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传你无上筑基道——种金丹、化舍利、本命字!
天生道材,命火纯阳!
闻言之后,季渊眸光不觉一震。
我这一世的资质,来头竟能这般大?
不由的,季渊狐疑的瞥了一眼神态自若的赵黄龙,在偷偷祭出命书,却没有收到动静与示警时,顿时悄然松了口气。
既然命书没有‘咒他’。
那...
这老头子说的,多半都是真的了。
儒圣法统,大修行者!
这名头一拎出来,若是放在现世,想必就算是他那名义上的未婚妻,顾星烛背后的上宗...
也不过与之平起平坐吧!
一刹那间,季渊眸光大亮:
“弟子季渊,见过先生!”
随即,便拉着扯住自己衣角,紧贴在自己背后,名为‘季南枝’的妹妹,一同俯身拜倒。
随即,师徒之礼,一气呵成。
见此,赵黄龙含笑颔首。
同时,在季渊看不见的角落,儒服老人看着他那炽热如火的命格之上,正有一缕紫气缭绕其上,中正堂皇,忽隐忽现。
随即袖中指尖掐算片刻,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
命火纯阳,可为大才,却坐不得中宫。
而紫气外显,萦绕其上...
便是,帝师之相。
...
转眼之间,春去秋来,已是三年光景。
三年之前,在见到那位儒服老人赵黄龙抛下的橄榄枝后,季渊毫不犹豫,便选择了拜入门下。
而从那以后...
他的人生,彻底掀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
赵京,上阴学宫。
藏书室。
作为燕赵之土最大的学宫藏书之所,此地甫一推门而入,便有古朴厚重之感,迎面扑来。
踏入藏书地,抬眸望去,便见一道旋转石阶沿着墙壁扶摇直上,足足有着数千道之多,蜿蜒直插檐顶。
而这些石阶墙壁凹槽内,皆是作书架状,密密麻麻陈列着的,尽是各种经、卷、古籍、竹简...浩如烟海,足有八万四千卷!
其中成千上万册,更是外界难得一见的孤本文书,内容涉猎三教,哪怕是钟鸣鼎食之家,也收藏不了十分之一!
世间修行第一步,筑基。
若欲养气,无论是道气、佛气、文气,皆需涉猎各脉典籍、学说。
只有通晓其中道理,再研修各家‘筑基法门’,才可导气入体,修有所成。
若不然,便是无头苍蝇。
这一日,季渊于这上阴学宫的藏书室内,拾阶而上,时而自架中取下一册,细细翻阅,周而复始。
像是这样的日子,他已经渡过了整整三年。
这三年里。
季渊得先生‘赵黄龙’嘱咐,任学宫藏书守一职,负责登记书室来往借阅之人、兼整理书册,洒扫灰尘。
此职虽然清闲,但上阴学宫,乃是赵国国师坐镇亲立,一朝文脉所在,堪比上宗、巨阀,是多少人抢破脑袋,都想挤入的‘文脉道承’。
虽比不上远在齐鲁的儒脉祖庙,稷下学宫,但论正统跟脚,也能挤入个前十之列。
能在这等经史子集陈列之地,做藏书守。
就算是赵国勋贵,世代衣冠,想要进来都没那么容易。
平素就算是一代大儒、文豪都得挤破头皮的位置,按理来讲,季渊作为一个连一本经卷都未曾研读过的普通人,是绝然没有资格的。
不过好在,季渊有个好先生。
只是权力偶尔的一次小小任性,以及作为学宫山长的赵黄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
这个位子就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所有的竞争者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于是,历时三年。
季渊读书破万卷,修身养性,已经具备了文脉修行的‘先决条件’。
“先生。”
从石阶沿阶而下,这藏书室中央的席位,正有一夫子正襟盘坐,须发轻飘,口中轻叙,如在讲经。
待察觉到季渊靠近,眼眸睁开,上下打量之后,缓缓点头,指了指眼前的蒲团。
见此,季渊会意,当即乖乖坐好。
“你这三年能戒骄戒躁,耐下性子,日日洒扫,研读经书,不因身负跟脚资质,便起了骄纵之心,从而懈怠,这点很好。”
“说明,你天生便是一个修行胚子。”
赵黄龙微微一笑,随即抬起头来,望向那陈列八万四千古卷的沿壁书架,只是指尖一点。
旋即室内有风起,顿时便有数道附着光团的卷轴、竹简,自上空书架飘落而下,逐一于季渊面前摊开:
“此有大儒所作经卷九册、文典六篇,皆乃外界难得一见之筑基秘法,不逊于神通高手所著。”
“你于其中择一修行,假以时日,筑基大关水到渠成,内景有望!”
