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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集:英雄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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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起清河
    三月的清河县,刚褪去冬寒,街面上的热闹就像雨后的春笋,一层层冒了出来。早市上,卖炊饼的张老汉推着独轮车,车轱辘“吱呀”响着穿过人群,嗓子洪亮地吆喝:“热乎炊饼哟——刚出炉的!”旁边卖豆腐脑的王二,正用长勺把雪白的豆腐脑舀进粗瓷碗里,撒上虾皮、香菜,热气裹着香味,引得路过的孩子拽着娘的衣角不肯走。
    可今日,这些寻常的吆喝声,却盖不住另一个更让人兴奋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从城门口的驿站,飞到街头的茶馆,再钻进家家户户的院墙里。
    “哎哎!你们听说没?武都头要回来了!就是当年打死老虎的那个武松!”
    茶馆里,李老栓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墩,茶水溅出几滴,引得满座茶客都朝他看过来。他得意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我那远房侄子在驿站当差,今早亲眼看见武都头的马队了!据说这次是在东京立了大功,升了巡捕都监,管着好几个州的刑狱治安呢!”
    “真的假的?”旁边一个穿短打的汉子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包子,“我前儿还听人说,武都头在边关杀了不少鞑子,圣上都赏了黄马褂呢!”
    “可不是嘛!”另一个茶客接话,眼睛亮得很,“听说他这次回来,仪仗可气派了!前面有衙役开道,后面跟着十几个亲随,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那马蹄声‘哒哒’的,从城门口一直响到西大街,震得窗户纸都颤!”
    人群里,一个穿青布长衫的秀才放下手里的书,慢悠悠地说:“武都头这才是真英雄啊!想当年他刚到清河,就打死了景阳冈的老虎,救了多少过路人;后来在阳谷县当都头,也断了不少冤案。如今高升归来,真是咱们清河的福气!”
    这话刚落,旁边一个老妇人却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唉,就是可惜了他兄长武大郎……当年那事,多冤啊……”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热闹的茶馆瞬间安静了几分。有人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老妇人别再说——谁不知道武大郎的事,最后是西门庆出面压下去的?如今西门庆在清河权势滔天,谁敢当着面提这茬?
    老妇人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了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眼神却有些落寞。
    可这短暂的沉默,很快又被新的议论声盖过。有人说要去城门口等,看看武都头的风采;有人说西门府肯定会设宴招待,到时候说不定能远远瞅一眼;还有人打赌,武都头这次回来,会不会去武大郎的旧宅看看。
    消息像潮水一样,顺着街头巷尾蔓延,连深宅大院的西门府,也没能挡住这股浪潮。
    东小院的角门外,小厮福贵正靠着门框打盹,忽听见路过的两个丫鬟在嘀咕“武都头回来”,他一下子醒了,竖起耳朵听。等丫鬟走远,他赶紧跑回院里,想把这消息告诉李瓶儿——倒不是有多忠心,只是闲得慌,想找个由头跟主子搭句话。
    可刚走到廊下,就被绣春拦住了:“你干什么?娘正歇着呢,别进去捣乱!”
    福贵搓了搓手,压低声音:“绣春姐姐,我听说个大事!那个武松武都头,要回清河了!还是升了官回来的,可威风了!”
    绣春心里一动——她以前听李瓶儿提过武松,知道是个正直的好汉。她瞪了福贵一眼:“知道了,别到处瞎传!娘要是想知道,我自然会告诉她。你赶紧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福贵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走了。绣春站在廊下,望着院外的方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娘?娘最近心情那么差,说不定这事儿,能让她稍微宽点心。
    而前院的潘金莲院里,春梅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刚买的胭脂,一进门就嚷嚷:“娘!您猜我听说了什么?武松要回来了!”
    潘金莲正坐在镜前描眉,闻言手猛地一顿,眉笔在脸上划出一道黑印。她转过身,脸色有些发白:“你说什么?武松?他……他回来干什么?”
    春梅把胭脂放在梳妆台上,凑到潘金莲身边:“听说他在东京立了功,升了巡捕都监,这次是路过清河,说不定还要住几天呢!外面都传遍了,说他这次回来,排场可大了!”
    潘金莲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武松……那个让她夜夜做噩梦的名字,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了?
