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节
王炽甚至看到皮肤出现班块了。这辐射太强了，还说是干净氢弹，根本就是骗人的鬼话！王炽还不知道，如果不是他身体的修复能力超常，他已经死掉了。
爬了很久，才终于摆脱了那些碎片堆，王炽又重新认出来那条宽阔的大江了。这里碎片还是挺多的，只是已经可以正常游动了。王炽转过头望了望后面原来那条江，都成了下水道的样子了，而那座城市，完全成了一片空地。他能望到很远很远，因为没有任何的障碍物了。
王炽知道真的已经经历了氢弹的爆炸，他慢慢才想起之前的紧张情形。如果他不是拼了命游到了这里的话，现在都不知变成怎么样了。他还在回忆着爆炸发生的那一刻，记起那一片强烈的强光，然后在水里也有的被灼烧的感觉。
当时他已经游离了城市的范围了，起码到了北郊的边缘，想不到还一样受到伤害。如果没有离开，没有逃到江里面，没有游了那么远的路，可能他自己的尸体都找不回来了。
“靠！核武器……”王炽看着已经溃烂的皮肤，忿忿地说，但他不敢停下来，继续向着上游游着。他全身都越来越痛，那些水都像成了硫酸，烫得要命，让他不得不爬上了一块碎片。
这块碎片其实是一块挺大的板块，在右下角还写着他的城市的名称呢，这真是讽刺。王炽爬了上去，他感觉全身乏力了，想找点东西来划船，视线又突然间模糊，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
“离开这里！”王炽没有停下来，他也捡了些碎片，就划着水继续向上游前进了。他还是转过头，远远望了望这座城市，他那个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的家乡。
想不到那座有名的大城市，一瞬间就能变成这个样子。人类为什么要造出这么可怕的武器呢？还不是要来对付人类吗？这些武器这么可怕，根本不应该是人类能够驾驭的。
只希望那些虫子都通通死亡了，在光辐射的那一瞬间，全部被烤熟了，这样也总算没有白毁掉一座城市。或者有一天人们就会回来重建这里，王炽也在想着，或者有一天他还会回来，重建家园……
但是，一起离开的所有人，除了不顾他们先走的小泉可能还活着之外，其他人都殉难了，包括王静，而且现在他的身体这样子，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听说过放射性污染病。王炽明白了，他的计划是一个失败的计划，就算所有人都和他一起，逃到那里了，还是一样会被氢弹炸死。
是他的失败，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一个人也救不到，小泉还是自己逃跑了的，目前生死未知。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能够让大家安全地离开这里，他完全做不到，他很自责。
或者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回来这里，一开始就已经是错误的。这些经历都只能是他的痛苦回忆，事实上，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好。
他继续划着船，默默地望着岸上的一片荒凉，又突然发现了江面上飘浮着一个密封箱。他划了过去，捡回了那个箱子，看样子这个箱子很可能就是小泉逃生用的那个。难道小泉也已经遇害了吗？
王炽更伤心了，虽然小泉抛弃了他们，但怎么说他们曾经一起努力。其实小泉也不是坏人，他只是在生命的开始时候，已经被安排到不幸的一方了。
他检查着箱子，发现箱子并没有损坏或者被灼烧过的痕迹。他也只有安慰自己，希望小泉是靠岸了，才把箱子留下。但回想到死去的同伴们，周大叔、富康和晓晴，还有王静，还有更多可能还在等待着救援的人们，他就默默哀悼着。
天慢慢地暗下去了，王炽的衣服还没有完全晾干，他全身都发痛，根本就不会感觉到冷了。头也很痛，痛起来的时候连视线也会模糊。肚子也开始饿了，他的身体还十分虚弱呢。
想过靠岸，他想过为自己治疗，但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都不清楚了，而且看着身体的变化，他可以确定自己活不长久了。他仰躺着靠在那块板上面，把划水用的碎片都扔了，只等待着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或者这死亡对于他也并不可怕了，反正这个世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就是这些天的经历，他已经很厌倦了。他什么也没有了，朋友、亲人，一切都毁灭了，所以就是要死，都没有什么可惜了。现在他还受了那么多的辐射污染，死真的不可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夜半时分了，他还是躺着，又突然看到了天空的繁星。想不到夜里天气却是好转了，那点点星光仿佛离王炽很近，甚至他伸手都能摘到。他感觉着水的荡漾，望着飘渺的天际，尽管身上还全是痛，也感觉挺舒服的，慢慢地竟然能入睡了。
