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十方俱灭 (15)
为印度雄狮这样的豪言壮语。但直到现在,钵罗耶伽虽发展态势极佳,却仍未从印度诸国中脱颖而出。
在某次闲聊中,莫西卡和妃子玉真谈及此事,却不料玉真一语惊醒梦中人。
妃子玉真提醒他,要强国,先要强军。要强军,须先强武。
说到底,一个国家想要强盛,单靠经济发展是不够的,真正的强国,还需要与之匹配的军事力量来支撑。而要发展军事力量,钵罗耶伽必须拥有先进的战略武器。而这其中,核武必不可少。
在妃子玉真的提醒下,老国王想起当今哪个国际强国不是掌握核武。若钵罗耶伽也掌握这门技术,那印度雄狮的愿意指日可现。
于是莫西卡大力招纳这方面的人才,并启动核武研制这项国家级项目。但老国王没想到,自己这个英明的决定,竟然遭到以扎克木为首的朝中重臣所反对。
可莫西卡强国的心思已经停不下来,还好没过多久,反对的声音渐少,连扎克木也远游他国去了。莫西卡乐得清静,也就没去打听扎克木突然离开钵罗耶伽的原因。
此后,莫西卡又觉得宰相道尔顿政绩平平,处事无能,让杰明几位朝臣连番弹劾。在玉真的进言下,莫西卡罢免了道尔顿宰相之职,由玉真的老师,一个神秘的东方男子成为钵罗耶伽的新宰相。
说来这新相极有本事,不久前便带人从喀尔巴勘查回来,并告之莫西卡此山谷中蕴含大量铀矿,进而解决了核武所需材料之需。然而喀尔巴山谷为钵罗耶伽禁地,老国王对此颇为犹豫。但玉真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打消了老国王的疑虑,于是莫西卡点名让杰明负责喀尔巴的采矿计划。
但现在,钵罗耶伽的核武研制先是引来国际社会的严厉谴责。而就在今天,莫西卡更听说一场巨大的民间游行正在进行,这让老国王相当头痛。
“这帮愚民,难道不知道我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全为了国家的强大!”老国王在早餐的时候恨恨说道,他为不得到民众的理解而烦恼。
妃子玉真坐到莫西卡的怀内,挽着老国王的脖子说:“殿下,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你不是还有我吗?”
莫西卡只觉玉真温柔可人,又事事为自己考虑,简单就是真神的恩赐。听得她如是说,顿时心中阴云一扫而空。
老国王哈哈大笑,挽着爱妃玉手离开了餐厅。
下午,皇宫之外,游行的人群已经来到皇家广场,高竖着各种停止核武研究口号的牌帜。
这次全国游行,先是由民间志愿者发起。尔后麦古斯等几个反对派的贵族知道这消息后,便暗中出钱出力,不断把游行的队伍扩大,最终形成一股席卷全国的浪潮。
由近两成的国民参加,庞大的游行队伍从钵罗耶伽国内的阿育王石柱遗迹开出,浩浩荡荡地绕过大半个城市,最后来到皇宫外请愿。扎克木、麦古斯一众反对派朝臣孤注一掷,亲自指挥整个游行队伍,并出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方。有这么几个重臣参加,让钵罗耶伽的警察不知所措,只懂得维护基本的秩序,却不敢干扰队伍的前进。
直到人群来到皇家广场前,游行队伍才被紧急调配过来的军队截住,无法进入皇宫。
扎克木几人正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不断要求着要老国王莫西卡出来和民众见面。扎克木这老爷子口才了得,又得民心,句句引来群众欢呼赞同。只见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维持着秩序的警察和士兵皆人人脸色沉重,心里也盼着老国王快些出面,好不会面对这庞大的压力。
却不知为何,人群中响起一声枪鸣。跟着民众中有一男子徐徐倒下,在他的胸口血水流出,渗透了上衣。跟着,有人大喊“警察杀人了,我们和他们拼了”,于是,愤怒的人群开始冲击着官方的防线。
皇宫外,顿时乱成了一团!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五章 心灵锁链
“果然演变成这样。”
和皇家广场遥遥相对的诺曼商城天台上,一身迷彩劲装的龚倩拿着高倍望远镜如是说道。
在扎克木几个钵罗耶伽重臣决定今天亲自参与游行时,龚倩就预料到游行肯定不会顺利。魔门肯定会以种种方法破坏游行的进行,而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在民众和官方之间制造矛盾,使扎克木几人想借民意以和老国王对话的愿意落空。
本来,龚倩还提出以替身代替扎克木几人。毕竟他们的目标太明显,很容易会成为魔门刺杀的目标。可这个提议被扎克木拒绝,老爷子觉得自己必须身先士卒,才能激励民众士气。无法改变扎克木的决定,安泽南几人只能贴身保护扎克木及其它大臣。
至于龚倩自己,却带着白兰选择了这处天台,以便居高临下纵观全场,并针对现场情况通过无线电进行实时指挥。
白兰的能力并不适合应付这种混乱的场面,反而唐柯带着凿齿混迹在人群中,和长白八子共同构建保护圈的外围防线。
按照龚倩的设计,以扎克木几人为原点,由发泽南数人构建的保护圈分里外之别。外围便由较次的人手组成,以起到警戒的作用;内圈则是安泽南、墨白和白亦雪这三名高手组成,他们是保护扎克木的关键。
里外两层防线以百步为距,即使有魔门宗师级的人物闯过外围防线,亦有一个缓冲的时间让里层防线的高手进行应对。而保护圈呈圆形状,这保证了没有偷袭的死角,加上有龚倩在制高点进行指挥,大大增加了扎克木几人的安全系数。
对于龚倩这样的布置,包括墨白在内无人反对。事实上,大小姐的方案已经把安泽南几人有限的力量最大化。
安泽南还担心过魔门会以狙击的形式暗杀,但这个疑虑却被扎克木打消。原是钵罗耶伽的皇宫及附近的区域在五十年前曾经进行过大规模改建,当是莫西卡为走亲民路线,于是把皇宫前的近千米平方区域内的建筑植被夷平,从而改造成现在巨大的皇家广场,以作演讲和接见民众之用。
尔后,皇家广场外又开辟出十车道的圣佛林大道,和皇家广场刚好形成“T”字型的结构。所以在这片区域中,根本没有提供狙击手可利用的制高点,而在圣佛林大道附近的诺曼商城虽和广场相对,距离却超过狙击枪的射击距离。即使龚倩以之作为指挥高台,亦要以高倍望远镜才看得到广场上的情况。
此刻,注视着广场状况的龚倩,望远镜中捕捉到人群中有不寻常的涌动朝保护圈而去。
“住手,大家冷静点!”
