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马晓春的提议 上 (6)
有效合理的办法,不禁有些头疼。这时候鼻中一股香气钻来,顿时精神一阵,五脏庙也开始打起鼓来,看了眼面前的素斋,抄起筷子吃了起来。那鲜美可口的素菜和醇香的竹筒饭顿时让肖奕将棋局抛诸脑后,细细的品尝。
吃过素斋,肖奕没有像以往那样去休息片刻,而是径自走回到了对局室,坐在棋盘前,利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抓紧计算。
这手棋好像还真的有一些过分了,要是先做一下准备在跳进去的话,危险性就大大地降低了,虽然收益差点,但是局面比较好掌控。而现在好像只能在黑棋的广阔厚势里就地做活了,四周给黑棋搜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能不能找到一个连通回家的妙手呢?如果真有这样的手段,那么黑棋的中腹将被踩得不成样子。肖奕盯着棋盘不停的计算,心里暗自乞求能找到那绝妙的一手。
只要集中了注意力,那么不管干什么事情时间都过的飞快。就在肖奕依旧没有头绪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清朗的佛号。抬头看去,只见永信大师和陈祖德两人缓缓地从门口进来。
清脆而又悠扬的钟声在裁判席响起,下午的比赛继续进行。
“看来肖奕多花了中午那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没有找到好的对策啊。”古力指着白棋的拆二摇摇头说道。
“这里面看起来也没多少变化了,做活是没有问题了。但是这左右两边也被黑棋搜刮的差不多了,如果就这样平稳的进行下去,那么就要去北京下第三盘了。”马晓春捏着几根没刮干净的胡子,神情严峻的说。
肖奕这个时候的思绪非常凌乱,中午一个小时的高强度计算并没有为自己找到一个解决方案,反而将脑子里搞得一团浆糊。反正现在是常昊的用时,还是看看这间特殊的对局室吧。
这是一间禅房,四周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品,也没有一幅哪怕只能增加或突出一点点禅意的字画。禅房的中央摆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残破的石桌,石桌上的棋盘也非常的古朴,从那有点剥落的残斑上就能看出它年代的久远。在石桌左边的榻上,有着一张小方桌,卓子的中央,一丝丝檀香所化的细烟从那鼎炉的口中慢慢的吐出,弥散在房间各处。
就在肖奕在理头绪的时候,常昊却有些嘀咕:白棋拆二看起来是一手非常简单的棋,实则上经过自己的计算也的确是一手非常简单的棋。只要自己将中间处理好,借着白棋做活将两边尽最大可能的搜刮下来,那么以自己的官子和对局面的控制,这局棋也就算到头了,哪怕是李昌镐也别想反盘。可是肖奕这小子怎么看起来那么的轻松?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去欣赏这残破的四壁,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这中间还真的有棋?按照以往他的表现来看,凡是到这个地步,这小子经常是有妙手施出来,反败为胜或者一举确立胜势也就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小心点的好。
常昊抬起头再次看了看对面,将手中几欲落下的棋子丢回了棋盒,刷的一声拉开折扇,装作悠闲的摇了起来,默默地看着棋盘,心里不住的计算。
“这老常在干什么?只要他强硬点,先刺一手,然后再压,中腹就基本定型了。那个时候只要不出天大的勺子,老肖就该认输了。”古力看着常昊将折扇拉开,一脸的不可置信。
马晓春暗笑了一声,心想:这小子又在玩心理战了。不过看起来到的确是把常昊给迷惑了。拿起棋子放到棋盘上,说:“可能常昊怕只是简单定型的话,两边的搜刮上可能出现一点误差,他怕的是最后的优势并没有眼前看起来的那么巨大,要是万一真没有处理好的话,这下边的三颗子还是有些危险的。”
“这里有什么联系?黑棋只要简单的刺、压后,下面的那三颗子已经没有任何的危险了。”古力看了看马晓春,又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忍不住反驳道。
马晓春故作高深的看了一眼古力,叹了口气说:“那我们就接下去看吧。反正我赌常昊不敢随便动手,稳中求胜才是他的风格。”
常昊这个时候的确想的是稳中求胜四个字,受过科班教育的他一直恪守着‘赢棋不闹事的棋谚’。反复的将其中的变化又推算了一番,终于计算清楚如果按照先前的下法,那么虽然能一举确立胜势,取得盘面十目以上的领先优势,但是下边的三颗棋总是有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要是被白棋利用到的话,盘面的领先优势说不定就会在霎那间灰飞烟灭,棋局再次进入细棋。虽然和肖奕下官子决胜负自己没有退缩害怕的理由,但是既然能稳稳的将微弱的领先一直保持下去,又何必要增加风险的呢?想到这里,常昊猛地将扇子合起,拈起一枚黑棋自信有力的拍落在棋盘。
“看见没有,我说常昊不会随便乱动的吧。”马晓春指着棋盘笑着说道。
“小尖?”古力看起来有些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过得片刻说,“这样一来,双方的差距变小了,就算黑棋依旧领先,但是已经很微弱了吧?”