    西门庆的忌惮与算计
    西门庆的书房,在府里最靠里的位置,安静得很。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大多是些官场应酬的典籍,还有几本话本,封面都翻得有些旧了。桌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写了一半的字,墨汁还没干。西门庆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貔貅——这是去年从一个古董商手里买来的,通体莹白,雕工精细,据说能招财辟邪。
    玳安站在桌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禀报:“老爷,外面都传遍了,武松确实要回清河。驿站那边的人说,他明天一早就到,带着十几个亲随,还有官府派的衙役开道。”
    西门庆把玩玉貔貅的手,忽然停住了。他抬起头,眼神有些阴沉:“确定是武松?没错?”
    “错不了!”玳安赶紧点头,“驿站的刘驿丞,以前跟小的认识,他亲自跟小的说的。还说武松这次升了巡捕都监,管着济州、东平府好几州的刑狱,比以前的官大多了。”
    西门庆把玉貔貅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书房里静得很,只有这敲击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武松……这个名字,像一根埋在他心底的毒刺,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拔出来。当年武大郎的事,他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虽然他用银子买通了验尸的仵作,又找了县衙的师爷帮忙,把案子压成了“暴病身亡”,可武松当时那眼神——像要吃人一样,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后来武松走了,去了阳谷县,又去了东京,他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谁知道,武松竟然又回来了,还升了官!巡捕都监,管刑狱的……这要是武松心里还记着当年的事,借着官身查起来,怎么办?
    西门庆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他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家业——绸缎庄、当铺、药铺,还有官府里的关系,要是因为武松,把这一切都毁了,他怎么甘心?
    “来保!”西门庆忽然喊了一声,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外的来保赶紧推门进来,躬身行礼:“小的在,老爷有什么吩咐?”
    西门庆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那排装饰精美的书架前。他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排排书脊,仿佛在抚摸着知识与智慧的脊背。他转过身,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说道:“武都头荣归故里,这可是我们清河县的大事,绝不能有丝毫怠慢。你现在就去办几件事:首先,让下人们把府邸内外彻底清扫一遍,从前院到中院,再到后院,每一个角落都不能遗漏,特别是我那书房,要打扫得一尘不染,再换上一块崭新的桌布,要那种上好的绸缎,体现出我们府上的尊贵与雅致。
    其次,你去后厨吩咐一声,明天午间要设宴,准备最上等的席面——熊掌、鱼翅、燕窝,这些珍馐美味一个都不能少。还有,那坛御赐的‘珍珠红’美酒,也给我取出来,那是皇上赏赐的佳酿,平时舍不得喝,但今天是大喜之日,一定要拿出来与宾客共饮,以示我们的诚意和尊贵。
    第三,让文书房的人,以我的名义,给县里的官员、士绅都发帖子,邀请他们明天来府里赴宴,为武都头接风洗尘。要记得,帖子要写得恭敬而热情,体现出我们对武都头的敬意和对宾客的欢迎。务必让每个人都感受到我们府上的热忱与好客。
    来保,这些事情你都要一一记下来,确保每件事都办得妥妥当当,不得有误。”西门庆说完,目光如炬地盯着来保,仿佛在检验他的忠诚与能力。
    来保恭敬地点头,表示完全理解了西门庆的指示:“小的这就去办,保证让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让武都头和各位宾客都能感受到我们府上的盛情。”说罢,他便快步走出房间,开始着手准备即将到来的盛大宴会。
    “等等!”西门庆叫住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还有一件事,你给我盯紧了府里的人,尤其是后宅的丫鬟、婆子。告诉她们,明天宴席上,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谁要是敢多嘴,尤其是提当年武大郎的事,或者……东小院里的事,直接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最后几句话,西门庆说得咬牙切齿,吓得来保赶紧磕头:“小的记住了!小的一定盯紧,绝不让人乱说话!”
    来保走后,西门庆又坐回太师椅上,拿起玉貔貅,紧紧攥在手里。他看着桌上那半张宣纸,上面写着“富贵荣华”四个字,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这富贵荣华,看着风光,可底下藏着多少隐患?一个武松,就可能让这一切化为泡影。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明天的宴席,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让所有人都看看,他西门庆是多么敬重武松,多么有气度。只要武松不疑心,只要这场面过得去,一切就都好办。
    他又想起潘金莲——那个女人,当年也掺和了武大郎的事。明天宴席,潘金莲肯定要出来见客,要是她露了马脚,被武松看出来,怎么办?
