亮闪,点点头。

    他走过来,夏清晚下意识往后一缩。叶裴修刹住脚步,盯住她,目光幽深似有些难宣于口的意味。

    那其中的含义,她与他都心照不宣。

    他到底是没再往她身边去,而是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翻看文件,偶尔写几笔。

    夏清晚也终于得以看书写作业。

    对照着pad里的复习大纲导图,一点一点地背诵。

    办公室里,一时清静恬淡。

    叶裴修偶尔分神看她一眼。

    她一双腿蜷缩在沙发垫上,简单的牛仔裤针织衫,低饱和度清爽干净的一身,长发挽在脑后,偶尔有一缕散在鬓角,映着挺翘分明的鼻梁和如画的眉眼,有远山轻雾的骨和韵。

    这样彼此静静地待着,在这一瞬,叶裴修忽而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想结婚。

    那是一种甚至让人感到焦渴的平和与满足,像满堂宾客,灯花璀璨,歌舞升平。

    夏清晚骤然意识到严冬的来临,是在穿过大院里头的花园小径时。以往需要拨开茂密枝杈才能看清前路,现如今,站在小径这头,已能遥遥看到那一端的大路。

    花园已经凋敝稀疏的缘故。

    她推开大门,走向主屋。

    客厅里,喜奶奶正坐在小板凳上分拣一堆大红的饰品,听到声音,回头看她,“清晚,外头下雪了没有?”

    “没有。”

    “真是怪了,天气冷成这样,却一直不下雪。”

    “您在忙什么?”

    夏清晚摘下手套围巾,半俯身问。

    “从杂物间翻出来一堆灯笼,想着不如挂起来,”喜奶奶说,“咱们去绍平过年,也不能让老宅显得太冷清了不是?挂上红灯笼,贴上红对联,过完年回来看到心情也好些。”

    夏清晚干脆蹲下来帮忙,把绕在一起的挂绳仔细拆解开来。

    “哦对,”喜奶奶问,“期末考试了吗?”

    “考了两科。”

    “考得一定不错吧?”

    喜奶奶笑眯眯问。

    夏清晚笑着仰起脸,点点头。

    虽说看惯了她这张漂亮的脸蛋儿,但冷不丁被她那黑白分明清冷透亮的眼睛笑看着,喜奶奶还是忍不住赞道,“……我们清晚,真漂亮。”

    说话间,夏惠卿从侧厅走过来。

    看到她,夏清晚就道,“奶奶,赵教授开了个寒假的研修班,我已经报了名,寒假可能得留在上京了。”

    之前,她和奶奶聊起考研的计划,已经跟奶奶说了想报赵教授的名。此刻夏惠卿听到她这样讲,便点点头,“也好。”

    在夏惠卿眼里,天大地大学业最大,这样一比,过年都是小事了,她自然同意夏清晚留在上京。

    喜奶奶倒是不太赞同,“清晚一个人留在家里过年哦?那怎么行!”

    夏惠卿说,“我们就在家里和清晚一起过年,年后咱们再去绍平。”

    喜奶奶点点头,“这样也好。”

    能和两位老人家一起过年,夏清晚当然开心。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

    12月底,考完最后一门课,夏清晚在宿舍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拖着小行李箱回到大院夏家老宅。

    奶奶和喜奶奶在一楼客厅择菜,她上楼回到自己卧室,把行李箱摊开,正收拾着,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急促尖锐的急刹车声。

    她下意识以为是外面的什么车,也没放在心上,过不大会儿,却又听到一楼客厅传来喜奶奶的一声尖叫。

    夏清晚心里咯噔一下,马上站起身往楼下跑。

    她生怕是喜奶奶又跌跤了,跑下楼梯,手扶着栏杆往下探头看,却看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个人,喜奶奶正拿着个毛巾往那人脸上贴。

    那人还不耐烦地抱怨着,“哎呀,喜奶奶,不用了。”

    夏清晚走下楼梯,“明州哥?”

    只见他,一侧脸颊红肿,额头鼻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

    “没什么。”

    见她过来了,夏明州就拂开喜奶奶的手,道,“清晚,我去楼上休息一会儿。”说着就站起身往楼梯走。

    夏清晚接过喜奶奶手里的毛巾和冰袋,“喜奶奶您歇着吧,我去看看。”

    她跟着夏明州一起上楼。

    刚到二楼客厅,夏明州就说,“别问了,是你向榆姐打的。”

    他摊手摊脚在沙发上躺下来。

    夏清晚心下吃惊,“怎么回事呢?你又去找向榆姐麻烦了吗?”

