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樟宜机场注定的吻。
夏女士和菲佣静视了会儿,眯起眼眸,惆怅地仰头望天:“这小朋友,难道真谈恋爱了?”
菲佣:“我觉得像。”
“可是这人她说是在新加坡认识的,而之前她还跟国内那个男孩子约好了一起去美国。”她总不能这边谈着一个,那边又约其他人一起去读书吧,这合理吗?
菲佣一下就不懂了,噤了声。
又多问了几句,夏月才回病房。
小朋友已经熟睡,在天气在屋里倒是天然的白噪音,很适合休息。
放在被子外的手凉得像块冰,明明是八月天,夏女士一摸就马上给她放回了被窝。
那个黄色药水每次都会把整个人的温度调为冰点,输的时候还很疼。
她心疼地在床边坐下陪护,一时间也无心去琢磨那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午丈夫回来一
起吃饭,午后夏月和他在去找医生的路上才悄悄聊起这事。
“之前怀疑她和国内的那个男孩子约好读书,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关系,现在她和在新加坡认识的人有来往,这不对吧。”
虞闻升倒是表示:“应该就是人家来探个病,小孩子嘛,不想要有人听着他们讲话,也正常的。”
“可是菡菡骗我了,她说在楼下遇见对方,所以他来病房坐了会儿,给她送了一束花,但阿姨说不是这样的,菡菡根本没有下楼,对方是直接来病房的,而且是在我前脚走对方后脚就来了,甚至根本没有同学来,可是我走之前她跟我说一会儿同学要来。”
“这样吗。”他思忖起来。
“对。她骗我了,她和对方的熟悉度完全不像是因为之前对方扶她一把后才认识的。”
“这么久了,那是春节前的事,他们现在熟悉了也正常。”
“那怎么办?而且她和国内那个男孩子,约好一起去美国,这是事实。”妻子惆怅不已,“是不是应该问问菡菡?”
虞闻升看妻子:“或许她就是担心跟我们说实话,我们会胡思乱想,所以干脆不说了,就骗骗你,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就是普通朋友探望一下。”
“可是那个男孩子还摸她脸,给她盖被子,这是正常异性朋友能有的举动吗?”
“……”
夫妻俩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
相对半晌,在丈夫郁郁而迷茫的脸色下,夏月苦笑,“我就觉得这孩子肯定有在谈恋爱。老天我真的,愁死了,她才几岁,明明平时看着挺乖的。”
“那我女儿,总不能这边谈着一个,那边谈着一个吧?”虞闻升忽然笑了,摇摇头,“不会的,我相信。”
夏月揣摩:“如果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她和今天这个男孩子更有可能,国内那个,也许就是认识,约好了一起而已,不能证明有什么,可能新加坡这个他不出国读书,她就和别人一起读。”
虞闻升:“如果这样,只能证明她谁都没有暧昧,就都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来往,和谁关系都还可以。”
夏月瞬间苦恼地看丈夫:“可是我觉得她很像谈恋爱的样子,要是被人骗了或影响学习怎么办,要不,我问问她?可是我感觉也问不出来,肯定撒一百个谎骗我。”
虞闻升想了想:“反正菡菡也不能回国去读书,美国也不去,无关紧要,可以暂时不用担心。”
“那今天这个呢?”