“嗯,接下去就是肖奕该发挥了。趁着常昊现在的心态有些保守,怎么乱就怎么来,争取2:0完封他。”马晓春点点头,拍了拍古力的肩膀。
对局室里,陈祖德和永信大师一直闭目参禅,只是偶尔看一下棋局的进程,看上去有些与世无争的感觉。
对比着榻上的两位,当黑棋的小尖落下,肖奕好像触电般的坐直了身子。眼神带着些惊喜看着棋盘,随即又抬头看看常昊,捏着一枚白棋放到了棋盘上,一个极易成活的棋形出现在了棋盘中央。而且看起来还不是那种两眼活的棋形。
原本以为常昊应该是满脸的懊悔,呆呆的傻样。但是肖奕下完这手棋后抬眼望去,常昊的脸上并没有他所期待的那些画面,依旧是从容不迫,依旧是儒雅的气度。
没有过几分钟,常昊手中的黑棋就落在了棋盘上,开始搜刮左边。一切都已经在计算之内,肖奕也不需要在这上面再去花费时间。于是两人噼里啪啦的迅速落子,将脑海中的棋形变化一一摆放出来。
“这两盘下的叫什么棋啊?老肖居然开始和人斗官子了。”古力看着棋局很快的进入收官,摇摇头说。
“这样的官子练习你以为想有就有的?最好这三盘棋都能行进到官子决胜负,这样对肖奕以后的世界比赛有着莫大的好处。”马晓春看着棋局突然叹了口气。
“三盘?这一盘老肖输了?”古力反应很快,听到了马晓春口中的三盘这两字。
“是的,一目半,肖奕输了。看起来常昊在选择那手小尖的时候就将棋的后续变化计算的差不多了,这小子又涨棋了。”马晓春点点头,伸手将面前的棋盘打散。
棋局很快就到了尾声,肖奕虽然对于细微目数的感觉有些欠缺。但这个时候也看清楚了败局已定,现在所做的只是进行官子的实战练习而已。等到白棋的第258手落下,一目半,黑棋胜。常昊将总比分扳成1:1。第三盘将回到中国围棋的圣地,中国棋院举行。
“老常,这棋你在小尖的时候就已经计算清楚了?”肖奕指着棋盘问道。
“没有,当时我只感觉到这样下也是领先。就想着不给你乱战的机会,争取在官子中拿下。”常昊倒转扇柄指着棋盘笑着回答。
“我还以为你全都算清楚了呢,吓我一跳。”肖奕装着在胸口捶了几下,笑呵呵的说道。
从对局室出来,肖奕和常昊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基本都是没有头发的脑袋。
“两位棋手,请到这里来。”正当肖奕和常昊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在空中炸响。
“啊?还有颁奖仪式?不是才下两盘啊?”肖奕捅了捅身边的常昊问道。
“好像是这一盘的比赛是嵩山脚下的一个佛教用品生产商承办的,不管比赛结果如何,给我们发点纪念品和对局费。”常昊在赛前就听老聂说过这事,在开始愣了一下后就反应了过来。
“对局费?有没有上一局的多?要是有的话倒是不错,下一盘也可以要求继续在这里下。而且这里的素斋也很好吃啊。”肖奕听到对局费,眼光不断的扫过台上。
一番功夫后,两人在永信方丈和那厂商的手里接过纪念品和两张写着一万五千元的硕大支票后,第二盘的比赛就此结束,一个礼拜后在北京进行决胜盘。
第二卷 黑白间 驰骋纵横 第三十七章 中国的大赛
春兰集团,本来在中国也算不得什么家喻户晓的知名企业,更别说是在国外。不过今天早上全国各地的报刊杂志的体育版面内,春兰两字不约而同的登上了头版头条,把这两字映入了全国各地,乃至日本韩国人民的眼帘。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围棋,在承办了十届春兰杯亚洲象棋比赛后,春兰集团的领导层敏锐地感觉到了国内日益兴起的围棋热潮。在通过一系列的观察分析后,毅然将春兰两字和围棋联系到了一起,在经过半年的时间筹备运作后,终于在昨天和中国棋院达成一致,签订了首个由中国承办的围棋世界大赛的协议,首届春兰杯由此应运而生。
中国的媒体很兴奋,而江苏的媒体更加兴奋。这个时候,在春兰集团和中国棋院共同签订合约的江苏泰州宾馆内人头簇拥,各类的房间早就被抢订一空,全国各地的媒体都汇聚到了这里,以求能取得本次签约后的第一手资料。
围棋报最近新聘请了一名记者,王也怡。江苏泰州人,九八年大学毕业后在南京某报社工作,一直从事娱乐报道,平时最喜欢的运动却是围棋,业余4段证书也充分说明了她的围棋的挚爱。因此当围棋报以高出她现在薪水两成的待遇聘请她的时候,没有接受原东家的挽留,毅然的跳槽到了围棋报,成为了一名专职的围棋记者,同时也被置上了围棋第一美女记者的称号。
“小姐你好,请问餐厅在什么地方?”一个带着水晶镜片,头发有些微黄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拎着一只旅行包挡在了王也怡的面前。
作为一名年轻有活力的女孩,长的也非常漂亮,酷爱读书又使得王也怡看起来有着优雅的气质。在毕业后的一年时间内,从事娱乐报道的王也怡也早就不是那个刚出校门的懵懂女孩,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心里很清楚对方是来搭讪的,要不怎么会拎着旅行包却问餐厅呢?如果拿着饭盒还差不多。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王也怡站住身理了一下额头前的乱发,然后绕过那男子向前行去。
看起来那男子在一瞬间都是鼓足了勇气上来搭讪,这个时候勇气已经随着王也怡客气而又冷淡的话语飘散而去,下意识的闪到一旁让开了路。
很快,王也怡和助手小崔找到了预定的房间,两人将箱子搬进去后别疲惫的倒在了床上。
“小怡姐,刚才那个男孩子长的蛮帅的,不过搭讪的水平不怎么样。”小崔是今年毕业的学生,这次跟着王也怡一起来到了泰州。
“长的很帅?小丫头动心了吧,等会去找他,把你介绍给他。”王也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笑嘻嘻的说道。
“那感情好,要是他还比较有钱的话就更好了。”小崔也有一些姿色,早就在大学四年把脸皮在诸多追求者中磨练的很厚。
“小魔女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报社的那些狂蜂浪蝶们都围绕你转呢。”王也怡侧头看了看小崔,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小崔嘻嘻笑了一声,然后爬到王也怡的床上,说:“对了小怡姐,你说春兰集团明天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有什么猛料爆出来呢?”
“明天?爆料?应该不会,还不是那一套官方的程序罢了。要想得到什么独家的消息,只有自己去找他们的负责人了。听说他们的负责这次春兰杯的李烈也是一个围棋爱好者,水平还不错呢。”王也怡想了想回答。
“围棋爱好者?小怡姐你要用美人计啊,那可不行,牺牲太大了。”小崔故意掩嘴惊呼,然后语锋一转说,“不过真要用这招的时候,那也得看他长的怎么样,要是帅一点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飞速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王也怡和她处了三个月的时间,每次出去采访两人都是如影随形,早习惯了,笑了笑惊讶的问:“光帅就行了?不要有经济能力了?”