    西门庆皱了皱眉,起身朝潘金莲的院子走去。他得提醒潘金莲,明天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出岔子。
    潘金莲的惊惧与伪装
    潘金莲的卧房,布置得比李瓶儿的东小院精致多了。梳妆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有苏州产的细腻胭脂,杭州产的芬芳香粉,还有从遥远的西域带来的珍珠膏。这些珍贵的化妆品不仅色彩鲜艳,而且香气扑鼻,让人一闻便知其非凡的品质。梳妆台的旁边,摆放着一面精雕细琢的铜镜,镜面光滑如水,映照出潘金莲那张精致的面容。
    墙上挂着一幅精美的仕女图,画中的仕女穿着粉色的襦裙,轻盈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扇面上绘有精美的花卉图案。仕女的姿态娇媚动人,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与潘金莲一同享受这闺房的宁静与美好。
    潘金莲正坐在梳妆台前,让春梅给她簪一支赤金点翠的蝴蝶簪。这簪子是西门庆前几天刚给她买的,簪头的蝴蝶翅膀上镶着细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潘金莲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支蝴蝶簪在她的发髻上显得格外耀眼,仿佛一只真正的蝴蝶停歇在她的秀发之上。
    “娘,您看这支簪子,多配您啊!”春梅笑着说,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插在潘金莲的发髻上,生怕弄乱了她那精心梳理的发型。潘金莲对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她抬手摸了摸簪子,感受着那细腻的金质和冰凉的碎钻,心里正得意,忽听见春梅说:“娘,我刚才从外面回来,听说武松要回清河了。”
    潘金莲的手猛地一抖,蝴蝶簪从发髻上掉下来,落在梳妆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被簪子碰得微微颤动,潘金莲的心也随之颤抖。簪子从梳妆台上滚到地上,簪头的碎钻磕掉了一颗,那颗小小的钻石仿佛是潘金莲心中的不安和恐惧,瞬间破碎了。
    潘金莲的心中涌起一阵慌乱,武松的归来让她想起了过往的种种。她知道,武松的归来可能会打破她现在的生活,甚至可能揭开她隐藏的秘密。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而这一切,都始于春梅那句不经意的话语。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惊惶:“你……你说什么?武松?他……他真的要回来?”
    春梅赶紧捡起簪子,心疼地看了看:“娘,您别急啊,是真的。外面都传遍了,说他升了巡捕都监,明天一早就到清河,还要在府里住几天呢。”
    潘金莲的身子晃了晃,幸好春梅赶紧扶住她,她才没摔倒。她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指节都泛了青。武松……那个男人的脸,一下子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浓眉大眼,眼神像寒星,浑身透着一股煞气。当年武大郎的灵堂前,武松就那样盯着她,眼神里的恨意,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他……他回来干什么?”潘金莲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是不是要找我报仇?”
    她还记得,当年武松从阳谷县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武大郎的坟前。后来他找她问话,她吓得差点露了馅,幸好西门庆及时赶到,把武松打发走了。再后来,武松就走了,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可谁知道,他竟然又回来了!
    “娘,您别自己吓自己啊!”春梅赶紧安慰她,“当年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验尸的仵作收了老爷的银子,县衙的人也都被老爷买通了,死无对证!武松就算回来,也拿不出证据来!再说,您现在是西门府的五娘,老爷最疼您了,他一个外官,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在咱们清河的地界上,跟老爷作对啊!”
    潘金莲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春梅说得对,她现在不是当年那个跟着武大郎、任人欺负的女人了。她是西门庆的宠妾,吃穿不愁,还有老爷护着。武松就算再恨她,也不能怎么样。
    “可是……明天宴席,我要不要去见他?”潘金莲还是有些害怕,“要是他认出我,怎么办?”
    “当然要去!”春梅坚定地说,“娘,您要是不去,反而显得心虚!您就大大方方地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老爷一起招待客人。见到武松,您就跟见其他客人一样,笑脸相迎,该说什么说什么。越是坦然,他才越不会起疑!”
    潘金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是有些白。她抬手,用胭脂在脸颊上多涂了些,让脸色看起来红润些。然后她拿起那支蝴蝶簪,自己重新插在发髻上,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练习笑容。
    “对,我不能怕。”潘金莲在心里对自己说,“武松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只要我咬死不认,只要老爷护着我,我就没事。”
    她对着镜子,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可眼底的恐惧,却怎么也藏不住。她知道,明天的宴席,就是一场硬仗。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出一点差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老爷来了!”
