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帐暖 这是喜欢吗?
宣睿嗤笑一声, 接着吃他的酱牛肉,时不时看一眼小公主优雅的吃相,只觉得赏心悦目,饭都多吃了两碗。
李幼卿只习惯吃个七分饱, 今晚饭菜都很合胃口, 也不过吃下大半碗。
饭后, 又喝了满满一杯鲜牛乳。
听说喝牛乳可以长高,她从小每天都坚持喝,可惜并未收到什么效果。
之前在京城还好, 现下人在西北,身边的人都生得牛高马大。
尤其是宣睿, 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站起身跟个巨人似的。
宣睿见她这么快就放下筷子,不由皱眉,将人拉回来按在腿上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得多吃点。”
李幼卿一听这话,脸都绿了。
她知道自己身量不够, 可过去在宫里,可没哪个不长眼的敢拿这个说事。
她冷笑一声,拂开他的手道:“我这个年纪, 已经不会长个子了, 宣将军若是嫌我矮,西北多得是身材高挑的女子——”
瞥见他眼神里的戏谑之意,李幼卿住了嘴, 有些懊恼的移开目光。
“我说长身体,你想哪儿去了。”宣睿掐了掐她的腰,大手往上摩挲着, 一本正经道:“这儿够了,腰上得再长些肉。”
李幼卿满脸通红,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正经话,又听他在耳边道:“不然太娇弱了,办起事来没劲。”
“你——”李幼卿憋闷不已,起身绕过屏风,闷闷的坐在床上生了半天气。
宣睿笑了笑,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等到他出去洗漱,柳氏照旧过来服侍李幼卿沐浴。
两人各自收拾了小半个时辰,等宣睿回营帐时,见李幼卿坐在桌边看书,神色认真,时不时还拿笔在上面批注几句。
便没打扰,自己先躺上了床。
另一头,李幼卿松了口气,继续一本正经端坐着。
手里的书没翻动,却时时留意着屏风那头的动静。
见他确实像睡着了,终于能静下心来看会儿书。
昨晚喝多了,白天又没休息好,在连打了几个呵欠后,她人不知不觉趴到了桌上。
迷迷糊糊之间,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与此同时,营帐里的灯忽然间熄灭了。
相似的场景,让李幼卿不自主打了个寒颤。
过了许久没动静,她站起身来,有些不安的问:“将军,是你熄的灯么。”
四周围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位置,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突然,她被人一把抱了起来,翻转过去坐在了书桌上。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股淡淡的甘草香钻入鼻端,温热指尖从她脸庞划过,将她散落的鬓发拨弄到耳后。
宣睿也怕吓着她,没像上次那么唐突,只是有些不耐道:“看了这么久的书,不困么。”
坚硬的桌面磕得她臀不舒服,但知道接下来他可能要做什么,这时也只能忍着。
她违心的摇了摇头:“我不困。”
“真的不困?”他俯身迫近,语声已有些沙哑。
“你刚刚是不是已经睡了,是被我翻书的声音吵醒的?”李幼卿两只手抵在他胸膛,惊觉那里正像一块烙铁,连肌肉的纹理都感觉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这样,竟连上衣都脱了——
宣睿胸口倏的窜起一股火苗,垂眸盯着那两只素手,缓缓吞咽下口水,沉声道:“本将军还没收到报酬,你说,怎么睡得着。”
李幼卿不禁缩了缩脖子,带有几分讨饶意味的道:“今天能不能算了,我——”
话未说完,耳朵便被咬住。
他似乎已经不高兴,齿尖咬得粗暴又心急。
李幼卿像是一只被狼盯上的小羊,皮肤上泛起一阵战栗,拱起脊背往下藏了藏,又被人捏着下巴抬起头,粗重的吻了下去。
周遭一片漆黑,仿佛冲破白天那一层网,将天性中的恶劣发挥到淋漓尽致。
水声在黑夜里格外的明显,听得她心尖都在发颤,两只胳膊无力的撑在两侧桌面上。
那一截纤细的腰肢往后仰送,仿佛随时都会被折断。
宣睿摸了一把,不甚满意道:“以后多吃些长点肉,不然总束手束脚的,没劲。”
说罢,他手就滑向了有肉的地方。
李幼卿身子软了下来,全凭他支撑着,忽然又被他逼问道:“乡野村夫你喜不喜欢。”
她一愣,对方的唇已滑至耳边,染透了欲色的嗓音同时缓沉压进去:“说——”
李幼卿死死咬着唇,才没惊叫出声音。
黑暗中他脱去那层外衣,再不藏着掖着,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令人不自觉的想要屈从。
她坐在书桌上,都比他矮去半个头,被迫仰起脸与他对视。
男人锐利的双眸熠熠生光,牢牢盯住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只要猎物不开口,他可以无止尽的陪她玩,精力充裕得仿似永远没有尽头。
