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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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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异的力量包裹着,发出星光闪闪的芒点来。更古怪的是石隐额头间现出一丝血丝,犹如一只沉睡的血眼。
    雪千秋冷哼道:“就凭你?”
    石隐亦是冷哼一声,右臂一震,周围的怨气猛然幻成一个个巨大的怨灵球朝着雪千秋袭去。
    怨灵球还未袭到雪千秋跟前,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时候,火龙和土龙痛苦的长嘶一声,纷纷从实体化为幻影,瞬间消失掉。
    雪千秋被这一惊,失去了两龙的保护,在强大的怨灵球面前,自己亦不敢轻视,他不得不将林燕来一抛,左手中凝出了“转魄剑”。
    掩日转魄一出,天地间生灵竟为其倾倒,山崩地裂之间,无数的凶灵又出,纷纷被石隐所吸收,怨灵的力量更加的强大,使得雪千秋不得不用全力去抵挡对方的进攻。
    看着空中的石隐如帝王一般的掌握着无数怨灵,雪千秋震道:“不可能,以血婴之力怎么可能如此?”陡然看到石隐眉心的那一道红丝,呐呐道:“不,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帝龙乃天地间群龙之首,群龙见之莫不伏首称臣,也只有帝龙才够将双龙降伏,但是刚才石隐以其力量将两头被邪恶力量召唤出来的龙的灵气逼散,究竟靠的是什么呢?
    石隐大吼一声,十成的邪龙帝气再次逼出,群山摇动,雷电亦被震退开来,比雪千秋的邪恶力量更加强大的怨灵力量终于完全的爆发了。
    雪千秋只感觉凭生未见的一种恐惧感穿透心灵深处,浑身一凉,只见光球闪动之间,畅通无阻,竟若如无人之境,自己的力量越强,其力量便越强,石隐的力量也变得强悍而带有杀气,雪千秋一个走神,竟被怨灵球轰出十几丈开外来,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石隐疯狂的轰拳,一个一个无数个的怨灵弹接踵而来,轮番的轰炸将雪千秋的八荒甲都轰散了一片,自己更是吐血不已的连身散躲。
    雪千秋终于大叫一声:“兵道!”
    天空之中,猛然出现无数的丝线,构造成战局一般的棋盘——这便是传说中的兵道之书,招招皆兵,步步为棋,一举一动之间,鬼神莫测。
    兵道一出,果然暂时阻止住了石隐的进攻,雪千秋立刻反守为攻,双手挥动之间,犹如千军齐啸,万马奔腾!
    一拳拳的力量带动苍穹咆哮,而石隐也跟着遇强则强,遇阻更阻,体内潜在的力量更是无匹的爆发出来。
    而就在雪千秋全心对付石隐的时候,背后已露出了一丝破绽。
    早已窥视在一边的林燕来大喝一声,浑身的血迹和着体内的银甲镇在手中凝出一把奇形兵器,以迅猛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着雪千秋八荒甲上的缺口上冲去。
    被怨灵力量牵制住的雪千秋猛觉得胸口一凉,一柄银色的枪头穿胸而过,鲜血狂飙而出。
    石隐手再次一挥,雪千秋体内的土匙帝龙竟被硬生生的抽离出来,和着没有吸收的火匙帝龙落入石隐的手中。
    看着石隐冰冷的眼神,雪千秋早已没有了知觉,最后凄惨的大吼一声:“不可能!”身形化做粉尘,和着灵魂一起消失在天地之间。
    他死也不能瞑目的是,自己竟然败在了石隐和林燕来的手中!!石隐,他的体内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存在呢?
    天地间风云齐回,乌云尽散,大日重新回到空中,阳光下石隐的身体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无数的怨气却被石隐吸收,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而落到石隐手中的火匙帝龙和土匙帝龙如认祖归宗一般的自动融入了石隐的身体中。
    林燕来看着消失了的雪千秋,提起兵器嘶声力竭的狂喊着,报仇后幸福的泪水从眼中流出,一双深情的眼睛再也不离开彩石姬半毫了,彩石姬全靠着翅膀拖着重伤的身躯,疲倦的眼神中透过一丝的暖意,到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原来还有一个人陪着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和疼痛涌上心头,石隐不由得全身一重,失去了知觉,其实在战斗中,他早已受了极重的内伤,体内极度消耗的力量更是使得他疲倦之极。
    晕晕的感觉使得全身颓废,沉重的眼皮遮住了他的视线……
    人界篇·第七卷·阴阳逆道九十五章雨过天晴
    十日之后建康城外握玉山庄紫云阁
    十日的时间,过得宛如十年一般,整个握玉山庄中是死气沉沉之色,整个山庄的心跳声犹如卧床十日的石隐一般微弱。
    那日石隐在皇陵大战中受了重伤,在御医的细心调理之下,十日来虽然恢复了生机,但是始终没有睁开过眼,怎能不叫人担心?
    这日正是雨过初晴,朦朦的阳光透过云彩映下,将整个握玉山庄照得暖暖的,一扫平日里乌云密布,阴雨连绵的霉景。
    紫云阁的阁窗透开了一丝缝隙,散漫的光线悄泄而入,将已卧睡十日的石隐照得面色微红。
    当石隐费劲的睁开双眼时,胸口的疼痛扯得他一阵心悸,耳边同时传来左青丝的惊喜若狂的呼叫:“相公,相公醒了。”
    这一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握玉山庄,随即是人潮涌动的脚步声,一个个人影接踵而来,出现在石隐微睁的视线中:苏雅轩、步妤宣、齐静儿、薛宛铃、左青丝,还有韵华公主,蓝老大、青老二等等。
    女子们带着泪水,男人们带着激动的喜色,急喘的呼吸声和着门外挤来的脚步声,因为匆忙而导致的物品破碎声,使得整个场面极为混乱。
    众人的视线全都放在石隐的身上,石隐心知自己是因为受伤才会卧床,扯动嘴角,做了个笑容。
    笑容虽微弱,但众人心里却如同放下了一块石头一般,身体浑然轻松了许多,这数着日子的时刻总算过去了。
    蓝老大看着石隐,再看看众女,突然打了个哈哈:“好了就行了,出去拉,出去拉。”转身,连推带拉的把其他人弄了出去。
    只是一转身,却看到紫四妹那双动情的双眼,眼眶红润之色,并不下于其他女子。
    看着紫四妹那幽幽的眼神,蓝老大不觉暗叹了口气,轻声呼道:“四妹。”妹子的苦处,蓝老大又岂会不知呢?只是如此暗恋着,是否真会有所结果呢?