    夏明州冷笑,“瞧瞧你,我才是你亲哥好吧,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夏清晚把毛巾扔给他,“快擦擦吧,去医院看过了没有?”

    “小伤。”

    沉默片刻,夏明州定定看向她,问,“……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准备去纽约面试了?”

    “不知道。”

    夏清晚如实说。

    她最近忙着期末考试,只偶尔跟时小雨一起上自习室,其他时候都是独来独往,林向榆也忙着申NYU的各种手续,两人平日里很少碰面。

    “那你知不知道她去纽约,一切事情都是盛骏驰帮她打点的?”

    夏明州的音量不知不觉提高了,眼瞧着夏清晚避而不答,他忽而冷笑一声,猛地用目光捉住她,用一种尖锐而笃定的语气说,“他们已经睡过了,是吧?”

    夏清晚由衷生出一种疲惫感。

    这三个人的事,她明明没有参与,可是却不得不在林向榆和夏明州之间周旋。

    她不说话,转身要回自己卧室。

    夏明州扬声骂道,“这该死的盛骏驰,我他妈上次应该打死他。”

    夏清晚刹住脚步,转回身,“哥,你做事能不能想想后果?上次你和盛先生打架,是奶奶亲自拜托了叶先生出面,才得以息事宁人,你知不知道?”

    “难道我就要在他们面前一辈子扮孙子?!”

    夏明州怒气冲冲跟她吵起来。

    “向榆姐跟你已经分手了,她做什么事都是她自己的意愿,即使你真的把盛先生打死,那又能怎么样?选择分手的难道不是你吗?”

    夏明州瘫坐回去,面如死灰,过半晌说,“……我只是不甘心。向榆怎么能那么快……”

    “分手的事,是你们两个的事,牵扯进别人没有任何用处;至于你说不甘心,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去骚扰向榆姐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夏清晚给他倒了杯水,要递给他,夏明州却没接,只是抬起眼睛看她,说,“盛骏驰不是‘别人’,我们就是因为他才分手的。”

    其中缘由,夏明州不愿再讲,夏清晚也没问,只是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道,“你冷静冷静吧。”

    说完,她回自己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过不大会儿,夏明州施施然走过来,手扶着卧室门门框,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放寒假了,把宿舍里的衣服拿回来一些。”

    “……哦。”

    夏明州慢半拍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向榆也是放假了。”

    夏清晚把行李箱和衣服归置好,又整理书桌。

    这时候夏明州注意到,她书桌上多了个天青色玉净瓶,他自小也算是锦衣玉食,古董名器见过不少,当即走过来拿起来,仔细研看,“这不会是个真品吧?”

    夏清晚抬了抬眼,没说话。

    夏明州兀自揣测,笑了声,“叶先生送的?他这么有情调?拿古董给你当花瓶用?”

    夏清晚还是不理会,翻开书和pad,抽出触控笔,准备梳理寒假的学习和阅读计划。

    “刚刚你还振振有词说我呢,”夏明州在不远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懒洋洋支着腿,道,“你不还是一样?跟那个叶先生搅合在一起,你能落到什么好?”

    “你不要在家胡说。”

    “即使我不在家里说,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难保什么时候就被奶奶听去了。”夏明州笑,“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呢?”夏清晚从椅子上扭过身看他,“你是打算作壁上观看我笑话?”

    夏明州愣了一下,“你瞧瞧你,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急了。”

    “管好你自己,少胡说八道。”

    夏明州有点诧异,笑着说,“几天不见,你这脾气见长啊。”

    这天,夏明州在老宅处理了伤势,吃过午饭后就开车离开了。

    夏清晚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可过了没几天,她正和奶奶喜奶奶三个人围坐在一楼餐桌前,商议除夕夜菜单时,有人敲开门,跑进来。

    气喘吁吁说,夏长平的公司被查封了,夏明州因为袭警,被抓进了派出所。

    喜奶奶定睛细看,来传话的这个年轻男人是夏明州的助理。

    夏惠卿听到这话,当即眼前一黑栽了过去。

    夏清晚立刻拨打120。

    一阵兵荒马乱。

    半天之后,事态才稳定下来。

    夏惠卿在看护病房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梁奶奶守在病床前,见她醒了,就道,“别急别急,事情暂时稳住了,咱们来想想办法。”

    夏惠卿闭了闭眼,欲言又止,长叹口气。

    梁奶奶知道她的心思,直言道,“你也别怕麻烦裴修,如果他能帮上忙,我来替你张这个口,可是,他这几天在开大会……”

    夏惠卿摆了摆手,“算了吧。”

    夏清晚走进病房,正好听到这两句。

    她放下买给梁奶奶的水和餐食,按铃叫医生和护士来。

    前前后后检查过一番,医生嘱咐:今晚再留观一晚,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这晚,夏清晚陪床。