扎克木在高台上放声疾呼,他并不希望游行演变成暴动。若民众和警察军队发生冲突,那就别指望莫西卡会和民众对话,老国王只会把他们当暴民处置。
可游行人数成千上万,一片人海中,扎克森的声音微弱得几可忽略不计。
而混乱伊始时,维持秩序的警察及士兵尚能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对民众的推撞也只是采取防御的姿态。可随着混乱中不断有警察士兵倒下,于是警棍和枪口开始面对暴动的民众,而这却激化了民众愤怒的情绪。
混乱在蔓延,见势不对,安泽南几人已经拉着扎克木和几位大臣下得高台,并按照之前设置好的路线撤离广场。
保护圈完整朝西北方向转移,在圣佛林大道上早已安排好供大臣们离开的车队。然而就在这时,唐柯的无线电耳机里响起龚倩的声音。
“小心,在你的三点钟方向有不明人物接近。”
龚倩话意方毕,唐柯便看到几个黑衣大汉带着面具突然欺近。他们挤过人群,手往腰间一抹,顿时几把由软剑挥出的寒光朝着唐柯罩来。
这种攻击模式和准南市时刺杀扎克木的万魔殿鬼卒同出一辙,唐柯立时知道魔门杀至。
不用他吩咐,凿齿低吼扑上。黑狗先狠狠咬中一人手腕,接着全身黑光流转,却是回复人形真身。凿齿左手捉中一人,右手重矛横扫,顿时拦下三名鬼卒。剩下两人瞬间欺近,唐柯往后一退,长白八子中其中一人以指为剑,闪电点出,正中鬼卒软剑,两人立时触电般倒退进人群里。
这时,万魔殿的鬼卒源源杀至。混迹在人群中的魔门杀手突然发难,给保护圈带来庞大的压力。长白八子还好,他们功力虽较墨白为次,但多年清修下来让他们心志坚如磐石,即使面对一浪接一浪的刺杀攻击,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可唐柯就不好受了,他身为训兽师,体内虽形成兽元,但本质上却是普通人,立觉压力巨大。
鬼卒似是发现这点,便不断朝唐柯这方冲击,以期作为突破口。
如果说保护圈有什么破绽的外,最明显莫过于唐柯。然而以龚倩之能,又怎么会画蛇添足般,偏在长白八子中间安插一个最弱的唐柯。事实上,唐柯反而是整个保护计划的关键。
通过无线电指挥,当唐柯成为众矢之的时,龚倩会让里外两层保护圈所前进的方向进行调整。由唐柯这明显的破绽牢牢吸引魔门的主力,而里层保护圈则会悄然逸走,当魔门人手闯过外层防线后,会发现目标已经消失不见。
场中,唐柯几乎已经成为鬼卒攻击的目标。他双眼所见皆是明晃晃的刀剑,虽有凿齿和长白八子分担压力,但唐柯仍感压力剧增。耳中听得龚倩指挥,不断移动脚步改变方向,把鬼卒渐渐吸引往和扎克木几人相反的方向。
此时,一名鬼卒终闯过长白八子,软剑朝唐柯削来。
鬼卒见唐柯慌张失措,就要一剑了结了唐柯。不想旁边有黑光涌过,鬼卒只见那黑光中隐现狼首,尔后尽没入唐柯体内。这时他一剑递至,但浑身黑光笼罩的唐柯却伸出手,立时空手捉住他的软剑。
唐柯一捉一绞,竟绞得软剑寸断,看得鬼卒目瞪口呆。再看唐柯,这青年却和方才全然不同。
唐柯黑发暴长,全身肌肤由黄转黑,肌肉贲起撑破了上衣,从胸口及手臂皆长出漆黑狼毫,更从上唇中突出雪白獠牙,整个人变异如同妖物。
这鬼卒哪想唐柯有此变化,发愣的当口,唐柯却瞬间欺近,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以肩头一撞,立时把这鬼卒撞飞出了保护圈外。
唐柯在紧要关头和凿齿进行了“妖变”,实力暴增。狼人般的他低吼着扑入鬼卒群中拳年脚踢,那从凿齿处得来的力量和速度让他在鬼卒中横冲直撞。唐柯打得兴起,从口袋中摸出天火符直接加持在自己身上,一双狼爪立时燃起天火灵焰,他以之杀敌,更是所向披靡,打得鬼卒阵脚大乱。
唐柯这异军突起般的攻击扰乱了鬼卒进攻的节奏,这一切皆落入龚倩的眼中。大小姐看得颇为欣慰,心想不知不觉间,唐柯也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
正高兴间,龚倩眼皮一跳。
只见视线中,有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唐柯。龚倩刚要示警,耳机却传来尖锐的乱音。乱音过后,龚倩再出言示警,却听不到任何回应。瞬间,她知道魔门必是以某种设备破坏了无线电对讲机的通讯功能。如此一来,龚倩一方的指挥系统立时瘫痪。
唐柯正打得起劲。
他终于见识到安泽南这种高手的世界是如何动人,和凿齿进行妖变后,唐柯的五感敏锐度以倍数提升。以前的他从来不知道风声落入耳中,会自动在脑海中形成敌方从后攻来的图象;他亦不知道,双眼看去,鬼卒一剑刺出,他却似可以看到对方攻击的轨迹,甚或软剑的落点,从而避让反击。
这个动人的世界让唐柯心醉不已,突然,有微不可闻的冷哼声传入耳中。
唐柯方生出感应,一只脚印却在眼中无限扩大。他脑海里生出各种不同的规避方法,却偏是身体不及做出变化,胸口一痛,却被人一脚踹实,整个人飞了出去。
人在空中,唐柯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胸口侵入。但体内凿齿灵力立生感应,妖兽的真元灵劲瞬间迎上那股力量,堵截、分解。最后唐柯摔到地面,却瞬间又弹身而起,只见有道身影已经越过长白八子朝扎克木等人掠去。
“咦?”
出手的人却是萧厉,他见万魔殿鬼卒久攻不下,又见唐柯这化身的狼人打乱了魔门进攻的节奏。这魔门宗主终忍不住出手,并赐了唐柯一脚。本来在萧厉的计算中,这一脚即使没要了唐柯的命,也务叫他躺下再动弹不得。
不料唐柯飞出落地后,却像没事人弹起,立时让萧厉大讶。
可他的心志早已不受任何外象影响,对唐柯计算的失误分毫没有影响他击杀扎克木几人的信心,哪怕这几人有安泽南这样的高手保护着。
而萧厉一动,其它随司离而来的宗师级高手自然不再保留。从白吉回来的罗艺,藏在暗处的严鸿,曾在龚天正手下吃足苦头的暗香阁柳盈花和沈如意纷纷出手。有他们的加入,长白八子立刻压力大增,先后给罗艺和柳盈花闯过了防线。
龚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苦于没有通知安泽南应变之法。
这时,安泽南几人已经快要接近圣佛林大道。
而龚倩焦急的视线中,却又发现一道身影竟然横过圣佛林大道朝安泽南几人扑去,与萧厉数人形成合围之姿。
龚倩急得真跺脚,却偏是无计可施。突然,她却听到白兰的声音。
“泽南哥,在你们的背后和圣佛林大道正前方有敌突袭,要小心啊!”
龚倩讶然看向白兰,只见这女生也举着高倍望远镜,显然她把场中的变化亦看在眼中。只是白兰的示警声却并非在龚倩耳中响起,而是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非常奇特。
再看白兰,她正整个人由里而外透出银色灵光。龚倩尚不知道,白兰体内的灵胎因眼前的危局再生变化,形成此后被称之为“心灵锁链”的传感系能力!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六章 正邪对弈
从无线电对讲机失灵开始,安泽南便知道魔门的真正好手出击在既。当下更不敢托大,和墨白,白亦雪护着扎克木几人迅速向圣佛林大道推移。
正移动间,安泽南突然在脑海中听到白兰的示警声。他不及考虑白兰怎会有此能力,立时吼道:“小心前后两方,敌袭!”