“人家都是春兰杯的负责人,你想想这次的总奖金有多少?四十万美元啊!你说人家还能没有经济基础?”小崔眨眨眼睛给了王也怡一个微笑。
王也怡翻过身,一手支着下巴,看着小崔半晌,说:“那也好,明天新闻发布会后我们就去找那个负责人,一定要套一些独家资料出来。这样下半年的奖金也就差不多了。”
“什么?你真要去色诱啊?我那未来可怜的姐夫啊。”小崔满脸的不敢相信,故作悲哀状大声地喊道。
王也怡平时看起来是淑女的很,不过在她和小崔两人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么淑女,慵懒的从床上爬起身,抬手就给了小崔一下,笑着说:“少贫嘴了,赶紧去吃饭。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找独家资料去。”说着伸手将一脸不愿意的小崔从床上拖起。
在睡了一个上午后,王也怡在十点多的时候从床上起来。相比较昨天的一脸疲惫,洗漱完毕的王也怡看起来容光焕发,肌肤晶莹欲滴,而经过精心妆扮之后,淡淡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更是娇艳。
“小怡姐,打扮的这么漂亮,你真的要投身入道啊?”小崔被一阵水声吵醒,揉着眼睛坐起身,看着眼前的王也怡惊声呼道。
“小丫头,少废话,赶紧起来,要不发布会那里就没有位置了。”王也怡对着小镜子再次的看了看里面那张漂亮的脸蛋,很是满意。
新闻发布会在泰州宾馆的大厅举行。中国体育界也有好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瞩目了,虽然说围棋的影响力还是不大,但是春兰杯开出的奖金却是令各路人马感到头晕目眩,冠军奖十五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一百二十多万,在中国的各个单项比赛中,这是奖金最高的一项赛事。
当各路记者都正感叹春兰的大手笔时,四十万总奖金带来的眩晕感还没有褪去,一阵更加实际,更加令人兴奋的眩晕再次袭来。只见会场的门口出现了王也怡和小崔两人,围棋第一美女记者的名头哪自不必说,就连早上被王也怡刺激到了的小崔也在精心的妆扮后,给了大家极为惊艳的感觉。一时间,两个女孩在万众瞩目中缓缓地向前走去,所过之处,人群都不自主的分开一条道来让两人通过。于是带着微笑的两个女孩在人头簇拥的大厅内一直走到了主席台前的正中央。在摆放好手里的器材后,王也怡和小崔相视对望一眼后一齐朝着四周诸人笑了笑。顿时大厅内再次是骚动一片。
下午两点半,在各路记者等待了约两个小时左右,春兰集团的发言人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过在他身旁的一人同样的引人注目,顶着中国棋院秘书长和竞赛部主任两大头衔的华以刚八段。
在一番陈腔滥调的开场白后,在合作双方两个发言人的各自恭维和展望未来后,终于到了记者提问的时间。
“请问李先生,春兰集团怎么会有举办世界大赛的想法的呢?在这次首届春兰杯的比赛中,贵公司准备怎么样选择参赛人员呢?”坐在主席台下中央位置的王也怡凭着甜美的长相果然率先得到了发问的权利。参加过许多次新闻发布会的她先问了一个不痛不痒,可以慷慨激昂发挥的问题,然后就直接转到了棋手们最想知道的方面。
春兰集团的李烈是本次新闻发布会的发言人,看着台下那美丽的让自己有些目眩的女孩,清了清喉咙说:“围棋在中国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历代以来,高手大师层出不穷,我们泰州也是一个有着悠久围棋历史文化的城市,绝世国手黄龙士便是我们泰州的围棋巨匠。而现在围棋在新中国蓬勃发展,人们的热情愈发高涨。相比较国内大家的热情,我们的国手在世界棋坛的成绩却不尽如人意。对此我们的认为是,国手们的实力没有问题,主要是国内的围棋还不够普及,没有一项足以自豪的赛事让他们去奋斗,因此我们春兰集团秉着围棋城市的名片,决定举办这次春兰杯,让我国的围棋,让我们泰州,让我们春兰走向世界,为更多国家的人民所认知。”
最后一句话李烈说完向着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激昂的话语引起了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虽然听起来总是有着那么一些的熟悉,和一般的领导讲话台下鼓掌没有本质的区别。
李烈再次看了看先前提问得那个女记者,做了个下压得手势继续说:“对于这位小姐的第二个问题,我想这需要华老师来回答,这是棋院方面的工作。”
于是镜头齐刷刷的转到了华以刚的脸上。华以刚是老江湖了,这种场面见的太多,对着话筒咳嗽几声说:“关于这个选手的参赛资格,那当然是靠选拔了,具体的方案会在几天后公诸于大家,请大家耐心的等待几天。”非常官方的回答。
这个时候,王也怡在华以刚说完话的瞬间,敏锐地看到了李烈脸上的眉头轻轻的一皱,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等会结束后你帮我看好那个李烈,我们去找他。”王也怡俯首在小崔的耳边轻语道。
“你真的要去献身啊?”小崔夸张的看着王也怡惊道。
王也怡微微一笑,说:“让你看着就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新闻发布会在记者们的一个个问题中渐渐走向尾声,对于一些尚需要保密的话题,华以刚和李烈都采取了非常官方的回答,而对于一些可以大肆发挥的问题,李烈这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就远没有华以刚来的老练,往往慷慨陈词,意气风发。
新闻发布会刚一结束,当李烈和华以刚消失在众人眼前后,记者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们中间,重点回到了场内那两个漂亮女孩的身上。不过当他们的目光聚向先前留恋了很久的地方之时,那两个吸引了他们很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彻底消失在了大厅内。
“等一下,请等一下。”王也怡和小崔在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赶到了门口,伸手卡主了正在关闭的电梯门。
“华老师,李经理你们好。”王也怡微喘着气和小崔进了电梯,看着里面的三人摸着被卡了一下的右腕点头问好。
“你好,你是来采访的记者吧。”李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对她的美丽有着极深的印象。
“小怡啊。你怎么跟上来了?还想从我们这里弄点独家新闻啊。”华以刚却是早就认识王也怡,对着个女孩也很有好感,看着她笑眯眯的问道。
“华老师,您看你们今天都说了些什么。都是官方回答嘛,这样的新闻有什么价值?每次都要会后找到您才能得到一些和他们不同的信息。”王也怡和华以刚打过好几次交道,每次都是赛后从他那弄点新闻回去交差。
华以刚故意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有些为难的说:“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啊。要说的都说完了,还有棋手的参赛名额等等还要研究决定呢。”
王也怡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哀怨的说:“您看,这次我们老总说了,要是没有点与众不同的新闻,我和小崔下半年的奖金就要打折扣了。”说完扯了一下正盯着李烈看的小崔。
小崔马上反应过来,配合的装出一幅可怜模样。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华以刚边向外走边说:“棋院的确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要不你问问小李,看他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下半年的奖金。”将皮球踢给了李烈。
李烈正看着面前幽怨的两女眼睛有些发直,闻言接过话头就说:“有倒是有一些,就是关于参赛人员,其实我们内定了一个。”
“哦?”这可是个大新闻,王也怡赶紧掏出了录音笔。
李烈看了看华以刚,见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我们董事长非常喜欢围棋,对于江苏棋手也很关注。前段时间听说有个江苏棋手为了他亲人的病大肆举债,很受感动啊,于是就在这个外卡的名额上直接点了他的名。可以说他是第一届春兰杯的第一个参赛选手啊。”
“江苏棋手?为了生病的亲人大肆举债?李经理你说的是肖奕?”王也怡早就知道肖奕的事情,一直都想找机会去采访他,听到这话马上就想到肖奕两字。
“我可没说,这可是你自己猜的哦。”李烈摆手笑了笑,随即又说,“不知道美丽的小姐们今晚能赏个脸一起吃饭吗?”