    潘金莲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堆起笑容,迎了出去。她知道,西门庆肯定也是为了武松的事来的。
    李瓶儿的微光与观望
    东小院的阳光,似乎总是比前院要柔和一些,仿佛是经过了岁月的过滤,变得不再那么刺眼。院里的那株老梅树,枝桠光秃秃的,没有了往日的繁茂,只有几个小小的芽苞,透着点生机,仿佛在告诉人们,春天虽然迟到,但终究会到来。李瓶儿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块旧帕子——这是她从花府带来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荷花,针脚有些松散了,但依然可以看出绣工的精细。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心里乱糟糟的。刚才绣春把武松要回来的消息告诉她了,她心里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有期待,有害怕,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希望。她想象着武松的样子,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有着不凡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他会不会像传说中的那样,有着一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
    武松……她虽然没见过这个人,却听绣春说过很多次。绣春说,武松是个好汉,当年在景阳冈打死了老虎,救了很多人;后来在阳谷县当都头,为人正直,断案公正,老百姓都很喜欢他。绣春还说,武松的兄长武大郎,是被人害死的,可惜最后案子被压下去了,武松也走了。李瓶儿想象着武松的兄长,一个平凡的卖炊饼的男子,却因为命运的不公,遭遇了悲惨的结局。
    李瓶儿抬起头,望着院外的方向。她想起自己的处境——被西门庆厌弃,被潘金莲算计,被流言包围,像困在笼子里的鸟,怎么也飞不出去。而武松,这个正直的好汉,会不会像一道光,照亮她这黑暗的日子?她幻想着,如果有一天,武松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会不会是那个能够解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她渴望得到救赎,渴望有人能够理解她的苦楚,带她逃离这个充满阴谋和算计的世界;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害怕武松的到来会打破她现有的平静,害怕自己无法承受新的希望和失望。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如同那株老梅树,虽然现在光秃秃的,但总有一天,会迎来新生。
    李瓶儿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无论她如何期待,武松的到来都是未知数。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那个可能改变她命运的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随着微风飘扬,希望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武松跟她非亲非故,甚至因为武大郎的事,对西门府的人都不会有好感。他怎么会管她一个深宅弃妇的死活?说不定,他连西门府的门都不会进,更别说帮她了。
    “娘,您在想什么呢?”绣春端着一碗热茶走过来,放在李瓶儿面前的石桌上,“天有点凉,您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李瓶儿拿起茶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稍微暖了些。她看着绣春,轻声问道:“绣春,你说……那个武松,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好人吗?”
    绣春点点头,坐在李瓶儿身边:“是啊娘!我以前听我爹说过,武松在阳谷县的时候,有个卖菜的老汉被地痞欺负,武松正好路过,把地痞教训了一顿,还帮老汉讨回了被抢走的钱。后来那老汉想谢谢他,给他送了些菜,他都不肯要,说这是他该做的。这样的人,肯定是好人!”
    李瓶儿抿了一口热茶,心里的希望又多了些。要是武松真的是个好人,那他会不会看不惯潘金莲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觉得西门府的事不对劲,查一查?
