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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沙粒闪烁 第27章,又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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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侯府的“阴傀符”一事,如同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荡开的涟漪远比沈千凰预想的要快,也要深。
    接下来的两日,丞相府清漪苑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
    自永宁侯世子周铄“急惊风”被神秘女神医“凰羽”妙手回春、甚至“驱邪辟秽”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原本只是在特定小圈子内流传的“神医”之名,骤然如同插上了翅膀,飞入了京城各大权贵府邸的内宅深处。前来探访、求医、甚至仅仅是好奇观望的拜帖、请柬,如雪片般飞入丞相府,指名道姓,要见“凰羽姑娘”。
    来者身份各异,目的也五花八门。有真心替家中老幼疑难杂症求医问药的,有慕名而来想一睹“神医”风采的,更有心思活络、想借此与丞相府、甚至与刚刚欠下大人情的永宁侯府攀上交情的。其中,自然也不乏某些心怀叵测、意图试探深浅的视线。
    沈千凰一律以“公子伤重,需静心诊治,暂不见外客”为由,由李逸尘出面婉拒。李逸尘伤势在她精心调理下,恢复得极快,已能下地行走,精神也好了许多,对外应酬之事,便自然接了过去。他本就聪慧通透,长袖善舞,一番言辞恳切、滴水不漏的推拒,既全了各方颜面,又将沈千凰牢牢护在了丞相府的羽翼之下,更巧妙地维持并抬高了“凰羽”的神秘与身价。
    然而,有些“客”,却是推拒不得的。
    “凰羽姑娘,吏部右侍郎陈大人府上遣人来请,道是陈老夫人旧疾复发,咳喘不止,夜不能寐,太医院几位太医都看过了,收效甚微。陈老夫人与家母有旧,此次是陈夫人亲自递的帖子,言辞恳切……”李逸尘拿着一份泥金拜帖,踏入沈千凰暂居的东厢房小厅,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沈千凰正临窗翻阅一本从丞相府藏书阁借来的前朝地理杂记,闻言头也未抬,只淡淡道:“陈老夫人年事已高,肺金久亏,痰饮内伏,遇风邪则引动,咳喘难平。太医院用药,想必是温补肺肾、化痰平喘的路子,方子无大错,只是老夫人体质虚不受补,痰饮又属顽疾,非一时之功。我这里有一方‘苓桂五味姜辛汤’加减,可先予陈夫人,按方煎服,三剂后观其效,再行定夺。若信得过,可遣一伶俐侍女来,我将行针穴位与手法告知,辅以艾灸肺俞、定喘诸穴,或可缓解夜咳。”
    她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笔下未停,已在一张素笺上写就药方,字迹清秀中带着一股特有的筋骨。李逸尘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只见用药精当,配伍巧妙,君臣佐使分明,尤其对“虚不受补”与“痰饮内伏”这对矛盾的处理,堪称匠心独运,绝非寻常医者能开得出。他心中暗赞,面上却不显,只道:“姑娘仁心。只是陈夫人之意,恐是希望能请姑娘过府一诊……”
    “李公子伤势未愈,需每日行针调理,不宜远离。”沈千凰搁下笔,抬眼看他,眸中平静无波,“医者悬壶,旨在济世,非为攀附。若信我,此方足矣;若不信,便是亲至,亦是无用。陈夫人若问起,公子直言便是。”
    李逸尘看着她沉静的侧脸,那轻纱覆面也掩不住的疏离与笃定,心中那丝异样的情绪又悄悄泛起。她似乎永远这般冷静自持,对名利毫不在意,对权贵不卑不亢,仿佛一池深水,表面平静,内里却藏着无尽幽深。他笑了笑,将药方仔细折好:“姑娘高义,逸尘佩服。我这就去回话。”
    类似的情形,在接下来两日反复上演。工部尚书家的老寒腿,威远侯府小郡主的先天不足之症,甚至宫里某位太妃托了拐弯抹角的关系递来的调理方子……沈千凰皆是以“不便离府”为由婉拒亲诊,但总会根据来人描述的病情,开出相应的方子,或附上行针、艾灸、食疗等调理建议。方子无一不是切中肯綮,直指病根,用药或用针之法往往别出心裁,令人拍案叫绝。
    渐渐地,京城上层圈子里流传开一种说法:丞相府那位“凰羽”姑娘,医术通神,性子却极傲,等闲请不动。但她开出的方子,却是千金难求的良方。于是,求方者愈发络绎不绝,而“凰羽”神医之名,也越发响亮,甚至带上了一丝“恃才傲物”、“神秘莫测”的色彩。这反而让一些真正有疑难杂症、求医无门的人家,更加笃信她的医术。
    沈千凰对此乐见其成。名声,是她目前最需要的护身符与敲门砖。她开出的每一个方子,都经过深思熟虑,既能显其医术,又不会过分惊世骇俗,引人过度探究。更重要的是,通过这雪片般飞来的请柬与病症描述,她能不动声色地收集到大量关于京城权贵府邸的信息——人员的健康状况、府中隐秘、甚至某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与恩怨。这些信息碎片,未来或许都能拼凑出有用的图景。