王也怡和小崔对望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说:“李经理提供了这样的新闻给我们,还请我们吃饭,真是太客气了,那么我们就打扰了。”
李烈赶紧笑了笑,做了个绅士的手势,连称荣幸。
第二卷 黑白间 驰骋纵横 第三十八章 决胜盘 (上)
“老肖,春兰杯你是唯一的外卡选手。春兰老总跟你什么关系啊?”古力捧着围棋报一口将嘴里的稀饭给喷了出来,弄的满桌都是。
肖奕原本端着饭碗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闻言刚吞下的半截油条顿时被卡在了喉咙口,猛咳嗽了几声,终于将油条吐了出来,起身抢到古力身边,连声问道:“春兰杯?不是才要举办的新世界大赛吗?我有外卡?不用参加预选赛?”
古力将手搭在了肖奕的肩膀上,眼神闪烁着问:“人家指名道姓的把外卡内定给了你,那春兰的老总和你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勾引人家女儿什么的了?”
肖奕一把抓过报纸,抬手将肩上的手撇开,展眼看向报纸。
《春兰杯的第一个选手——肖奕》,诺大的标题赫然呈现在肖奕的眼前,文中详细介绍了他的生平,并为广大棋迷展示了一个为治疗叔叔而债台高筑的肖奕。
“这是我啊?怎么写成这样了?好高尚呢。”肖奕看着围棋报内心感到强烈的震撼,顿了半晌才憋出句话来。
“兄弟,你就乐吧。这年头竟然有这样的好事砸到你头上,为什么不是我呢?”古力看起来满脸的郁闷,这首届春兰杯的参赛资格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啊。
“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这个主笔的王也怡是什么人?她怎么会对我的事了解得如此深?”肖奕看着用真名做笔名的王也怡疑惑的问道。
“你连她也不知道?”古力再次吃了一惊,随即色迷迷的说,“这王也怡可是最近围棋界的大红人啊,有围棋第一美女记者之称,长的确实漂亮。”
肖奕将手里的报纸一扔,端起碗飞快地将稀饭喝完,说:“先不管了,马上和老常下第三盘,别被这个弄乱了心神。”
古力喝着稀饭含糊的点头答道:“那也是,今天你要赢了老常可有不少钱呢。春兰杯也有不少奖金,一个个的来。”
吃完早饭,肖奕和古力两人晃晃悠悠的从棋院食堂出来,然后又慢慢的上了二楼,走到了对局室的门口。
“肖奕,出名了啊。还没赢常昊就变成名人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喊你肖奕名人?”对局室门口,邱峻看着进来的肖奕打趣着。
“这个名头不错,等我赢了常昊和马老师你再这样喊吧。”肖奕笑了笑,挤了挤眼睛回答。
上午九点,争夺名人挑战资格的决胜盘准时开始。
肖奕看着常昊放在棋盘上的右手,迟疑了片刻,拈出了两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
“两枚?你小子不是一直都用一枚猜的吗?”常昊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地摊开右手说。
也是两枚棋子,常昊赛前对这局比赛作足了准备,从猜先到执黑用什么布局都考虑到了。谁知道一直以来都是猜单数的肖奕居然在这么一场关键的比赛中改变了自己的习惯,拍出了两枚棋子。
“老常啊,你可是号称儒帅的,居然想阴我,没想到我猜双吧。”肖奕看着棋盘上那两颗黑棋,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地笑了起来。
而一旁充当裁判的王元也和肖奕一样,没想到老实的常昊竟然会出这招,而且还失败了。同样的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常昊看着两人,抓起装有黑棋的棋盒苦着脸就推了过去。
肖奕笑着接过棋盒拈出一枚黑棋反手漂亮的用落叶式拍在了棋盘的左下角星位。决胜盘的比赛开始了。
布局肖奕再次出乎了常昊的意料,一直以来都选择星。无忧角开局的他这次没有继续这样的布局,选择了三连星,气势磅礴的开局。
虽然常昊并不惧怕对手的任何一种布局,但是总有着一丝落空的感觉,略微的思索了片刻,星小目的开局后第六手棋选择了右下角小飞挂。
既然是三连星,那么当然是以取势战斗为主,肖奕神色坚毅的将棋狠狠地拍在棋盘上,一间高夹,最为强硬的攻击手段。
比赛才刚刚开始,常昊就感到有些犯难,要是白棋进角转换的话,黑棋将如愿形成巨大的势力和三连星配合后笼罩整个棋盘。那么明显是黑棋好下的局面;要是选择跳起战斗的话,这却正是黑棋布局的意图,白棋也好像接受不了。既然下不好,那么就先放着,反正别的地方比这有价值的点多着呢。常昊在计算了十余分钟后,又跳到了左下角,一间高挂,看黑棋如何取舍。
肖奕看了看右下角,然后又看看左下,然后飞快地将手里的棋落下,选点再次出乎了常昊乃至所有人的意料,竟然在白棋挂角的那一手棋的上一路,五路上压住了白棋,十分的令人不可思议。
“这小子下的什么棋?压在了五路上?”马晓春刚刚进了研究室,一进门就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手棋。
“我看肖奕这小家伙下的不错,他是想配合右下角做模样而已。要是真能做出来的话,那倒是气势恢宏啊。”这手棋明显的有问题,不过肖奕的对手是常昊,老聂当然心情就很不错了。
马晓春当然听得出老聂是幸灾乐祸,心下一转,笑眯眯的点头说:“说的也是,这里要真能把模样搞起来,这四线的实地给常昊也没关系。“
“啊?能做出来?”老聂原本是悠闲的很,对于这几手棋也看得非常清楚,不过这个时候马晓春居然对自己一声附和,这下反倒有些不自在了。紧张的坐起身摆弄起棋盘来。
马晓春暗笑一声,心道:能做出来才怪呢。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古力跟唐莉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正窃窃私语呢。
“古力,你看这手棋怎么样?”马晓春放低脚步走到两人身前,突然的吼了一嗓子。
“啊?”古力抬起头看见马晓春,顿了顿连忙笑着回答,“马老师啊,您来了。我正和唐莉讨论这手棋呢。肖奕这手棋好啊,尽快地挑起战斗,这才是他的强项嘛。小莉是吧。”
马晓春看着粉脸微红的唐莉,黑着脸说:“你们两人现在是整天都不研究棋局了,腻在一起干什么呢?当心我让老陈来处置你们。还不过去好好的看棋。”
唐莉和古力两人赶忙点头,低着头飞快地走到棋盘前,装模作样的关注起棋局来。
对局室里,常昊并没有很快的落子,慢慢的平复着先前有些落空的心情。半个小时后,终于将状态调整的差不多,刷的一下拉开扇子,脸色平静的拈了一枚白棋拍在了棋盘上。
再次脱先?肖奕看着棋盘左边星位的那枚白棋有些不解。这算什么?连续脱先?为的就是打乱我三连星的后续手段?这常昊也算是中国围棋第一人了,不可能下的步调如此的缓慢啊,而且两边脱先,万一没能处理好的话,那实地就亏大了。托着下巴计算了半天,肖奕没有去管白棋占大场,扳了一手将白棋一间高挂的那颗子吃住。既然势力作不大,那么就转为捞取实地吧。
常昊抬起头看了看对面,朝肖奕笑了笑。收起折扇拈起一枚棋子又将上边的星位占据。这时候,看起来反而是白棋的势力更加的大了一些。
既然对手开始抢大场了,那么肖奕也只能跟着占据棋盘上剩余的大场,要不等常昊将大场都占完了,那个时候白棋的势力就可以用白浪滔天来形容了。
两人劈劈啪啪的将棋盘上的大场占据,片刻的功夫,二十几手棋就将原本空旷的棋盘填充的看起来有了一些丰满。
“这两个家伙下的很好玩啊,特别是常昊。”古力被马晓春吼了一声变得安分了不少,靠着唐莉的肩膀看着棋局的进程在她耳边轻声说。
“现在的局面还是差不多吧,可能肖奕要稍微的好一些,不过常昊的潜力更加的大一点。”唐莉点点头,斜着眼睛看了看另一旁的马晓春轻声地回答。