    可是……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潘金莲有西门庆护着,西门庆在清河权势滔天,武松就算查到了什么,也未必能把他们怎么样。反而可能会连累她和安哥儿——要是潘金莲知道她盼着武松来查,肯定会更恨她,说不定会更早对她下手。
    “娘,您别想太多了。”绣春看出李瓶儿的心思,轻声安慰道,“不管武松是不是回来,咱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和哥儿。只要咱们小心点,潘金莲就找不到机会害咱们。等哥儿再大些,说不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瓶儿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她看着怀里熟睡的安哥儿,孩子的小脸很白,呼吸均匀。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保护好安哥儿。就算武松不能帮她,她也要靠自己,撑下去。
    她拿起石桌上的旧帕子,继续绞着。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帕子上,那朵小小的荷花,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像她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虽然小,却还没熄灭。
    盛宴将启,暗藏机锋
    第二天一早,西门府就热闹起来了。
    前院的大门上,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灯笼上写着“欢迎”两个金字,在阳光下闪着光。这些灯笼不仅为来访的宾客指引了方向,更增添了一种喜庆和热烈的气氛。从大门到正厅的路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两边站着一排排穿着新衣服的丫鬟、小厮,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显得格外精神抖擞。这些仆人们手里拿着托盘,托盘里摆放着精致的茶水和各式各样的点心,供宾客们品尝。正厅的屋檐下,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还有几串小灯笼,风一吹,“叮铃”作响,如同欢快的乐曲,为整个府邸增添了无限生机。
    后厨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大师傅们围着灶台,有的在炖熊掌,那熊掌炖得软烂入味,香气四溢;有的在蒸燕窝,燕窝蒸得晶莹剔透,口感滑嫩;还有的在炸鱼翅,鱼翅炸得金黄酥脆,令人垂涎欲滴。整个后院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后院。小徒弟们跑前跑后,端着盘子、递着调料,额头上都冒了汗,他们虽然忙碌,但脸上却洋溢着兴奋和自豪。
    巳时刚过,宾客就陆续到了。清河县的知县李大人,穿着蓝色的官袍,显得庄重而威严,他带着师爷,慢悠悠地走进来。西门庆赶紧迎上去,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李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李大人笑着回礼:“西门大人客气了!武都头荣归故里,咱们清河的官员,自然要来捧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和敬意。
    接着,县丞、主簿,还有城里的士绅们,也都陆续到来。有开绸缎庄的王老板,他身穿锦衣,显得富态而和蔼;有开当铺的刘掌柜,他身着素净的长袍,显得精明而干练;还有几个秀才、举人,他们或谈笑风生,或沉思默想,各具风采。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寒暄着,议论着武松,气氛很是热闹。他们谈论着武松的英勇事迹,对他的归来表示欢迎和敬意。
    潘金莲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在西门庆身边。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的锦缎襦裙,裙摆上绣着缠枝莲的图案,显得既华丽又不失雅致。腰间系着一条翡翠腰带,腰带上的翡翠晶莹剔透,与她的襦裙相得益彰。头上插着那支赤金点翠的蝴蝶簪,簪子上的赤金闪闪发光,点翠工艺更是精致无比,显得格外贵气。脸上涂着淡淡的胭脂,看起来娇媚动人,她的美丽与气质,成为了整个宴会的焦点之一。
    她跟着西门庆,给各位宾客打招呼。对李大人的夫人,她笑着说:“夫人今日穿的这件衣服真好看,衬得夫人气色真好。”对王老板的娘子,她又夸对方的首饰别致。可没人知道,她的手心,早就攥出了汗。她时不时地朝门口望一眼,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武松,到底什么时候来?
    终于,在午时正,门外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还有甲胄轻微的摩擦声。紧接着,管家来保的声音高声响起:“武都监到——!”
    喧闹的正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是武松!他没穿官服,只穿了一身玄色的劲装,劲装的领口、袖口都缝着青色的边,显得干净利落。外面罩着一件半旧的藏青斗篷,斗篷的下摆有些磨损,却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像一棵松树。他的头发用一根青色的布带束着,脸上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可那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锐利,扫过全场时,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亲随,都是穿着铠甲的士兵,手里拿着长枪,站姿笔直,透着一股沙场历练出的杀气。
    西门庆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他快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热情洋溢地说道:“武都监!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您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武松停下脚步,目光在西门庆脸上停留了一瞬。他早就听说过西门庆,知道他是清河县的豪绅,也听说过他与武大郎之间复杂的关系。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抱拳还礼,声音洪亮,不卑不亢:“西门大人,客气了。武某只是途径故里,叨扰大人了。”
    他的目光随即扫过全场。宾客们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偷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仿佛害怕被他的目光灼伤。当他的目光扫到潘金莲身上时,微微顿了一下。他记得这个女人,当年在武大郎的灵堂前,她哭得梨花带雨,那般凄美动人,可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悲伤,反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武松心中暗自思忖,这潘金莲虽是武大郎之妻,却与西门庆有着不为人知的纠葛。他记得那日灵堂上,潘金莲的哭声哀婉动听,却似乎更多是为了表演给别人看,而非真正的哀悼。武松心中对这种虚伪的行为感到厌恶,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西门庆见武松的目光在潘金莲身上停留,心中不由一紧。他深知武松的武艺高强,更知道他为人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西门庆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但在武松面前,却也不得不收敛几分。他连忙转移话题,热情地邀请武松入席,希望借此缓和气氛。
    武松虽然对西门庆的邀请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还是礼貌地接受了邀请。他心中明白,自己此次回乡,本是为了探望亲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他心中对西门庆和潘金莲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与武大郎之死的关联,始终存有疑惑。武松决定在此次回乡期间,要暗中调查清楚,还武大郎一个公道。
    潘金莲被武松的目光一扫,吓得浑身一僵,赶紧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她心里祈祷着:别认出我,千万别认出我!
