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逾越
池南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醉眼迷离,理直气壮地说:
“不让我脱自己的,那我就脱你的。”
宋晏礼眉头微蹙, 眼中生出一瞬的困惑,没理清她说话的逻辑。
不让她脱自己的,所以就开始脱他的。
这是什么歪理?
池南霜虽然喝醉了, 但脑子还是好使的, 在宋晏礼发愣的这一秒钟, 趁他不注意, 手从男人的大掌中逃脱,白皙纤长的手指继续沿着刚才未走完的路径向上滑去。
指尖轻轻一挑,白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就被她解开了。
待宋晏礼反应过来, 女孩柔嫩的手已经伸进了上衣领口, 她不安分,手指划过的地方带起一阵电流。
温热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能明显感受到她起伏的呼吸。
身体瞬间僵住无法动弹。
宋宴礼握紧了拳头竭力克制,浑身肌肉紧绷。
女孩的手还在不安分地乱摸着, 宋宴礼深深吐了口浊气,喉结轻滑了下, 眼中的欲望越来越浓重。
他紧紧闭上眼睛, 低冷沙哑的声音威胁道:“南南, 再乱动的话, 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嗯?”
被酒精麻醉的人还没有意识到眼前男人的危险性, 反而格外期待般, 轻快一笑, 眼神懵懂地问, “你想对我做什么呀?”
宋晏礼闭了闭眼睛。
忘记她现在是个醉鬼了。
威胁的话不仅不顶用, 池南霜见他没再阻拦自己,得寸进尺地跪坐在床边,白皙的柔荑攀上男人结实的肩膀,柔软的红唇贴紧他早已通红发烫的耳垂,若有似无地捻过,触感酥麻而又温软。
唇齿厮磨而过,缠绵在耳畔,呼吸间气息吞吐,带着旖旎的湿意,扑洒在耳边,让人心痒难耐。
燥热爬满了全身,直冲头顶。
身侧握紧的拳头早已青筋凸显,宋宴礼紧闭双眼,试图将这种不合时宜的欲望掩在黑暗下,却不想暂失的视觉能将感官无限放大,火越烧越烈。
宋宴礼伸手去捉池南霜的手,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力道,惹得女孩忽然在他耳边轻轻嘤咛了声。
刹那间,体内的欲.火尽数喷涌而出。
忍无可忍般,宋晏礼猛然睁开双眼。
只见向来平静如一汪深潭的眼眸,此时泛着血色猩红。
他一把抓住女孩不安分的手腕,转过身,泛红的眼眶直勾勾盯着女孩迷离诱惑的双眼。
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桌面一般,沙哑地过分:“南南,我提醒过你了。”
指尖摩挲着女孩的面颊,像是被困在体内多年的困兽破笼而出,漫不经心的语气充满了危险气息。
池南霜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在酒精的熏陶,懵懂晶润的眸子格外魅惑诱人,勾着男人伏下身子,逐渐向她压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滚烫的大掌噙住女孩纤长的脖颈,倾身而覆,低头吻在那盈润樱红的唇上,带着柔软清甜的果酒香味,萦绕在充斥着暧昧气息的室内,越发醉人。
房间满室静谧,女孩的十指插.入男人的发间,微弓起身子迎合他的吻,身体贴得更加紧密,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缠绵悱恻。
起初是温柔的舔吮,明显极力克制着力度。得到女孩回应后,男人的吻变得越来越激烈。
仿佛是压抑了许久,他的吻是带有侵略性的,力道有些重。在女孩的樱唇上摩擦辗转了几轮后,舌尖便撬开了微张的贝齿,温滑地探进去。
如同攻略城池般,扫过每一个角落,贪婪地攫取着女孩的每一分气息。
另一只手扶在了女孩纤细的腰身,似是不满足于此,密密麻麻的吻逐渐落在她的脖颈。
沉溺其中的池南霜不自觉哼出了声,燥热难耐地继续解剩下的扣子。潮湿的吻一路向下,却在即将触及到如雪似酥时戛然止住。
炽热的唇瓣还在紧紧贴着女孩细腻的肌肤,短暂的放纵过后,意识渐渐回归。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南南喝醉了,但他没有。
在两个人没有确定关系的前提下,酒后乱.性只是强.暴的美名。
等她清醒过来,一定会责怪自己……
这样的想法宛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将他不该升起的欲.望尽数浇灭。
他克制地闭了闭眼睛,薄唇离开女孩的细腻的肌肤,身子缓缓抬离,眸间已然恢复了大片的清明,只余些许残留。
是他今日逾越了。
宋晏礼站在床边,深幽的眸子紧紧锁在媚态未消的女孩身上。
良久,俯身将池南霜的扣子一一系好,为她盖好被子,迈步走出房间,径直走进浴室。
静谧的室内,空气中的暧昧还未消散,没有得到满足的池南霜还在不停蠕动着,嘟着被吻红的唇,小脸委屈巴巴地,想向人汲取却找不到。
难受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认清现实,死心地消停下来,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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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精的催眠下,池南霜一晚上都睡得昏昏沉沉地,除了做了个春.梦。
梦里她非要去扒对方的衣服,还摸对方的腹肌,勾引着他和自己做越界的事。
而且,主角好像还是宋晏礼……
一想到这里,池南霜忍不住捂了捂脸,有些害羞。
总觉得像宋晏礼这样冷静自持的男人,即便是在梦里做羞羞的事也是对他的冒犯。
这个梦真实到让她辨不清真假。