    紫四妹轻咬咬唇,点了点头,转身随着蓝老大离开而去。
    门轻轻的关上了,剩下的是石隐和众女。
    众人一走,齐静儿便扑了上去,呜呜的哭了起来,其他女子亦是被感染得热泪连连,众女的眼圈早已红红又黑黑的了。
    石隐轻轻帮齐静儿擦着泪水,心疼的道:“别哭了,石哥哥已经好了。”
    齐静儿抽噎的道:“静儿,静儿好怕。”一说完,又扑在石隐的身上,梨花带雨般的。
    石隐面色抽搐一下,她扑来的地方正是自己的伤口啊,勉强的一笑,叹口气,将齐静儿抱在怀中,安慰了几声,抬起头看着众女,一个个依然是国色天香,一个个依然是若雪之姿,只是都瘦了,瘦得让人心疼,都憔悴了,憔悴得让人心碎,一丝眉韵皱于心头,石隐内疚道:“你们,都瘦了,这些天,一定难为你们了吧。”
    众女纷纷摇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着,石隐说道:“我不是都好了吗?别哭拉。”
    苏雅轩开口道:“多亏了韵华公主,她不但帮你叫来御医,而且每天都在这里照顾你呢。”
    石隐的眼神转到韵华公主的身上,她果真瘦得厉害,憔悴的面色上掩饰不住病态。
    韵华公主努力一笑,说道:“是几位姐姐最为辛苦,每天为你换药,沐浴,比起姐姐们,韵华也没帮什么忙。”
    看着苏雅轩,看着步妤宣,看着薛宛玲,再看着左青丝。
    石隐突然长叹一口气道:“我石隐何德何能,竟得美人如此眷顾,上天既如此赐福于我,我又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
    众女纷纷点点头,眼神中流过一丝暖意。
    至此缠绵意,当迎月下情,只是众女要倾诉情怀之时,门外突然传来高声道:“陛下——驾到。”
    旋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随之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司马睿。
    见到石隐醒了,司马睿喜道:“爱卿醒了,实在太好了。”
    众女纷纷拜下:“见过陛下。”
    石隐也要跟着起身下拜,司马睿连忙叫平身平身,快走几步将石隐按住道:“身体还没好,就别逞能了。”
    说完,和颜悦色的笑着道:“我本是叫他们别传,免得打扰你,哪知道他们喊得更高声,我可是生怕吵着你。”
    石隐不觉汗颜道:“陛下圣恩,微臣无已为报啊。”
    众女见司马睿来了,都识趣的纷纷告退,屋里便只剩下司马睿和石隐二人了。
    地方空了,司马睿的声音也洪亮了许多,哈哈大笑道:“石卿家你不想当福星也不行啊,这次不仅获得首宗之位,而且调遣兵马杀退杀手盟,保护了十二宗大族,他们现在可是联名上书愿永保我国太平啊,其情辞灼灼,意味深远。这也是朕登基以来,他们第一次如此臣服啊。你叫朕如何能不高兴呢?”
    石隐恭谨的笑道:“这都是陛下洪恩浩荡,天下百姓拱为日月,十二宗自是深有感激。”
    深深的看了石隐一眼,司马睿叹口气,手扶在石隐背上,说道:“朕的难处,朕自知,今次若不是石卿家,这江南名士万不能如此服贴。而且你送来的刁尚书等人的情报亦是对朕的决策非常重要。”
    石隐拱手道:“食君之禄,为君解忧,是臣下的福分。”
    司马睿看着石隐,眼中透出少有的真诚道:“如今,朕还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去办。”
    石隐回道:“陛下请说。”
    司马睿说道:“朕要你寻找一个人。”
    石隐一愣:“陛下请讲?”
    司马睿道:“如今匈奴汉国和石勒都对朕的江山垂涎已久,几欲攻打,朕左思右想,才想起一个人,兴许他可以帮朕解决眼前危机。”
    石隐说道:“陛下要微臣找的是……?”
    司马睿说道:“便是当世名儒皇甫谧。”
    石隐两眼放出奇彩道:“便是那编撰《历代帝王世纪》、《高士传》、《逸士传》、《列女传》、《元晏先生集》等书的皇甫先生?”
    司马睿点头道:“不错,他乃是朕的授业恩师,不过性喜漂泊四海,游猎山川,要找到他甚是不易啊,你只要找到他,他见到朕赐于你的玉佩,必定会有所举动。”
    石隐自幼苦读经书,对这种当世名儒早就怀有相见之情,自是不肯放过机会,当下喜道:“微臣遵命。”
    司马睿笑笑,收回扶在他背上的手,说道:“你遵命的不止这一件事情,韵华公主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石隐哪知这平时龙颜威面的陛下也能如此和悦,便坦然笑道:“男女相悦,当求个天长地久。”
    司马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韵华就交给你了。”旋而哈哈大笑,“好好养病吧。”说罢,似完成了一件心愿似的大步出门而去。
    看着司马睿走了,众女又纷纷的进到屋来,见石隐从醒来到现在的精神又好了不少,都十分高兴。
    待到闲拉了家常,众女才嘱咐他好生休息,然后慢慢走开。
    在夜色渐深的时候,林燕来、司徒武、紫巧云带着几个人进来,石隐会见他们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从来没有人问他。
    众人一齐拜了一拜,齐声道:“神机使者见过门主,门主金安。”
    石隐看着林燕来神气逼人,笑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林燕来汗颜道:“属下没有保护好门主,还望门主恕罪。”
    石隐笑道:“何罪之有,没有你,你要见我就得到阎王殿去了。她没事吧?”
    林燕来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点点头,满是笑容的道:“属下代月儿向门主请安。”
    石隐呵呵一笑,顿一下道:“司徒使者,赶快将他们介绍一下。”
    司徒武躬了一躬,开始介绍其他六人:
    游侠:许辉,江湖人称“许斩马”,一柄斩马刀横行江湖之间,性格疾恶如仇。
    游侠:殷浩,江湖人称“铁七雄”,乃是江湖集团铁马七雄的老大,和六个结义兄弟游侠于江湖之中,好打抱不平。
    游侠:容媛,人称“赤凤”,乃是江湖新秀“一凤三龙”的“赤凤”,她的真实身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铁诀山庄’的大小姐。
    隐士:曹雍,益阳曹家庄庄主,因排行第三,被称为“曹三爷”,又因其不拘小节,广结天下江湖义士,被称为“曹三傻子”,其实却是一个深富谋略的智士。
    隐士:齐三重,人称“小扇子军师”,以傲世之才,自负之意而居于世。
    谋士:吴文伦,人称“吴秀才”,有胆略而富有心计,知兵善战,而经宦海,老谋深算,在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祖逖手下任幕僚。
    六个神机使者早已听闻归远侯的事迹,当然是崇拜十分,石隐又新得六名得力手下,自然也是欣赏若狂。
    众人目目注视之间,都有种重英雄惜英雄之感,当今乱世,能得明主,岂不快事一件?能得谋臣,又岂非大快人心?
    司徒武笑道:“当日,杀手盟突然发起进攻,其兵力之胜,出乎我等想象,纵然有一万兵马,也应付仓促,幸亏六名神机使者出现,许、殷、容三位使者一马当先,越军杀敌,曹三爷、齐军师和吴秀才三大谋士指挥一万兵马,宛然神仙点将,这才得已击败强悍的敌人。”
    石隐叹道:“各位俱是江湖名士,我石隐今生得见,当真是三生之幸啊。”
    曹雍笑道:“门主大智,武艺超群,曹某早就有结交之意,只是万万没有料到归远侯爷便是门主当前。”
    许辉不无羡慕的说道:“门主身负绝世武功,我们当日远观宗主大会便是连声赞叹,门主气势逼人,赤手空拳打败第四等兵器,真是惊若神人,许某早已拜服了。如今江湖上可是给了门主一个称号。”
    石隐奇道:“什么称号?”
    众人齐声道:“神威侯!”