安泽南三人正成品字形,墨白和白亦雪居未,闻言立刻转身,刚好捕捉到萧厉、罗艺和柳盈花扑过来的身影。
这三位魔门宗师中以萧厉最强,这补天派主收敛全身气息,本欲趁着混乱抢入安泽南三人的保护圈中杀人远遁。不料尚未挨近龙渊两名高手,却见他们突然转身警觉,心中大讶。
早在此之前,他们便已经预料到对方会以无线电这种通讯器材作为现场指挥之用。为此,天莲宗特地送来一批可以产生骚乱无线电波的设备。而在宗师级人手出手前便使用了该设备,本来一切如同预料般,因为失去了调度,由长白八子几人构成的外层防御圈被魔门攻了个措手不及。
萧厉想故伎重施,却不想安泽南几人似料敌在先般,竟然知机做出防御的姿态。
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为了不引起强如白亦雪这样的高手注意,萧厉不仅收敛气息,连速度也放慢了不少。在这混乱的人群中,要发现他踪迹的机率微乎其微。他自然不知道,这次却是白兰刚形成的能力立下的奇功。
见自己行踪败露,萧厉冷哼一声,身形加速,撞得周围人群往两边跌去,而他则挟无双气势朝白亦雪一掌印去。
萧厉很清楚,在场所有人当中,只余他有能力制住白亦雪的烟雨剑。若让这杰出剑手的剑法全展,以烟雨剑不畏群攻的特性,势必会把他们全部拖在当场,以致让扎克木几人从容逃逸现场。
见萧厉出手,罗艺和柳盈花立知其意。两人连招呼也不用打,颇有默契各以狠招强攻墨白。
白亦雪和墨白齐齐出手。
即使是在白天,从白亦雪怀中爆起的一团光雨仍然璀璨夺目。但这次,烟雨剑却无法像以前般如同烟花怒放,光雨只盛开少许,剑气便似受到无形的魔手束缚般,竟有施展不开的趋势。
白亦雪略一思索,便知道萧厉用上十方俱灭的奇功。
这补天派绝艺一展,天下万变不起。这其中,自然包括她烟雨剑的一切变化。
天地分阴阳,一物克一物。这十方俱灭,竟隐有克制烟雨剑之能,却是白亦雪之前所未预料到的。
另一边,墨白的压力却比白亦雪更剧。
墨白身为长白斋主,修为之高自不在话下,但和白亦雪比较却还有一段距离,只和功力未退前的罗艺在伯仲之间。如今罗艺功力大不如前,墨白本来可稳吃这魔道强人,却可惜他这一边还多出个柳盈花。
柳盈花在龚天正手下吃了苦头后,为振暗香阁声望,经过半年苦修,功力精进。她擅使名为“销魂夺魄”的玉质双环,以双环震荡产生的清音,配合她动作间充满暗示性的挑逗,以色艺入武的暗香阁绝学“绝色天香”一经展开,连墨白这种心坚志毅之辈都大感吃不消。
加上旁边罗艺的灭魂手助攻,墨白一人双剑,以心分二用的奇妙心法分使两套剑招也颇感吃力。
不过有他和白亦雪顶着魔门三名高手,安泽南带着扎克木几人已经来到圣佛林大道。眼见接应的几辆汽车在望,却有一道黑影横掠大道,手中青光闪烁,持奇剑朝安泽南斩来。
早在白兰未警,到他见得萧厉几人突破外防线攻来时,安泽南便在想从正前方来攻的会是谁。
要知魔门如今宗师级的人物中,修罗门丁恨已亡、天莲宗田无迹只堪比普通高手。而极意门的门主梅洵庭隐世不出,剩下的萧厉和柳盈花已经出手。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司离。可以魔主的身份,绝不会参与这种伏击,至于金朴熙倒有这个资格,可安泽南有种直觉,如无必要,金朴熙并不愿和自己正面冲突。
这从上次补天派混迹在沙盗中抢夺扎克木可以看出,若当时架着安泽南的是金朴熙而非罗艺,以金朴熙对他武技的熟悉,安泽南连想逼开她亦不能,何况掷出一记雷霆战枪。
那么除了以上这些,从正前方来攻的又会是谁。
到这时这道身影持青光长剑斩下,安泽南大感意外,因为这青光之剑正是五形极意中的木之极意乙木剑!
《黄泉录》奇功篇有载:五形极意乙木剑,木属惧金。乙木阴柔,发育生物,生生不已。在天为风,在地成树,万物能依,故无定象,无死绝!
简单说来,木意主生。乙木剑的厉害处,便能够借敌之招生出各种变数,非常难缠。
而这显然是极意门某位高手攻来的乙木剑无形唯意,却只是使出了一半威力。可安泽南亦不敢小瞧,当下直接召来雷貘弧刃,划出一个半圆削往对方的青光长剑。
这极意门高手却是个七旬老翁,面白无须。见安泽南光刃削来,嘴角出逸出一道笑容,长剑去势不止。却在剑刃相击时,老者左手一带,竟拉出另一把乙木剑朝安泽南胸口刺去。
安泽南始终乙木剑果有变化万千之能,这一出手,立让自己置身险境。
值此生死关头,安泽南的心灵却一片宁静。他如有神助般,清楚地把握到自己无论如何变招,终会因乙木剑凭物而生的万千变数而应恨当场。可以说,乙木剑凭其千变万化之大能,却以有形之剑入无迹之境,任对手招数再奇妙百倍亦要头痛不已。
乙木剑以有形入无迹,实是武道奇技。然而乙木剑虽看似无迹可破,却仍有一个破绽,那就是使剑的人。
安泽南丝毫不去理会对方朝自己胸口扎来的青剑,另一把光刃朝这极意门高手腰间削去,一付两败俱伤的格局。
极意门高手可不想和安泽南玩命,同时心中暗赞安泽南竟不为外相所惑,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找到了乙木剑唯一的破绽。
他哈哈一笑,改刺为荡,格开雷貘光刃。极意门高手脚尖一点,人后翻而起,同时两剑同扫,青光长剑骤然爆裂,射出万千牛毛细雨般的青丝朝扎克木几人漫射。
这一手声势比之前来得更加巨大,可安泽南却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捱过最危险的一刻。
见青丝漫天射来,安泽南一脚拄地,双臂旋摆。立时,他整个人如同陀螺般转起来,却见雷貘光刃荡出圈圈电环,把乙木剑所化青丝皆拨往一旁,竟是守了个滴水不漏。
青丝尽挡,安泽南眼瞳突然亮起一圈蓝芒,这是雷貘灵力蓄至极限的迹象。
他猛地停住身形,右臂却依惯性仍然扫出。雷貘灵力顿时脱臂飞出,形成一片巨大的雷光月牙朝着极意门的高手轰去。
雷光月牙斜飞而去,这极意门高手知道硬接不得,无奈只有放弃追击的念头。脚尖再点地面,人贴着月牙斜飞退后,让安泽南的杀招直上天际。
而抢得如此空隙,安泽南哪还不知机立走。扎克木几人也不用他吩咐,立刻连滚带爬地钻进汽车里。汽车早处于发动状态,一等扎克木几人上车,汽车立刻掉头,朝之前约定的地点驰去。
见扎克木几人安然逃去,萧厉眼中电光一闪,冷笑道:“小姐慢走,恕萧某不送了。”
他占着些许优势,双掌推出一堵气墙,逼得白亦雪持剑后退。
白亦雪脱出十方俱灭的作用范围,一身灵动又变得活泼起来。她虽看似被萧厉逼退,却往墨白的方向移去,手中烟雨剑顿时大放光彩,把柳盈花罩在其中。
去掉一个强敌,墨白压力大减。长白斋主双眼亮起神光,双剑如绞龙出海,使出精妙招式如同长江大河般往罗艺招呼。罗艺功力大跌,不敢硬接墨白剑招,又见萧厉一付罢手欲去的模样,虚晃一招便飞身后退。
叮!