她低头看了下衣服,除了一些睡觉时压出的褶皱,每一颗扣子都系得好好的,也没有留下任何旖旎的痕迹。
看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只是这场梦给她带来的愉悦,是之前的美梦里都从未有过的,即便是清醒后回忆起,还像是踩在云朵上一般,飘然欲仙。
她情不自禁摸了摸唇瓣,梦里湿漉漉又带有侵略性的吻,酥酥麻麻的感觉惹人心悸,让她久久回味。
她不禁好奇,难道现实中接吻的感觉也是这样吗?
以往的梦往往睡醒就忘得差不多了,但这次却格外不同。
等她起床洗漱过后,梦里的场景都还能清晰地显现。
她拍了拍脑门,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挥去。
从房间出来时,宋晏礼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了。
看到他的那一刻,池南霜又情不自禁想起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偏偏春.梦对象此时脊背挺直,穿着规矩的白衬衫和西装裤。
姿态矜贵优雅,禁欲气息十足,哪里有半点梦里对她狂热野性的影子。
她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但一想到只是个梦而已,又瞬间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一如往常和他打了个招呼:“早啊。”
宋晏礼抬眸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早。”
怕再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池南霜低头摆弄着餐盘,刻意不去看他。
餐桌上放着牛奶、油条和茶叶蛋。
池南霜挑了挑眉,没想到宋晏礼也有起不来的时候,今天的早餐竟然是从外面买的。
她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放进盘子里:“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
宋晏礼淡淡颔首:“嗯。”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只有餐具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宴礼忽然问:“你之前还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醉过吗?”
“没有啊。”
宋宴礼心下稍安。
没有最好。
池南霜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她昨晚耍酒疯了?
她问:“我昨天是干什么事了吗?”
宋晏礼动作微顿,掀了掀眼帘:“你不记得了?”
池南霜疑惑,她应该记得吗?
“我想想啊。”歪着脑袋回忆了下,依稀拼凑起了些琐碎的记忆,“我昨天是不是唱歌了来着?”
闻言,宋宴礼握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了些,表情有些不自然:“嗯。”
能记起这个,那看来之后的事也知道了。
话落两人均沉默了良久,相对无言。
宋晏礼更加确信她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拧眉沉思了几秒,正想着该如何道歉时。
池南霜却忽然将身子凑近了些,睁大了眼睛问他:“那我唱得好听吗?”
“?”
宋晏礼蹙了蹙眉。
摸不清她脑回路怎么长得,他默了半晌,才昧着良心,艰涩地从喉间挤出两个字:“……好听。”
好听到狗路过都要冲她叫两声。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池南霜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得意地笑:“我就知道。”
见她这副模样,宋晏礼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
试探性问:“除了唱歌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其他的?”
池南霜咬着筷子继续回忆:“好像还跟保安大爷打了个招呼?”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昨晚那场春.梦了。
但这打死她也不能说啊。
池南霜摇摇头,一本正经地扯谎:“其他的就没了,我就知道回来之后睡得死死的。”
顿了顿,又欲盖弥彰地补充道:“连梦都没做。”
见她表情认真,不像骗人的样子。
而且如果她真的记得昨天的事,以她脸皮像纸一样薄的性格,一定早就躲他躲得远远的,怎么还能像现在这样,和他相安无事地吃着饭。
宋晏礼凝神思索了片刻,渐渐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应该是将昨晚的事忘干净了。
几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这样也好,有些事本就不适合摆在明面上说,即便没有忘记,心照不宣也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他薄唇轻抿,面不改色地附和:
“嗯,的确如此。”
若是以他伪装的人设,定会主动将昨晚的事坦诚相告。可若是他告知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怕是就要因此终结了。
君子坦荡,他自认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