    病房在高楼,她抱腿蜷在窗边椅子上,一抬头就看见了月亮,越过远处一重一重的高楼,月牙低低悬在西边天上,隔着几层薄云,边缘显得雾绒绒的,又有一种朦胧荡漾之感,像水里的月。

    她知道奶奶也没睡着。

    在昏暗的病房里,两个人相对无言。

    睡前,夏清晚打开微信,点开和叶裴修的对话框。

    两个人的对话停留在两天前,他说要开大会,不能带私人手机,让她有事找王敬梓,王敬梓能联系到他。

    手指摩挲着屏幕上的「叶先生」三个字,末了,她抱着手机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检查过后,夏惠卿被送回家休养。

    医生开了幅中药单子,嘱咐家属按方配药,每日服下,要静修一阵子才好。

    回到家,梁奶奶喜奶奶前前后后忙碌着照顾夏惠卿,夏清晚则自己开了家里的车出去抓药。

    夏惠卿有点不耐烦,“你们没必要这样,我这又不是病。”

    梁心吾道,“你就别说话了,老实躺着吧。”

    伺候着让夏惠卿躺下了,梁心吾带上门走出来,跟喜奶奶说,“长平那边的事就交给我吧,等裴修一开完会,我就去找他,就是让她,”说着抬抬下巴示意卧室方向,“……别再操心了,她之前生那场大病之后,身体就禁不得刺激了。”

    “好好,”喜奶奶答应着,满眼感激,“就是得麻烦您。”

    “嗐,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梁心吾道,“我还觉得过意不去呢,以前,西里的事闹那么大,我都不知道还有个清晚被孤零零丢在绍平,早知道,我那时候就得把清晚带去我家。”

    那时,夏惠卿执意不肯把这件事麻烦梁心吾,也是因为知道梁心吾夫家姜家那边不好相与。

    人人都有不得已。

    喜奶奶这样宽慰着。

    那几天,夏家老宅一直弥漫着中药味。

    夏清晚只是庆幸,幸好自己已经放了寒假,能够在家里帮衬着。

    这天午后,夏明州那个助理又过来传话,说夏明州已经被放出来了,夏长平正四处奔波,试图疏通门路。

    助理走了之后,坐在轮椅里盖着腿的夏惠卿静了许久。

    侧厅一片寂然。

    从大片的窗户望出去,前院花园稀疏衰败,大树枯枝横斜,远处天际是种阴惨惨的惨白色。

    是上京苍凉森冷的冬天。

    夏清晚把熬好的中药端过来,她也不吃。

    喜奶奶在一边劝,“怎么不吃药呀?”

    过片刻,夏惠卿抬起头,问喜奶奶,“老爷子留下来的东西,都还在保险箱里吧?”

    “……不在家,在银行金库里,”喜奶奶意识到什么,神色严肃起来,“你不会是要——”

    话音没落,忽听外面一阵凌乱叫骂声。

    三个人齐齐抬头往窗外看。

    萧瑟的庭院,夏长平大步穿过小径,后面小跑跟着几个人。

    他猛地推开主屋的门,大踏步迈上玄关,“老太太!”

    喜奶奶从侧厅迎过去,“长平,你——”

    话没说完,夏长平嚷着一把把她推开,“你边儿去。”

    经上次腿伤,喜奶奶本就还在康复期,哪儿经得了这一下,踉跄着往后跌,夏清晚早已飞奔过去,将将把喜奶奶搀住。

    夏长平明显喝了不少酒,大着舌头冲进侧厅,指着夏惠卿骂骂咧咧。

    夏清晚把喜奶奶扶到客厅沙发坐下来,低声嘱咐,“您就在这儿待着别动了,我过去看看。”

    安顿好这位老人家,夏清晚又跑回侧厅,挡在奶奶的轮椅前。

    夏惠卿只说,“清晚,你别管了,回房间吧,今儿不管有什么事,也是我个人的事。”

    夏长平这样骇人的架势,来势汹汹,夏清晚怎么可能把奶奶丢在这里,当然不让。

    即使隔着走廊,在客厅里的喜奶奶也将夏长平的骂声听得一清二楚,如此不堪入耳。

    她心中煎熬,忖度着,拨通了梁奶奶的电话。

    夏长平颠来倒去,讲的还是小时候、年轻时候那些事:老爷子和夏惠卿对他如何如何不公。

    夏清晚在一旁听着,一开始只觉愤怒,后来,渐渐觉得悲哀。

    夏长平也许早就死在了小时候,第一次察觉父母偏爱弟弟的时候。

    轮椅上的夏惠卿面如死灰,在他终于停下喘口气的时候,平静道,“……长平,你跟阿喜去趟银行吧,你爸留下的古董珠宝,都在金库里。”

    夏长平愣了一下,随后疯了一样仰头大笑。

    笑得咳起来,憋得面色通红,站起来,一边点着头,一边说,“是,我是为这个来的……”他喃喃自语着,又陡然提高了音量,“可是您以为现在给我这些,就一笔勾销了吗?”