漫天光雨中,白亦雪的烟雨剑轻轻点中柳盈花双环,发出一记脆响。
柳盈花粉脸一红,只觉细碎剑气透体而入,御无所御。大惊失色下,这暗香阁主一环脱手飞去朝白亦雪面门飞去,底下却脚尖一点,人往后移。
“还你。”白亦雪轻轻一笑,左手屈指轻弹,把柳盈花的玉环弹了回去。
柳盈花伸手一招,一圈。化去白亦雪的劲力,再把玉环套在手上。岂料,她后退的身形突然一震,终咳出一口鲜血,柳盈花的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原是白亦雪弹回的玉环上附着表里两重劲力,表面的劲力为柳盈花所化,附在玉环上的暗劲却延缓了片刻发动,顿时侵入柳盈花体内激射进其心脉。柳盈花不料白亦雪有此一着,顿时吃了暗亏。
柳盈花银牙暗咬,还想上前再拼,却见安泽南送扎克木几人离去后又折回。又有长白八子和妖变的唐柯亦退到几人身后,这股力量让柳盈花不敢轻视,只得救助般看往萧厉。
眼下司离不在,萧厉隐为众人之首,柳盈花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这时,被安泽南逼退的极意门高手亦掠至萧厉旁边。从他和萧厉站在一起看来,安泽南心想恐怕这人便是极意门门主梅庭洵,否则岂会如此扎手,又有何资格立于萧厉之旁。
随着万魔殿鬼卒聚于这帮魔门强人身后,顿时,两方人马立成对峙之局。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七章 另开新局
修长的双指拈起黑子落在棋盘之上,只见棋盘上黑子成围歼之姿,白子危矣。
司离看着桌上棋局,脸上挂着淡淡笑容。
耳中响起脚步声,他连头也不用回,便知道是小杰来了。
对于这个田无迹安排在自己身边负责起居饮食及其它琐碎事的青年,司离相当满意。这叫小杰的青年不仅身手了得,且为人机灵,做起事情来比田无迹更让司离放心。
这时听得脚步声,司离听出有异,淡淡问道:“小杰你的脚步声比平时要重上三分,可是让扎克木那小老头逃走了?”
司马肃杰来到距离司离三米的位置,精确得分毫不差。他低下头,视线不敢直视司离。
他平时相当自负,见过高人不少,却鲜有被他放在心上。唯独司离这魔门第一人给他无法看通看透之感,故与司离独处时,他格外小心。
司马肃杰甚至不知道魔主是否识穿自己身份,哪能不小心行事。
“司老猜得真准,萧宗主联合柳阁主、梅门主及各自门下人手,在制造混乱后出手,却仍为扎克木逃去。眼下萧宗主已经调配人手全力搜捕扎克木及其余党,只是……”
司马肃杰说到这欲言又止,却是司离接了下去。
“只是扎克木这帮人始终是地头蛇,恐怕我们这些外来者是找不到他们,小杰可是这么想?”
“司老明鉴。”
司离说罢,又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然后点点头。他从桌上另一边拿起白子,落在棋盘之上。这房间里只有他和司马肃杰二人,但司离此番动作落在旁人眼中,却似还有一个看不见的隐形人正和他对弈般,十分诡异。
白子落下,司离才继续说道:“据朴熙回报,此次和扎克木同来的除了安泽南这杰出高手外,尚有匠神之女、龙渊首席及长白精锐。这股力量虽威胁不到我们,却也不是在皇家广场那种开阔的地方能够尽数铲除。观萧兄放任他们离开,当是萧兄知道若要强行留下,我们将付出极大代价。可又不能对他们放任不管,小杰对此可有想法?”
司马肃杰皱眉深思,片刻后答道:“这两军对垒如同高手对招,若对手守得无懈可击,那我们只能卖个破绽,引对手主动进攻,再伺机反击。此法虽然冒险,却是于死局中重开新局的办法。小杰愚见,还望司老指点。”
司离听罢,哈哈大笑道:“小杰你这又哪会是什么愚见,此法和我心中所想正不合而谋。小杰再想想,我们有什么破绽可以卖给他们。”
司马肃杰脑海中立时闪过一人身影,正想开口回答。但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小杰不知。”
司离又下一子,淡淡道:“今日我们和华夏白道高手的剧烈冲突,扎克木等人应看在眼中。若无意外,这老头子当会向墨白等人问及我们身份,便会猜到玲珑是我们的人。若我和他们换个位置,要重开新局,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向老国王证实我们的身份。小杰你可通知玉真,就着她安排一次给扎克木等人见着莫西卡的机会吧。”
点一点头,司马肃杰告辞退出房间。
大门合上时,他分明看到在司离的对面,那阴影之中有枯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司马肃杰心中奇怪,以司离的身份,为何会对一只阴灵奉为上宾?
房中,司离再拈白子落到棋盘中。本来已成死局的白子,却化解了黑子的攻势,且大有反击之姿。
司离不由叹道:“天眼大师果有预见未来之大能,否则如何能够以一子之差,化死为生。”
司马肃杰所看到的阴灵正是天眼,这大祭司在古庙白吉中以自身为祭唤醒了罗刹恶鬼,却因为碎蝶的出现致使他想借罗刹之手击杀安泽南的计划功亏一篑。尔后,罗刹被强制拘回地狱,地狱大门开启的波动引起司离的注意。在碎蝶走后,司离亲自来到白吉,并找到天眼并未消散的灵魂。
天眼的精神异力相当强大,这让他的肉身被罗刹吞食之后,灵魂却保存了下来。
司离把他带回钵罗耶伽,又以秘法将之留在人间。可天眼魂无所依,若长久如此,终因天地业力自然消散,天眼却似预知自己的未来,分毫不以为意。
眼下听得司离称赞,天眼一笑置之。他笑罢立起,说道:“我要走了。”
“大师要去哪里?”