“是啊,好玩是好玩,不过这棋暂时也没看头了。起码在中午封盘前没有什么看头。”古力看着电视画面里的两人默契的铺地毯,无奈的说道。
“为什么啊?他们现在是各自占地,不过依照现在的速度,不一会就占完了,到时候不就要真刀真枪的拔出来斗一斗了?你说这盘棋谁会赢?”唐莉看了看棋局,不解得问道。
古力将手放到桌下,偷偷的拧了下唐莉的小手,不顾她的白眼笑嘻嘻的说:“你不了解这两人,你想一下,你这个师兄他什么时候会在上午就乱开战的?都是做好了准备,下午发力。而我师兄常昊则是个保守派,只要局面能把握住、平衡住,那么他很乐意将棋下到官子再决胜负,毕竟他的官子也是超一流的。”
唐莉恍然的点点头,笑了声说:“那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先去食堂占位置吃饭吧。”
古力又拧了一下唐莉的手说:“好主意。”然后起身就朝门口走去。唐莉脸色微红的看了看不远处的马晓春,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己,赶紧起身随着古力偷偷的溜了出去。
对局室里,肖奕和常昊两人的心态的确也像古力分析的那样,都不愿贸然挑起战斗。只是默默地准备着,准备着在下午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
第二卷 黑白间 驰骋纵横 第三十八章 决胜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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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410 《怪兽剪径者》 ,下面有连接,大家点进去帮雪崩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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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院食堂的饭菜并没有因为有重要比赛举行而变得丰盛许多,入冬以来,窖藏的白菜又开始发挥它的作用。
早上吃的稀饭油条在好久以前就已经被消耗殆尽,肖奕在中午封盘前就饿的前背贴后背了,这个时候兴冲冲的赶到食堂一看,脸色顿时绿了。
“老常,这棋院食堂有比赛的时候也不把伙食搞好一点。要是被国外友人看到了那岂不是笑话。”肖奕看着眼前四个碟子里三个是白菜,苦着脸抱怨说道。
“一个月了,基本没怎么变过。还是你离开了国家队好啊。每次集训或者有活动比赛来这里,我都要在外面吃上好多顿呢。”常昊用筷子将碟子里的白菜拨到一旁,把瘦肉挑了出来。
肖奕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拍了拍额头,也将碟子里的菜肉分离,怔怔的看着四个碟子,片刻后,居然开始大口的吃起白菜来。
常昊看着肖奕将白菜都聚到了一个碟子里像座小山似的,不由得愣了愣,然后叹气说:“厉害,厉害。光吃白菜不吃肉啊,那肉我帮你解决吧。”说着将几个碟子里的肉片都倒在了自己的碗里,大口的吃了起来。
肖奕眯着眼看着大口吃肉的常昊,心想:吃吧吃吧,肉吃多了等会脑子供不上血才好。
上午基本将下午厮杀前的工作准备妥当,肖奕和常昊两人吃完饭就很有默契的走进了棋手休息室,不一会里面就回荡着两人轻微的鼾声。
下午一点半,续盘正式开始。两个吃饱睡足的选手精神抖擞的坐在棋盘前,准备着这最后的厮杀。
棋盘上黑白棋子四下纵横,向互依存。双方的势力和实地都差不多,剩下的焦点就在中间,看谁能够多围一点,那么就能拿下这次三番棋战,取得在年底向马晓春挑战的资格。
下午的比赛已经开始半个小时,研究室里的一群人都在打哈欠,中午吃完饭没有休息,这个时候有些困了。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对局室里,执白的常昊依旧没有落子,低垂着眼帘只是静静的看着棋盘,两只手放在了膝盖上,丝毫没有抬手下棋的意思。
“常昊这小子干什么呢?上午都做足了准备,而且中午的时间也不少,怎么还没有想好落子的方向?”马晓春打了个哈欠,纳闷的看着老聂。
老聂也很郁闷,心里非常着急,恨不得自己冲进对局室,将那不争气的弟子一脚踢开,然后亲自上阵。看着电视画面里的常昊仍然没有落子的意思,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估计在做进一步的计算吧。等一会总会下的,他又不可能熬的过去。”
“熬?”马晓春不禁莞尔,摇着头笑道,“说的也是,看这小子能熬多久,熬到读秒才好呢。”
对局室里,一脸漠然的常昊并没有像老聂说的那样是在熬,心里的苦他自己知道。中午吃了两人份的肉片,这个时候胃里撑得有些难受。看了看嘀嗒走的欢快的计时钟,常昊心里暗骂了一声:靠。这平时也没看见有这么多的肉,今天怎么就变多了呢?等计时钟堪堪用完半个小时,常昊放在膝盖上的手终于动了,抬手拈起一枚棋子,居然在上边的白阵上补了一手,彻底的将上面三十多目的大空收入囊中。
“补棋?”肖奕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说上边的棋形还有着些许的漏洞,但是还不至于现在就去补棋吧,要补也应该经营中央的时候顺便补了才对,哪有专门用一手棋去补的?这算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研究室中老聂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在他面前的棋盘上原本摆放着棋局的进程,这个时候黑白两色棋子早就跳成了一团乱麻。只听他狠狠地说:“这叫什么棋?整整浪费了半手棋啊。”
“半手棋?我看差不多有一手棋呢。本来这一手是不用刻意去下的,经营中间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能将上边补好。”一旁看棋很少答话的俞斌也忍不住了,出声批评道。
这个时候,马晓春的脸上则是一丝微笑,看了看面色发黑的老聂,没有搭话,伸手在棋盘上摆弄了起来。
这明明可以省略的一手棋居然下了出来,而且下棋的还是常昊。肖奕虽然感到不可思议,还是细细的计算了一番,彻底确认没有什么后续手段之后,僵直的将手指间夹了许久的黑棋拍在了棋盘的中央,占得先机。
常昊很郁闷,非常的郁闷。这一手棋就算是一般的棋手也不可能下得出来,居然自己会鬼使神差的下了出来。原本中间应该是自己先动手的,这下倒好了,被黑棋占到了先机,这样一来,擅长中盘作战的肖奕在接下去的战斗中肯定是如鱼得水。想到这里不由得懊悔异常,深深地呼了口气站起身走到了卫生间内,打开水龙头,然后将脸埋到了水中。任由龙头里窜出的凉水冲击在自己的头上,感受着那冻彻入骨的寒意带给自己的清醒。
十分钟后,常昊满头带着水珠从卫生间内走出,面色坚毅的坐在了椅子上,拈起枚白棋,一道白光带着几颗水珠落在了棋盘的中央,选择了最强硬的一手,开始了中腹的争夺战。
“这家伙刚才进卫生间干了什么?怎么一出来的气势就不同了?现在看起来很强悍嘛,居然不选择各自围空然后官子决胜负,直接就扑上来杀棋。”肖奕感受着对面和先前有些不同的常昊,眼神带着好奇而嘴里则喃喃着说道。
既然白棋选择了和自己硬碰硬,那么在最擅长的地方当然没有退缩的理由。肖奕再次抬头看了看常昊,恢复了软绵绵的姿势,捏起一枚黑棋压住了白棋冲进来的那颗子。
“这下才有看头啊。老常好样的,战斗才是男人的本色。”古力看着电视画面兴奋得喊道。
“啪”的一声响,老聂的折扇重重的落在了古力的头上,“战斗是男人的本色?放着自己的优势不去利用,却用自己的短处去碰对手的长处,这叫什么?这叫愚昧。男人就应该能忍辱负重,前面都已经错了一着,这个时候就应该在忍耐一下,等着对手的失误。”老聂敲着古力的脑袋教训着。
