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初有所成
整个训练场，此刻仿佛分成了三个世界。
第一个世界，属于绝大多数学员。
他们挤在领取点附近，人人面色凝重，如履薄冰，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的目标很卑微，仅仅是想将那枚该死的兽蛋，从助理手上，完好无损地挪到自己选定的“安全区”。
然而，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如同节日里燃放的鞭炮，宣告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第二个世界，属于林萧。
他像个幽灵般在场中漫步，步伐轻松写意，仿佛不是在进行极限控制训练，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心。
而第三个世界，只属于一个人。
“嘭！”
壮硕如小山的胖子威杰，正蹲在训练场的一角。
他面前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桶，此刻，他正一脸懊恼地将掌心破碎的蛋壳连同黏稠的蛋液，一股脑地倒进桶里。
“第七十个了！”
很快，桶里已经积了半桶金黄粘稠的液体。
在所有人都好奇他要如何处理这桶“废料”时，威杰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抱起那个沉重的金属桶，仰起头，对准桶口。
“咕咚！咕咚！咕咚！”
他喉结滚动，竟是将那满满一桶生的兽蛋液，当成饮料一样，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喝完后，他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用油腻的手背抹了抹嘴。
“嗝，味道不错，高蛋白，大补！”
说完，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领取点。
周围的学员看得目瞪口呆，果然个个都是“人才”。
这时，教官走到了训练场中央，扫过全场。
“看来，你们之中有些人已经掌握了诀窍，但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真正的训练，现在才开始。”
话音刚落，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虚托，仿佛也握着一枚无形的蛋。
下一秒，他的气势陡然一变。
一套简洁而刚猛的拳法，被他施展出来。
“看清楚了。”
“现在，所有人，拿着你们手里的蛋，跟着我做。”
“记住，拳要打出风声，腿要踢出力量，同时，蛋不能碎。”
教官的命令让所有学员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这怎么可能？！
发力，意味着肌肉必须收缩、绷紧，力量从脚底传导至全身。
而保护兽蛋，则要求手臂乃至全身的肌肉，都处于极度放松和协调的状态。
这两者，本身就是一对绝对的矛盾！
让他们一边用尽全力打拳，一边让掌心的蛋完好无损，这简直比走钢丝还要难上百倍！
林萧也皱起了眉头。
他试着缓缓打出一拳。
拳头刚刚催动力量，肌肉绷紧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反向震动就从肩膀传到了手臂。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脑海中的力学模型，在这一刻出现了剧烈的冲突。
为了打出这一拳，他调动了腰、背、肩、臂的数十束肌肉群。
而这些肌肉的联动，瞬间就打破了他手臂为兽蛋建立的那个完美的“无应力容器”结构。
一股细微但致命的挤压感，出现在了掌心。
他立刻停止了发力。
他知道，如果刚才那一拳真的打了出去，他掌心的蛋，绝对会瞬间化为齑粉。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控制力问题了。
这是要在身体内部，建立两条完全独立，互不干扰的力量传导路径。
一条，是狂暴的攻击路径。
另一条，是精密的缓冲路径。
难度，呈几何倍数暴增！
“咔嚓！”
“我的蛋！”
“咔嚓！咔嚓！咔嚓！”
果然，随着教官开始演练第一个动作，训练场上，碎裂声响成了一片交响乐。
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出拳动作，就让超过九成的学员，瞬间“阵亡”。
他们满脸呆滞地看着自己掌心的蛋黄蛋清，眼神中充满了自我怀疑。
教官他是认真的吗？
教官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继续演练着拳法。
“连自身的力量都无法驾驭，还谈什么战斗，谈什么在宇宙中活下去？”
“记住，武道之路，天赋决定了九成九的上限。”
“在这个星球，想变强，只有两条路，要么，像某些人一样，有花不完的钱，用资源把自己的天赋堆砌起来。”
他瞥了一眼还在不断领蛋、碎蛋、喝蛋液的威杰。
“要么，就拥有妖孽般的天赋，能够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
这时，一个手上沾着蛋液的学员，忍不住问道：
“教官，难道就没有速成的办法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训练太苦了。
而且这种苦，还看不到任何希望。
教官停下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速成？”
“当然有。”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打了开来。
里面，躺着一支注射器，其中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
“我妹妹的公司，最近刚研发出一批新药，能够极大程度地优化人体的神经反应速度和肌肉控制精度。”
“效果，立竿见影。”
“如果有人愿意成为第一批临床试验者，我可以为你们推荐。”
“所有药剂，全部免费。”
“但是……”
“作为新药，它还不够稳定。”
“根据实验室数据，它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会引起使用者心脏骤停，导致猝死。”
“有人想要吗？我这里可以免费提供。”
听到这，众人纷纷摇头。
他们虽然想变强，但还不想找死。
……
夜幕降临，食堂里人声鼎沸。
林萧打了一份炒饭，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并不需要频繁进食，但为了融入集体，还是选择了吃饭。
屁股还没坐热，一个巨大的阴影就笼罩了下来。
“嗝……”
威杰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一屁股坐到了林萧对面，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兄弟，我不行了。”
“今天下午，一百三十七枚！整整一百三十七枚蛋！我的肚子现在一晃都是水声。”
“慢慢来，不急。”
林萧微笑道。
“怎么能不急！”
威杰压低了声音。
“天赋，这玩意儿就是天堑！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成不了武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