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当众维护,阴魂不散
温渺渺在听到东靖王世子时,娇弱的眉眼闪过一抹精光。
东靖王是当今最有权势的异姓王,东靖王世子更是少年英才。
只是东靖王世子很小的时候就随父驻边,极少在京城露面。
没想到不但有能力,还长得这般俊秀。
如果东靖王世子能来温府参加秋宴,必然会为宴会添光。
思及此,温渺渺又柔声朝着沈回行了一礼:“沈世子,小女子温府温渺渺,这厢有礼了!”
沈回却只是敷衍地轻嗯了一声,长腿一迈,就朝苏秀儿那边走过去。
“苏姑娘……”沈回张了张嘴,他倒是想喊姐姐,可苏秀儿还没有承认父王的身份,当着外人的面,他也只能如以前一样称呼。
“沈回,不当布庄掌柜,改当先生了。”苏秀儿扬眉,爽朗的调侃。
沈回笑了笑,东靖王世子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但他还是可以去别处任职。
只是一想到姐姐在这里,他总要帮父王近身守护一二。
温渺渺见沈回与苏秀儿打得火热,心生嫉妒。
莫非天下的所有好儿郎,这个屠夫都要霸占不成?
她咬了咬唇,特意上前,假装熟稔地挽住苏秀儿的胳膊,歪头道:“秀儿,你与东靖王世子认识?”
这一句话问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苏秀儿。
都在好奇,一个杀猪的屠夫,怎么会认识尊贵的东靖王世子。
苏秀儿没有抽开被温渺渺抱着的手臂,语气淡淡:“对啊,因为我捡了他!”
捡了?
大家疑惑不解。
沈回附和地点头,冰冷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声音洪亮。
“没有错,当时我遭遇刺客受伤,是苏姑娘把我捡回的家,苏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谁若是对她不敬,就是与我为敌,与东靖王府为敌!”
沈回说得斩钉截铁,明显就是要维着苏秀儿。
温渺渺心中一紧,下意识就松开了抱着苏秀儿的手。
沈回的话,让她心虚。
那种感觉,就像是沈回已经识破她,要对苏秀儿不利。
她勉强笑了:“沈世子真是太爱开玩笑了,都是同窗,谁又会对秀儿不敬。”
“那最好不会!”沈回淡淡瞥了她一眼,明明没有指名道姓,可却让温渺渺脸色更加难看了一分。
钟敏秀看出沈回似对温渺渺印象不好,拉了拉白砚清的袖子,示意他打圆场。
白砚清有求必应,朝钟敏秀安抚地笑了笑,就走向前来对沈回道:“沈世子,馆长还等着你报道,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沈回微微颔首,临走前还是先对苏秀儿道:“我今日不教学,可能要等明日沐休过后,后日才会正式上任。明日想不想去附近逛逛?我可带你一起!”
弟弟带姐姐,天经地义。
但其他人不知道这份关系,全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苏秀儿。
都和两位皇子定亲了,现在东靖王世子又对她这般殷勤,她一个屠夫何德何能啊?
老天爷,这还有没有天理?
这苏秀儿随手一捡,先捡了个侯府嫡孙也就罢了。
王府世子说捡就捡,怎么不让他们也捡一个。
偏王府世子都相邀了,苏秀儿还纠结得直皱眉,最后一口回绝:“不了,明日我已经答应要去参加温府秋宴。”
“好!”沈回深深又看了温渺渺一眼,才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与白砚清一起离开。
“走了,要上课了。”沈回一离开,苏秀儿就拍拍段诗琪肩膀。
段诗琪的视线却一直跟着白砚清,直到白砚清的身影消失,还恋恋不舍。
等到琴艺课,段诗琪都没有心思学习,而是一直将视线落在教习琴艺的白砚清身上。
钟敏秀则利用请教琴艺为由,霸占着白砚清。
两人坐在一处,一个挖空心思问问题,一个耐心的教导,俨然一对璧人,引得课堂上其他人对钟敏秀频频投去羡慕的目光,钟敏秀得意地连声音都大了许多。
只是可怜了段诗琪,一颗芳心,眼见着都要碎成渣。
苏秀儿没有过多理会段诗琪,她现在正皱着眉,认真的看着手里这份新发下来的琴谱。
这越看,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白砚清离开,去教其他学生指法,钟敏秀终于得到空闲,脸红扑扑和温渺渺说话,余光不经意瞥见苏秀儿认真冥想的模样,不由就笑了。
“温小姐,你看那苏秀儿,眉头都要打结了,她怕是连琴谱都不会看吧。”
温渺渺扫了一眼,嘲讽地一笑,但没有答话。
现在她忧思的是,沈回公开说要护着苏秀儿,那明日的秋宴,还真能没有顾忌地除去苏秀儿吗?这件事,等一下学回府,必须立即禀报父亲。
“秀儿,需要我教你吗?”等白砚清一走,段诗琪也闷闷地收回目光,同时注意到苏秀儿的烦恼,便语气恹恹的说道。
“我看得懂。”苏秀儿苦恼地抓了抓脑袋:“就是这《引风曲》的乐谱是经过改编的,在第三叠时,加了一段泛音。这种习惯好熟悉,像我师父的风格。师父当年教我《引风曲》时,也说过‘泛音要轻,如风吹竹叶。”
“你师父?”段诗琪惊讶。
苏秀儿点头,就将她七岁那年,隔壁突然住进一位落琴师的事说了。
“只是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师父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学的时候一连拨坏了她四根琴弦!唉……”
苏秀儿重重叹了口气。
段诗琪一听,苏秀儿还学过琴拜过师父,心想这琴肯定也不会差,说不定苏秀儿说想得岁考魁首,也许不是空谈。
说什么突然搬过来,说不定那琴师就是长公主特意请来的。
看来是她之前想简单了,原以为长公主只教了苏秀儿人情世故,现在看来,怕是琴棋书画也没有落下,只是以另类的方式培养了。
如此一想,她眼睛就亮了。
“秀儿,这乐谱是白先生师父宫小婉所改,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宫小婉和你师父同出一门,或者互相认识?”