“再观察观察,这两天就出院了,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了,他总不会去家里。至于影响学习,感觉还好,她半点不想休学。”
“那是因为和人约好了一起读,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发现没法一起读还要休学,非常不开心。”
“……”虞闻升惆怅地叹息,“再观察两天,如果这两天还有什么不对劲,我好好和她谈谈。”
夫妻俩去和医生聊聊恢复情况。
今天查房人看着精神得还可以。
医生说明天再观察一下,如果不再头疼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
第二天秦译又来看人了,这次虞菡让他不能带花了再带妈妈绝对要联合爸爸给她三司会审,而且她下楼去见他,不敢让他再来病房。
第三天虞菡终于出院。
出院隔天是妈妈生日,一家人外出过生日了。
没法见面的两日靠的是视频。
以前每次语音都特别想看人,这次秦同学提出来,虞菡纠结了很久才敌不过自己,开了。
人生中第一次和男生视频,虞菡在接通的那一秒,马上像个小乌龟一样缩在自己的手臂中,埋着脸。
秦译当时正洗完澡,在擦头发。
手机支在床头柜的两本书上,他从毛巾下觑一眼屏幕,发现她躲起来了。
他也没有马上去把她从小龟壳里“揪”出来,当没看到,当自己还忙,随意在床边坐下后,继续擦头发。
今天的新加坡难得风平浪静,不再湿雨绵绵,也不算燥热,没有令人心生浮躁。
视频里只有毛巾擦动的细微声响。
这个声音不大却极其地吸引人的注意力,尤其在两边都无人说话的状态下,这个擦头发的动静自己就好像形成了千言万语。
虞菡自然而然抵挡不住这种诱惑,她偷瞄他。
瞄了几眼少年在毛巾下若隐若现的侧脸,忽然,他起身往房间外走,到门口去,似乎是去关灯。
她能感受到远处的视线暗了下去。
接着就是一个颀长的身影慢悠悠地,从远处的昏昧逐渐穿过朦胧走向清晰的夜灯下,走入她视野,走入她心田。
他越过半个房间朝镜头走来。
他真的好高,刚洗好澡,睡衣宽宽松松罩在宽肩上,腰又是瘦的,腿无敌长,身材比例堪称完美,连那握着毛巾的手都跟手模似的。
脚步声轻叩地板,一下下像雨夜催人入眠的乐章,甚至他连走路的姿势都很好看,人一路都没怎么看脚下,没看她,一路在擦头发。
终于到了镜头前不远,他抬手把头发往后一撩,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发现她在看他,少年薄唇牵起一角。
虞菡没想过他会忽然停止擦头发,猝不及防被抓包,她一下子就埋入枕头中:“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了?”秦译拉开一把椅子,对着手机镜头终于正儿八经准备和她交锋了,“怎么了宝宝?手弄到了?你别趴着你的手不能支撑你的身子,转身躺平睡。”
“太帅了太帅了呜呜呜呜。”
“……”
秦译有时候也是挺没辙,她总是在关键时候沉迷男色,而且他还记得她曾经言之凿凿说过自己不爱男色的,还说他爱女色。
“我明天回去了,菡菡。”秦译跟她说正经的,怕她一直趴着一会儿手伤到。
果然小公主一下子就爬起来,坐好,像个三好学生一样拿起手机看:“你明天,要回去了?”
“嗯。你出院了,后面也不方便出来见面,所以我回去了。你好好在家休息。”
虞菡生理性地不舍,虽然知道接下来也确实见不到,但是一想到他就在同一天空下,还是觉得好舒服,好梦幻。
“那我去送你。”她下意识说。
秦译摇头:“不用。”
虞菡不好意思直视,手机架在床上,自己抱着膝盖,半张脸埋在膝头,瓮声瓮气地说:“我要嘛。你几点的飞机?”
“不说。”
“呜呜呜呜呜。”她转头躺下,又趴在床上哭。
秦译透过镜头看她的小背影,明明知道是装的,肯定是假的,但还是心软。
“菡菡。”
“不认识你,你把那个黑衣服的帅哥带来给我。”
“……”
秦译气笑了。
他无奈道:“还惦记着人家呢,我跟你说,回头我俩读一个专业,很可能是舍友,到时候你能见到的。”
“……”虞菡忽然间羞死了,一个原因是她就是开玩笑的,从头到尾都是开玩笑的,赌气罢了。结果他忽然就要把这个事情变为现实,她觉得害羞,另一个是,他的舍友,她能见,那是以什么身份见?家属?
拒绝!!
“你,你们要读一个专业?”她找个不那么害羞的话题引开他那个话题。
秦译轻描淡写地点头:“嗯,他报医科大。”
“那你几点走?”她又无缝衔接转回去。
秦译:“我可以跟你说我的航班时间,菡菡,是因为不想我走了你还在想着我到底走没走。但是真的不要去,首先你不方便,刚出院,精神不好需要静养,你的手也还没康复,机场人太多了;
第二,我家里人会去送我,你不方便出现。”
她哼唧两声,好像听进去了一些,抬头可怜兮兮地问他:“那是几点,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早上十一点。”
“樟宜机场吗?”