    “我是长子!”夏长平面目狰狞,“凭什么,凭什么什么东西都给那个小子!”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辱骂夏西里。

    夏惠卿本来没看他,终于忍不了,猛地扭回头来,“西里品性好!你……”她老人家声音也颤抖起来,“你从小就……培养你是培养祸害!”

    听到这话,夏长平倒冷静下来了,挂着冰凉的笑说,“怎么?我不是您生的?生下来了,觉得我是怪物?那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品性不好?你夏家全家都是冰清玉洁高贵典雅的人物,只有我像烂污泥?那我是像谁啊?”

    说着,他猛然冲过来,抓起夏惠卿的衣领抖搡,疯了一样质问,“我像谁啊?”

    夏惠卿早已浑身瘫软,软绵绵地被他揪在半空中。

    浑身发抖的夏清晚慢半拍反应过来,忙冲过去,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夏清晚立刻爬起来,又冲过去,“你放开——”

    夏长平被她骚扰得不耐烦,松开夏惠卿,转而抓住她的衣领,抬手要打她耳光,扬起的手却被人从后面抓住。

    西装革履的男人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搡在地上,又转回身扣住夏清晚后脑勺,低头对她的视线,“清晚,还好吗?”

    她眼里溢出生理性的泪,隔着湿润的水雾,她怔了怔,颤声,“……叶裴修。”

    “是我。”

    叶裴修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愣愣地往他身后看,梁奶奶也来了,正万分担忧地拍夏惠卿的肩,“惠卿,你怎么样?”

    王敬梓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占领了整个侧厅,先吩咐人把夏惠卿背到车上送往医院,又指挥几个人把夏长平架出去。

    被叶裴修拥在怀里了,夏清晚这才陡然惊觉,自己一直在发抖,一阵一阵地发冷。

    她抓住他胸口的衬衫,嚎啕大哭起来。

    叶裴修安抚了她好久,让她坐到沙发上,给她盖上毯子,递上热茶,半跪在她面前,仰脸说,“是不是吓坏了?”

    她点点头,脸上一片木然。

    叶裴修抬手揩掉她眼下的泪珠,“别哭了,没事了。”

    “我向你保证,夏长平再也不会来找麻烦了。”

    夏清晚抽泣了一声,整个人跟着摇晃了一下,她松开茶杯,从沙发垫上滑下来,重又窝进他怀里。

    叶裴修半跪着,牢牢拥住她,低下头不断亲吻她潮湿的鬓发。

    五分钟前还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的侧厅,此刻已完全静下来。

    只有他们两个人。

    据夏长平的属下说,他是狗急跳墙,想回老宅来,向夏惠卿索要老爷子的遗产,拿去打点人脉,试图救回公司。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举报他公司的,正是他眼里所谓的人脉。

    事实如此:根本不用叶裴修动手,跟叶家有利益瓜葛的人,自然会“懂事”得帮忙办妥。

    经此一事,夏惠卿生了场大病。

    她老人家住院期间,叶裴修亲自去探视过一趟。

    一是建议她和喜奶奶两个人,南下去温暖的地方养病;二是告知她,夏长平已经被勒令待在家里,公检方将在收集齐所有证据后起诉他。进程不会很快,也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后来,梁心吾也去过几次医院,劝夏惠卿去清净的地方养病。

    夏家老宅太多回忆,她再禁不得刺激了。

    夏清晚一边要参加寒假的研修班,一边还要日日往医院跑,可夏惠卿一见到她就总是流泪,医生就勒令她暂时不许再探视。

    过年前,在叶裴修的安排下,夏清晚和梁心吾,陪同夏惠卿和喜奶奶飞去了南方。

    安顿好之后,夏清晚和梁心吾飞回上京。

    夏清晚回到老宅,萧索空荡的客厅里,夏明州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就起身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她挤出个笑容,“怎么了?感觉你倒是成熟了似的。”

    夏明州没说话,神色万分慨然。

    冬日的夕阳低悬,横斜着穿过了整个客厅,一切陷入半明半昧的暖色调昏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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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清晚宝宝也终于能够甩掉上一辈的包袱,完全跳脱出来,痛痛快快开启自己的新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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