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发霉
在他脖子上来回蹭的俞景然动作一顿, 随后抬起头看着他。
俞景然笑了，是一种非常开心非常单纯的笑容，满足得像个大男孩。
“因为是亲父子。”
俞景然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满开心满足, 仿佛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快乐。
不需要任何的鉴定，他相信白白就是他的孩子。
无论是从时间上推断，还是从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来推断。
第一次见时，白白很像奚琪, 但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现在终于明白，那个熟悉感是来源于他自己。
白白身上也有一些他的影子。
“从遗传学上来讲, 父子的很多小动作都会遗传。”俞景然跟奚琪解释：“遗传是很奇妙的事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来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奚琪面无表情地看着俞景然。
忽然觉得这家伙仿佛瞬间就无痛接受白白是自己孩子的事情。
那他从前在纠结什么。
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快能接受，就应该早点找俞景然帮他来养。
是的，帮他养。
因为白白姓奚：）
他忍不住戳了戳俞景然的胸口, “你还记得从前讨厌孩子的事情吗？”
俞景然实事求是地说：“跟白白相处这么多次, 没觉得讨厌，而且现在人也慢慢平和。”
“我现在过得很好，早就不在意从前的事情。”
奚琪看着俞景然开心的表情,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这个人刚才还在审他，结果其实一点都不生气，还笑得特别开心！
他瞪着俞景然开始算账：“你刚才还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奚琪愤怒, 想把这个碍眼的人赶出去别进来。
俞景然轻咳一声，解释道：“那不是审问，我只是想知道曾经的事情经过，毕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而且我刚才态度不凶。”俞景然看着奚琪说：“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奚琪：“……”
还能因为什么，心虚呗。
毕竟是他一开始侵-犯他人知情权。
仔细想来俞景然的态度的确不凶，是他太心虚了，不敢面对做的蠢事。
但还是好气, 越想越气。
他刚才那么伏低做小，结果俞景然这家伙就差乐开花。
他把头扭到一边，表示不想理人。
俞景然站直身体抱着奚琪，把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膀处，用很温和很低柔的声音说：“曾经我也有错，想法很不成熟，愤世嫉俗又天真。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让你不想把怀孕这件事情告诉我，那个时候的我不值得依靠。”
俞景然的声音像是被时光打磨过的玉石，带着融融暖意，让人觉得很安心。
奚琪的声音也慢慢沉静下去，“其实我当时也挺不成熟，一拍脑门就想生，也没考虑过生之后的很多事情。”
他靠在俞景然的肩膀上，“你就这么容易接受白白是亲生儿子，都不多问问？”
这个接受能力也太好了吧。
俞景然拉着奚琪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轻轻按了按。
奚琪的手能感觉到俞景然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其实我现在还觉得在做梦。”俞景然的声音恍惚和迷离，“都有些害怕万一这一切只是我的梦，不是真实的。”
他从小到大一直想有一个家，一直很想。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过完整的家庭。
在他记事之前父母就离婚，离婚后把他丢给爷爷奶奶，他在爷爷奶奶那边只能说是活着，还活得十分卑微，那并不是一个家。
他一直被抛弃。
小时候被父母抛弃，后面被爷爷奶奶抛弃，再后来……
他大四毕业聚餐的时候，喝多了酒后其实很绝望，他一直在被身边的人抛弃。
连唯一一个喜欢过的人都抛弃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身边所有的人都要离开他，就连前男友也是。
但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原来他没有被奚琪抛弃，是他那个时候太年轻不懂珍惜。
他现在，很快就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家里有他喜欢的人，还有他的孩子。