古力耷拉着脑袋等老聂说完,尴尬的看了看一旁的唐莉,只见她正憋着笑意看着他。不禁感到大失面子,挺起胸膛指着棋盘高声反驳道:“等对手的失误?要是肖奕和第一盘那样,官子下的滴水不漏怎么办?既然已经落后,当然要将局面打散,虽然是对方擅长的局面,不过也没有理由怕啊。要将胜利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正道。”
平时古力面对老聂都表现的很听话,这次居然敢高声反驳。老聂听着不禁呆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出人意料的没有发火,点点头说:“你说的也对,常昊他以往就是缺少了一股血性,棋下的太过儒雅。所以才屡次败在韩国人手里,就是不敢乱战的后果,缺少拼搏精神。看看他这次被逼出的血性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古力原本准备着慷慨就义,哪知道老聂居然没有像意料中的那样继续摧残他,要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心中一喜,偷偷的朝着唐莉比划了一个手势,弄的她再也忍俊不住,笑出了声来。
常昊这次真的是被逼出了血性,都说泥人都有几分性子,何况是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呢。面对黑棋强硬的压,白棋冷静的退了一手,将战线拉长。
这手棋也在双方的计算之内,肖奕托着下巴将手中的棋子跟着压了一手,看起来有些过分。
常昊冷冷的看了眼肖奕。白棋顿时上扳,黑棋断,马上就将战斗演变成最激烈的状态。
虽然中间的变化非常复杂,不过对局双方看起来都有一些赌气。只要一方落子,那么另一方思考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也跟着落子。一时间,棋局突然变成了快棋赛。
“这两个家伙干什么呢?下得这么快。不过这几十手棋到也下得漂亮,双方都没有哪怕是最轻微的一步缓着出现。看来两人的计算能力都非常的出众啊。”俞斌看着棋局进行的飞快,不由得点头赞了一声。
“是啊。看来常昊这小子不是不会下这种乱战的局面,以前都是太儒雅了。”马晓春也点头附和。
对局室里,两人的气势都看起来很盛,好像现在的棋局不是在考验技术水平,而是气势。谁的气势要稍微的落在下风,那么棋局很可能就此结束。
整个中腹共下了接近一百手棋,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谁也没有杀掉谁。黑白双方的数块纠缠在一起的孤棋全部顺利的回家或者成活,棋局居然维持了战斗前的局面,以黑棋稍微领先的状况跨入了收官。
“收官了?”肖奕看着白棋连通回家,突然发现自己先前的气势消失了。看着棋局一时间竟然有些迷茫。
常昊正好抬眼将肖奕的神情收入眼底,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笑将手里的白棋拍落到了棋盘,先手开始收官。
收官的时候,肖奕自感没有出什么差错,不过也好像没有什么妙手,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可是在不停的计算局面后,猛地发现白棋在目数上的落后居然慢慢的追了上来。棋局居然又是变成极其细微的样子,不过按照判断应该还是黑棋有着细微的领先优势。
然后这个时候研究室里的马晓春却是一脸的失望,不可思议的看着电视画面里的常昊大声地叹气。而老聂则看着古力和唐莉摆放出的最终结果老脸充满了笑意。
最后一个单官填完,常昊示意棋局结束,一旁的小棋手赶紧上来进行最终的数子工作。
肖奕看着小棋手灵巧翻飞的手在棋盘上将黑白两色棋子不住的划开,抬头看了看脸色平静的常昊,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一阵不详的预感。
“难道这棋要输?应该我还是有一点点的优势啊。”肖奕看着一块块成堆的黑棋心里有些烦厌。
黑棋一百八十二子,盘面三颗棋的领先优势。小棋手给出的结果证实了肖奕的厌烦之处,四分之一子败北,全盘领先的黑棋最后又一次倒在了官子上,本届名人的挑战资格被常昊逆转夺得。
失去的不是一个名人的挑战权,很可能是第一个头衔和巨额的奖金。肖奕机械的复着盘,满脑子都是奖金,那些用来还债的奖金。
“肖奕,这个地方我要是这样下你怎么应对?”常昊压住了心中的喜悦,指着棋盘问道。
没有回答,肖奕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的木然,眼神空洞。
常昊屡次在世界大赛冲顶失败,体验过了这种倒在最后的感觉,的确实非常的痛苦。就像一个在沙漠里呆了十天的人一样,在最后的一刻,眼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水塘,但是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够到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可以救命的水塘然后慢慢的死去。
“肖奕,这棋就复到这里吧。你看怎么样?”常昊看着机械落子的肖奕试探的问了一句。
“好,那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肖奕在常昊连问了两声后才醒悟过来,点点头答道。然后看了眼裁判席头也不回的朝对局室的门外走去。
“肖奕,胜败乃兵家常事。别臭着一张脸,这可不像我马晓春的弟子。”刚出门口,马晓春就迎了上来,拍着肖奕的肩膀说道。
“就是,你看我师兄他,世界大赛的决赛他都倒了好几回了,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第二个开口安慰的是古力。
肖奕朝着马晓春和古力几个拉了拉嘴角,说:“我没事,就是有点遗憾,起码大把的奖金没了。”
“你小子还能惦记着奖金就说明真的没有事,要是你什么时候不要钱了,那我才担心呢。”马晓春笑着拍了拍肖奕的肩膀说。
肖奕嘿嘿苦笑一声,然后穿过人群走下楼去。
第二卷 黑白间 驰骋纵横 第三十九章 争执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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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不大,十几个平方,就和普通人家的大厅差不多,摆设也是普通的桌子椅子,台上有一套彩陶的茶具,烟灰缸里塞了几个烟尾巴,其中一个还袅袅地升腾着白烟,一切都和一个家居小房一样。唯一不一般的是人,这里有一个世界冠军,马晓春。他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茶杯,看上去不是台上那套的其一,那是他心爱的杯子,他到哪都喜欢带着去,此时他就靠坐在沙发上,手轻抚着杯沿。
“今天这盘棋的后半盘感觉是在梦游啊。你当时在想什么呢?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被常昊给反盘。”马晓春看着沙蜷缩在沙发上的肖奕皱眉问道。
肖奕身子动了动,看了眼马晓春说:“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间就没有了感觉。”
“没有了感觉?”马晓春还是第一次听到下棋的时候会有这样的状况,沉吟了片刻说,“这么会这样呢?没有了什么感觉?棋感?还是对局时的心态?”
