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好坏。
好坏!!!
宿柳不可置信地?看着佐伯, 脸上全是对他?的谴责。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分明他?刚才一直都没有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在她即将逃出去的时候,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
通往自?由的门被封锁, 站在门边的那个身影不再?具备人形,在宿柳眼中已然化身为助纣为虐的恶魔。
恶狠狠地?瞪了佐伯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大概已经被宿柳充满控诉的眼神杀死无数次了。她没时间再?跟他?计较, 身后破风声传来,恩佐的攻击已至。
她只?好转身,一脸悲愤地?化愤怒为力量, 攥紧双拳迎了上去。
“你们太欺负人了啊!”
身体以惊人的角度侧身, 躲过身后的恩佐,又猛然后撤直起身来拉开距离, 宿柳终于不再?一味闪避, 找到机会开始反击。
她彻底被恩佐和佐伯气到,一点情?面都没留, 随手抄起什么就朝着恩佐身上砸去, 整间卧室很快被砸得稀烂。
从堵上门的那一刻起, 佐伯就不再?旁观, 同样也加入了战局。
双生子二人的默契不只?是简单说说而已, 恩佐和佐伯一攻一守, 不需要言语或者眼神, 不疾不徐地?变换着位置, 轮番交替对宿柳发?起攻击, 转瞬之间就完成了包围,将她逼至墙边的死角。
单脚攀登到墙上,宿柳借力凭空跃起, 想要卷腹翻越到恩佐身后,却在半空中被佐伯抓住了脚踝,使劲一甩甩到了床上。
这两兄弟虽然性格不同,但?除了长相外,在某些方面又堪称一模一样。比如他?们都一样的恶劣、一样的游刃有余,再?比如他?们似乎都对睡眠环境有着很高的要求,卧室里的床铺都是十分柔软的、大到夸张的一张大床垫。
床真的很大,大到能容纳他?们三人。
把宿柳甩到了床上后,佐伯抓住她脚踝的手并没有松,而是自?下而上地?攀上去,迅速压制住她的手脚将她压在了床上。
后背陷进?柔软的大床里,身前是佐伯如钢筋一般冷硬的身体,宿柳无处借力也无处发?力,只?能恨恨地?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努力地?抬头用坚硬的脑袋去撞他?同样坚硬的胸膛。
“唔……你、你,你简直太坏了啊啊啊!”嘴巴也被他?的胸膛压住,她艰难地?喘气寻找出气口说话,不服输地?用言语攻击着佐伯,想尽一切自?己能想到的恶毒词汇去骂他?。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靠恁爹靠恁达靠恁舅靠恁大爷!”
“鳖孙儿有本事公平对决啊啊啊啊啊啊!”
她气急败坏,无能狂怒,说得又急语速又快,声音被佐伯的胸口堵住,通过固体介质传出来后也嗡嗡的失了真。
不知道?怎么用联邦通用语骂人,宿柳用的是家乡方言,嘟嘟囔囔的每一句话,恩佐和佐伯都听不懂,只?能听到声波变频之后呜呜咽咽的声音。
“宝贝,不要挣扎了。”恩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看到宿柳被佐伯抓住后,他?就停止了攻击,动作也慢了下来,脸上带着散漫却又兴奋的笑,缓步朝床这边走来。
根本听不进?去恩佐的话了,宿柳知道?自?己大概败局已定,但?还是不服气,几经挣扎未果后,决定用最朴素也最泄愤的方式报复佐伯——
她张开嘴,找准位置,雪白的八颗牙齿狠狠地?咬在了佐伯的胸口。
从宿柳在说话的时候,佐伯就感受到胸口处一直传来湿濡濡的痒意。她的发?顶刚好扎在他?脖颈间,毛茸茸的,带来酥酥麻麻的微弱电流般感觉。和安装情?绪检测仪时,尾针扎入心脏后电线传导来的电流类似,却又不一样。
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佐伯却也说不出更?多。
他?只?知道?好痒。她在他?身下挣扎的动作,每一次努力抬手、每一次想要踢腿、每一次试图扭身,都带来让神经麻痹的痒意。起初只?很轻微,可随着她仿似哭声的怒骂传来,那痒意逐渐扩大,甚至到了难以忽视的程度。
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佐伯知道?这一定是宿柳的挣扎带来的,于是他?更?加努力地?禁锢住她,想要让她安分一点,隔断这难以忍受的痒。
然而压得越紧,她与他?的距离就越近,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都清晰可闻,就连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都隔着衣服、一丝不差地?传递到了他?胸口。那股痒意更?加明显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生着某种变化,冰冷的身体慢慢开始热了起来,所有的热源都朝着某处涌去。
那是很陌生的感受,但?也有些熟悉。佐伯迟钝地?思考着这种变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胸口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意。
是硬物刺破柔软胸口、狠狠嵌入血肉中的钝痛。那股痛在体表爆炸,在神经间辐射传导,甚至还有蔓延的趋势。说不清是痛更?多还是麻更?多的感觉一直沿着神经元,入侵到他?的五脏六腑,本应到达中枢神经系统的刺痛,最终却全部都汇聚到心脏。
好疼,但?疼痛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这点疼痛尚不足以往的千万分之一,是他?能够忍受的。甚至,他?还有一种隐蔽的满足,以为这疼痛能够遏制住那难熬的痒。