    武松的目光,在潘金莲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瞬,就移开了,仿佛只是随意掠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正厅中央的那张桌子上——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熊掌、鱼翅、燕窝,还有那坛贴着“御赐”标签的“珍珠红”。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蹙。
    西门庆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武松眉宇间透露出的不满,他依旧笑容满面,热情洋溢地招呼着:“武都监,您这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快请上座!各位大人、各位乡亲,也请各位落座!今日我们西门府的宴席,现在就正式开始!”
    宾客们在西门庆的引领下,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丫鬟们身着整洁的服饰,端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开始在席间穿梭,为每位宾客斟满美酒。然而,在这热闹非凡的场景中,却没有人注意到武松坐下后,他的目光再次悄悄地掠过潘金莲的身影,那眼神中的寒意,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
    盛宴刚刚拉开序幕,但在这看似喜庆和热闹的正厅之下,其实早已暗流涌动。武松的归来,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不仅打破了西门府往日的宁静,更使得那些潜伏在暗处的旧日恩怨、深藏不露的阴谋诡计,开始逐渐浮出水面,显露出它们狰狞的面目。
    在座的宾客们或许还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欢宴之中,但武松的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波澜。他对于西门庆的虚伪和潘金莲的背叛,有着难以言说的愤怒和厌恶。他那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这华丽的宴会,洞察到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西门庆依旧在席间穿梭,与宾客们谈笑风生,试图营造出一种和谐的氛围。但武松的归来,无疑给这场宴会增添了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试图从武松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中,解读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潘金莲,这位美丽的女子,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她坐在席间,偶尔与身旁的宾客交谈几句,但她的目光却时不时地掠过武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回避着什么。她的心中,是否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计划?
    随着宴席的进行,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但在这热闹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暗流。武松的归来,无疑成为了这场宴会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变数,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成为引发这场暗流爆发的***。
    潘金莲坐在精致的红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个精雕细琢的玉杯,杯中盛满了香气四溢的美酒。然而,她的心情却如同杯中的酒一样,无法平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武松那锐利的目光,不时地扫过她的身体,如同锋利的针尖一般,让她感到浑身上下都刺痛难耐。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场宴席结束后,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李瓶儿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前往前院参加热闹的宴席。她选择留在了东小院,怀中紧紧抱着她那幼小的安哥儿,耳边传来前院的喧闹声,却无法得知那里的具体情况。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不知道武松是否会在这个关键时刻伸出援手,帮助她度过难关。她只觉得,自己的命运,似乎就要因为这个男人的归来,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东小院的地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金色光斑。李瓶儿抱着安哥儿,坐在廊下的石阶上,静静地望着前院的方向。她的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着难以言说的不安。她不知道前院的宴席上正在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武松是否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焦虑。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等待着那个可能改变她和安哥儿一生的男人,带来最终的答案。
    这场盛宴,到底会带来什么?是新的希望,还是更深的灾难?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必须等着,等着那个或许能改变她命运的答案。
    (本集完)
    第102集 《晴天霹雳》 内容提示:
    接风宴上,西门庆极力奉承,宾客们众星拱月,但武松的反应始终克制而疏离,可能问及一些看似寻常,却让西门庆和潘金莲心惊的问题。宴席中可能出现意外插曲,如某个不知情的宾客酒后失言,提及武大郎旧事;或是孙雪娥、李瓶儿院中下人因故出现在附近,引起武松注意。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潘金莲可能在应对时出现细微破绽,被武松锐利的目光捕捉。武松可能在宴席尾声,或是私下与西门庆交谈时,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或决定,让西门庆和潘金莲瞬间如坠冰窟。武松究竟掌握了什么?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西门庆和潘金莲将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威胁?这场接风宴,是否会成为引爆旧日恩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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