秦译:“这个没关系了,你知道了也没用。”
“哼。”
视频里的少年轻笑,这声真的熟悉到秦译有点感动,瞒得越久相认越惶恐,但小公主比他预料之中的更清醒地知道过去三年他们之间的情况,她记得一幕幕相见的画面,记得一切他为她做的,知道一切是不得已而为之,她理解是为她好。
小公主乖得让人心疼和,爱。
秦译忽然靠近,整个脸,和手,靠近了屏幕。
虞菡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感觉他的挨近让她呼吸不由
急促起来,明明隔着屏幕,但是似乎比面对面还要让人紧张。
可能现实中她至少能窥见他镜头之外的肢体语言,能猜测得出他的想法,但是此刻,屏幕就那么大,她能见到的他不多。
接着,他伸手,轻抚了抚屏幕。
“你在干什么?”虞菡问。
“摸你的脸,小可爱。发现你真的像个小猫一样,一生气就哼,躲起来不跟人玩。”
“……”虞菡第三次栽入枕头,这次是羞涩得不好见人。
以往总是电话哄睡觉,好几次两人的语音通话都是一整夜,直到手机没电,什么时候断看缘分。
今天的视频并不久,秦译哄她早点休息,她是个病人,现在只是可以不用每天输液所以可以回家休养,不代表她已经康复,她要康复完完全全就是得三个月以上。
虞菡的体力也就是那样,今天出去过妈妈的生日,一家人晚上十点才回来,她的精神在这静谧的夜深时分已经有些许透支。
所以他一哄,她就睡了,不像以前,要讨价还价很久舍不得结束。
但是视频彼此都默认着没关。
秦译原地坐着,安安静静看着镜头里的女孩子缩入被窝后呼吸均匀了起来,像个小猫被主人哄睡着,非常可爱。
他看了半小时,才起身去浴室洗漱。
手机他带着,洗漱时放在洗漱台上,继续看。
虞菡听到水声,起初半睡半醒地以为是下雨呢。
睁开眼,意外发现还没挂断视频的手机,然后,定睛一看,是某人撩起衣服的视角。
他的衣服貌似被水花打湿,所以少年掀起衣摆,脱下身上的短袖,接着就没有穿衣服了,晃着那雪白的八块腹肌站在洗漱台前,洗漱,洗手,最后擦干净手,慢悠悠拿起手机,回房,上床。
虞菡半眯着眼,悄无声息地看着某人把手机放平在床上,接着是拉扯被子的声音。
再然后手机晃动,他拿起来了,对着他的脸,但是他的目光对焦并不在镜头上,说明他在玩手机,没有看视频。
因为他时不时摇晃的动作,虞菡能看到少年修长的脖颈下,精致的锁骨,胸肌……
“你睡觉,不穿衣服,不着凉啊。”
“……”
手机一晃,一双桃花眼对上镜头。
秦译手点入视频画面,果然,刚刚明明睡着的女孩子此刻正面红耳赤地盯着镜头,精神得很。
秦译深呼吸,声音完全是哑的:“你不是睡着了你?”
“听到水声,醒了。”
“对不起。”他皱眉,懊恼,“对不起吵醒你了菡菡。”
虞菡的声音软软的,是一种还没清醒的软绵,但是她说的内容力量挺大的。
“没事,看到我很久之前……就想看的,腹肌了。”
“……”秦译如遭雷轰。
天气晴朗但是武吉知马是夜大暴雨。
他回想了下刚刚在浴室洗漱时的角度,手机是放在水龙头旁边的,那个角度刚好照到他腰那一块。
而他刚刚,是不是还给她全程直播了脱衣服。
秦译深深咳了下,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的操作。
“我,我就是,水龙头打湿了。我一会儿就穿了。你快睡觉,悄无声息做贼呢你。”说到最后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了,秦译只想让她立刻马上睡觉。
你好我好大家好。
虞菡嘿嘿偷笑,埋下脸,睡了。
秦译这次不敢掉以轻心了,什么游戏也不玩什么社交软件也不刷了,就安静看着她可爱的睡颜,直到自己也困了,放下手机睡觉。
下一秒又默默起身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第二天醒来看到视频里某人还没醒,而且穿着上衣,虞菡还蛮惊讶的,她还以为他随口说说敷衍她的呢,结果真穿了?