苏秀儿想了想,觉得她师父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都说名师出高徒,她琴艺那般差,师父也不可能出彩。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我师父就是一个四处谋生的小琴师,和那天下第一琴师宫小婉没有可比性!”
钟敏秀听了,嘲讽地撇了撇嘴,觉得苏秀儿总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了。
不过对于屠夫学过琴一事,她还是有些小膈应。
她还是没有忍住,呸了一句:“竟然看得懂乐谱。呵,不过她那师父,肯定是知道宫大师的习惯,所以模仿了宫大师。徒弟不要脸,师父也不要脸!”
温渺渺心中藏着事,对钟敏秀的这番嘲讽还是没有发表意见。
她甚至连接下来的课都没有上完,就请假回到了府里。
一回到府中,就问起了温栖梧。
“老爷在书房。”
从下人口中得知温栖梧的去向,她又匆匆赶向父亲书房,一路走来,府中下人都在为明日的秋宴忙碌。
成筐的柿子、锦橙……各种菊花,如流水地往花园里搬,甚至连门窗走廊都被下人打扫得一尘不染。
温渺渺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觉得父亲对于明日的秋宴太过重视,可随后她想不到任何父亲对这秋宴重视的缘由。
转念一想,就认定父亲是在为她造势。
毕竟她才是父亲唯一的女儿。
通过禀告,温渺渺进了书房。
此时温栖梧正在处理公务,见了到温渺渺进来,慈爱的一笑。
“渺渺急急找为父,可是出了何事?若是没有记错,这个时辰你还未下学。”
“父亲!”温渺渺代替了那侍茶小厮的位置,孝顺地给他倒了茶,而后才看了那侍茶小厮一眼,示意他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父女俩之后,温渺渺才谨慎地说了,在弘文馆沈回当众放话,维护苏秀儿一事。
“父亲,也不知道那苏秀儿一个屠夫,走了什么好运,捡了一个侯府嫡孙也就罢了,对那东靖王世子也有救命之恩。”
“女儿瞧着那沈世子很是重视苏秀儿,若是明日秋宴,苏秀儿出事,那沈世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要不除去苏秀儿之事,再行斟酌?”
“女儿听您说起过,您本来就和那东靖王不对付。女儿就是怕这件事之后,给您带来的麻烦。”
这般听起来,温渺渺倒是没有盲目任性,还算顾全大局。
温栖梧瞥着懂事的女儿,老谋深算的眸子眯了眯,随后大笑着夸赞。
“哈哈,我的渺渺长大懂事了。会为父着想了。但为父在朝中经营多年,岂会被一个东靖王世子就吓破胆?那沈世子再如何青年才俊,也不过是一个小辈。”
“这件事你不用管,明日秋宴照常进行。你安心去准备宴会,万事都有父亲!”
听着父亲这胸有成竹的语气,原本心虚气短的温渺渺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是她自己提出来,要不先暂时放过苏秀儿,可若是因为忌惮东靖王府,真的改了计划,她也会心中怄气。
父亲肯定是为了让她顺利嫁给二皇子,才会冒这么大的险。
温渺渺心中感动,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娇娇弱弱地朝温栖梧行了一礼。
“父亲,女儿知道了。女儿这就回去,明日二皇子也会来呢!”
说着,又飞快看了温栖梧一眼,这才后退着离开。
温栖梧望着温渺渺欢快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傻女儿,他何时有亲口说过,要对苏秀儿动手。
他明明是要认女。
不过瞧着小女儿的态度,他便知道,这件事万不可以提前告诉小女儿了,否则必生枝节。
“渺渺啊,也不是为父要欺骗你,等到明日认亲,你就知道真相了。”
温栖梧提笔,在雪白的纸上挥舞,不多时就写下“沈临”二字。
他放笔,手指指甲在那写着“沈临”二字的旁边用力敲了敲,吐出几个字:“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