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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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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 在小吃街的初见是池南霜第一次认识谢千砚,但却不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他们的初见,不是池南霜以为的在七岁时救下被绑架的他, 也不是六岁时在校门口打劫他,而是在她三岁时被爷爷带到谢家玩那天。

    那几年他的父母需要处理公司的海外业务,暂居在国外, 便把他留到老宅的爷爷身边寄养。

    老宅没什么同龄人, 再加上他性格孤僻, 不喜与人接触, 对爷爷的客人更是没什么兴趣,小小年纪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四大名著。

    院子里的池鸿望一心埋在楚河汉界上,琢磨着哪个兵能换哪个子, 没空管小池南霜, 就让她一个人去谢家的后花园玩。

    池南霜倒是不认生,得了谢嘉荣的允许后,自行去了后院找好玩的打发时间。

    正值春三月,谢家的后花园种满了缤纷鲜艳的花朵。

    樱花树下风铃沙沙作响, 山茶花、月季花、茉莉花更是数之不尽,风一吹过, 混合着各种花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小姑娘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眼巴巴地看着这些漂亮的花, 似是格外感兴趣。

    老宅聘请的园艺师正在修剪花枝, 知道是她是主人的贵客, 便笑着逗弄她几句, 让她喜欢什么就摘几朵回去玩。

    小姑娘乖巧地点了点头, 却并没有照做, 而是径直走到花坛处, 弯腰捡起一枝刚被园艺师剪掉、随手扔在地上的蒲公英,嘟起嘴巴吹了一大口气。

    恰有春风拂过,小池南霜仿佛不嫌累一样,追着飘飞的蒲公英绒毛满院子跑,笑声穿过玻璃,传到了正在二楼看书的谢千砚耳中。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小谢千砚年纪轻轻就眉头紧皱。

    最讨厌看书的时候被打扰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孩,来别人家玩也不知道安静些。

    笑声经久不止,胸腔内陡然生出几分怒火,他将书一合,抬头望向笑声来源,拉开窗户想呵斥对方,却恰好与仰头吹毛毛的小池南霜对视。

    小姑娘梳着精致的丸子头,穿着浅绿色碎花连衣裙和白色小皮鞋,就像是花丛中的小精灵。

    还未等他先开口,黑溜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举着一株圆滚滚的蒲公英大声问他:“哥哥,你要不要一起玩呀?”

    她的神情乖巧动人,嗓音甜腻腻的,软乎乎的小脸无辜又无邪。

    谢千砚呵斥的声音情不自禁止住了。

    他张了张唇,到底没能说出责骂的话来,只是绷着脸说:“不玩。”

    便冷漠地将窗户关上了。

    被拒绝的小池南霜失落了几秒钟,就又没心没肺地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

    谢千砚一边在心里嫌弃她幼稚,一边又控制不住看过去。

    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跟一株野草都能玩得这么开心。

    他就那样手持着书卷,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窗外,随着她的跳动转移。

    被她的笑声感染,谢千砚第一次觉得,名著里的家国情仇好像也没多大意思。

    只是这样美好的画面最终被一只从池塘里爬出来的花乌龟打破。

    小姑娘没有发现草坪上趴着一只乌龟,一时不慎踩到了龟壳上面,顿时被吓得摔坐在草坪上。

    乌龟有壳保护自然没事,只是小姑娘看样子被吓坏了。

    楼上的谢千砚蹙了蹙眉头,见园艺师不在,便打算自己下去哄一下她。

    谁知道还不等他转身,小女孩就悄悄环顾四周,明明被吓得不轻,却还是要强装镇定,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仿佛觉得被乌龟吓到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小孩。

    也正是因为这只乌龟,她后面再也不敢来他们家玩了。

    第二次见面是他在洛大附小上三年级时。

    某天他放学后站在门口等管家来接他放学,再次遇见她。

    他这才知道,两个人原来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而这次不知道她脑回路怎么歪的,竟扮作打家劫舍的女土匪,气势汹汹地将他堵在门口,叉腰冲他大喊:

    “站住,打劫!”

    “此路是我开,此、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留下买路财!”