    只是石隐所不知道的是,神威侯,这个名字如今在江湖之中,已几乎有了同剑皇一样的震撼力,作为新起之秀,名声更是扶摇之上,成为江湖政坛上的一颗最为闪耀的新星。
    此宗主大会一战——终使石隐成名!
    十五日后建康长江码头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鹰飞燕落,一片繁华景象。
    这十几日来,在御医的全力调剂和众女的细心照料下,石隐身体完全的康复过来,而石龙亦长到了十五岁的大小,停止了生长,绝高的智慧使得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各种武功的要领,而且亦是开始勤读诗书,知书达理,深得众人的喜爱。
    一个小小天才就在如此平静的环境中开始迅速的成长,日后必定成为举世卓越的人物。
    石隐亦是有空便传些武学给他,使得他的进步超越常人的飞速发展,毕竟龙种不同于凡人,如此天赋异禀,引得来不少羡慕。
    而这些日子里,众女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因为一个石隐,而将众人的心串联了起来。如今的石隐在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是一颗强悍的大树,成为众人的支柱。
    十五日之后的今天,众人已身在远离建康城外的长江大船之上了。
    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建康城,石隐亦看出韵华公主的眼中有些不舍,她依着栏杆,风吹起衣炔,好似风中仙子一般。
    石隐从甲板上走过,在后面靠着她道:“想家了?”
    韵华听得噗嗤一笑,转过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石隐道:“哪有这么快,虽说是有些舍不得,但是心里最大的还是甜蜜。一想起要和先生畅游四海,心里便欢喜得很。”
    看着韵华甜甜的笑容,一若当日碰见时的美丽双眼,初谈时的直白,心里泛起感动道:“今生能碰见韵华,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若是下辈子没有韵华在身边,我定然很孤单。”
    韵华听得,含笑道:“先生何时会说起如此好听的情话了,若是说得多了,韵华恐怕会缠你三生三世呢。”
    石隐哈哈大笑,把韵华抱在怀里道:“何止三生三世啊,最好是永生永世了。”
    躺在石隐的怀里,韵华的心亦是找到了温暖的归宿,那种厚重的暖意几乎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这一生会幸福的,她坚信。
    突然听闻笑声,韵华忙想要从石隐怀里挣扎起来,哪知却被石隐更牢牢的抱在怀里。
    石隐笑着转过头,苏雅轩、步妤宣、薛宛铃、齐静儿和左青丝都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了。
    看着众女的笑意,石隐左手一摊道:“这里还有位置,莫不是谁羡慕韵华?”
    终究是大家闺秀,苏雅轩哪经得起这种话,面色微微发红,齐静儿却哟的一声,就跑进石隐怀里道:“石哥哥,静儿羡慕。”
    众女哈哈大笑起来,静儿的孩子气和天真时常给她们带来很多快乐,一时间,船上的疲劳一扫而空,满是笑意。
    离对岸越来越近的时候,众女却露出一些紧张之色,不时的询问石隐家里的情况,石隐也不知自己回答了多少遍,总之是安慰安慰再安慰,让她们宽心。
    三月下旬彭城郡赵家庄
    当时在豫州地区的黄河南北,主要有两种势力:一种是羯族石勒的势力。石勒在名义上接受刘聪的命令,实际上独霸一方;而自从刘聪死后,刘曜继位,他的反叛之心更是明显,他以襄国为中心,消灭了西晋的残余势力、幽州刺史王浚和占据邺城的刘演势力,控制了河北山东地区的广大郡县,所谓“东北八州,勒灭其七”。可谓是一朝得势,权倾朝野,其心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刘曜为了稳住石勒,不但不限制其发展,反而对其封王赐金,实在是愚蠢之极。
    二则是汉人的坞堡势力,以家族的势力聚集而居,平时为农,战时为兵,以抵御外敌。
    赵家庄就是这样一个坞堡,曹三庄主果是朋友满天下,有他在是不愁找不到地方住,而今,众人便住在这坞堡之中。
    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因为石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到泰山郡附近的迷天宫接蓝月。
    然后众人再从彭城郡一起北上,到达东海龙宫附近的安平郡。
    因为地形不熟,石隐身边带着两个人,一是老于江湖的“斩马刀”许辉,另一个则是齐三重。
    三人乘着快马,一路驰骋,朝着泰山郡赶去。
    一路北上,一天几乎行了六百里路,天色渐黑,周围地面广阔,似无客栈之所,平矮的山地,竟显荒凉,多年的战乱,使得周围都是沉寂一片,石隐奇道:“我们行了六百里路,竟然没遇到一处城镇,真是奇怪之极。”
    齐三重年约四十,却老成十分,拂须说道:“门主有所不知,自从石勒攻下襄国,前朝灭亡之后,整个黄河流域除了石勒占领的地方,城镇纷纷演化为坞堡而居。坞堡里聚集的人,多则四五千家,少则千家、五百家,平时在坞堡外耕地,敌人来了,就坚壁自守。”
    石隐这才明白,笑道:“看来今晚我们是注定在野外过夜了。”
    人界篇·第七卷·阴阳逆道第九十六章萧家堡
    三月下旬彭城郡赵家庄外六百里
    许辉将马一勒,放慢速度,哈哈笑道:“我和齐老头倒是不怕,就怕委屈了门主金身。”
    石隐呵呵笑,回味似的道:“这是哪里话,石某亦非千金之躯,何来委屈之由,当年长安沦陷,我在深山里也住过两年。”
    许辉听到这里,拍拍脑袋道:“对对,我听蓝前辈说过,听说那里可是凡尘不染的世外桃源啊。”
    石隐说罢一笑,想起那一片桃花林,心中一阵感慨,当人身在红尘之中,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之时,又何尝会想到去住在那一片人间仙境中呢?
    众人正谈笑间,却见前面红光一片,耀亮了半边天。
    三人快马加鞭朝前飞驰而去,却见漫天的火光是从一个诺大的坞堡里传出的。
    坞堡四周都是由高高的石头砌墙,加上吊桥没有放下,只能从外面远远的看到火光。
    许辉大叫道:“不好,着火了。”话音一落,人便从马背上蹬起,一个弹身飞进十来米高的坞堡里。
    齐三重虽身为谋士,但是任何一个神机使者武功都丝毫不弱,亦是纵身而起,朝坞堡内飞去。
    石隐最后离马而起,却是最快到达坞堡里的,一落入地,三人同时看到面前乃是一片火海,无论是房屋还是高楼都早已被烧成黑碳了,烈焰带着扑动的火苗烧得正旺。
    石隐下令道:“赶快看有没有存活的人!”
    许辉和齐三重躬身领命,朝两边弹去,石隐则沿着中间的大道一路飞驰,希望能找到幸存者。
    街道早已被火光充斥着,已经没有了生人的气息,石隐动用天地视听之术亦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迹象。
    许辉和齐三重亦失望的回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火到底是人为的还是一场意外呢?