奚琪从俞景然怀里抬头，只能看到对方完美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骨。
他伸手轻轻抚摸俞景然锋利的眉骨，郑重地说：“你没有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俞景然搂着奚琪的肩膀，压低俊脸。
他们在客厅中拥吻。
俞景然吻得很激烈，双手紧紧地搂着奚琪的肩膀，含着嘴唇拼命吸吮，仿佛要确认这一切的真实。
奚琪被夺走全部呼吸，难受得捶打俞景然的胸口企图推开对方，眼角沁出泪水。
但俞景然却不肯放开他，依旧牢牢地箍住。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
奚琪看到屏幕上的视频提示，睁大眼睛拼命推开俞景然，推开后他不停地喘着气问：“我怎么样，看起来还正常吧？”
俞景然也有点喘，先问：“是视频么，谁打的？”
“肯定是白白的爷爷奶奶呀。”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情，奚琪都忘记要和白白视频的事情，估计白白那边在催了，“我答应晚上要和白白打视频。”
俞景然沉默了下，之后说：“应该还好吧，视频的前置摄像头看不出来。”
奚琪立刻听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其实有痕迹，但前置摄像头像素普遍低，而且视频的时候经常会有自动美颜，一般看不出来。
他没好气地瞪了俞景然一眼，他接得有些迟视频已经自动挂断，只好重新给白白那边拨过去。
视频刚一接通，奚琪就收到亲爸爸的一个白眼，没好气问：“你刚才怎么不接？白白等着你呢。”
“有事。”奚琪面不改色地回答。
娃爷爷又翻了个白眼，就差直接说你能有什么事，别是打游戏顾不上亲儿子了吧。
奚琪默默忍下了这口气，在手机递给白白的间隙瞪了俞景然一样，又踩了一脚。
俞景然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安静坐在一边当个情绪垃圾桶。
手机递给白白后白白好奇地在镜头前面探头探脑，最后伸出手指点屏幕，笑嘻嘻地说：“爸爸，你怎么在手机里了？”
俞景然听到白白的声音，耳朵一动，忍不住凑近了些，又被奚琪嫌弃地一巴掌推远。
刚得知白白是他亲生的孩子，他也很想见到白白，抱一抱。
只是现实情况好像不允许，他只能在视频里听一听，甚至不能看。
因为奚琪暂时还没跟父母解释俞景然的存在，他要当一段时间的透明人。
他默默看着跟白白视频的奚琪。
如果是面对面，能轻易发现奚琪的不对劲儿。
嘴唇有点肿，比平时更加水润，眼尾也是红的，明亮又动人的大眼睛里泛着潋滟的水光。
俞景然忽然有些心虚，似乎不应该在孩子面前把奚琪弄成现在这种诱人的样子，幸好只是视频里，看不到这些细节。
奚琪顶着这样一张被疼爱过的漂亮脸蛋跟白白打视频，白白“嘻嘻”笑着伸出手指戳屏幕，“我要把爸爸戳出来。”
奚琪：“……白白，倒也不用如此，爸爸过两天就去接你，你先告诉爸爸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明天给你订。”
白白想了想，立刻说：“我要吃巧克力味的。”
随后他又问道：“有没有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呀？”
“没有。”奚琪无情地打破白白什么甜食都要吃的幻想，“只有蛋糕。”
白白有点失落：“哦。”
奚琪笑着安抚几句，又说道：“好了，小宝宝不能看太久的屏幕，爸爸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他看到俞景然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想了想说：“那个，我试着跟白白说过你的存在，但他好像并不在意。”
俞景然：“……”
这不是值得高兴的消息。
“你以后多来这里住几天，等白白习惯了你的存在后，应该更容易接受。”奚琪安慰他：“他现在就是对你这个角色毫无概念，当然也谈不上在意。”
俞景然深呼吸，倒也没有多失落。
大人跟小宝宝之间的感情也需要培养，小宝宝不是天生就会喜欢爸爸，也需要爸爸这个角色先付出关爱，小宝宝才会喜欢。
他直接告诉奚琪：“我以后会搬到这边来。”
他想说跟你们一起住可不可以，但又觉得有些唐突，还是慢慢一步一步来。
他这句话让奚琪吃惊地睁大眼睛。
“你要搬到这边来？你的公司怎么办？我听蒋思安说过你在S市那边有家公司，好像到什么几轮融资……”
奚琪挠挠头，他也不记得几轮，不是很擅长记这些生意上的事情。
“卖了。”俞景然干脆利落地说：“早就有大厂想收购我们，现在直接卖掉，一波财富自由。”
奚琪稍稍张大嘴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没上过多久班的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操作。
但听到俞景然说一波财富自由，应该是卖了个好价钱，他就说道：“听起来似乎不错。”