    经典台词被她说的磕磕绊绊的,顿时失了几分气势。

    他当时个子比她高了一头,却被一个低年级妹妹打劫。

    正常人都会觉得脸面无光,可他想到在谢家的时候,自己养的乌龟无意将她吓坏,他觉得自己理应偿还点什么。

    那时的他没有想过这种行径放在坏人身上有多恶劣。

    相反,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她喜欢,就都给她。

    她想装劫匪,那他就配合她。

    所以他淡定地挤出了几滴眼泪,装作怕得不行的样子,颤颤巍巍地将口袋里所有钱都掏出来给了她。

    虽然不知道她要这么多钱是要干什么,但见她扬着大大的笑脸走开,他只后悔出门时没有多拿点现金放在包里。

    看她往桥边走去,正想跟过去看她是不是有了下一个打劫对象时,管家已经赶到了学校门口。

    怕被看出端倪,他跟着管家上了车,目光却忍不住跟着她走。

    放学接送的家长和孩子很多,车子缓缓驶过桥边时,他侧目望去,恰好看见刚才对他凶巴巴的“女土匪”,将从他这里打劫到的所有钱都递给了桥下的流浪汉。

    眉心不禁微动,他坐在车子的后座,不由轻笑。

    八岁的孩童神情内敛,颇显老成。

    原来是在劫富济贫。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再打劫其他人,如果遇到不好欺负的,打劫失败了怎么办,会不会挨打受欺负?

    幸而之后没有听到她被通报的消息,才稍稍放心。

    大概,只打劫了他这一个倒霉蛋吧。

    从那之后,他会刻意关注小姑娘的动向。

    倒也不用特别刻意,因为小姑娘生性骄纵大胆,时常不服从老师的管教,甚至敢当众顶撞校长,以至于他不用打听就能得知她的英雄事迹。

    比如今天为了帮朋友出气揍了哪个小胖子,明天在午休的时候用剪刀剪了背后说她坏话女生的小辫子,后天为了留下她和班上同学都很喜欢但却因资历不够而被辞退的实习老师,当面跟校长对峙,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诸如此类事迹数之不尽,他忽然觉得,只是打劫点钱似乎算是小姑娘做出最温柔的举动了。

    他本以为会一直这样默默关注,听到她做的趣事乐一乐,就不会再有其他交集了。

    直到四年级的一天,他被歹徒盯上,趁管家不在将他绑走时,巷子口忽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扛着一把扫大街的老式草扫帚,不要命一般砸向绑架犯的脑袋。

    他当时有一瞬的愣怔,因为没想到救他的会是打劫过他的小姑娘。

    但只是一瞬,就在坏人被打得猝不及防,单手捂着脑袋回头找人时,便反应过来与她互相配合,逃脱了劫匪的桎梏,转头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跑。

    只是两个人终究是小孩,小姑娘跑慢了一步被那个男人骂骂咧咧地拽了回去,说要绑她走。

    他会一些拳脚功夫,回过身打他,只是力量差距悬殊,壮汉并不为所动。

    正当这时,小姑娘来的方向又冲出一只白毛小狗,圆滚滚的小身子跳到男人的身上,发了狠地扒咬着,他听见小姑娘大喊一声“馒头!”。

    大约是她养的宠物狗,名叫“馒头”。

    在馒头的纠缠下,两个人总算趁乱逃脱。

    只是等警察来时,原本精致漂亮的馒头小公主,早已被虐杀得面目全非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小姑娘坐在警局哭得泣不成声,与他前两次见到的活泼模样截然不同,向来镇定自若、小大人一般的他第一次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觉得,像她那样善良可爱的小女孩,脸上就该永远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可他没见过这种场面,不会安慰人,更何况在当时的情况下,他是最没有资格安慰的。

    因为如果不是因为要救他,她心爱的小狗就不会遭到那样非人的对待。

    他只能诚恳地道歉。

    只是当时的池南霜悲伤过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听不进去他的道歉。

    所以最终,小姑娘浑浑噩噩地跟着来接她的大人从警局走出去,带着馒头的尸体回家。

    他满心自责,想追上去再次郑重地道歉,却怕在看到他之后,将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搅乱,再惹她哭鼻子。

    那样的话,他的罪过就更大了。

    再之后的几天,他没事就会跑到池公馆,在门口观望,想知道小姑娘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伤心,却从下人那里打听到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哭了整整三天三夜。

    如果不是强逼着她喝了点粥水,只怕瘦弱的小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闻言,他站在紫藤萝树下,沉默了许久,最后垂首无声对着小姑娘的房间方向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为了弥补小姑娘的损失,他凭着对馒头的记忆,挨家挨户找遍了洛城大大小小的宠物店、狗场、犬舍,才终于找到一只和馒头长相相仿的小比熊。