    来不及思考,吊桥外传来阵阵的马蹄声,随即吊桥被人用硬物撞开,坞堡外的来人如潮水般的涌进来,将堡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一刻就将石隐三人围了个里三重外三重。
    石隐也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中看清楚了来人的样子。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农民,一个个手拿的兵器都离不开铁锹、锄头之类,只有少数的手持兵器,从气势上看显然只是五六流的武林汉子。
    人流中渐渐的露出一条道来,迎面走来一人,却是个白妆素袖穿着碧纱裙的女子,黛眉弯弯,檀口小巧,竟是一美人。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简直是惊若天人。
    只是这美人一出现,周围闹哄哄的人群立刻平静了下来。
    随着美人走来的是几个精壮的汉子,看他们的样子,武功和地位都明显高于其他人,应该就是他们的首领了。
    美人双手叉腰,横眉的看着三人,旁边一个高大汉子粗野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孙家堡里?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石隐听得倒没什么,许辉可就急了,他本是心地直爽的人,反声道:“老子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你们在这里,我们就不能在这里?”
    大汉冷笑道:“这意思就是说火就是你们放的了?”
    许辉气道:“你哪只耳朵听到火是我们放的了?”
    大汉还要说话,美人一摆手,制止住他,轻启朱唇问道:“这附近不少坞堡被烧,外地人还是快走为妙。”一摆手,说道:“回堡。”
    汉子愣道:“堡主,那他们……”
    美人盯了盯三人,目光停留在石隐身上,似乎有些惊叹于他的神采,但毫不改色的说道:“这火已烧了好一阵了,贼人应早已溜掉,看他们的装束,也应该是外地人无疑。”边说边走,话音落下,人已飘到老远,可见她的武功也颇为不俗。
    美人快言快语,众人听得连连点头,跟着一哄而散来。
    看着众人走远,许辉才道:“那姑娘倒还蛮懂道理。”
    石隐倒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对着齐三重道:“齐使者怎么看此事?”
    齐三重皱眉说道:“听刚才那姑娘的口气,此事似是人为,但是究竟何因,不得而知。”
    许辉奇道:“门主莫非想调查此事?”
    石隐点点头道:“我总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许辉又道:“那接夫人的事情怎么办呢?”
    石隐缓缓说道:“此事便由你先去迷天宫一趟吧。”
    许辉抠抠头,尴尬道:“我?哎,门主你叫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可是去和一群娘们打交道……”刚说到这里,许辉又忍不住住口——这话岂不连夫人也骂了?
    齐三重拱手道:“门主,还是三重去吧,迷天宫既在深山之中,必有其隐蔽之路径。三重自视得阵法之术,做起事来比较方便。”
    石隐点头道:“好,既是如此,便由齐使者前去通报一声,我快则三日,慢则五日必定到达,叫她且勿担心。”
    齐三重答道:“属下必定将此言转告夫人。”
    看着齐三重渐渐走远,许辉问道:“门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
    石隐说道:“既是人为,必有疏漏之处,纵然是大火也不能烧灭所有的线索,我们便先在这孙家堡里找找吧。”
    二人便在这堡内寻找起来,但是竟什么也没有留下,随着火的渐渐烧灭,许辉咳嗽着从一间废墟上跑出来道:“门主,就算有人在,骨头恐怕也都烧没了。”
    石隐微微皱眉,暗忖道:要引起这么大的火,就算是箭枝也应该有残留的,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留下呢?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引起这样的大火呢?而且,从刚才那美人的话中,可以隐隐推测出,孙家堡的人应该是再所难逃了,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呢?
    许辉此时疑惑道:“真是奇怪啊,莫非这些人都是坐以待毙吗?”
    石隐脑海中灵光一闪,正是,就算所有孙家堡的人都死于这场火灾中,但是至少也会慌张的逃亡,怎么可能街道上如此的干净,没有一点慌张逃跑的迹象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如此一细想,石隐直觉的感到此事真是大有蹊跷所在。
    想到这里,石隐说道:“走。”
    许辉奇道:“不查了吗?”
    石隐说道:“当然要查,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说完,带着许辉朝外走去。
    既然对方有此能耐,那必定会选择下一个目标,如今既然找不到线索,就只能潜伏进另一个坞堡之中,拭机而动了。
    沿着刚才那一群人走的方向,石隐和许辉策马北上,地势逐渐变高,眼前则出现一座比孙家堡更加庞大的坞堡来,建立于不远处的山坡之上。
    看着高大的坞堡,吊桥内灯火通明,如同小镇内的街道一般摆满了货物。
    石隐说道:“许使者,有什么方法可以潜进去,又不被发现吗?”
    许辉笑着从怀里摸出两副人皮面具道:“这是属下行走江湖必带之物,当年在诸葛武侯门里,先祖便是制造面具的高手,属下倒也没有辱命先祖的名声,门主请看。”
    石隐将一副人皮面具接在手中,触摸出柔软光滑,奇道:“这是你做的?”
    许辉笑道:“正是。”
    石隐点头赞赏,一边将人皮面具戴上,立刻从一个英俊男子变成了面貌平平的年轻汉子。
    许辉亦变了一张面孔,一副平庸的样子。
    石隐运起“缩骨术”,将自己体型缩小来,顿时变成一个瘦小的汉子。
    许辉虽不会缩骨术,却懂得将气息内敛,纵然身材高大,看起来也不过是会点庄稼把式的人。
    二人下了快马,慢慢的朝着坞堡里走去。
    坞堡的守卫见到二人,不但没有不屑,反而是一脸欢迎道:“是流民吗?从哪里来的?”
    石隐声音微微改变,有点沙哑的道:“并州。”洛阳本来就在并州附近,所以石隐的口音也非常相似。
    守卫哦了一下:“这么远啊,来,从这里进去吧,进了往东走,尽头有间屋,那儿有人给你们安排事情。”
    石隐说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二人走进堡中,本来在外面就以为够大了,谁知道进来以后发现视野上更是广阔。堡内人来人往,真如同一个小镇一样,热闹的场面,看起来都是衣食富足。
    二人按照守卫说的,朝东走到尽头,果见一个小屋,开着门,通天透亮,一进去,便见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帐房先生的样子。
    老头见到二人,问道:“你们都是何方人士,姓什名谁啊?”
    石隐乱撰了个名字道:“小的叫胡三,并州人士。”
    许辉跟着道:“小的叫李四,也是并州人士。”
    老头抬头打量了一下,指着许辉说道:“你身子骨硬朗,就先耕田吧,两天耕天,一天练兵,间隙着,一天五钱。”
    许辉奇道:“还有钱拿啊?”
    老头不无自豪的说道:“都是你们走对了地方,我们这萧家堡啊,可是方圆百里里首屈一指的大堡啊,只要你们认真干,堡主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石隐试探道:“我们刚才路过一个坞堡,那里面好象都烧得干净了,就没人逃出来啊,这附近是不是不太平啊。”
    老头望了望周围,悄声道:“这事你可别到处去张扬,只要你们呆在堡里,保证没事。”
    顿了顿道:“我看你也蛮聪明的,马场还缺了喂马的小厮,你现在就去马房报道吧。”
    石隐问道:“马房?”说起马来,他倒十分有研究,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司马邺也是对马很是兴趣,只是现在人鬼殊途,司马邺也死在了刘聪的手中,刘聪也归于天命,石隐由不得一叹。
    老头却以为他是嫌弃这个,劝道:“你别以为是下等工作啊,我是看你老实才介绍给你,整个萧家堡都是以买马为生的,周围坞堡的马种都是由萧家堡提供,做个小厮,也有五钱啊。”
    石隐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多谢老丈教诲,不知道马房怎么走?”