俞景然倒是无所谓是不是一波财富自由，早在他亲生父亲知道后面两个孩子都不是亲生的时候，就已经把悦城的股份转了一部分给他，每年悦城商场的分红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跟那个比起来他卖公司的钱也不是很多。
“我答应去收购公司的大厂里做技术顾问。”俞景然继续跟奚琪解释：“办公地点就在本市你上次去过的那个园区附近，不过这一年先做非全职，有事情的时候再去公司，没事情的时候就休息。”
“我从研究生到现在几乎忙得停不下来，一直在加班，每周几乎都007，想有一年的gap-year休息，更好地专注生活。”
他当时想的是休息一下，顺便更好地跟奚琪和白白培养感情，现在的他无比感谢之前想培养感情的自己。
那个决定太明智了。
他现在真得很需要好好培养感情。
奚琪大概懂了，一脸惊喜地问：“也就是说这一年时间你会很空闲？”
俞景然点头。
奚琪非常开心地拍拍俞景然的肩膀，“加油，一定要好好跟白白培养感情，我看好你能单独带他出去玩的那天。”
让他解放下。
把孩子丢给另外一位爸爸，他自己出去吃喝玩乐潇洒一番。
这种好生活想想就让他觉得十分期待。
但他幸福的未来还没畅想完，就被俞景然抱住。
“只跟白白培养么？”俞景然声音低沉地问，语调别有深意：“不需要跟你也培养？”
奚琪看到俞景然墨色深浓的眼睛，心脏的跳动越加明显。
他有些害怕，害怕俞景然眼底的侵略和掠夺。
奚琪咽了咽喉咙，试着说：“我觉得，我可以一个人在角落打游戏种蘑菇，你们都不用理我。”
真的，就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角落发霉吧，这是他的梦想。
但俞景然的回应是一声轻笑。
“奚琪。”俞景然不紧不慢地说：“你想得很好。”
奚琪连忙点头，他也觉得自己想挺好，真的很想实现这种美好的生活。
他独自一个人吃吃喝喝玩玩，然后白白自己考上大学，多完美。
俞景然接着就泼了一盆冷水：“可惜不可能实现，白白离不开你。”
他也是，离不开。
奚琪一下子就蔫了，可怜兮兮地缩在俞景然怀里，第无数次想他当初脑子到底进了多少水。
俞景然的回应是稳稳地抱起他，抱着他走到浴室，慢慢脱掉两个人的衣服。
水从浴室喷头哗哗洒下，一点点地浇湿他们的身体，细碎的吻落在奚琪的脖颈边。
沾着水的身体彼此紧紧地贴合着，奚琪久违地感觉到欲-望在燃烧。
俞景然的腿挤到他的两腿中间，一点点耐心摩挲着，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紧到能完全感觉到彼此身体的温度和形状。
奚琪觉得头皮发麻，仿佛又回到第一次的时候。
有些难耐，但又因为俞景然户型太大而害怕。
这次俞景然似乎没有多着急，耐心地一点点在他身上点火，像是想把他彻底玩一遍再做别的事情。
他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奚琪红着脸催：“快点，别总是弄我。”
“不着急。”俞景然哑着声音，缓缓地在奚琪耳边说，轻吻耳垂，“你说我活不好，总要让你先享受一下。”
奚琪：？
不是，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居然还记得。
不仅记得，还在这种时候翻旧账。
事实证明一个男人的尊严不容挑衅。
首先他就算从前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活不好也不能说，不然他会一直证明自己活很好。
奚琪躺在床上，身上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得不到满足。
他的眼角又沁出泪水，透明的泪珠滚落到床单上，消失不见。
他想挣脱俞景然的束缚，却对抗不了力气。
他带着哭音说：“你的活很好，没有不好，不要折腾我了行不行？”
他已经享受够了，不想再继续享受，再继续下去的话他怕要失-禁了。
俞景然安抚似地吻了吻他的嘴唇，动作很温柔，跟温柔动作不符的是他的话语。
“不行。”
“我就想折腾你。”
奚琪眼前一黑，又想起从前的事情——
清纯男大，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俞景然虽然不是男大，但依旧是一位很年轻的青年，身材好体力好，还记得从前的花样……
手段不比当年差，甚至更多了几分耐心。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隐约记得后面好像被抱起来喂水和洗澡，洗到一半就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
俞景然温热的身体从背后抱住他，把他热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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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黄心][黄心][黄心][黄心][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