    当然,她也并非全然闭门不出。第三日午后,她依约去了苏太傅府上。
    苏太傅的旧伤,乃是早年征战沙场时留下的暗疾,阴雨天则痛入骨髓。太医院诸多国手诊治多年,只能缓解,难以根除。沈千凰仔细诊脉后,结合前日从丞相府藏书阁中翻阅到的一本前朝军中医药残卷所载,以“阳和汤”化裁,佐以一套独特的“燔针劫刺”之法,辅以她以特殊手法调制的“坎离膏”外敷。一番诊治下来,苏太傅顿觉患处暖流涌动,痛楚大减,对沈千凰的医术更是赞不绝口,直言“后生可畏”,甚至动了替她在太医院谋个闲职的念头,被沈千凰以“闲云野鹤,不惯拘束”为由婉拒。
    经此一事,“凰羽”神医之名,在清流文臣圈中,也打下了坚实的口碑。苏文卿更是对她崇拜有加,几乎将她引为知己,时常过府讨教医理,态度热络。沈千凰对这位才情不俗、心思单纯的太傅千金,倒也存了几分好感,偶尔会指点她一二针灸药理,关系日渐亲近。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某些人的眼里。
    东宫,栖鸾阁。
    “啪!”
    一只上好的雨过天青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沈千柔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美目中怒火熊熊。
    “废物!一群废物!”她尖利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吓得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瑟瑟发抖,“连个人都查不清楚!什么山野隐士之徒?什么云游四方?全是屁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偏就在李逸尘遇刺时出现,偏就解了‘碧落黄泉’,偏又能识破乌长老的‘阴傀符’?!查!给本宫继续查!挖地三尺,也要把这贱人的底细给本宫挖出来!”
    “娘娘息怒。”下首,那名黑袍人躬身而立,声音嘶哑,“此女来历确实蹊跷,仿佛凭空出现。属下动用了所有暗线,甚至惊动了宫里那位,也未能查到其师承根脚。唯一可疑处,是其医术路数,与三年前已覆灭的武威侯府沈家……似乎有些渊源。”
    “沈家?”沈千柔瞳孔猛地一缩,厉声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沈牧之之妻,出身南疆沐王府,擅医道蛊术,尤其精于解毒与奇症。其医术自成一家,与中原迥异。属下设法拿到了那‘凰羽’为几人开具的药方副本,其中几味药的配伍思路与用药习惯,与当年沈夫人留下的几张残方,有异曲同工之妙。且其行针手法,虽刻意掩饰,但某些细微处,与传闻中沈夫人的‘沐雨针法’颇有神似。”黑袍人沉声道。
    沈千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沈家……那个早已被她刻意遗忘、视为禁忌的家族!那个女人的娘亲,确实是个医术古怪的南蛮女子!难道……不,不可能!沈家满门抄斩,那个贱人更是被她亲手灌下“同源双殁”,扔进了乱葬岗,绝无生还可能!
    “相似?天下医道,殊途同归者不知凡几!仅凭几张药方、些许针法痕迹,就能断定?”沈千柔强自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年龄也对不上!那贱人若活着,今年该十七了!这‘凰羽’,看身形气质,顶多十五六!”
    “娘娘所言极是。年龄确实不符。且属下详查过,沈家覆灭后,其亲族、门客、乃至略有牵连者,皆被清洗,漏网之鱼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此女或许是机缘巧合,得了沈家某些残存的医书传承,也未可知。”黑袍人分析道,“但无论如何,此女的出现,太过巧合,又屡坏娘娘与殿下大事,绝不能留。乌长老传讯,对其亦很感兴趣,让娘娘设法‘请’其过府一叙。”
    “乌长老也对这贱人感兴趣?”沈千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忌惮。乌长老手段诡异,心性莫测,他感兴趣的人,多半没什么好下场。但这正合她意!
    “殿下那边……”沈千柔沉吟。
    “殿下近日忙于朝务与‘圣石’之事,对此女虽有留意,但并未太过上心。只吩咐留意其动向,查清底细。”黑袍人道。
    沈千柔心下稍安。萧景琰的注意力被更重要的事情牵制,这给了她操作的空间。她眸中寒光闪烁,一个恶毒的计划迅速成形。
    “既然查不清底细,又动不得她……那就让她自己露出马脚!”沈千柔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不是神医吗?不是能驱邪避秽吗?本宫就给她找个‘好’病人!去,给荣国公府递个话,就说本宫听闻荣国公夫人头风旧疾又犯了,痛苦不堪,太医束手。本宫心甚忧之,偶然得知丞相府来了位神医,或可一试。让荣国公夫人,亲自去请!”