    老头说道:“从这里出去,见弯就往右拐,到时候就见一大牧场,那里就是了。对了,李四你就直走,那边有专门提供的房子给你住宿的。”
    二人走出门,石隐说道:“你就先在那边安心住着,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再通知我。”
    许辉点点头,二人各自寻了方向,走开来。
    第二日萧家堡大宛牧场马房外
    只一早上的功夫,石隐便对马场里的马有了详细的了解,对整个萧家堡亦是如此,萧家堡堡主萧瑶乃是这塞外马王萧桓的女儿,而萧家堡的马场竟有十来处之多,最好的莫过于“神骏马场”了。
    正待石隐在给马喂料时候,另一个小厮傻牛子跑多来道:“胡三,要不要看热闹去?”
    石隐边喂马边说道:“有什么热闹可看啊?”
    傻牛子神秘兮兮的低声道:“今天四个堡主又来神骏马场了。”
    石隐询问道:“四个堡主?”
    傻牛子兄弟似的拍拍石隐肩膀道:“你是新来的,可不知道,也没见咱那堡主,乖乖,那个漂亮啊。所以周围四个堡的堡主每隔一阵子都会借选马为由,跑这里来。赶快走吧,其他马场的肯定都跑过去了。”
    说完,也不管石隐想不想,拉着他就朝神骏马场跑去了。
    傻牛子是马房里最直爽的人,石隐的床边靠着他,所以傻牛子对石隐便特别的照顾。
    神骏马场身为萧家堡最好的马场,范围和规格都完全不一样,就连栅栏都是用整齐而粗大的白杨木制成,里面的马种亦是各种优良血统的马匹,个个都是肥膘肉实,眼大神足。
    待到傻牛子带着石隐来的时候,果然牧场外挤满了人,大多都是其他牧场的人。
    傻牛子凭着粗大的身体硬是挤了一个位置出来,这才将瘦小的石隐带了进去。
    萧家堡神骏牧场
    只见牧场里不远处正有一群人,在傻牛子的解释下,石隐才知道,那左边一个二十七的灰衣青年,便是河东太守,洛北石梁坞的坞主‘魏该’;旁边那个同年龄的男子,一脸的高傲,是河内太守,一泉坞的少坞主‘郭默’;再旁边一个高大身材的壮汉子,三十来岁,是荣阳太守,辖新郑郡的‘李矩’;最后一个则是一脸刚毅的三十岁男子,便是附近云中坞的坞主赵固。
    这些坞堡主虽然都名为什么太守之类,其实也是自封的,在东晋朝廷和周围的势力之间处于独立之态,一方面想要独立,另一方面又想要受到保护,于是各个坞堡之间对各种的势力范围默然,成为东晋时期北方地区一股特殊的势力。
    四个人都带了几个随从,但是站在牧场里,似乎仇敌一般谁也不搭理谁,那当然是因为四人同时将其他三人视为情敌的缘故。
    轻呼声突然响起,萧家堡的堡主萧瑶终于出现了,只见她莲步轻移,不带女子的柔弱,却有种须眉的豪气,果然是昨夜那个美人,石隐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萧瑶一出现,四个坞主立刻围了上来,把带来的礼物献上,围成一圈。
    萧瑶面色平静的道:“来人,把‘青骓’带上来。”
    四人连恭维的时间都没有,便见萧瑶又出难题,魏该献媚道:“萧堡主快人快语,佩服佩服。”
    萧瑶直来直去的道:“诸位来此,便是为了我萧瑶,萧瑶当年早已立下誓盟,谁若能降伏我萧家堡六匹神骏,我萧瑶便是他的人。”
    这话说得四人面面相觑,石隐听得亦是不仅一笑,世间原来还有比左青丝、步妤宣更大胆的女子。
    场中的人突然轰动了起来,石隐朝前一望,只见一匹纯黑的马优雅的走来,细看之下,只有蹄子处有少许的白色,再看它头轻而秀丽,正头,颌凹与额要宽,眼大有神而明亮,鼻孔大,鼻翼灵活,唇薄而禁闭。颈长而富肌肉,好一匹快马,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塞外神马“白蹄乌”?
    石隐亦是在皇宫里听起马师说过此事,“塞外有六骏,神韵如天成”,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看到。
    而更神奇的却在后面,在白蹄乌的后面,缓缓跟着一头昂起头,似乎漠视群雄的青色马匹,肩长而斜,腰平而短,筋腱明显,肢势端正。竟犹如王者之龙盘虎踞之感,当真是神马,怪不得萧瑶敢夸下如此海口。
    傻牛子不无骄傲的道:“这青骓神马的脾气古怪,每次都得要白蹄乌带着出场,是少有的烈马,就连堡主也没把握降伏他,更别说其他人了。”
    石隐奇道:“这么说,岂不是没人娶她了?”
    傻牛子一愣,摸摸头道:“也对啊。”
    石隐只觉此人思想亦是直来直去,不会多想,当下朝场中瞧去。
    青骓和白蹄乌一出现在场中,牧场里的马群纷纷朝后退去,青骓趾高气扬的朝周围望望,似乎在场的人都是他的臣民一般,那盛气凌人的模样,的确象个君王一般!
    人界篇·第七卷·阴阳逆道第九十七章青骓认主
    萧家堡神骏牧场
    淡淡的看着四个坞主,萧瑶决然道:“哪位坞主先行赐教?”
    郭默不由叹道:“郭某没有能力训好此马,但是郭某一片赤诚,天地可鉴,堡主就不能给郭某一个机会?”
    魏该见郭默如此,忙跟着说道:“魏某虽不会训马,但是魏某石梁坞可是兵强马壮,虽不敢称富可敌国,却也藏有万金。”
    李矩嘲笑道:“藏有万金也算钱吗?”
    赵固对着二人道:“当着萧堡主的面,你们两个钱钱钱,害臊不害臊?”
    魏该和李矩同时瞪了赵固一眼道:“你……”
    萧瑶似早已习惯这张场面,懒得一句话也不说,看着远处马中之王的青骓,眼中无意中透出一丝的落寞。哪个女儿不多情,哪个女儿不怀春,只是自己为了继承父亲的遗愿,这一生恐怕再无这样的机会了。
    一生以马为伴,一生以马为情,萧瑶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这心底的一声长叹也只有自己才能听到了。只是如今听了四个坞主口中之言,越是对男人缺乏起信心来,莫非天下真没有一个男儿能够降伏神马青骓不成?
