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拿什么跟我争?(加更)
虽然沈京霓不想因为自己打扰到大家休息,但无论怎么着,也都是会惊动谢霁清和林乐棠的。
医生离开后,赵宗澜站在门外抽烟。
这段时间她的饮食他都让人盯着,没有纰漏,最近小家伙也都按时吃药,身体状况比以前好了许多。
今晚却突然胃疼,那就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常安快步过来禀报:“先生,问过了,今天下午,沈小姐吃了衡舟少爷做的冰淇淋。”
赵宗澜不悦的拧眉,那双深邃的眼里布上层阴霾。
又是那个小兔崽子。
还没消停。
赵宗澜从不把这些所谓的情敌放在眼里,是因为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谢家这小子,频频跑来碍眼,之前他看在谢成绥的面子上不动他,但如今,太得寸进尺了,那就没必要再留情面。
他冷声吩咐常安:“让谢成绥和谢衡舟来见我。”
说完,便掐了烟,转身进屋。
沈京霓这会儿刚吃了药,穿着浅蓝色毛绒睡衣,乖巧地坐在床上,耷拉着脑袋。
她有点愧疚。
不用赵宗澜说,自己就知道错了。
都是贪嘴惹得祸。
大晚上的,惊动了那么多人。
赵宗澜站在她面前,眸光沉静,“知道错了?”
沈京霓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他:“嗯。”
虽然,赵宗澜希望她偶尔也能懂事些,但看着她这副蔫耷耷又内疚的模样,脑子里突然就产生了个很荒诞的想法。
如果懂事就意味着要不开心的话,那她不用懂事。
他还是更愿意看到鲜活又明媚的她。
赵宗澜把眼前的人拥进怀里,语气不禁温柔了几分,“等你好些了,想吃什么都可以。但现在这个阶段要忌口,嗯?”
沈京霓抱着他的腰,很乖地应着:“知道了。”
他知道小家伙在愧疚,所以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没有打扰他们,人都是我叫的,别多想。”
听赵宗澜这么一说,沈京霓心里就好受多了。
甚至还有心情倒打一耙,“都怪你!”
赵宗澜无奈的笑了,哄她:“嗯,怪我。”
——
谢成绥其实还没睡。
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手里的烟已经燃了大半。
苏婵就坐在他对面,忐忑地抠着手指,心里很难过。
因为刚才,谢成绥说明天要送她回学校。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这段关系,大概要到此为止了。
谢成绥吸了口烟,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我让人在京市和你老家都置办了两套房产,也给你转了笔钱,能保你后半生无忧了。”
“不要,我不要那些……”
苏婵突然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倏地,她跪趴在他脚边,手忙脚乱地就要去解他的皮带,“三爷,我最近有长进的,你别不要我,求求你……”
谢成绥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平静:“不用你做这些了。”
“起来,跟我聊聊天。”
因为情绪崩溃,苏婵的手还在抖,但也只能听话,缓缓的,站起了身。
苏婵是个话很少的姑娘,但聪明、识趣。
当初谢成绥看上她,也是这个原因。
但到底还是年纪太小,守不住自己的心。
他将手里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你跟我之前,应该就知道,我这个人风流成性,不需要爱情。”
“就像我那两位嫂子说的,你还年轻,把心放在我身上,是没有结果的。”
苏婵摇了摇头,扯着哭腔说:“我不要结果,三爷,我只想陪着你。”
她从没奢求过谢成绥会娶她,只是陪着,陪着就好了,哪怕是和别人分享。
“唉,傻姑娘啊,”谢成绥仰头看着天花板,轻笑道:“陪着我能有什么前途。”
他不想再谈论这些,而是换了个话题问她:“今年夏天就毕业了吧?”
“嗯。”
“毕业后想做什么?”
苏婵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几乎都说不出话,只是一味的摇头。
本就是随便聊聊,谢成绥也不逼她回答。
他只看着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无情,“以后遇到麻烦可以给广麟打电话,他会帮你解决。”
谢成绥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时,广麟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少爷,赵先生请您和衡舟少爷过去一趟。”
听见这话,谢成绥就知道,谢衡舟那小子又给他惹祸了。
他有些头疼地站起身,看了眼还在哭的苏婵,“休息吧,明天送你回去。”
苏婵看着他的背影,终究还是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广麟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谢成绥面无表情地摘下食指上的银戒,头也没回的,直接扔给身后的广麟。
“处理了。”
“是。”
或许对于苏婵,谢成绥是有过短暂的兴趣或者喜爱的,他愿意宠她,给她自己能给的。
只是,这段时光,太短了。
短到,他根本不可能动心。
可能偶尔,他会羡慕赵宗澜。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
他谢成绥的世界,是不需要爱情的。
——
谢衡舟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赵宗澜。
来的时候,三叔交代了,让他好好说,要诚恳的道歉。
但谢衡舟是个倔性子,他觉得自己唯一做错的,是给沈京霓吃了碗冰。
就算要道歉,也是给本人道歉,而不是他赵宗澜。
赵宗澜慵懒的陷坐在沙发里,掀开眼帘,面色衿冷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谢衡舟。
“你现在还能完好地站在这,是因为谢成绥求了我半小时。”
听见他这样说,谢衡舟有些震惊,三叔竟然为了保他……
“赵先生,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明天我会给沈小姐道歉。”
赵宗澜嗓音冷漠,“我不会再让你见她。”
“凭什么?”谢衡舟显然是急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就算你们是情侣,你也不能限制她交朋友的自由。”
“朋友?”赵宗澜微眯了眯眼,像是听了个笑话:“听说你二十四了,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敢坦明么,这么幼稚。”
谢衡舟双拳紧握,“是,我是喜欢沈小姐,可那又怎样?”
“她有被人喜欢的权利。”
说着,他冷笑一声,“倒是赵先生你,一直以身份打压、威胁,就这么怕我跟你争吗?”
赵宗澜眉头微蹙,冷冷的吐出个字:“怕?”
他冷嗤道:“谢衡舟,你拿什么跟我争?”
“金钱?外表?权力?身份地位?还是……年龄?”
赵宗澜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躯极具压迫感,语气平淡:“很遗憾,年轻在我这里,并不算优势。”
“你年轻,那也就意味着,你没有足够的阅历和资本来宠她、护她。”
“我能让她踩着我的一切往上爬,你能吗?”
“作为谢家继承人,你自己都还在摸爬成长,自顾不暇,你给得起什么?”
“一碗让她胃痛的冰淇淋吗?”
谢衡舟紧握着双拳,指节泛白,手背青筋鼓起,他双目赤红,仍固执的说到:“我到你这个年纪,不一定比你差。”
这句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幼稚、可笑。
赵宗澜嗤笑出声,语气从容:“我再给你二十年,你能让谢家的盛泰与京曜齐名吗?”
谢衡舟不说话了。
因为大概率是做不到的。
赵宗澜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
眼前这个晚辈,太幼稚,太想当然了。
他之所以费这么多口舌,完全是给谢成绥面子,如今,他也懒得说了。
“给你一天时间,自己回去想清楚。”
“想不清楚,就回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