    他抱着小比熊,偷偷放在池公馆门口,然后按响门铃,跑到了墙边藏起来,亲眼看着下人把小姑娘哄出来,去抱窝在墙角的小比熊。

    他侧身倚在紫藤萝树后,看到小姑娘在看见小比熊之后,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瞬间重新焕发出光彩。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才出生不久的小比熊,信誓旦旦地认为,一定是馒头舍不得她,又投胎转世回来找她了。

    斑驳绚丽的阳光穿过枝繁叶茂的紫藤萝,一簇簇淡紫色的流光抛洒下来,视线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朦胧起来。

    他只看见,那样明媚恣意的笑容终于再次出现在小姑娘的脸上。

    他内心的愧疚也总算消散了些许,默默转身离去。

    他猜想,她大概不想见到他。

    再后来,因为这场绑架案,家里人不再放心他在洛大附小上学,在国外定居的父母坚持将他接过去,给他办理了转学手续。

    在国外读书的这些年,他也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但不知是心底的愧疚使然,还是被她独有的明媚张扬所吸引,许多年过去,他始终对她念念不忘。

    进修后回国,他正式接手家族产业,偶尔在饭桌上还能听到圈内人士谈及她,说是池家的大小姐今天又整治了哪家的少爷,或者赴宴之时仅凭一袭白裙再次艳压群芳。

    诸如此类的风光伟绩不比小学时逊色分毫。

    他在饭局上向来沉默寡言,可每每听人谈及池南霜,便会不自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放过从他人口中听到的任何一桩趣事。

    然后垂眸低笑。

    有纨绔子弟不忿道:“这种母老虎,以后谁娶进门谁倒霉!”

    其他人笑而不语,都知道说这话的人曾经想攀池家的高枝,主动搭讪,却被池大小姐放狗咬到满大街跑。

    但无人会为了维护与自己不相干的人而得罪别人,更何况是有点权势地位的富家公子哥。

    就在大家要轻轻将这件事揭过时,始终沉默寡言的谢千砚破天荒将瓷杯轻摔在桌面上,冷笑出声:

    “我的饭局,什么时候轮到不三不四的人上桌了?”

    他声音带着刺骨的寒,凛冽如霜。

    众人皆愣住,这还是谢千砚第一次公开维护一个人。

    可他们从未听说谢千砚和池大小姐有过什么交集啊?

    饭后众人窃窃私语,被人提醒才后知后觉想起,大约是为了维护两家老一辈的关系,顾及两家颜面,才会主动为池南霜撑腰吧。

    经此一事,无人再敢在公开场合说池南霜的坏话。

    因为指不定就从哪个不把门的嘴里泄露出去,若是传到谢千砚的耳朵,那只怕会严重影响自家和谢氏集团的生意往来。

    这个后果谁都担待不起。

    圈内人都对谢千砚公开维护池南霜的事心照不宣,以至于被维护的当事人自始至终都不知晓此事,只是偶尔会困惑,身边的恶心男人怎么突然少了许多。

    难道是被她的狗咬怕了?

    池南霜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当天褒奖般请花卷吃了滋滋冒油的烤羊排。

    谢千砚虽念念不忘,却并不敢擅作主张接近她。

    因为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他,当年的事会不会给她留下什么阴影,他的靠近会不会勾起她那段不美好的回忆,给她带来不适。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将心事藏起。

    他想,就这样远远看着也好。

    直到某一日,他恰好到老宅探望老人,无意听到他们闲聊时提及多年前和池家定下娃娃亲的事。

    那种好不容易压下的心如止水,瞬间被一颗石子敲击水面,激起层层波纹,更像是沙漠中的旅人在触手可及的前方见到了一汪绿洲。

    他终于有了正当接近的理由。

    恳请爷爷和池家重议此事。

    那日商议婚事时,池爷爷说,很乐意促成这门婚事,笃定这么好的夫婿南南一定会喜欢。

    他活了二十六年,费劲心思摘除公司内的蛀虫时,都没有像那天那么开心过。

    在两家老人双双敲定的那一刻,他是真的以为,一切又有了转机。

    可他却忽略了,当初池南霜最初吸引他的一点,便是张扬肆意的性格。

    她一身反骨,从不逆来顺受,任由别人安排自己的人生轨迹。

    更遑论上上一代定下的娃娃亲。

    其实在池南霜二十四岁生日的那天,他也曾前去赴约,那时他还天真地以为一桩娃娃亲就能将二人绑在一起,一切都会顺利进行。

    盛装出席坐在宴会厅的角落,目光紧紧追随着生日宴的寿星主角,看她笑容明媚地与好友举杯洽谈。

    而他亦是满怀期盼地等着宣布订婚消息的那一刻,他能上前握住心心念念的女孩的手。

    佳偶天成,举案齐眉。

    促成一段良缘。

    可是南南总会给他出人意料的惊喜。

    池老爷子知道他在场,试图强压着她接受这门婚事,却不想池南霜会当着所有来宾的面摘掉生日皇冠,毫不犹豫地扔到地上。

    小公主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目光坚定地与池老爷子对视一眼,然后提着长长的裙摆扭头就走出了宴会厅。