李幼卿不说话,以为这样就可以拖延,却远远低估了对方的恶劣。
粗粝指腹按压住她的唇,顿了一瞬,指尖直接探了进去。
她这才有些慌了神,想说话,舌尖不可避免的舔在那指节上。
再一慌,干脆将其咬住。
李幼卿下颔被对方另一只手捏着,根本使不出力,此刻微弱的力道,简直像是在缠绵引逗。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他似乎不太喜欢这样,将手指抽了出去。
等他一放手,李幼卿便跳下桌子,可惜没跑几步又被捞了回去。
对方粗壮的胳膊牢牢锁在身侧,让她动弹不得,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漠:“无妨,本将军陪你耗着。”
李幼卿想起那次在清和舞坊,他在审问犯人时也是这句话开场,心里不禁有些发凉。
意识到,今晚若不给他答复,自己也得不到安生,终是轻轻嘟囔了句:“算喜欢吧。”
“嗯?”他不甚满意,摸了摸她的头,道:“别跟本将军打马虎眼,卿卿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好处。”
商人无利不早起,办一件事,就得拿到相应的好处。
自己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李幼卿自小被身边人众星捧月,想要什么,多的是人眼巴巴献给她。
不止不要报酬,只唯恐她看不上。
哪里有人跟眼前这恶狼似的,一点亏都不肯吃。
“将军若是想做驸马,就该矜持些,本公主要的时候自然会召幸你。”李幼卿强撑着颜面,语气一板一眼的告诫他。
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听见耳畔传来低低的笑声。
“好。”宣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像是终于失却了耐性。
李幼卿脸色一变,抡起拳头往他肩膀上重重砸去,骂道:“宣睿,那种事怎能天天做,便是喜欢的人,本公主也绝不会允许的!”
宣睿本是箭在弦上,听到这句‘喜欢的人’,脑子里像有烟花炸开,几大步走到床边,将人轻轻放了下去。
心情好了,便又多了几分耐性。
“没有天天。”他语调放轻柔了,指腹摸了摸她的眼角。
没哭,那还可以继续——
大手按住她纤细的手腕,先在她唇上细细的啄吻,感觉她完全放松下来后,舌头才探进去。
“呜,呜呜——”李幼卿之前在书桌上就已经被亲得混身发软,此刻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压着她腕的大手滑上去,转为十指交扣,几缕头发缠绕指缝,拉扯间,令他心底更加发疯。
李幼卿嘴巴小,不一会儿就又酸又胀。
忍不住,屈起腿,想用膝盖隔开他。
不料对方早有准备,直接跪起一条腿,压下她的双膝,欺身过来。
宣睿唇流连在她舌尖,含混道:“早就想说了,别老是踢我下面。”
李幼卿脸一红,否认道:“我没有,谁让你老欺负我。”
“哪儿欺负你了。”他声音低哑,似带着蛊惑,用下巴磨了磨她的耳垂,问:“哪——儿——”
两个字,尾音拖得悠长。
李幼卿睁大双眼,控诉他:“宣睿,你不是人!”
“嗯,试试。”他是真想试试,但也只是想想。
说罢,翻身下去,将人拉过来侧面对着自己。
那天晚上x反复试过了,这样是最不容易出事的。
李幼卿眼睛红了,盯着他,恶狠狠道:“宣将军今晚能不能要点脸。”
“在你这儿,要脸得被憋死。”他半跪着,抬手放下了帷帐。
床上空间显得越发黑暗,他不太喜欢这样,更想让她看清楚,便又下去点了一根蜡烛。
重新拉开帷帐上来的那刻,李幼卿不禁一愣。
昏黄的光线之下,男人身上的冷酷杀伐之气淡去,染上几分朦胧欲色,整张脸俊美得简直找不出一丝瑕疵。
黑发用一枚玉扣束在脑后,随着他半卧倒的姿势,从冷硬如削的下颔一侧倾落,一抬眼,便能看见微微敞开的领口处,两节金玉般的锁骨。
“看什么。”留意到李幼卿呆呆的目光,宣睿笑了笑,眼神里写满了坦荡的无耻。
“没看你。”李幼卿嘴硬,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宣睿轻轻握住她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柔声哄道:“你放松些。”
有过一次经历,李幼卿这回哪里敢信,又说了几句软话相求。
只可惜,男人这时的心肠跟下面一般硬。
宣睿不止没答应,反而更加吓唬她:“别跟上回似的乱扭,否则真伤到哪儿,本将军可不负责。”
“宣睿,我杀了你。”李幼卿脸色白了白,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接着,却见他头埋了下去。
不知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又想起他刚刚的话,不禁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帐子的轻轻的晃动,她转过脸去,看见一侧投下的阴影。
巨大的身影匍匐着,像是一头猛兽正待进攻的猛兽。