“喀布巴,我已经见到,在那里我会得到新生的机会。”天眼仍然闭着眼睛,但给人的感觉却似望着远方。
“那我也不留大师,只是大师临走前,能否为本人预测吉凶。”
天眼低下头,似看着司离。这大祭司摇头说道:“你的未来不在这个世界中,请恕天眼无能为力。”
说罢,天眼身影由实至虚,消失不见。
司离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天眼你太谦虚了,不在此世界正是本人最理想的未来。你既然已经预测到,又何来无能为力之谈。”
说罢,司离再落一子。顿时,棋局之上黑子又占上风,而这次,白子再无反击的机会!
此次游行,麦古斯公然和扎克木站在一起,他的府邸自然不能再回去。此次秘密落脚点的位置却是由扎克木亲自安排,他的家族在钵罗耶伽中根深蒂固,尽管目前家族失势,可作为钵罗耶伽的地头蛇,扎克木安排的地点即使是官方的力量也很难查及到,更何况是魔门这种外来者。
他们落榻于一片庄园之中,表面上看,这处地产属于国中某位富绅所有。这位富绅不仅和扎克木家族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而和扎克木政见不合的一些大臣有着微妙的关系。任谁想像力再丰富,若无像天眼般预测未来的大能,就连司离也不会想到扎克木等人会躲在此地。
在皇家广场边,正邪两道成对峙之姿。但双方谁也吃不下谁,最终和平散去。可谁都知道,经过这次试探性的交手,下次若再次相遇,必是你生我死之局。
庄园中,扎克木几人为游行失败唏嘘不已。这可谓和老国王最后的对话机会,却因为魔门的干预而宣告破产。
混乱之中,魔门高手尽出,奇功绝艺不断,让扎克木等人印象深刻。回到落脚处后,又见墨白等人回来,扎克木果如司离所料,向墨白几人打听萧厉等人的来历。
墨白之前不欲扎克木这等外绑之人被搅进华夏正邪斗争的漩涡中,因此对魔门来历避而不谈。但眼下钵罗耶伽形势分明,魔门已经占据主场优势,墨白要再藏藏掖掖,不仅扎克木等人会输得一败涂地,恐怕自己几人也别想重返华夏大地。
于是,墨白对扎克木据实相告,听得扎克木一方人人脸上无不变色。他们至此始知,钵罗耶伽招惹的是何样人物,更由此推知新妃玲珑必是魔门之人,否则在时间上无法如此巧合。
“这就难办了。”扎克木愁眉不展,他起先在淮南市中见安泽南几人身手了得,便想有他们保护自己便能回国安全行事。到后来又得墨白几人相助,连白色死神也要不了自己性命,更是信心大增。却不想,盘桓在钵罗耶伽内的竟是足以和安泽南一方抗衡的势力,再加上朝中奸臣得势,扎克木一方可说处于挨打的局面。
当然,他们也有考虑过,若形势到了危急关头,但只能实施政变,以此来阻止老国王的核武计划。这并非不可能,扎克木和麦古斯和军方都有密切关系,加上核武计划不得人心,说动几位将军起事亦并非难事。
但这只能作为最终手段,不到万不得以,扎克木并不希望以如此激烈的手段行事。
他只能求助般看向墨白,希望凭借他们对魔门的熟悉程度来制定可行的计划。
只是扎克木提出这个要求后,墨白沉吟片刻后却说道:“这次游行的失败非战之罪,而混乱中我们得以全身而退,还多亏了龚小姐想到了防御之法。尽管后来我们的指挥系统被魔门破坏,但龚小姐的内外防御之法仍保得扎克木先生几人的安全。为此我在想,不若由龚小姐来制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或许能给魔门一个惊喜。”
墨白的话立时让众人的眼光投向龚倩,龚倩也不回避众人眼光,反而朗声说道:“我也刚好有一两点想法,如此正好说与各位参详。”
“那小姐但说无妨。”扎克木说道。
龚倩点了点头,说道:“各位都应该知道,眼下形势对我方极为不利。魔门得势,若我们以常规手段,根本在他们手里讨不到丝毫好处。因此,若无非常之法,我们必输无疑。”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魔门之所以得势,无非先在国王身旁先安插了一个妃子。这女人若出身魔门,自有一套取悦男人的方法,老国王怕是女色当前,溺不能返,因而对她甚或背后的魔门言听计从。”龚倩侃侃而谈,条理分明,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然而,观钵罗耶伽能在区区几十年前经济腾飞,从周边众国脱颖而出,当知老国王并非无能之辈,只是一时被美色迷了双眼。若让他看清新妃面目,当知如何取舍。说到底,魔门的势来自于国王的支持,若国王倒戈相向,魔门还有何势可依?”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龚倩这番话正是切中了要点,亦是目前向魔门扳回一城的奇招。
只是扎克木几人中,麦古斯持重问道:“小姐这方法确实可行,却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晋见国王;二则是证实妖妃为魔门中人。这第一个条件倒也不难,只是这第二个,恐怕老国王不会因为寥寥数言便相信我们的话。”
“这事可包在我身上。”墨白接过话说道:“只要妖妃在场,我自然能够让她现形。你们想想看,要是老国王心目中的柔弱女神,突然动刀动枪起来会是什么样一付光景。”
墨白此言并非没有道理,要知道即使这妖妃玲珑掩饰得再好,但若性命交关之际,又怎会乖乖束手就擒。
扎克木听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可他却看到安泽南沉默不语,于是问道:“安小哥可是有其它想法?”
安泽南闻言抬头看向扎克木,点头道:“有是有,却不是关于这个计划。我是想扎克木先生能否为我详细讲解喀布巴山谷的历史,特别是三藏进山镇住妖邪的那一段。”
扎克木不由大奇,怎么安泽南突然对喀布巴山谷感兴趣了?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八章 碑画之谜
是日黄昏,安泽南出现在巴尼亚大街的尽头。他从身后的国家博物馆里出来,刚拜访了扎克木的好友,皇家御用学士考古学家莫桑教授。
漫步在大街上,安泽南清楚感受到这个古老的城市充斥着浓郁的危机感。那来自于早上的游行失败,来自于一队队巡逻的士兵,还有每个行人那张全无笑容的脸。
钵罗耶伽整个国家只相当于华夏一个省会城市般大小,像这样的小国想要发展核武并不是国民所乐见。老国王的决策本来已经有违民心,而今天游行发生的冲突,则把国会与人民之间的矛盾推至最高点。
然而安泽南更清楚,一切的根源非是来自核武,而是源自魔门。
司离的目的,绝对不是什么核武器!