    场外突然想起轰动的声音,原来那趾高气扬的青骓竟径自的朝着一处栅栏迈步过去,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若不是白蹄乌带路,它根本是懒得动,而且眼神永远朝上,不会盯着比他矮的物体。
    众目睽睽之下,青骓已微微的低头,看着眼前的瘦小个子的男子。
    那正是石隐,石隐纵然是变换了身形和容貌,但在马的敏锐感觉中,那根本等于换了一件衣服而已,石隐身上那种特有的王者之气,在青骓的眼中暴露无疑。
    众人的眼光也齐齐的朝着石隐看去,心下大是奇怪,这青骓莫非会看中这个瘦小个子不成?那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就连萧瑶的眼光都集中在了石隐的身上,只觉认真一看,这个瘦小个子的男人怎么有种古怪的感觉。
    石隐暗忖不好:当真是神马有灵,自己的气息竟然被他所查觉了。忙将气息凝敛入体内,刹那间变成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瘦小子,双眼亦变得涣散起来。
    青骓用鼻子努力的吸了吸,突然当着石隐的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傲然的转过身,走到白蹄乌旁。
    众人愣了一下,齐声哈哈大笑,原来青骓是为了打喷嚏,还专门找个地方。
    石隐却是郁闷不已,马就是马,看中了就看,发脾气也找地方,自己一不小心,竟被打了一脸的喷嚏,忙用袖子将沫迹擦干。
    四个坞主也轰然起笑,他们的样子在萧瑶的眼里越看越丑陋,竟真不如那瘦小子好看。
    就在众人笑罢,白蹄乌却又慢慢的朝着石隐走去,众人这就更奇怪了,莫非它也是打喷嚏不成。
    白蹄乌是母马,无论是动作还是形态上都显露出来,走到石隐的面前,白蹄乌朝石隐努努嘴,又朝着青骓努努嘴。
    只见青骓一脸的怒气,偏昂起头,似乎正在生气。原来青骓本是认主,哪知石隐隐住气息,让他以为石隐在和自己逗圈子,身为王者,哪容得下此等委屈,当下就发脾气了。
    白蹄乌见石隐没动静,猛地头一伸,就咬住石隐的袖子,将他朝牧场里拉,只是石隐和它之间隔了个栅栏,怎么拉也拉不进来。
    众人看得惊奇,今天这马儿是怎么回事?
    萧瑶虽然面色平静,但是心里却是奇怪,平日里白蹄乌除了自己从来不理其他人,青骓更是懒得动,今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四个坞主却是心情复杂,既幸灾乐祸的看着,又浮过一丝疑虑:若是被马相中了这小子,自己岂不是没机会了?
    石隐正是一愣之间,只觉白蹄马的力气猛然增大,竟将自己硬生生的拖过栅栏,踉跄几步,双手连晃,差点跌倒在牧场里。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刚才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本事,一看连武功都不会。
    四个坞主自然也是安心了不少,李矩调侃道:“我还以为这小子有甚本事啊,我说萧堡主啊,你不会说若是这小子驯服了青骓,便嫁给他吧?”
    萧瑶声音淡淡的道:“不错。”
    四个坞主一愣,这女子竟真是铁石心肠,平日里自己何等的威风,如今低三下四的前来,还受这等奚落,心里不仅咒她真嫁给这小子。
    在众人的眼光中,白蹄乌用嘴咬住石隐的袖子,连拖带赶的将他拖到青骓的身边,放在袖子,头在青骓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
    青骓却将头摆得更高了,压跟不看石隐一下。
    石隐心里却着急如何是好,这次本来是查案的,莫非又要有桃花运不成?心里正想着,脚下却一疼。
    原来竟是青骓一抬前蹄,蹬在自己脚上。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青骓是匹烈马,大家都知道,可是他的烈性从来没有表现过,为何今日竟如此的反常呢?
    石隐感觉他真是在生气,生气自己的做作,生气自己的不理他,只是自己如何解释呢?
    青骓突然长嘶一声,双蹄一抬就朝着石隐踹来,石隐连忙一闪身,躲过,青骓一抬后腿又朝着石隐踢来。
    众人见到这等场面,竟都无人喊救人之类的话,毕竟这是马场,训马是常有的事情,不少有经验的马师都在悄悄交流着。
    萧瑶的眼神复杂有复杂,若是这个瘦小又平庸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莫非自己真要嫁他不成?
    四个坞主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情况,哈哈笑出声来。
    石隐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小声的解释道:“马兄,你听我说啊,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
    青骓却丝毫不听的解释,猛地追逐着石隐,势要报仇一般。
    猛追猛赶之间,众人却看出了蹊跷,青骓竟然追不上一个人?
    是的,石隐无形之中使上了轻功,轻盈的躲避着青骓的进攻,只是青骓通灵,一进一退之间犹如高手进攻,石隐自也不敢轻敌,没有使上护身真气,刚才那一脚踹得还真疼。
    就这样疯狂的围追着,石隐也突然忘记了前来的目的,脚步轻移之间,竟伸,一人一马就这样在场中玩耍起来。手逗起青骓来,青骓也从刚才的怒态慢慢转成戏斗,在众人的眼里,这等奇景越是让人诧异。
    青骓突然一低头,就从石隐跨下穿过,将石隐顶在马背上,长嘶一声,兴奋的腾起三米多高,跃过高高的栅栏,飞一般的朝着遥远的天空跑去。
    场中冷了半场,突然爆发起剧烈的高呼声,惊奇,惊讶,惊喜,任何一种表情都出现在这里,四个坞主则真的是心情复杂,不知如何作想。
    萧瑶更是一半激动一半忧,这便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这便是青骓所选中的男人吗?这便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吗?自己真的会嫁给她吗?虽说自己不是注重相貌之辈,但是真到了这种场面,萧瑶突然觉得进退两难了,凭自己的绝色之姿,竟然……哎,萧瑶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希望他骑着青骓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萧家堡外五十里平原
    不愧是神马,不愧是青骓,骑着青骓如风般的前进着,石隐突然想起当年赵子龙年方十七大战吕布,白马银枪,长坂坡血战曹兵百万,那是何等的豪迈啊?
    又想那人中关羽,马中赤兔,宝骑如龙,英雄如虎,一人一马驰骋疆场,屹立如山,万千江山为之伏首。
    今日往者已矣,自己却能乘青骓如此追忆前人,心中自是大喜,豪迈之情一起,口中长啸一声,直上云宵,青骓似也受到感染,奋力长嘶一声,一人一马化做一道青光,消失在地平线上,追日而去。
    彩虹晚霞,无尽的山峦,抑制不住的激情,一人一马浑然一体,一同融入了这美丽的瞬间……
    当日夜萧家堡
    待到石隐骑着青骓来到萧家堡外之时,才猛地想起萧瑶的誓言,心中大感不安,今次本是去接蓝月,没想到又中了桃花,正想着如何解决,门外早有人禀告他的到来,一群人前来躬身道:“堡主有请。”
    看着众人不无羡慕的恭敬神情,石隐头皮发麻的进了萧瑶居住的“湖心居”走去。
    一进院子,只觉周围青竹若扶摇直上之感,路边小石零碎铺满而别有情趣,蜿蜒小路,别致而清新,北方之地竟有如此细腻之境,若是没有柔情的女子,怎会有此居所?
    湖心小亭就在不远处,轻纱之下,正是身着素衣的萧瑶,透着那种冷漠,石隐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石隐迈步走到亭子里,萧瑶正静静的看着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光明月,小亭美人,石隐不由叹道:“不才今见水仙花,暗香静色恰寂寥。”
    萧瑶其实早就知道他来了,只是心里矛盾,不知如何说话,没想到他竟吟出一首诗来,而且意境正好,萧瑶忍不住朝石隐一望。
    再如何平庸的相貌却掩饰不住一双奇光的双目,其中透出的智慧和气势,让萧瑶一愣。
    看着亭内石桌上的包袱,石隐心里也坦然了起来,因为他看清楚了,包袱里是银子,笑着坐下道:“堡主不必为此事费心了,过几天我自然会离开。”
    萧瑶面色有点难堪,第一次感觉如此,自己竟然做了如此卑鄙的行为,逼人离开,而且还未开口,竟被人识透了。
    石隐笑道:“堡主不必多虑,以堡主之绝色,小人怎敢高攀,只是堡主可否告之小人一些事情?”
