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故人
沈舒苒知道, 打他这种事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望着这些冷冰冰的“惊喜”,她怕极了。
“……你不是说已经原谅我了吗?”沈舒信转过身去,用难以置信且控诉的眼神望着他。
傅清寒以前养过一只土狗, 那土狗不爱干净, 哪里脏就往哪里钻。那是他童年时唯一的玩伴, 有次土狗又脏兮兮的回到屋子里。
他见了生气,用绳子绑了它一晚上。土狗不听话, 第二天继续如此。这次, 傅清寒将土狗捆了三天,只给它喝一些水,吃几口冷馒头。
土狗机灵,再也没去土里打过滚。
后来, 这只土狗被他的弟弟扔进水里淹死了。
“原谅你跟惩罚你是两码事, 我是说了原谅你, 可我并没有说不会惩罚你。苒苒, 来选选, 看看你喜欢哪根铁链子?”傅清寒温柔的问她,随后将手慢慢的移动到最粗的那根上。
“是这根吗?”
沈舒苒怕极了, 拼命摇头, 忍住眼中的泪水。
傅清寒见了,温柔的搂着她的腰, 随后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有些疑惑的问她:“苒苒不喜欢这根呀, 那,这根呢?”
他的手继续移动,放在了较为细的那根铁链子上, 随后笑着抬头问她。
沈舒苒感到一阵窒息,她是个人,又不是阿猫阿狗,为什么要用铁链子捆她?
“我要是说都不喜欢呢?”沈舒苒身子有些发软,她声音颤抖,好在傅清寒正搂着她,这才知道没倒下去。
这些铁链子散发着冷冰冰的金属光芒,看着就让人浑身发冷。
沈舒苒在这一刻是有些后悔逃跑的,可遇上了偏执的蛇精病谁不怕?谁不想跑?
即使这个蛇精病对你有些好,会在你生病时给你喂药,会给你买各种昂贵珠宝,沈舒苒也不会高兴。
她只会想跑得更远些,最好这辈子都别在见。
“都不喜欢,苒苒这样挑剔,那就只能让我来给你选一根了。”傅清寒有些懊恼,挑选半天,选了根最细的。
见他将铁链子拿在手里,沈舒苒终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她推他,打他,还骂他。
傅清寒警告自己不要心软,那条土狗在被绑时也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他,结果第二天还不是照旧去泥地里打滚。
“傅清寒,你混蛋!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你!”沈舒苒哭着,大声的冲他喊道。
傅清寒冷了脸,随后冷静的用铁链子将她的脚锁在床角。这些铁链子都是他让铁匠特别制作的,尤其是这根最细的,又轻巧又结实。
不爱他?傅清寒锁好后,看她哭的泣不成声。一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可身体又控制不住的将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沈舒苒咬他,挣扎间弄红了脚腕,眼神凶恶的像条小狗。
傅清寒看着被她咬出印子的手腕,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依旧自顾自的拍着她的背。
“这不怪我,苒苒要是不跑就不会被锁起来。”傅清寒试图跟她讲道理。
可他忘了,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生物。
沈舒苒被他的话气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她恨得咬牙切齿,哭的伤心欲绝。
早知道回来会是这样,她宁愿跳进大海里,被鲨鱼吃掉,被海水淹死,她也绝对不会回来。
见她哭的伤心,傅清寒拿起纸来给她小心翼翼的擦眼泪。
沈舒苒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转过身去,自闭道:“你滚开,别碰我,让我哭死好了!呜呜呜呜呜~”
傅清寒沉思片刻,又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第二个礼物,一副精美的手铐。
手铐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沈舒苒听见了,抽泣着扭过头去看,然后,她哭的更大声了。
小脚丫被锁住也就罢了,连她的手也不放过了吗?
沈舒苒红着眼眶,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
傅清寒受不住,低头去亲吻她的额头,仿佛沈舒苒是他心爱的宝贝。随后,他起身,冷静的用手铐将两人的手铐在了一起。
他还记得,沈舒苒上次就是在夜里逃跑,重重的伤了他的心。
沈舒苒被他的操作惊呆了,这男主变态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傅清寒,我难受。”沈舒苒低声委屈道。
傅清寒不觉得难受,看着两人铐在一起的手,他觉得安心极了。
一阵风吹来,将屋内的灰色窗帘吹来。屋外的蛤蟆叫的正欢,屋内只能听见沈舒苒的哭声。
“苒苒,你乖,我陪你一起。”傅清寒轻声哄她,就是不说将铁链子跟手铐解开。
沈舒苒哭累了,现在看什么眼前都是一片灰。这狗东西!陪她一起有什么用?谁要他陪?