通过下午的拜访,安泽南已经肯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在最初,他也以为魔门打的是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的主意,然而核武器又岂是某个势力或组织所能够掌握得了,那是国家才能掌握的军事力量。即使是魔门,也没有掌握核武的资格。
而随着魔门开采喀布巴山谷的动向,再加上这个幽灵山谷过往的传说,都让安泽南觉得司离的目的并非核武,而是以核武为幌子,着重点却是这个曾经有亡灵深渊之名的山谷禁地上。
于是,他才向扎克木请求了解喀布巴山谷历史。而通过扎克木,他来到国家博物馆,并和莫桑教授谈了一个下午。
作为钵罗耶伽最出色的考古专家,莫桑教授对于喀布巴山谷这个禁地也颇有研究。在十年前,他曾组织过一只考古队进入喀布巴山谷,并出土了一批文物,证实了在千多年甚至更早之前,这个山谷中确有国家存在过的痕迹。
当然,安泽南关心的并非这些。他比较在意的是东土高僧三藏只身入山,并镇住山谷万千怨灵的传说。
对于这个传说,莫桑的原话是:“关于是否有幽灵存在过一事,现在无从考证。可大唐高僧三藏却确实途经钵罗耶伽,并进入过喀布巴山谷。”
考古需要证据支持,莫桑也知道口说无凭的道理。事实上,他带安泽南参观了一组石碑。
石碑通常都刻以文字,用来记录某地某事。但莫桑让安泽南参观的这批石碑,上面刻的并非文字,而是一付付图画。
据莫桑说,这批石碑和喀布巴山谷中小国的文物是同时出土。所不同者是两者时间和地点,经过考证,莫桑已经证实这批石碑属于公元639年左右的产物,时间上恰好是当时唐代贞观十三年期间。
碑画共有五幅,在莫桑调整了观赏顺序后,安泽南看到了一个无声的故事。
第一幅碑画用大片浓郁的黑色表现出阴沉的环境,又以漏白的手法刻画出许多狰狞的脸孔,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人觉得如同置身于恶灵呼啸的地狱之中。那种不寒而栗的心悸感,透过碑画穿越千年的时空,清晰地传达给每一位观赏者。
而从第二幅开始,则是表现有骑着白马的和尚自日出的方向而来,这东土高僧来到钵罗耶伽后布道授法。在第三幅更有高僧独自走进一处险恶山谷的图案,至第五幅止,到是高僧自谷中归来,又踏上西去之途。
这组碑画用色浓烈,画风简洁,人物生动,与华夏古时画风对比强烈。但它却忠实记录了三藏东来,只身伏魔的故事。
莫桑指出,古时人民愚昧,这碑画上虽以画面表现出亡灵乱舞。但对于古人而言,魔怪的象征意义有许多种,其中包括猛兽,疾病等不一而足,所以无法单凭碑画就证实喀布巴确实有亡灵为祸。
但三藏法师的身份却是可以考评的,由于碑画的画风比较写实。画面里东土和尚的服饰、样貌皆与华夏出土文物中,对于其时三藏法师的描述一般无二。再加上钵罗耶伽中尚有其它文物证明三藏曾经拜访这座古城,由此可证碑画中这东土和尚的身份确是高僧三藏。
莫桑同时指出,这组碑画在表现三藏法师曾经进入喀布巴山谷的同时,亦留下一个不解之谜。
安泽南虚心请教,莫桑教授让他仔细观察第三和第四幅碑画。
这两幅碑画背景人物相同,所不同者,在于三藏前行的方向,分别是一进一出。而在第三幅碑画上,三藏法师右手持降魔杵,左手托着佛钵走进山谷;然而第四幅碑画里,法师自山谷中归来,降魔杵犹在,却唯独少了左手佛钵。
“显然,这佛钵无论基于什么原因,但确实是为三藏法师留在了喀布巴山谷里。然而当年的考古开采中,我们曾经找到了最后一代国王的遗骨,却独有这佛钵不知所踪,却不知道法师将之留在了何处。”
安泽南尚记得莫桑说起这事时脸上唏嘘不已的表情,自然是这痴迷于考古的教授对于无法找到三藏佛钵感到无比遗憾。
而综合以上种种迹象,安泽南有理由相信,司离的目的恐怕不是喀布巴传说中万千恶灵,便是为了寻找这已成千古之谜的三藏佛钵身上。但无论哪一种,安泽南均不知道其对司离的作用为何,就正如他不知道,司离为何要从黄泉中带出召魂幡一般。
正行走间,安泽南忽听到喧闹之声。抬头看去,却是和巴尼亚大街交界的阿利法大道涌出一队军警。军警吹着哨子,打着手势让两边行人及车辆回避。片刻后,有盛装的马车从阿利法大道拐入巴尼亚街。
马车上有狮子和盾的图案,那是钵罗耶伽皇室的标志,却不知车中是皇室中哪位成员。安泽南好奇看去,马车缓缓开过。虽然车窗上遮有薄纱,但以安泽南的目力,区区薄纱形同虚设。
于是,安泽南看到一个绝色女子。
车中女子似有感应,几乎在同时朝安泽南看来。隔着薄纱,安泽南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转身拐进巴尼亚街的巷道里。如此左弯右拐,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安泽南走上另一条街道,才放缓了脚步。
他几可肯定,方才车中之人必是国王新妃玉真。
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安泽南分明在她眼中见到粉芒掠过,那是运行某种功法的现象。且从她对安泽南生出感应的时间上判断,此女一身修为也晋宗师级境界,却不知道出身魔门哪派。
他回到庄园时已是夜幕低垂,和墨白几人讨论了一阵碑画之谜后,麦古斯带着一个年纪相若的男子勿勿来报,说是找到了和老国王见面的机会。
原来今天黄昏,新妃玉真亲自到城内最大的酒店海伦预定了明晚的酒席和房间。海伦大酒店位于加纳河畔,到了晚间,加纳河畔灯火通明,远远看去便如天上银河落到凡间,景色自是美不胜收。
也只有玉真这宠妃才能预定到明晚的酒席,否则来的即使是皇室重臣,也只能依海伦的规矩办事。
麦古斯给众人介绍旁边的男子,这叫奥都的男子原是麦古斯的表亲,是海伦酒店其中一名经理。麦古斯正是由他处得知明晚老国王将和玲珑在酒店共进晚餐的消息,而其后国王更会留在酒店中过夜。
麦古斯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于是让奥都安排另一套房间,这套房间便在国王的隔壁。到时,众人便有机会直接和国王见面,进而揭破妖妃的真面目。
于是此事便这么定下,至于具体的细节则需要大家再参详研究。
云南。
战无极如同标枪般立于自家大宅门口,他仰望长空,观白云随风流转,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自已加入龙渊多年,立功无数。却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当成魔门内应,世事之无常不过如此。
但战无极也庆幸自己有姬夏末、庞天涯这些知交好友。此次事件里,多亏有他们的周旋,龙王终于答应给战无极一个当面对质的机会。
昨晚他接到通知,今天将有龙渊成员护送他回京都。本来以战老爷子的脾气,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受此委屈,更别说让儿子孤身返回京都。但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误会,同时不浪费了姬庞二人的苦心,战无极还是打消了父亲的主意。
不消片刻,有黑色轿车开至战家大宅前。车上下来四名身着黑服的男子,在他们出示证件后,战无极确定了他们龙渊成员的身份。
在老父的目光中,战无极告别家人,随龙渊成员坐上汽车。汽车朝昆明方向行驶,战无极知道他们将在昆明搭乘直达京都的飞机,然后迎接他的,将是有生以为最大的一次考验。
战无极看着窗外如洗长空,心中无惊无惧。他相信以商良海的智慧,只要当场对质,龙王必能看出其中端倪。怕只怕,在这个过程中,魔门会用尽手段,以此从龙渊内部进行分化,以达到瓦解龙渊的目的。
沉思间,战无极心中警兆忽生。
四名龙渊成员,其中两人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杀同伴。变故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连战无极反应的时间也欠奉。
汽车在公路上打滑侧翻,战无极和剩下两名成员从车子里钻出来。其中一人立刻转身飞逃,另一人却缠住战无极。以战无极的身手,自然不会轻易为其所伤,但等他擒下这名成员时,另一人却已经远去不见。
战无极惊怒交集,提着这名成员衣领怒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人哈哈大笑道:“战无极,你畏罪袭杀同僚,这叛徒的身份如今是水洗不清。你就等着接龙渊的追缉令吧!”