可惜。
手机烫得要爆炸,她在清早七点,恋恋不舍地看了会儿某人帅得人神共愤的睡颜,然后把视频关了,充电。
…
白天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说中午来接她去一起吃饭。
虞菡表面答应,实际上自己九点,在爸爸妈妈出门后就悄悄出门了。
打车去樟宜机场花了三十分钟,至于为什么去这个机场,因为她查了,今天早上飞览市的航班,两个机场只有樟宜有这一趟,时间对得上。
到后虞菡就开始找人模式。
这个时间是刚刚好的,距离飞机起飞剩下一个半小时左右,他应该刚好要去安检。
不过怕他已经要安检了,虞菡还是发信息给他:“你到机场了吗?”
秦译:“到了。”
虞菡打探:“你过安检了吗?”
“还没,刚到,准备值机。怎么了?”
“没有。”
对面怀疑地问:“你不会来了吧菡菡?”
“没有没有。”
她等他家人走了再现身,不着急。
顺着头等舱柜台走去,她想他应该是头等舱吧?之前那次一起去机场,他就是头等舱。
说起来这人好像挺有钱的,骗她的不止身份的事,身家也骗了很多。
临近头等舱值机处,虞菡藏身在人群后,果然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了一个熟悉异常的身影。
黑衣黑裤,戴黑色鸭舌帽,浑身上下露出的肌肤特别少,但是他很白,藏在帽檐下的脸既帅气得夺目又因为肤色而很显眼。
路过两个女孩子,边走边看他。
又路过一个女孩子,也回头行注目礼。
虞菡看着,觉得自己对于没有一起读大学的不安真的很合理很正常,她就是担心他们距离越来越远,最后他就和别人……
她在值机柜台对面的角落里藏着。
他除了一个手机和护照叠在一起,其余什么都没带,两手几乎空空。
关键是,他家人呢?不是说有家人来送吗?
还是说只是送他到门口就走了?不会吧。
他在虞菡视线中慢条斯理走去办理值机。
那没人,他走到了最前方递出护照,接着手插在口袋中静静等着,中途又拿起手机给她发消息:“我差不多去安检了,菡菡。”
“好。”她回,又问,“你家人真的有送你吗?”
“嗯?怎么了?”
“没事。”QAQ,你又骗我吧秦某人,我看你是骗习惯了。
一会儿,工作人员把登机牌和护照一起递给他。
少年取了东西转身,不紧不慢往外走。
虞菡马上适时发消息:“你办理好值机啦?”
“嗯,对。你怎么知道?”
“猜的。”
“真的假的。”
“假的。”
“??”
“你现在去安检吗?”
“对。”
“你等等我。”
“???”他的消息接踵而至,“你来机场了?”
“嗯嗯嗯。”她发了句语音,夹着甜笑,“你家里人送你到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呢。”
秦译深呼吸,正要环视一圈找人呢,结果抬头的一瞬,角度不偏不倚就让他对上了一对笑意盈盈的凤眼。
额头还贴着纱布,脸色依然苍白,三十来度的新加坡,整个机场只有她披一个突兀的粉色夹克外套。
一身白色百褶裙在路人飞驰中轻轻晃动裙摆,发丝也在身前温柔摇曳。
四目相对,隔着五米左右,隔着全世界稀稀疏疏往来的旅客,大家行色匆匆,只有一身黑衣的少年手插口袋,安静而震惊地看着忽而出现的她。
虞菡其实很不自在,总觉得和他还不熟。
她悄然微笑,偷偷地扬起嘴角。
秦译回神,
一边把护照登机牌塞口袋一边大步流星朝她走去。
虞菡在人站停的时候,低着头,先发制人:“你家里人呢?已经回去了吗?”