半睡半醒里，他又像做梦一样，头脑里不断重演近期以来发生的事件。从老母亲慈祥的微笑，到怀疑是外星的光圈，到刘莉那美丽的脸孔，到富康和晓晴的抱拥，到那可怕的虫子……
天亮了，王炽还靠在木板上，他的身体还是很痛很痛，视觉和听觉都时而会模糊。他干脆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了，周围有什么声音，他也不想听了，只随着这块板去漂荡。
时间继续过去，他肚子其实很饿，但他也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一整天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真正随波逐流。直到天色又一次暗了下去，他张开了眼，感受了一下落日的余辉，才继续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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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偏壤村庄
又一次天亮了，王炽醒过来了，他轻轻地动了动身体，真是太奇怪了，自己竟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呢？他已经一天多没有进食过了，甚至没有喝过水。主要问题是他受了大量的放射性污染，可是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活着，真是有时候想死都不容易。
死不去，肚子还会饿的，而且越来越饿让王炽的思考都受影响了。他又张开了眼睛，看样子天才亮了没多久，还是灰蒙蒙的。王炽试着感受身上的痛，才发现痛感好像已经减轻了，难道是快要死了，痛楚的感觉都开始衰退了。他又闭上了眼睛，他要继续随意漂流着，直到什么感觉也没有。
“奶奶，那里有一个人！”一把稚嫩的声音叫着，触动了王炽的神经，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就十来岁吧，样子长得很可爱，后面还站着一位老婆婆。
“奶奶，他睁开眼睛了，他睁开眼睛了……”小女孩高兴地告诉她的奶奶。
王炽坐了起来，又看了看周围，原来他已经在一条小河上了，河面飘着轻烟，河边还长着一些垂柳，后面就是田野，还能看到远处的山。这感觉真特别，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了呢？难道自己已经被带上了天堂吗？
“那不知道是不是坏人，我们还是别过去了，先回家去吧。”老婆婆小声地说着，就要带着小女孩离开了。
但是小女孩却还是大声地说：“不，奶奶，他衣服都破了，可能受伤了呢？我们不如帮帮他吧。”
王炽想要做点什么，但因为木板上不平衡，他一动就滑到水里了。
“奶奶，他掉到水里了，他掉到水里了！”小女孩看见又大声地说。
“哎呀你这丫头，真是的……”老婆婆叼唠着，还是随着小女孩来到小河边了。
王炽这时候才浮出了水面，然后爬到了岸上。这可把老婆婆吓着了，她拉着小女孩，警惕地退到一边，紧张地看着王炽。
“哥哥，你没事吧？”小女孩担心地问王炽。
王炽本来想马上就离开了，免得老婆婆担心，但小女孩这么问，他又不好意思不理她，于是回答说：“没事，没事呢。”他说着，又看了看老婆婆，便对小女孩微微一笑，说：“小孩子要听奶奶的话哦，先回去吧。”
小女孩听了，对王炽笑了笑，又问：“哥哥，你为什么会在小河上呢？你从哪儿来的吗？”
王炽知道是小女孩听出他的口音，又看了看那一位还紧张着的老婆婆，便说：“哥哥不听奶奶的话，才掉到河里去了，所以你一定要听奶奶的话啊，哥哥也要回家了。”
但是王炽转过头，发现那块木板，都已经被冲开到河的另一边了。他正考虑着要不要跳到水里去追，因为他现在全力乏力，小女孩又说话了：“你骗人，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吗？”
如果这不是一个小孩子，王炽真不会跟她哆嗦。为了不让老婆婆担心，他还是得离开了，但他准备要跟小女孩说再见的时候，肚子却“咕噜”的一声，响得很呢。
“奶奶他饿了，哈哈哈，他饿了。”小女孩笑着说，老婆婆这时候又看着王炽，觉得他不像是什么坏人，刚才也叫小女孩听自己的话回去。略略的考虑了一下，她便对王炽说：“年轻人，我这里有些熟的蕃薯，如果你不介意，就拿出吃吧。”
想不到老婆婆在这个时候，还肯把食物递给一个陌生人，真是太难得了。王炽想着想着又觉得不正常，这一老一少在这里是干什么呢？她们是在走难吗？也不可能，走难才不会这么轻松呢。
“谢谢了婆婆。对了，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王炽向老婆婆打听了，才知道这里原来已经是邻省的一些偏壤了。他看见老婆婆还肯告诉他这些，于是就继续打听了。经打听还这里的人并不相信电视里面的东西，直到停电之后，才知道真的出问题了。