肖奕没有马上答话,慢慢的爬起身,怔怔的看着茶几上的棋盘说:“气势,是气势。在进入收官前,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气势和常昊差不多,谁也不弱于谁。但是当棋局进入收官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气势全都没有了,虽然官子下的中规中矩,不过却没有训练时的水平,在那一刻对于棋的感觉有些迟钝。”
马晓春有些傻了,和围棋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从来就没听说过棋感会突然消失掉。这作为一名棋手,这对于棋感的培养是从小就开始的,接触的时间越久,这所谓的棋感也就越是强烈。有听说过许久不碰围棋后突然上阵一时找不到棋感的,可从来就没有想肖奕这样的情况,一个不断参加职业比赛而且成绩还不错的棋手会突然间丧失了棋感,这也太奇怪了。
“那我们来下一盘。”马晓春将茶几上的杂物全部抹到一边,然后从那长方形的双层茶几下拿起棋盒,将装有黑棋的那一盒递给了肖奕。
“下棋?我现在有感觉了,只不过是在哪个时候突然没有感觉罢了。”肖奕接过棋盒摸着里面那黑色的棋子说,心中却想:这棋院的大路货就是不怎么样,跟老马家的那是差据大了。
“这算什么?突然间的丧失棋感?”马晓春有点不可思议。低头沉吟了片刻继续说,“看来等三星杯的四强战结束后,有必要带你去见个人了?”
“见谁?”肖奕脸上突现向往之色,“是吴清源大师吗?上次你就说过要带我去的。”
马晓春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砰……”马晓春刚刚离开房间,肖奕也重新躺倒在了沙发里,一阵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这老马他还没完了,刚啰嗦了半天,怎么还来啊。”肖奕听着那越来越响的敲门声嘟囔着嘴爬起身来。
“老师?您这么来了?”打开门,肖奕满脸惊异的看着门外的陈祖德。
“刚从上海过来,听古力说你决胜局输了,情绪很低落,所以过来看看。”陈祖德说着向房间里面走去,肖奕赶紧让出了身位。
陈祖德看了看这当年自己为肖奕安排的单人宿舍,然后坐在沙发上,说:“我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决胜局,前面你下的很好啊,基本上可以说是胜利在握。而且据马小说你的官子也有了很大的提高,怎么最后反而输了呢?”
于是肖奕在沉吟了片刻后,又将那些和马晓春说的感觉之类的东西转述给了陈祖德。
陈祖德同样是沉吟了片刻,然后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意味深长的说:“是该带你去见见他了,一般世界棋坛的超级新秀都会去他那里见上一面的。”说着脸上出现了神往之色。
“您说的他是不是和马老师说的他一样?是不是吴清源大师?”肖奕在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听到了两个中国围棋支柱提到这个‘他’,非常的好奇。
陈祖德看了他一眼,居然也是没有出声,转身就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突然一个转身,低头送人的肖奕差点就撞了上去,还好从小练就了敏捷的身手,急促间闪到了一旁。
“肖奕啊,我平时棋院的事情比较忙,也没多少时间关注你的棋局,今天我看了看,突然发现个问题。”陈祖德的眉头看上去有些皱,顿了顿又说,“我记得以前教过你围棋礼仪的啊,至于你的那些对局动作我暂时就先放到一边。可是当你执黑先行的时候,这第一手棋就应该下到自己的右上角,也就是对手的左下角。”
“为什么一定要下到右上角?棋盘那么大,我想下哪都可以啊。”肖奕看着陈祖德,目光中有些不解。
陈祖德看着有些不在乎的肖奕,嘴角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冷着脸说:“这是代表尊敬对手,这些我以前不都和你说过?你看看你的棋谱,有多少局是随便下的?虽然别人不说你什么,但是他们少不了会议论我陈祖德教徒无方的。”
肖奕是个圆滑之人,看着脸越来越冷的陈祖德,赶忙说:“那我以后会注意的,第一手棋一定要下在右上角,以示对对手的尊重。”
陈祖德这才抬眼看了看肖奕,眼神开始转暖,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开门出了宿舍。
等着陈祖德穿梭在那林间小道上渐渐的远去,肖奕砰的一声关上门,找了个最舒服的方式躺在了沙发里,心想:谁规定一定要下在右上角?老马和我下棋,常常就是第一手在左下的。
南京的初冬要比北京暖和不少,一下火车,肖奕就钻到了出租车内,向着军区总院驶去。
一进肖可畏所住的病房,肖可畏并不在里面,轮椅也不在。看了看表,上午九点半。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护士带着他出去散步了。肖奕将手里脱下来的一件毛衣扔到了椅子上,关上门,向着医院的病人散步休闲处寻去。
军区总院的护理是南京比较出名的,只要看着眼前这葱翠的绿地,这没有一片落叶的走道,看着着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晒太阳的病人,这一旁神情关注的看着患者的护士。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军区总院的软硬件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肖奕作为一个职业围棋选手,需要的是细心,会观察。虽然他在细心方面还不怎么样,不过说起观察力那可是一绝。很快就从百十个人之中找到了肖可畏,这个时候他正被护士推着面朝东方的坐在轮椅里,任由那初冬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眯着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些惬意。
“叔叔。”刚喊出两个字,肖奕喉咙里的后续话语就被护士的手势给打断。
“他刚刚睡着了,你声音轻点。”这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孩轻轻的将一块毛毯给肖可畏盖好。
肖奕看着这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女孩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长凳,然后率先走了过去。那护士又细细的给轮椅上的肖可畏检查了一遍,将毯子轻轻地按了几下,然后走到肖奕的身边坐了下来。
“李姐,我叔叔这段时间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肖奕看着她坐下来,急忙问到。
这被换作李姐的女孩名叫李玲,去年刚分到了军区总院,作为高级护理的她,肖可畏是她的第三个肺癌病人。有了前两个的经验,她已经熟知各套程序,熟知一个肺癌病人的可能出现的各种症状。看了看满脸焦急的肖奕,说:“没事,这段时间很稳定,脑子也很清醒,吃的也比以前多了些,气色看起来也比上个礼拜有了较大的改善。”
“那就好,那就好。”肖奕闻言安心的点点头,输棋后带来的那些郁闷也随着李玲的话语疏散了不少。