说罢,这混进龙渊的魔门中人便突然咬舌自尽。战无极无力放开手中尸体,看着汽车上其余两具尸首,脑海中一片空白。
世界虽大,可哪里还有他战无极的容身之所?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二十九章 枪法大成
京都太华山。
时值寒冬,太华山上白雪皑皑,霜华满地。
而座落在山中的龙渊总部,似乎受天气所染,也笼罩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寒意。
议会厅中,商良海看着缺了四席的座位,心中唏嘘不已。
龙渊十席高手,如今白亦雪与墨白人在异邦,姬夏末护起保护安氏首脑之责。至于战无极,一想到这云南战家的长子,龙王便大感头痛。
在不久前,便有冼月白指出战无极是魔门内应。而在姬夏末和庞天涯身后两大门阀的力保下,商良海给予战无极一个返回龙渊,并与冼月白当面对质的机会。
然而就在今天,他收到了从云南传回的捷报,让他惊怒不已。
战无极竟然击杀了三名护送成员,只有一人逃出云南并把消息传了回来。
这让商良海痛心不已,云南战家声望虽不及四大门阀,可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战无极更是年少有为,以二五之龄便挤身龙渊十席高手之列。若非出了个安泽南,他在年青一代中的评价仅在白亦雪之下,连姬庞两家的后起之秀都要屈居其后。
可眼下,这个前途无可限量的青年竟然会是魔门内应。商良海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之前他调来从大理来往昆明的公路视频记录,确实看到了战无极向龙渊队员出手的画画。这段视频加上之前队员报告,战无极正所谓铁证如山,因此,商良海现在面临一个两难的决定。
冼月白出身净思居林,商良海之前给战无极一个对质机会,已经引起三圣地的不满。毕竟,这等同于质疑冼月白的话。而现在,战无极不仅放弃这个机会,还击杀了三名龙渊成员,以冼月白为首,三圣地在龙渊的代表要求商良海立刻对战无极下达追缉令。
追缉令一下,等若战无极将被龙渊视为敌人。若战无极反抗,龙渊任何成员可以将之击杀。而同为三圣地出身的黄宁石及道信和尚更向龙王提出,希望亲自缉拿战无极的要求。这两人无论功力经验均在战无极之上,若他们出马,恐怕战无极绝无幸理。
然而和三圣地持相反的意见,远在准南市的姬夏末联同庞天涯却向商良海提出彻查此事的请求。说到底,和战无极交好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背叛龙渊。
于是,龙渊内部渐渐演化成两个阵营。而因为在战无极一事上的意见不合,龙渊以往一些矛盾开始被激化,这是商良海所不愿意见到的事实。
此刻会议厅中,以冼月白为首的三圣地高手坐于右席。左席坐着的却是庞天涯,以及暂替姬夏未出席会议的姬家代表。双方泾渭分明,方才已经进行过一次激烈的讨论,但却没有定见,眼下正需要龙王做最终的决定。
商良海闭上眼睛,思索良久后,始轻叹一声道:“无论如何,战无极背叛龙渊的表面证据充足。虽然我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但也只能麻烦黄兄几人把此子带回龙渊审问。”
龙王此话一出,黄宁石和道信和尚皆点头称是。
庞天涯气得俊脸通红,他一掌拍在会议桌上,冷哼声中,这年青高手拂袖而去。
商良海心中暗叹,知道这一决定势必让龙渊内部出现分化现象。可他不得不如此决定,否则怎么向其它人交待。只是,龙王心中另有计较。
云南。
战无极在山道疾行,白天公路骤变后,他迅速远离现场。在离开时,他发现有可疑的路人正监视着他。于是他也不走大路,直接钻入山林中。
此前,他悄悄返回战家大宅。在宅子前,战无极发现了几处魔门暗哨,显然魔门奸计得逞后,希望把他留在云南,好让龙渊得不到正确的消息,从而陷入内哄的局面。而留守战家,正是要等着战无极自投罗网。
战无极暗想,眼下龙渊恐怕已经得到消息。就算没魔门出现,自己留在家中,只会引得战家和龙渊反目,这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于是他牙一咬,当下掉头便走。
如今,战无极是有家归不得,他又能去哪里。
思来想去,战无极还是决定回龙渊。即使回去后会被刀剑加身,他也顾不得许多。魔门内应这个罪名,他背不起,云南战家更不能平白沾上这个污点。
从大理至昆明只有一条国道,不用想也知道,眼下整条国道势必受到魔门的监视。若战无极大摇大摆从国道离开,怕没到昆明就被魔门高手缠上。
于是战无极钻入山林中,希望借林道的掩护到达昆明,昆明交通发达,远非大理可比,到时要打要逃都方便许多。且大城市里,魔门不敢明目张胆的截击,换言之,只要战无极进入昆明,便有希望离开云南。
所以最危险之处,莫过于由大理至昆明的这一段路途!
夜色降临,山林内昏暗不可视物。战无极却借着月光,林内景物无一遗漏地出现在他的眼中。
白天的变故确实对他打击很大,甚至生出天地不容之感。但直到他抛开一切决定只身返回龙渊时,他突然感[ 宝 书 网 ·电子书下载乐园— w w W . b a o s h u 6 。co M ]到一切的磨难和厄运都是修行路上的考验,至此心中再无障碍,逆境和困难反而激发出他的斗志。
或许连战无极都不知道,只要他离开云南,战无极将不是以前的战无极。
而在云南的磨难和考验,将让他迎来蜕变的机会。
正疾行间,战无极却突然停下。
前方的林子太安静了,风迎面而来,战无极却连一声鸟叫也没听到。如此明显的埋伏,落在战无极眼中显得那么的拙劣。
不过他也很佩服魔门的应变速度,要知道他离开战宅后,还故意以种种手段布置出前往天龙寺求援的假象。本来希望把魔门引往天龙寺,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失败了。
战无极毫无失败的挫折感,得得失失在连番剧变后,在他心中已经变得极淡。
他从大衣内侧取出三截枪身,再一一装上。当黑牙在手,战无极心中涌出和这长枪血肉相连之感。
天下之大,唯有手中之枪永不会背叛他。一枪在手,他战无极便等若拥有整个世界。
一念至此,战无极心中涌起豪情,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闯过魔门的封锁线。
他嘴角逸出动人笑容,一声低沉的啸声,便这么自他嘴中发出。由低而高,扶摇直上,直震得林中飞鸟四起,转瞬远去。
战无极只觉畅快无比,便扛着长枪,大步朝前方密林走去。
密林里立刻涌出二十来道人影,居中的正是修罗门少主丁忌,而在他身后的依然是丁家两兄弟。他们通过严密布控,把握到战无极从这段山路而来,便提前一步进入林中埋伏。
丁忌本打算等战无极进入林中后,由他和丁家兄弟为主力,其它修罗门人协助攻击,一举拿下战无极这年轻高手。
却不料战无极比他预料中高明,先识破了他们的埋伏,又故意发出啸声,毫不在意地暴露自己的位置,似在嘲弄修罗门的无能。若丁忌再埋伏不出,便如同那掩耳盗铃之人,实是笑话一个。
战无极只是一声长啸,便让修罗门变主动为被动。如今人虽全数涌出,声势不小,却有种被人逼出来,灰头灰脸的感觉,实让丁忌脸上无光。
再看战无极,他和修罗门之间的距离恰好是一段小山坡。战无极从坡上缓缓走来,肩扛长枪,满脸不在乎的表情让他平添一份豪勇之姿。
他突然停下,位置刚好是山坡的最高点,予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丁忌心中生出挫败之感,全因他无法看破战无极此刻心中所想。连他要打要逃都不知道,这场仗还如何打。
可他身为少门主,自然不可如此窝囊。
丁忌强提精神,踏前一步。
“若我和战兄换个位置,就不会像战兄般轻松。或许战兄不知,事实上,我已经布置了足够让战兄埋骨于此的力量,不知道丁某这样说,战兄还能够轻松得起来吗?”