    萧瑶自觉平日镇定,本来是决定以冷漠的姿态将其拒绝,奚落对方一番,再以银两诱惑,劝他离开此地,怎知对面这个男人,竟然一点也没有贪图自己美色财物,而且听他口气竟一点都不在乎,不禁让萧瑶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看着萧瑶愣愣的表情,石隐提醒道:“堡主?”
    萧瑶惊醒过来,掩饰住慌张的心思,冷冷的道:“你想知道什么?”
    盯着萧瑶,石隐问道:“我想知道附近各个坞堡发生的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瑶一惊,说道:“你要调查这件事情?”她的确是一惊,这个看似平庸的男子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过她依然说道:“就在这半个月来,周围的七处坞堡纷纷的发生了大火,最令人奇怪的,无论是人还是畜均没有逃过此劫。我已派人四方打听,均没有任何的线索可以查询。”
    石隐皱眉道:“如此说来,堡主是一点都不知情了?”
    萧瑶有点怒气道:“你怀疑我?”
    石隐解释道:“不,我只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而已。”
    萧瑶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不知怎的,对方越是平静,她越感觉到一种不安和冲动,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石隐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堡主可有附近坞堡的分布地图?”
    萧瑶沉吟一下道:“有倒是有,不过那是我爹十年前所绘,现在周围多是新建的坞堡。”
    石隐说道:“有总比没有的好,麻烦堡主找找。”
    萧瑶不知何时变得有点热心,站起来道:“跟我来。”
    二人一路穿过池上长廊,经过一条青石小径穿过几个院落,到达一间阁楼下。
    打开门,萧瑶说道:“进来吧。”
    石隐却停住脚道:“这,是堡主的闺房?”
    听到石隐的话,萧瑶突然有点胜利的感觉,略带挑衅似的道:“怎么,不敢进来?”
    石隐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小人怕扰了堡主的清誉。”
    萧瑶将门大敞开,留下一句话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石隐暗叹一声,照她的脾气,自己若不进去,真看不到图,只得跟了进去。
    石隐一进了门,在周围的院墙之上突然冒起一群人,一个个眼放精光,窃窃私语,只听他们小声的传递消息:“进房了,进房了。”
    朝后看去,哪止只这院墙里啊,整个大院里满是人潮,看来他们是来看戏来了……
    石隐自从将气息内敛了之后,听觉视力亦和常人无二,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事情。
    屋里依然是淡雅清香的布置,和萧瑶的冷漠完全相异,这简直就是她的内心嘛,石隐这样想着,等着萧瑶在房里找图。
    看着房里的摆设,石隐的眼光突然停留在了一副画上,是一匹矫捷若神的马匹,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竟似乎透着智慧一般,在马匹身边是个矍铄的长须老者,一手牵着神马。
    萧瑶从房里走出来,拿着一个长长的卷轴放在桌上,石隐忙将卷轴摊开,地图之详尽出乎意料,一山一水一村一庙均标得清清楚楚。
    石隐说道:“堡主可否把图中在内被烧的坞堡标出?”
    萧瑶拿起一只兔毫蘸墨在地图上圈了起来,圈完之后,二人同是惊奇的一望,为何?原来被烧的七个坞堡竟都是十几年前所建的。
    萧瑶皱眉道:“这,是为何?”
    石隐仔细的看着图,突然拍案而起道:“不好!”
    萧瑶听出点端倪,急道:“怎么回事?”
    石隐拿起图,再次看着,沉声道:“这被烧的七个坞堡若和萧家堡连成线,正好成八角之形,怪不得七个坞堡都没有人逃出,是因为已经被‘八邪锁魂阵’固定下来了。”
    萧瑶奇道:“八邪琐魂阵?”
    石隐急问道:“现在离午夜还有多久?”
    萧瑶说道:“不足一个时辰。”
    石隐急道:“还烦堡主赶快命令全堡所有人马,搜查堡内所有建筑物,掘地三尺,一定要找到十三根‘朽木’。”
    离午夜还差半个时辰萧家堡内
    萧瑶不明白自己为何象个手下一样听了他的命令,甚至没有思考他的话是否有可信度就命令全堡的人掘地三尺,誓要找到十三根朽木所在。
    堡内是灯火通明,传来的便是阵阵的掘土声,不时的有着声音传来:“找到一根。”
    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找到了十一根朽木,还剩两根,而这个时候,堡内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已经被挖遍了。
    看着回报的人,萧瑶坚毅的说道:“把湖心居也挖了。”
    高大的汉子愣道:“堡主,那可是老堡主在世时修建的啊。”
    萧瑶沉声道:“叫你去就快去。”
    汉子叹一声气,招呼了人朝着湖心居走去。
    看着众人的远去,萧瑶似乎看到了美丽的湖心居就如此变成废墟,心疼的心情言于溢表。
    石隐安慰道:“此乃权益之计,过些时候重建便好了。”若是八邪锁魂阵真的成形,恐怕整个萧家堡都难逃此劫!
    萧瑶摇摇头,没有说话。
    过了些时候,东、南、西、北四处的人纷纷回报:没有挖到。
    有人在偷偷的问:“怎么大半夜的又要挖地又要找木的?”
    石隐大声解释道:“为了避免我们萧家堡重蹈覆辙,必须找到十三块朽木,方能避过此难。”
    众人虽是不解,但是今日这瘦小子竟能降伏神马,地位自是大增。
    人界篇·第七卷·阴阳逆道第九十八章护堡之战
    许辉此时问道:“这坞堡周围的围墙是否也算堡内呢?”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可是若是将围墙拆除,坞堡不若等于裸露于敌人的视线之下,何况萧家堡所在之地,近百里外就是石勒大军的驻扎地,之所以一直没有动静,便是因为这附近的坞堡连成一片,易守难攻,而且祖逖大军在后方压阵,使得其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一切决定都要靠萧瑶了,萧瑶看看石隐,咬咬唇,很难下决心。
    石隐摆手道:“开坛祭法!”
    萧瑶听得一惊:“开坛?”
    石隐颔首道:“不错,在湖心亭开坛作法,利用最后两根朽木直接找到施法人的所在,反而更好!”