可眼下这头猛兽,却正用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努力讨好着身下娇弱的猎物。
李幼卿身子猛然一僵,随后,面颊逐渐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她觉得自己像是发烧了,脑子也迷迷糊糊的,身子从头到脚都热了起来。
一股热风从血液升腾,她深深吸了口气,有好几次屏住呼吸。
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如同桌上摇曳的烛影,半是残破,半是温暖。
懵懂间,身下又被塞了个枕头,她终于被惊得叫了出来。
渐渐的,叫声变成呜咽声,奶猫儿似的。
床单被她指甲抠得皱巴巴的,还未回过神来,唇再次被封住。
这一次,她尝到了些咸味儿。
想到那是什么,皱着眉挣扎了两下,又没了力气,便放任了。
“舒服了?”宣睿声音低哑,抱着她安抚了一会儿。
“什么呀。”怀里的人如猫儿般呓了声,尾音娇懒。
宣睿再等不了,一只手解开她领口的扣子。
李幼卿还未从刚才那刻的感官中抽离,头埋在他颈窝里,主动送上前,蹭了蹭。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再次炸开。
所有理智都在这刻烟消云散,内心埋藏着的那股狠戾劲冲了上来。
甚至都顾不上,是否会把好不容易得手的小猎物弄死。
李幼卿十六七岁时,曾憧憬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子。
那时身边的人,包括皇兄都认定她喜欢锦城。
连她自己都觉得,驸马就该如锦城那般,是个文质彬彬,如芝兰玉树般的翩翩少年郎。
所以从一开始,她对宣睿这样的男人,便心存反感。
他凶残又粗鄙,冷酷又绝情,简直毫无君子风度。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肯为她解毒,又不顾惜性命,从镇北王手中解救了她和皇兄。
李幼卿自幼眠浅,但在他身边,总能睡得深沉。
这些日子,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再大的困难都能够化险为夷。
信赖他,且不排斥与他亲近。
这种感觉是喜欢吗?
可即便喜欢,也容不得任何人在她头上压着。
她是公主,该是她在上面才对——
拼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她主动吻上对方的唇,然后翻身攀了上去。
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接吻,宣睿心都酥了,轻轻拥住她,逐渐放任她为所欲为。
李幼卿动作急切,又毫无章法。
“你别——”宣睿脑子简直要炸了,感觉额心一跳,就被她翻在了上面。
唯一剩下的理智,仅仅能让他做到不动,却无法动手将人推开。
耐不住,她却像个莽撞的少年。
没一会儿,只听见一声惨叫,花朵般的少年从半空重重的跌落下来。
“小祖宗,你可真行。”宣睿一只手扶额,太阳穴青筋暴起。
缓了半刻,终于能坐起来喘口气。
这小东西,可真能折腾啊——
垂眸见她脸色惨白,躺在身边半天没吭气,不禁摇了摇头。
忽然想起刚才那一刻要命的触感,宣睿赶紧下床点灯,然后凑近了仔仔细细给她检查了一遍。
床单上沾湿了,留有一点浅红的印子,不是很明显。
他心里发紧,用被子裹住她,抱在怀里心疼道:“这都是好玩儿的吗。”
李幼卿气若游丝,连哭都没力气了,怔怔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
“说什么傻话。”宣睿亲亲她的面颊,温声道:“以后你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李幼卿刚才也看见了那点红色,心里涌起一股酸楚。
明明是学他之前那么做,只不过上下换了个位置,怎么会出这种意外。
“别想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就是。”宣睿心中也有一丝愧意,更多的是怜惜,安抚她道:“等成亲了再做。”
“想都别想,我再也不要了。”她脸色悻悻然,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像是一头受伤的小兽。
刚才不小心戳到就疼成这样,那要是——
宣睿笑了笑,耿直道:“由不得你。”
“你——”李幼卿气急,瞪着他道 :“谁要和你成亲,你就是个大笨熊。”
帐影晃动,他下床去往外吩咐了两句,很快两个粗使婆子抬了浴桶来,又眼都不抬的出去了。
李幼卿并紧双腿,一动不敢动。
最后还是宣睿把她扒光了抱进浴桶里,亲自给她清洗了。
泡完热水澡,她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躺在床上,宣睿又安慰了几句,连着好几次保证,这段时间再也不碰她。
寒夜静谧,帐内却温暖如春,两人互相表明心迹后,相拥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