“如何?”
三年光阴,一晃而过。
哪怕现世光阴停滞,但季渊心神沉浸入命书后,这每一日的经卷观阅,感官却都是实打实的。
如今看到梦寐以求的修行,正近在眼前时...季渊的呼吸,确实粗重了一瞬。
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平静,眼神复又清明。
要知道,他现世请出顾星烛的第一个条件,便是欲求‘上乘’修行。
如今于一百年前,七朝争鼎的动荡年月,好不容易拜得了一位真正的大修行者,又怎可能退而求其次?
“先生,弟子不愿。”
季渊眼见九册六篇一十五卷精深筑基之法近在眼前,却仍旧一刻未曾犹豫,只是摇头。
“哦?”
赵黄龙挑起眉头,并未意外,但仍是问了一句:
“为何?”
季渊起身,作揖施了一礼,眼神灼热不加掩饰:
“这一十五篇精要,可能助我如先生这般,成就‘大修行者’?”
闻言,赵黄龙眯了眯眼,有些诧异:
“这些只是大儒耗费心力所著,为引导之法,却非大贤以心血烙印,莫说神通,内景之后,便再无助力。”
“罢了,既然你有志向,便允了你。”
他沉吟了下,旋即掌心轻抬,下一刻,儒服老人掌心处,便不知从何处浮出了一张小图,逐渐越放越大。
同时,刻录其上的篆字也随之若隐若现:
【赵子稷下论法理】
“此乃我踏出稷下,自立文脉学说时,辩论诸多同道,以心血所刻之‘观想图’。”
“你以其为基,日日观想勾勒,可得上乘修行,从此气脉稳固,必成内景,神通可期!”
“若是你能激活命格,大修行者...也不是没有期望。”
“此可合乎你心意否?”
观想图!
与‘万年侯府’那两幅相比,自己这位先生所掏出来的,论及形韵,只比那两幅更加高深莫测,底蕴十足!
再加上这段时日,自己读书万卷,胸有文性,通达道理,足以受得文道观想图点化,只要点头...
气道可期!
一刹那,季渊眸露激动,险些一口直接应下!
然而...
这时候,命书却突兀绽放华彩,有字迹浮现————
【我叫季渊,这一次我没死,但我却错失了一次足以改变命数的大机缘...】
【每每回顾这一次经历,都叫我直拍大腿,懊恼不已。】
【我所拜之师长,竟是一位于‘大修行者’中,都往前结结实实迈出了一大步的存在,当世少有!】
【而他们这个境界,有一种玄奇手段,可以醍醐灌顶,为门徒夯下不世根基!】
【只要凝成,神通近乎板上钉钉,就算是位列上三境的‘大修行者’...也可横添三五成概率!】
【此法道家称作‘种金丹’、佛家唤作‘化舍利’、文脉名为‘本命字’...】
【此前我并不知晓其中关窍,得了先生之观想图入门之后,才知晓还有此等手段,因此错失无上筑基,此后一步慢、步步慢、始终不得真传...】
命书,再次显圣!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咒自己死,而是推断出了自己即将错失的‘机缘’...
原来我此前以为‘提前预警’的命书,功能并不止于此?
或者更确切的说,命书的功效并不只是‘示警’,而是在自己面临重大抉择时,可以为自己推导出最正确的那一条!
这下可真是伏请命书,为我揭示前路了!
一刹那,季渊眸光收缩了下,但面色未变多少,念头陡转之间,原本想要接过观想图的动作,倏忽一顿。
紧随其后!
他的眸光当即变得坚定,俯身对着赵黄龙便拜倒,同时语气诚恳:
“先生,上乘修行固然可贵,但...”