    “荣国公夫人?”黑袍人微微一愣,“那位夫人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且其头风之症古怪至极,时有癫狂之状,太医院多位太医皆因此受责……娘娘是想……”
    “不错。”沈千柔冷笑,“荣国公是太子殿下的舅父,荣国公夫人乃是殿下亲姨母,身份尊贵。她若亲自去请,李逸尘那病秧子也不好再推脱。届时,若那‘凰羽’治不好,便是庸医误人,冲撞诰命,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甚至下狱问罪!若她治得好……”她眼中恶意更浓,“荣国公夫人那病,可是连乌长老都说过‘有趣’的。本宫倒要看看,这位‘神医’,究竟有多大本事,能不能扛得住那份‘惊喜’!”
    黑袍人明白了沈千柔的用意,躬身道:“娘娘妙计。属下这便去办。”
    “记住,要做得自然,不要让人看出是本宫授意。”沈千柔叮嘱道,挥了挥手。黑袍人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沈千柔走到窗前,望着丞相府的方向,眼中杀意凛然。
    凰羽?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既然挡了本宫的路,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这次,看你如何躲过!
    与此同时,丞相府,清漪苑。
    李逸尘拿着又一份烫金的请柬,眉头微蹙,再次来到东厢房。
    “凰羽姑娘,荣国公府递来帖子,道是荣国公夫人头风顽疾发作,痛苦难当,听闻姑娘医术通神,特来相请,望姑娘过府一诊。”他将帖子递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荣国公夫人乃太子殿下的姨母,身份特殊,且其病症……颇为棘手。太医院多位太医曾为其诊治,不仅无功,反而屡屡受责。姑娘若觉为难,逸尘可代为回绝,只是需寻个妥帖的理由。”
    沈千凰接过帖子,指尖拂过那精致的云纹,目光在“荣国公夫人”、“头风顽疾”几字上停留片刻。荣国公府,太子萧景琰的母族,真正的皇亲国戚,权势煊赫。沈千柔将这样一位人物推到她面前,其用心,可谓歹毒。
    治得好,未必是福;治不好,便是滔天大祸。
    她缓缓放下帖子,抬起眼,看向李逸尘,平静问道:“公子可知,这位荣国公夫人的头风症,具体有何‘棘手’之处?”
    李逸尘沉吟道:“据闻,发作时头痛欲裂,如斧劈锥凿,且伴有幻视幻听,时而言语癫狂,有攻击他人之举。太医院诊断多为肝阳上亢,痰火扰心,所用方药无非平肝潜阳、清火化痰之类,初时有效,不久便复发,且一次比一次凶猛。更有太医因用药后病情反复,被荣国公责罚。久而久之,太医院对此症皆避之唯恐不及。”
    头痛欲裂,幻视幻听,言语癫狂,攻击他人……沈千凰心中微动。这症状,听起来可不像是寻常的头风。倒更像是……中了某种影响神志的毒,或是邪术?
    “公子以为,我当去否?”她忽然问道。
    李逸尘看着她沉静的眼眸,认真道:“荣国公府势大,且与东宫关系密切,轻易不宜得罪。但此症凶险,姑娘若去,恐有风险。逸尘之意,不若寻个托词,暂且推脱,再从长计议。”
    沈千凰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落向窗外渐沉的暮色,声音轻而坚定:“不必推脱。此症,我或许能治。”
    “姑娘?”李逸尘一怔,随即急道,“此症古怪,太医院皆束手,姑娘何必……”
    “正因为太医院束手,我才更该去。”沈千凰打断他,转过头,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李逸尘看不懂的锐光,“公子,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既然有人将帖子递到了我手上,那我便去会一会这位荣国公夫人,看看这‘头风症’,究竟有何玄机。”
    她顿了顿,语气恢复平淡:“况且,行医济世,本就不该因病人身份贵贱、病情险易而有所避忌。荣国公夫人亦是病人,既来相请,我便当一视同仁。”
    李逸尘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这覆着轻纱的女子,身影虽单薄,脊背却挺得笔直,仿佛一株风雪中傲立的寒梅,自有其不可折的傲骨与担当。他心中担忧未去,却莫名生出一股豪气与信任。
    “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逸尘自当陪同。”他郑重道,“荣国公府虽是龙潭虎穴,逸尘拼着这张脸面,也要护姑娘周全。”
    沈千凰微微颔首:“有劳公子。不过,去之前,还需做些准备。请公子帮我寻几样东西……”
    夜色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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