战无极听罢,晒道:“我这般轻松,非是轻视你们修罗门,而是战某除了这条性命之外再无它物可失。哪像丁兄般身娇肉贵,万不得以绝不以身涉险,否则丁兄早像此前一般只身拦截战某,又何用像现在般摆出如此大的排场来欢迎我?”
丁忌立觉语塞,确实如战无极所言,自从上一次他低估战无极的能耐,打算以一人之力拦下他却以失败告终后,这事在丁忌心中已经有了阴影。所以今天他得到情报后,再无冒险拦截,而是集结最大的力量希望把战无极一举拿下。
现在被战无极说出来,丁忌立觉脸上无光。他刚想反驳,却听战无极哈哈大笑起来。
“丁兄贵为门主,眼下又有绝对力量扑杀战某。却不知道在此之前,丁兄敢否与本人一战,也好让我见识下修罗门的绝艺!”
丁忌听完,心中暗骂。他当着众门人的脸,能说个“不”字么。
于是,他表面冷笑一声,作了个手势道:“战兄请赐教!”
战无极看着修罗门人,包括丁家兄弟退出数米,让出空地给予他和丁忌交手。他心中暗喜,若让修罗门一涌而上,他绝无幸理。可现在,丁忌亲自出手,最理想莫过于击杀这少门主。到时群龙无首,战无极自可趁乱逃逸。
只是他也知道,丁忌亦非弱手。事到如今,他只有抛开一切,成败不计,方有希望从修罗门的包围下逃生。
想到这,战无极仰望天上明月,借由连番为魔门陷害之事生出悲愤之心。
一声长啸,战无极轻拍长枪,弓身朝丁忌扑去。同时,肩头一挑,长枪弹起,战无极手持长枪,向丁忌一枪刺出。
丁忌看得头皮发炸。
落在他眼中,战无极先是突然迸发强大气势。然后从弓身、前扑到长枪刺出,整个过程浑然天成,如同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毫无破绽可寻。
更要命的是战无极这枪刺来的角度不断变化,恰好是与山坡的斜度平行。借由长枪刺出的弧度,战无极成功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而丁忌则成为多余般的存在,这让他生出为天地所排斥的不妙感觉。
这一刻,丁忌终于知道,战无极的枪法已由武入道,晋入大成之境!
第七卷钵罗耶伽的黑太阳第三十章 瓮中之鳖(一)
战无极借之前为魔门连番陷害生出悲愤之情,再凭借山坡独特的地理环境挟怒出手,使出自出道以来最为完美的一枪。
这一枪,气势凝聚无匹,角度妙若天成。最可贵处,是枪势中挟带着战无极的怒意。这股怒意是如此明显,仿佛将之“写”出来般清晰,让对手清楚无遗地从枪势中感知到战无极的所思所想。
枪未至,敌胆先寒。
作为战无极的对手,丁忌感受最为明显。
战无极这枪刺来,丁忌感受他被陷害的悲愤,以及击杀自己的决心。而战无极最可怕处,便是把这份决心传递到丁忌心中,那比什么杀招都可怕。
换过次一次的高手,恐怕现在已经充械投降。但丁忌自幼精修,心志远比常人坚毅。他虽为战无枪这一枪而动容,脸上却不露声色。同时运转体内灵力,朝前大踏一步,右手肌肉暴涨,丁忌朝着长枪来势轰出一拳。
如果不是战无极攻来位置十分特殊,丁忌大可先避其锋,再以缠斗磨消战无极的斗志信心,最后一举擒敌。可战无极借坡度与枪势融为一体,气势无双。丁忌若退,战无极居高临下,届时枪势展开,丁忌要想扳回局面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他是不能退,否则无论如何,丁忌也不想硬接战无极这威若天神的一枪。
叮—
拳头正中枪锋。
丁忌一愣,他绝没想到,战无极这看似凌厉的一枪竟如此易挡。然而下一刻,他大呼上当。
原和上次一般,丁忌命中战无极枪锋后,却发现对方枪势空荡,毫无着力点可言,俨然又是一出空城计。
战无极哈哈大笑:“丁兄竟然连犯两次相同的错误,可笑可笑!”
同样是空城计,但先后两次却有差别。上次战无极灵力告竭,不得以纯以枪势惑敌骗了丁忌一招,却受了内伤。然而这次,战无极灵力处于全盛状态,虽以虚招骗丁忌老拳落空,却有余力御开对手灵劲,其高下不可同日而语。
长枪如同变戏法般,突然被战无极收于腰后。战无极毫无保留朝丁忌扑至,后者却不知道他下一枪将从哪个方向放出,再次生出挫败之感。
先是虚招骗丁忌一拳落空,挫其锐气;又用无定式让丁忌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招架,让这修罗门主信心再跌。营造出如此有利形势,战无极哪会不趁机利用。
便在两人即将撞上之际,战无极一声长啸。长枪由无变有,由战无极右边腰眼刺出,瞬间爆出万千枪影,繁复如同盛放的鲜花,看得让人眼花缭乱。
此一式,正是瞬狱枪中的暴雨式!
枪出如暴雨,战无极气势再增,形相威猛有若天神,枪枪朝丁忌的要害招呼。瞬间,丁忌已落绝对下风。
丁家兄弟在旁看得焦急不已,若场中是普通修罗门人,他二人自可不顾一切出手夹击战无极。可恨战无极的对手是丁忌这个少门主,之前又被战无极的话套住,丁家兄弟若出手,等于扇丁忌的耳光,这事要传出去,修罗门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六道。
激战中,丁忌冷哼一声,使出精妙的招式。如同鬼手般的手臂一肘撞在战无极的长枪中段,将之荡开后顺势抓向战无极左边肩膀。若被他抓实,恐怕战无极一条胳膊就要废了。
丁家兄弟看得大声叫好,丁忌却是有苦自知。
战无极的暴雨式何其迅疾威凌,他虽成功抢入战无极的枪势之中,却同时手臂被长枪刺中数下。只是北冥鬼手运转之际,手臂如同铁铸,分毫不惧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