王炽还从老婆婆那里打听到，最近不断有陌生人进村，那些人还用大量的钞票买当地的粮食，从开始的几十块钱一斤蕃薯，到几万块钱一斤，老婆婆也发财了。但随着进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偷庄稼，甚至抢粮食，让村子也越来越乱了。这几天有的人也跟着那些过路人一起离开村庄，往西北方向走了。
还是因为小女孩的原因，王炽告诉了老婆婆，他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也让她回去要告诉其他人，这里还可能会有更大的变化。老婆婆已经知道外面的世界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但对于王炽的话，她还不肯相信。
不过看着这个样子的王炽，老婆婆把几块蕃薯留下了，才带着小女孩离开。王炽本来也要拒绝的，但肚子真的太饿了，只有厚着脸皮要了。这时候他才明白到，没有食物的时候，人真会什么都做出来。肚子饿真的很难受，比受了伤还要辛苦。
那蕃薯竟然还有点热气呢，真是太香了，饿了一天多的王炽连剥皮也觉得太慢了，只用手磋了磋，就整个吃进去了。太美味了，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蕃薯呢。
终于吃饱了，接下来怎么办呢？王炽靠在河边思考着，眼看现在死不去了，就要为接下来的日子打算啊。饿过了王炽知道食物的重要性了，而现在他什么都没有，是撑不了多久的。
想了很长一段时间，王炽才站起来，向着附近的一条村庄走去。他准备找个交通工具或者什么方法离开这里，也准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食物。其实他心里还没有底，只不过先去逛逛看，碰碰运气吧。
想不到，这么偏僻的一个小村庄，竟然人口那么多。王炽远远就看见了村口外面坐着很多人，还陆续有人在村的外面走着路。走近一点他才看见了那些坐着的，原来都是乞丐来的，不过他们之中很多人打扮还不错呢。可能都是逃难的，到了这里食物都吃光了，没有办法才做起乞丐来。
王炽走到那些乞丐的旁边，本来乞丐们都向着他围过去的，但走近才发现他也是个光蛋，都散开了。王炽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还有点好奇，靠近点想打听一下情况，不过他们却不高兴地瞪着他。
王炽想了想就明白了，可能这里都是他们的地头了，而且自己身材这么高大，他们当然怕被自己抢饭碗了。
“小姑娘，我有好东西吃啊，你要不要跟我走啊？”一把苍老的声音说着，王炽望了过去，是一个农民伯伯，他正在跟一个坐在乞丐堆里的化着淡妆的女子说着话呢。
“有什么好东西吗？够不够我吃饱的，我还有一个妈妈……”女子像是讨着价一样，看着那个农民伯伯说。
农民伯伯听了，不满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一个人能吃饱就好了，还要我养你老妈。我还没有问你，结过婚生过孩子没有呢！”
女子想了想，就艰难地爬了起来，说：“好吧，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做安全措施的！”
“大叔，你不如要我吧，我不需要你做安全措施的……”就在女子准备要跟农民伯伯走的时候，旁边又一个女子站了起来，拉住农民伯伯的手说。
“你怎么这个也要跟我争啊……”刚才那个女子听见，就拉住了要跟她争的那一个女的手。
于是周围的人都被她们吸引了，看热闹一样围观着。王炽也看着他们叹气，现在的人，为了食物什么都愿意做了，看来麻烦会越来越大了。他们为了食物早晚会呼群结党的，然后就是争夺和自相残杀。
“你这老头子，竟然出来找妹子，看我不打死你！”突然一把响亮的声音叫着，一个胖胖的老妇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扭住了刚才那个农民伯伯的耳朵，一边大声骂着一边拖着他走了。
很多人都笑了，但还有很多人还是低着头坐在路边，完全没有理会这些。那两个女子也没有再吵了，老老实实地回到各自的地方坐下了。
“俺曾经听说过，几十年前，一条蕃薯可以换一个处女，当时怎么也不相信。奶奶的，早知道那时候就把蕃薯藏起来了。”一边的一个老乞丐忿忿不平的说。
“现在还用粮食来换这些没用的东西，才是笨蛋！”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他就坐在老乞丐的旁边，他虽然也在乞丐行列中，但看衣服还整理得不错，正在慢慢地拿出一块干粮呢。
王炽也为他担心，在这些地方拿出食物，真有点要引人犯罪，因为这里的人可能都饿得要命呢。不过看样子这个人不好像并不简单，他的眼神都贯注在那块干粮上，有种不一样的锐气。
果然，旁边突然有人冲过去，要抢他的食物了。但是，那个人才弯下腰碰到干粮，就被一腿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