由于铐上了手铐,两人不能离得太远,沈舒苒连转身都不行。
傅清寒仿佛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沈舒苒累了,眼皮开始打颤,最终还是没能抵住周公的召唤,睡着了。
傅清寒睡不着,他盯了沈舒苒半宿,随后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才满足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沈舒苒发现,铁链跟手铐都已经没了。
傅清寒正蹲在地上给她的脚上药,这伤是她昨天晚上挣扎时弄出来的,不算严重,只是红了一圈。
他专注的给沈舒苒上药,手法专业,像是干过无数次一样。
沈舒苒怕了他了,将自己的脚从他手里抽回来,她的脚小巧可爱,脚趾头靠在一起,白生生的诱人。
傅清寒也不生气,只是又重新将她的脚抓回来,继续给她认真的上药。
“这都怪你!”沈舒苒冲他嚷嚷道,声音还有些沙哑。
傅清寒给她上好了药,也不与她争吵。他将衣柜打开,里面有一半都是沈舒苒的衣服。这些衣服有些是她刚来傅公馆时带来的,还有些是在裁缝店里定做的。
这些衣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样。
沈舒苒看的有些愣神,又回想到了以前。
“苒苒,今天想穿哪件衣服?你要是都不喜欢,就让小翠陪你去商城再买。”傅清寒问她道。
沈舒苒随意拿了一件,要换衣服时,见他还不走,就那样像个大型探照灯似的“照”着她,目光炽热。
傅清寒不知羞耻为何物,他也不回避,就这样大咧咧的望着。沈舒苒不乐意,转过身去飞快的将裙子换好。
“苒苒,我给你派了四个保镖,过会我要去军营处理军务,你想去哪里就去,保镖会保护你的。”傅清寒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
沈舒苒知道,她这是被傅清寒监视了,这些保镖哪里是保护她的,怕是专门来防止她逃跑的。
“我知道了。”沈舒苒没好气的回答道。
傅清寒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也不能把人逼的太紧,让她出去逛逛,兴许会高兴一些。
这会北方的局势又紧张起来,上海这地界被不少人盯着,过不了多久,怕是要有一场恶战。
傅清寒原本想将她一起带去军营,亲自看着她。可后来一想,军营里都是些士兵,每天重复着训练,从不让女人随意进出。
她要是去了,无聊不说,还会让他分心。
换好了衣服,傅清寒坐在餐桌上跟她一起用早餐。都是些她爱吃的,包子,豆浆之类。
傅清寒本人更喜欢偏西式的早餐,但为了让她高兴,强迫自己改了习惯。
果不其然,沈舒苒看见桌子上的包子,虽然还是不太想理他,但也吃了不少。
“我下午会早点回来陪你,想吃什么就跟佣人们说。”
沈舒苒想让他快点走,这个狗东西,昨天晚上将她锁起来,今天早上又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不吭声,专心的喝着豆浆。
傅清寒望着,也不恼火,继续自顾自的说:“再过两天我们就举报婚礼,婚纱照上次已经拍好了,这次我们举办西式的婚礼,去教堂结婚。”
沈舒苒放下手中的豆浆,觉得这豆浆它顿时就不香了。
傅清寒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沈舒苒瞪着他,满脸的不高兴。
“苒苒,等我回来,我晚上有惊喜送给你。”傅清寒冲着她笑,眼睛也直勾勾的望着她。
沈舒苒现在听到惊喜两个字就腿软,昨天是铁链子跟手铐,今天又会是什么?
“……我可以拒绝吗?”沈舒苒抬头弱弱的问道。
傅清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笑着回答:“不可以。”
沈舒苒一把将他的爪子拍开,这可把旁边的佣人吓得够呛。
听说上一个敢跟傅少帅动手的人,现在已经去投胎了。
佣人低下头来,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看到傅少帅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在一旁哄她。
傅清寒刚走,沈舒苒就打算出门。她走到门口,发现四名黑子保镖正在那等她。
这些保镖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沈舒苒看了心里烦躁,最后让司机开车送她去。
保镖也开着车,就跟她身后。
沈舒苒彻底没了脾气,周围的人看见她身后的保镖都躲得老远,她周围彻底清静了。
原本还想去一趟银行,沈舒苒也不打算去了,干脆扭头去梨园听戏。
梨园依旧热闹,沈舒苒独自坐了一桌,深感寂寞。台上,蔡元青正唱着,望见她后也不敢轻易地打招呼。
这是他已经通过电报听黄老板说过了,蔡元青也没想到,傅清寒会亲自去香港抓人。
“我去跟一位老朋友去叙叙旧,你们稍微离得远一点,别吓到我的朋友。”沈舒苒冲四人说道。
梨园的后院,蔡元青刚卸了妆。见到沈舒苒风风火火的进来,四个保镖面无表情的跟在她身后,蔡元青看了都头疼。
这位上海的督军,控制欲也太强了点。
“沈小姐,有段日子没见着您了,近来可好?”蔡元青像是跟老朋友在叙旧一般。
沈舒苒当然过的不好,她叹了口气道:“多日不见蔡大家,您倒是风采依旧。”
“沈小姐上次来,还是三个多月以前的事,说想亲自登台感受一把。瞧瞧,这衣服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还有这《牡丹亭》的词。”蔡元青指着一件华丽的衣服道。
沈舒苒顿时明白了,笑着说:“我上次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这戏服看着真好看。”
蔡元青让人将东西包好递给她,沈舒苒拿着,想起了自己以前看的谍战片。
这包东西里面一定有猫腻,她激动的手都有些抖。
“前段日子电台邀请我去唱戏,说是可以通过收音机让更多的人听到我的戏曲。这玩意听着新鲜,算算日子,也就这两天就会播。”蔡元青像是在跟她随意的闲聊一般。
“蔡大家谦虚,这电台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邀请您去唱,那说明您有本事。我这段时间在家里呆着,骨头都松软了。等到时候播了,不用排队就能听见您蔡大家的戏腔,好事一件。”沈舒苒脸上的笑意渐浓。
“不敢当,沈小姐要是有兴趣,明天晚上七点,3台,我唱的正好是您最爱听的牡丹亭。”
沈舒苒满意的离开了,她就知道,组织能人多,这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