    众人于是又闹轰成一片,作法?这可是道士才干的事情,可是道教屡被围剿,基本都移到江南之地,这北方之地便少之又少了。
    萧瑶看着石隐双眼透出的光芒,心中压抑不住阵阵的惊讶,这个人……
    离午夜还有些许时间湖心居大院
    自从石隐吸收了火土二帝龙之后,体内的灵气蕴量变得极高,只是未能启动而已,但是更奇怪的是,他试过多次,竟无法将两把钥匙转化为兵器,为什么雪千秋能做到,自己就不能做到?这个疑惑也不是短期就能解决到的了。
    石隐站在道坛前,双目微闭之间,将凝敛的气势猛然释放出来,众人只感觉犹如一阵狂风吹来,站不住脚似的,中间那个瘦小个子已然变了一种状态,全身似神,如刺透人的灵魂。
    石隐双手一合,捏了个法印,右腕绕行,口中念念有词,空中慢慢的幻现出数个拳头大小的小人来。
    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小人纷纷朝四周飞去,如一道道的白光穿过墙壁,在湖心居里游荡起来。
    石隐正在利用“召鬼术”寻找异于湖心居本身的气息,自从吸收了火匙帝龙和土匙帝龙后,使得他的灵力大增,几乎可以施展人间所有可能的道术。
    石隐右手一翻,并出两指,猛然朝上一翻,只见湖心居一处,突然地面突然爆开,一块三米长的朽木随之飞出,掉在地上,发出霉气。
    众人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惊叹,这可比人找东西快多了。
    正在此时,空中氤氲齐聚,苍穹之上八颗星体通光大亮,有若气球般的膨胀起来,石隐口中念念有词,星体突又犹如瘪了一般,暗淡下去。
    石隐自问不好,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无形中打开的天地视听之术已经侦查到北方之地有阵阵的铁骑之声传来,不由得一边定神一边传音道:“堡主,敌人快来了。”
    萧瑶自然知道是石隐传音,忙下令全堡戒备。
    众人一听有敌人来,纷纷立刻此地回到岗位上去,萧瑶看着石隐闭目运功之态,当下也转身而去。
    石隐却是叫苦不已,这“八邪锁魂阵”乃是邪阵中极为厉害之法,乃是收集八条天下邪恶的灵魂,放在特制的金鼎中用药物加稀木泡制,待到木烂成朽之日,朽木已经集汇了邪灵之气,成为邪恶导体。
    再将这朽木已特殊的咒法埋于地底三尺之处,根据一定的运算规律,到一定时候,此地所有人的魂魄都将被邪灵吸收,一旦邪法成形,堡内所有人的灵魂皆被禁锢,肉体更是无法逃脱,只有坐以待毙之能。
    所以“八邪锁魂阵”这种天怒人怨的邪阵法一出现,石隐自是有些不安,如今天上八星已现,自己犹如陷入了阵法之中,灵魂被琐,无法逃脱,况且地底还有一块朽木未曾找到,就犹如上有牢笼,下有陷阱一般。
    朽木之所在使得地满犹如漏斗一样漏失自己的灵气,若不是有双龙护体,早就被控制住了。
    天上八颗邪星光芒大作,使得地面朽木的灵力也大增,石隐亦是将体内灵气敛合,一边抵抗对方,一边又怕被吸收干净。
    如此这样抵抗来去,坞堡内已经响起了号角之声,外面传来声声惊呼:“是虎卫营的兵马!”
    石勒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强大起来,便是靠了两大阵营,一是收录失地的儒生成为“君子营”,为其出谋划策;一则是靠着当年出道之时的“旋风十八骑”,而虎卫营就是旋风十八骑之下的组织。
    面对如此精锐的部队,萧家堡人怎能不惊,萧瑶站在围墙之上,看着虎卫营三千余匹人马朝萧家堡围来,面不改色的指挥众人搭箭上弓,只待那一声令下。
    午夜萧家堡外虎卫营队伍中
    骑在马上,孔苌沉声道:“午夜已经到了,怎么还没有法师的信号?”
    手下一名战将报告道:“将军,萧家堡已经发现我们了,如今正在全力戒备中。”
    孔苌横眉一展,说道:“按兵不动,静听法师信号。”
    萧家堡亦是静兵以待,虽然不是第一次战斗了,但是和石勒大军中素以强悍著称的“虎卫营”做战,尚是第一次。
    不少人都不仅流下汗来,只是在许辉的眼中,却满是期待,这一天待在堡里耕田,还真是窝囊,若是能冲下去大杀一番,当是十分痛快。
    此时的石隐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八星逐渐的结为一体,从空中射下一道巨大的光柱朝石隐罩下,地底亦现出一个巨大的漏斗将石隐吸下。
    同时萧家堡外响起一声号角声,孔苌大喊一声:“放箭!”
    本来毫无异样的虎卫营士兵瞬间搭箭上弓,箭出而生火焰,扑扑的朝着堡内射去。
    面对这等迅速的攻势,萧瑶大喝一声:“放箭!”
    在对方放箭的同时,萧家堡的箭亦是毫不留情的射向了敌军。
    一时间,天空满是箭雨,双方均有人伤亡。
    孔苌微惊道:“法师不是发了信号,怎么还会有人反攻?”
    正想着,却见萧家堡上一条灰色的身影犹如大鹰展翅一般腾身而出,和着身影落下的是一道匹练般的白光,白光过处,已有两个虎卫营士兵倒在血泊之中了。
    比他更惊奇的却是萧瑶,萧瑶惊道:“那是谁?”
    有个人惊呼道:“那不是李四吗?”
    此人正是李四——许辉也,早已憋慌了的他如今已在虎卫营中大开杀戒起来,手起刀落之间,鲜血狂飙,一把长约八尺的斩马长刀猛挥,刀光过处,下砍马脚,上砍人头。
    孔苌十分惊讶这萧家堡中竟还有如此人,当下跃马而出,手中现出一柄红樱长枪,瞬间刺出三十枪。
    许辉大笑道:“好!”双手将刀一抡,一团白光爆射而开,将周围两个士兵弹开,一刀朝孔苌的枪上劈去。
    一声裂金穿石的巨响声中,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砍上了,萧瑶看得明白,趁敌方此时军心大乱,指挥道:“放箭!”
    排排的箭雨从天而降,专挑士兵集中的地方射,而虎卫营则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
    孔苌虽横行疆场之上,但毕竟武功没有许辉高,被杀得节节败退,正待犹豫之间,突然萧家堡内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
    吼声传自石隐之口,石隐本已被八邪锁魂阵吞没进去,哪知被压抑的灵气全然的释放出来,竟然让八邪阵法爆破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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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隐马上明白,原来自身灵力之强大,已经超过了八邪锁魂阵所承受的范围,当下大吼一声,灵力四涌之间,不但将朽木震成尘埃,更是将天上八颗邪星震散得光芒尽消。
    虎卫营士兵毕竟也是经过了大阵仗的,乱箭射在特制的盔甲身上并不造成任何的身体伤害,军心一旦平定下来,在副将的带领下,开始了攻城计划。
    许辉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毕竟是单枪匹马,面对三千士兵,显然有点力不从心。
    正在虎卫营士兵要将吊桥砍断之时,一声狂嘶之声,一道青光破桥而出,然后一道白光出现,硬是将吊桥附近的十来个士兵卷到半空之中去。
    岂止孔苌惊讶啊,萧家堡的人更是惊讶,萧家堡何时竟成了藏龙卧虎之地了?
    但见那青光原来是一头毛发光泽的骏马,神采奕奕,背上是个瘦小个子,无形中的一种气势竟让人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
    石隐喝道:“许辉!”
    许辉一刀砍掉一个人头,脚下顺势一弹,飞也似的倒退回石隐身边,大笑道:“公子,这次可是杀得舒畅啊。”在外人的面前,便不以门主相称。
    只一盏茶的功夫,虎卫营便死了三十来名的士兵,看着地上的鲜血全流自手下爱将的身体里,孔苌这位身为“旋风十八骑”大将亦是心痛得很,厉声挥手,剩下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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