两人一齐转头看着只有在睡梦中才会露出一丝微笑的肖可畏,就这样静静的坐了片刻。
“李姐,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你照顾了我叔叔这么久,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肖奕看着起身帮肖可畏把手放进毛毯的李玲说道。
李玲笑了笑,歪着头说:“吃什么?医院外面的那些饭馆我可不去。要吃就要吃点好的。”
肖奕闻言怔了怔,随即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不就是一顿饭嘛。所谓‘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今天你说去哪就上哪。”
李玲噗嗤一声,掩嘴轻笑,定定的看着肖奕,随即说:“跟你开玩笑的,你要真的想请我吃饭,还是晚上好了,等小林来换了班,我也能吃顿放心饭。”
肖奕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了几岁,脸上虽然有些雀斑但是却略有姿色的女孩,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想起了淼淼,好久没有看到她了,不知道她上次回家有没有回来了。伸手插进裤子的口袋,空空如也,心想:是该去买个手机了,要不联系还真不方便。
“肖奕,你在想什么呢?”李玲推了一下他,然后指了指轮椅,“你叔叔醒了,你去和他说说话吧。”
肖奕立时从对淼淼的思念中清醒过来,看着李玲手指向的地方赶紧跑了过去。肖可畏正将胸肩上的毛毯扯下,然后在李玲的帮助下盖住了膝盖,随即抬起头看向肖奕。
“叔叔。”肖奕的声音有些哽咽,蹲在了轮椅前。
“推我进去吧,有些冷。”肖可畏微颤颤的伸出他那干燥枯裂的手在肖奕的头顶摩挲了几下,然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
肖奕‘嗯’了一声,站起身,看着肖可畏苍老干瘦,形容枯槁的面容点了点头,推起轮椅向住院大楼行去。
李玲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禁眼眶有些发红,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去。
第二卷 黑白间 驰骋纵横 第三十九章 争执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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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白天,不过军区总院的住院大楼的走道还是非常的安静,只是偶尔有一阵脚步声刺破宁静。
肖奕在李玲的帮助下将肖可畏挪到了床上,轻柔的为他盖好被子。
“叔叔,你感觉怎么样?”肖奕坐在床边看着肖可畏那干枯的老脸,心中不禁一痛。
肖可畏的嘴角轻轻的向上拉了拉,让那满脸的皱纹看起来更加的深了,“没事,就是没有力气。”
肖奕看着面前强颜欢笑的老人,不禁神色黯然,过了片刻转头向李玲问道:“现在有没有什么新的设备或者技术能让我叔叔好的快一些?”
“好的快一些?”李玲一愣,心中苦笑:快一些?现在你叔叔就好比是阎王的点心,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要就会派人来取。沉吟了片刻回答说:“前天听老黄,就是我们这的副院长说,好像现在德国有新技术,效果不错。”
“德国?”肖奕眯着眼睛掂量了一会,然后说,“那行,等我下个月的三星杯结束,就安排去德国的事情。”
“这事你找老黄去说,手续也挺麻烦的呢。”李玲伸手拍了拍白色的护士服上不知道那里蹭到的灰尘。
“不要费那个钱了,我的病我心里清楚,而且上次我也问过黄医生了,这病就是一个拖,拖的时间越久,花的钱越多,其实根本没有意义。”病床上的肖可畏听着两人的话语,插了一句,随后就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肖奕赶紧跑到床前,身子倾到肖可畏的身前,神情紧张的说:“叔叔,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李玲轻轻的揉着肖可畏的胸口,不一会功夫,咳嗽声慢慢的小了下来。
“没事,每天都会咳几声,习惯了。”肖可畏在李玲的帮助下靠着那柔软的枕头坐了起来。
肖奕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叔叔,然后握着他瘦弱干枯皴裂的手,说:“刚才李姐不是说了吗,德国有新技术能治疗这病,效果还很不错,等下个月的三星杯结束,我们就过去。”
肖可畏轻轻的将手抽回,放到了被子中,然后看着肖奕神色坚决的说:“不要去了,都已经花了那么些钱了,能看好早就看好了,不要在浪费那钱。”
“怎么叫浪费呢?有病就得治疗,既然都已经花了这些钱,那么也不在乎再多花一些,要是真能治愈的话,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肖奕看着眼前的老人,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肖可畏从小带大肖奕,深知道和自己一样,都是牛脾气,认准了就不容易回头。既然现在自己决定不去德国治疗,那么也没有妥协的道理。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却十分坚决地说:“我说过了,不会去的,你怎么说也没用。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肖奕看起来有些恼怒,自己也完全是好意加孝心,怎么这老头就不领情呢?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花了几十万,既然德国那边有希望,那么当然要去试试,反正三十万也是债,六十万也是债。要真的能治愈的话,就是花一百万也认了,大不了以后的职业生涯就算为医院打工罢了。嘴角抽动几下,又要开口争辩,这时候李玲一把将他阻住,指了指外面,然后拖着肖奕除了病房。
“你和病人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再说了,他不答应你就不治疗了?只要你交了钱,和那边联系好了,最后还不是你来拍板。居然和他去吵,你是不是像阎王早点来召唤你叔叔啊。”李玲将肖奕按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看起来有些生气的说道。
肖奕啊了一声,猛地拍了一下脑袋,然后抬起头笑着说:“那倒是,我一时间还没想起来,这件事我说了算。”
李玲笑了笑,然后并肩在肖奕身旁坐下,轻轻地拍了一下肖奕的肩膀,说:“好了,你去吃饭吧,下午有事就别过来了,不过记得晚上吃饭哦。”说完呵呵轻笑。
肖奕站起身,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眯着眼睛假寐的肖可畏,随即点点头,说:“那好,我从北京回来还没到家呢,下午我就不过来了。晚上我来找你,地方你定。”竟然是出奇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