“我先前于藏书室查阅典籍,曾无意之中看过一卷孤本。”
“其上记载,气道筑基文脉法,共计有三。”
“其一,得大儒先生著导引之篇,渡弟子筑基,此为入门。”
“其二,以大贤心血勾勒观想图,得高深修行,此为上乘。”
“其三...”
季渊豁然抬头:
“据悉曾有圣贤,可以经世修持,为门徒烙一‘本命字’,并以此筑基!”
“此字可蕴弟子之修行、感悟、功德,一经凝成,只要以气填充,将其凝实...便为神通种子!”
“此说法,于道家称‘金丹’,于佛教唤‘舍利’。”
“不知,先生可有如此手段?”
既是心神入命书,并非现实步步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季渊自然是狮子大开口,既然要求...便要求得最上乘、最高楼!
若是能映照现世,自己便赚大发了,就算不能,怀揣如此感悟,于万年侯府择一精要文篇,也能水到渠成,修得筑基!
左右,都得试上一试才是!
直到此时,赵黄龙眼底才终于有了一缕惊讶,就连原本如若泰岳的盘坐之躯,都不由微微晃动了刹那。
自己这个三年之前所收的门徒...可真是大胆。
哪有徒弟受了先生馈赠,还敢提条件,漫天要价的?
本命字!
啧。
这小子,好大的胃口!
他知道什么存在,才能如此为后辈子孙修桥铺路么?
普通的大修行者,可是决然做不到的。
但刚巧...
他赵黄龙够得上这个门槛。
儒服老人半晌不语,眼眸幽深,似在权衡。
但当他看到眼前弟子命格如火,灼灼不熄,尤其是那一抹紫意代表的命相之时...
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有了决断:
“你小子,好大的野心。”
赵黄龙定定的看着季渊,缓缓起身。
这一刻。
他身上的文气不再遮掩,眼眸精芒绽放,仿佛托起了半壁山岳一般,似狂风骤浪,向季渊狂撒而来,压得他一时间险些喘不开气。
而下一瞬。
老人沉声开口:
“你可知,你今日若是由老夫为你刻录‘本命字’...这将代表着什么吗?”
季渊好不容易回过劲来,才刚喘了口气,乍闻此言,当即心中一喜,自己这位先生,果真有着这等手段,命书诚不欺我也!
至于代表着什么...以后再谈,好处先落袋为安再说!
心中想罢,季渊旋即摇头:
“弟子不知。”
“但无论如何,烦请先生示下,弟子一肩扛之!”
赵黄龙宽厚的手掌,轻拍在了季渊肩头,语气意味不明,有些揶揄:
“一肩扛之?”
他似是在发笑,有些复杂:
“但有些东西,你怕是扛不太住...”
“可不管如何,你若承了老夫为你所烙得‘本命字’,便算是老夫真正的亲传门徒,一脉相承,比肩父子。”
“日后若是在外因此惹出了什么麻烦...”
他话未说完,季渊连忙保证:
“放心,先生。”
“我若是在外因此惹到什么麻烦,不管遭遇了什么事端,有关于先生的一切,我决计一字不提!”
闻言,赵黄龙有些错愕,旋即颇为欣慰,点了点头:
“你小子倒是挺为老夫考虑...但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的意思是,你若惹出麻烦,只管高声呼喊,说你家先生乃是赵国国师,上阴学宫山长,那位曾与稷下学宫儒圣辩经,自立一脉门户的赵氏夫子便可。”
“这天下人闻我之名,知我手段,料想也不敢强行取你性命。”
说到这里,赵黄龙眉宇傲然,颇有一派宗师气象,叫季渊惊愕了下,没想到这位夫子竟不按套路出牌。
但同时,也只觉得有一股子浓浓的安全感,袭上心头。
这般硬的粗大腿,可惜他现世朝不保夕,不管用啊!
唉!
季渊心中暗叹,直拍大腿。
按照命书所示,若是自己能够搜寻媒介,将命书的完整一篇编撰完成...
自己就能够彻底烙印身份,铭刻现实。
也不知道到时候,能管用几分?
一边心中暗想着,季渊一边对于烙印‘本命字’,跻身修行期待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