但?是并没有。
疼痛与瘙痒一同作用在心口,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心跳砰砰砰加速,快到像是要跃出胸膛,一直跳到宿柳的身体里去。
陌生的感受让佐伯煎熬万分。
宿柳还没松口,哥哥已经到了身后,按理来说,他?最应该做的就是从她身上起来,把剩下的事情?交给哥哥,左右哥哥不会让她跑掉的。这样,他?不仅能离开让自?己变得不正常的源头,还能获得喘息的机会,去探究身体上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鬼使神差地?,即便知道恩佐已经站在了床边,他?仍旧没有放开宿柳。
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心理感受,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佐伯忘了一件事——他?和恩佐有着奇妙无比的心灵感应,能够感知到彼此情?绪的同时,偶尔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想法。
某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入侵着自?己的身体,本来还想慢悠悠地?折磨一会儿宿柳的恩佐,脸色忽然骤变。
他?太清楚这种情?绪是什么了,就在不久前,在隔壁的9号房,他?还沉浸在这种感受中。甚至,还因?为这份情?绪没有得到满足没有能够发?泄,他?对此念念不忘、分外清晰。
阴沉着脸把佐伯掀开,恩佐终于不笑了。
银发?的青年皮肤很白,脸颊和脖颈间的淡淡薄红分外显眼,显眼到有些刺眼了的程度。被饱满胸肌撑起的简单黑T恤胸前,属于宿柳的、湿漉漉的牙印清晰可见。
因?为刚洗过澡,佐伯穿着比较柔软的浅色睡裤,看清自?己弟弟身上某处不容忽视、过于直观的变化之后,恩佐脸上的颜色堪称是调色盘一样五花八门。
怒火中烧,恩佐甚至忘了去管一旁的宿柳,阴恻恻地?盯着被他?掀翻后有些迷茫的佐伯,眼神仿佛要吃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虽然不着调,却是波吉亚家族正儿八经培养长大的继承人。家族斥巨资请来了无数名师为他?授课,每一位都难以忍受他?的捉弄与折磨中途离职,但?即便是如此断断续续的学?习,与生俱来的高智商和高精力也让他?成功掌握了绝大部分的知识。
所以,他?根本没有在宿柳面前表现得那么单纯天真,也没有黑鸢尾里其他?人骂得那样是个纯粹直白的疯子。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只?是大部分时间懒得动脑懒得计较,更?喜欢用简单的方式,比如拳脚去解决问题。
他?被骂疯子莽夫并非是真的只?有四肢发?达而头脑简单,可佐伯却不一样。
佐伯在家族里一直都被当作杀手和武器培养,为的就是在他?成为家主后的贴身保护他?左右,所以佐伯没有上过学?也没有接受过什么社会化的规训,只?从小到大被灌输了一个观念——不需要思考,万事都听哥哥的就好。
恩佐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他?知道?佐伯心中除了最简单的对吃喝的追求就没有别?的,他?也知道?佐伯从没有过性别?意识两性观念,对男女差异的认知大概也只?有杀人分尸的时候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连喜欢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居然、居然对着宿柳起了反应?恩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对宿柳的情?感传递给佐伯了吗?所以佐伯才会对宿柳有不一样的认知?
扪心自?问,恩佐认为宿柳在自?己心中远没有重要到那个程度。他?是很喜欢她没错,但?这种喜欢也仅限于情?绪上的想要靠近,就像是他?对任何?一个喜欢的东西一样,只?是因?为一时的喜欢,就必须想要得到。
至于得到之后的结局,那就全看他?的心意,要么三分钟热度过后随手丢弃,要么因?为某些特殊的价值和故事而被他?收藏进?自?己展馆,但?都绝不会因?此对佐伯的情?绪产生什么影响。
既然这个反应不是来源于他?,那就只?能是佐伯自?己——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人,因?宿柳而生长出了血肉、有了片刻属于人的温度。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恩佐的神色才难看得可怕。
这太荒谬了,他?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阴冷地?看着佐伯,给了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恩佐收回?眼神,把视线投向一切的罪魁祸首,宿柳。
宿柳已经趁着他?俩莫名其妙内讧的时机从床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到了门边,趁着他?们都没注意到她,偷偷地?开门想要跑出去。
她蹑手蹑脚地?,像是想要偷东西的贼,却在门边被房间主人逮住。
命运的大手拎住她的后颈,炽热的掌心圈住她的脖子,“宝贝,你真是给我惊喜。”
-----------------------
作者有话说:佐伯,意外地很纯情呢OvO
各单位注意,下章要在床上打起来了,猜猜看是谁和谁打起来?
一觉醒来被锁了SOS,真的啥也没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