    行事果决,爱憎分明。

    这原是他喜欢的模样,却忘记了自己也会被这副模样所击溃。

    宴会草草收场,池老爷子特意过来与他说,让他不要在意。

    他语气笃定地说,南南就是一时闹闹脾气,她这一身骄纵的毛病一定受不了外面的苦,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

    他当时眉眼微垂,没有说话。

    对池老爷子的说法持保留意见。

    是他考虑不周,没有事先过问南南的意愿,以至于让她和家里人闹崩。

    他又一次无意伤害了她。

    于是在她离家出走的那阵子,怕她孤身一人在外受委屈,时常会派人打听她的动向。得知她入驻了一条生意不景气的小吃街,为赚钱养活自己还在里面摆了一个叫铁板烤鱿鱼的小吃摊子。

    纷乱嘈杂的夜市外,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商务车。

    谢千砚坐在驾驶座上,隔着车窗远远望着那道在杂乱夜市里忙碌的身影,嗓子一瞬间忽然哽地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问助理像这样的摊子一天能有多少盈利。

    助理说:“以池小姐所在的地段,一天大概也就100出头吧,刚开始的话应该是赔本。”

    闻言,他沉默了半晌。

    在她眼里,他有那么不堪吗?

    为了不与他订婚,竟然宁可舍弃大小姐的身份,跑到偏僻的小吃街做餐饮服务,只为了赚那一百块钱。

    世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这瓜越是难扭,他就越想尝尝看。

    强摘下的瓜,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所以他命助理租下了池南霜旁边的摊位,又让他看着置办了一套工具。

    一是为了保护她一个日日需要摆摊到深夜的小姑娘,以防遇到危险;二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实施他的追妻计划。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刻意而被发现端倪,他只是默默站在自己的摊位上,并不会主动与池南霜搭话。

    因为他知道,往日主动搭讪她的人,都被她厌弃了遍。

    他不想步这样的后尘。

    可他没想到,摆摊本就是做做样子,谁知道会真的有人来买。

    甚至还因此出糗而吸引了南南的注意,让他“温水煮青蛙”的追妻进度猝然加快。

    也许,有时候阴差阳错更是天意吧。

    再后来,他刻意收敛自己内心的情愫,怕自己见不得人的深沉心思暴露出去,会将她吓退。

    因为公司的事务繁忙,再加上晚上要花六个小时出摊,他每天较之平常的睡眠时间更短。

    可这样充实的生活,并没有让他感到疲惫,甚至一想到今晚下班后就能再见到南南,他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转头加快手头的工作进度。

    因为这样就可以早些见到她了。

    那时他不知道扭下来的瓜甜不甜,可他确切地知道,单是强扭的这个过程,便已然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与他分庭抗礼的情敌沈霁,让他数次吃味,还有险些因误会被取消婚约的惊险时分。

    但幸而上天眷顾,他的心上人终于愿意让他走进她的世界。

    可得到的有多艰难,就有多害怕失去。

    在一起后,他几次想坦白自己的身份,但一想到南南在提及“谢千砚”这个名字时,表情流露出的浓重厌恶,甚至还发出了“嫁给他就不姓池”的毒誓。

    便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生硬地收回。

    怎么能不害怕呢。

    他只要一想到,以南南遇事坚决的性格,在得知真相后定会与他分手,他便不敢坦白。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不分手,他宁可顶着这样的虚假躯壳过一辈子。

    但现实显然不允许。

    当真相猝然大白时,他也知道,两个人的感情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矛盾,南南果然如他预想的那般,要与他分手。

    他慌了神。

    可事实上,在遇到南南之后,他不止一次慌神。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大概是上天对他不坦诚的惩罚,为他再加了一段艰难的追妻之路。

    可若是问他后悔吗,他只会缓缓摇头。

    处心积虑是他唯一的退路。

    他的爱本就是孤注一掷。

    【作者有话要说】

    来咯!纯情的一章,一定不会被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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