秦译无奈至极:“没人送我。你为什么过来?”
“没人送你,那你说有,不让我来。”她蓦地抬眸,终于理直气壮。
“有没有都和我不愿意让你来,不冲突。”秦译抬手捧她苍白的脸,“你不知道自己还骨折呢吗?跑机场来,这里人这么多撞了怎么办?”
“来都来了。”
“欠收拾呢你。”秦译捏她脸。
虞菡跺脚:“来的时候要收拾我,走了还收拾我,绝交了。”
秦译失笑。
他无奈偏头去。
虞菡也悠悠扭开头,背过身。
秦译把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按在怀里走。
虞菡一下咬住了唇,略微紧张地半垂脑袋,感觉浑身好像……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好烫好烫,要着火了,尤其是挨着他的那片肌肤。
新加坡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这么热。
他搂着她走了五十米左右,找到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再往角落走,把她摁到一张椅子坐下,他随之坐在一侧。
附近只有他们俩,很安静的一个地方。
两人终于开始好好地看彼此了。
背后是落地窗,骄阳绚烂,飞机笔直地陈列在登机口,有的起飞,有的俯冲而下,室内缭绕着广播声,哪架飞机即将登机了,哪架飞机已经截止值机,机场是一个天生催人紧张的地方。
“你,是不是去安检比较好,别待会儿赶不上。”虞菡说。
“不着急。”
秦译伸手,把眼前的小身子轻轻搂入怀,“今天人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不疼。”
“手呢?”
“也还好,不碰就不疼。”
秦译低头。
虞菡眼看他挨近,呼吸在其中一秒不知不觉被按了暂停键,等她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和她近到能看清彼此眼中的自己。
“等我来找你,宝宝。”少年灼热的言语落入心头。
虞菡眨巴了两下眼,再慢吞吞地,摇摇头:“不要来了,你这学期还是要好好上课的,下学期确定学校了再说。我十月份考完……我,我去,玩。”
她没好意思说去找他,含含糊糊的,但是秦译完全懂她的意思。
他没有答应或否认,而是忽然拉起她,走到窗边去,隐藏在一个更为隐蔽的角落。
然后,少年将人抵在玻璃上,背对着起起落落永远繁忙的樟宜机场,再然后,又一次靠近她。
虞菡的呼吸再次,再一次突兀地屏住。
她垂下眼睫。
阳光把玻璃晒得暖洋洋的,她觉得背后有点烫人。
黑影靠近,近到那丝绸般的光落在他额头,让乌黑的发丝染上金光,透明的鼻梁骨萦绕着丝丝缕缕缱绻温柔的光。
他的唇好像是橘粉色的,阳光下的皮肤透亮到宛若建模般。
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但不是往外缩,而是害羞地,在最后一秒往他怀里缩。
虞菡觉得这些年,樟宜机场从没让人这么心惊动魄过,好像那年转学,那年离开他,那年失去他,那年远走……就注定了今天会在这有这一幕。
但是,得运气多好,才有,她都不敢想,不敢想要是没有这几年的牵牵扯扯,得有多遗憾。
那一秒,唇上覆了一层浓浓的湿热,柔软得堪比东海岸晚风,滚烫似樟宜机场近午时分的骄阳。
虞菡身子的温度更高,嘤咛一声,在他起身后瞬间埋入他颈窝。
秦译偏头对着远处落地的飞机笑,嘴角上挑。
缓和了半分钟,他再次低头,捧上小公主挂满绯红的小脸,在她湿漉漉如小鹿般纯真而害羞的眸光中,靠近,完完全全地堵上去。
虞菡的后背蓦地贴上了落地玻璃,贴得越来、越来越紧。
不知今夕何夕之时,又被人捞起往怀中按。
避开她打着石膏戴着护具的右手,秦译完全把单薄的小身子压在怀中,身子没有一分空隙地欺负,欺负到她拿仅有能活动的手或推、或搂,或紧紧揪住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