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芯没想到会这么巧,在遇见季芮的同时，正好撞上拿食物回来的季游。
但正好省了一些工夫。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上来的人不多,洋洋她们都被留在了小屋内。
惊鸿一瞥之下，他们认出了季芮是丧尸，为了避免造成可能的伤亡，留下没有战斗力的人的是明智的选择。
“不知道她的级别有多高。”景修白轻声说,“如果她要是强行突破，这冰壁拦不住她。”
池芯也不知道季芮的级别有多高,但是看她衣着身体都十分完整，应该起码比之前指挥围城的LV4要高一些。
“先别轻举妄动。”池芯回以小声，“我有个想法，让我先试试。”
景修白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
池芯走到冰壁前，看了眼季游悲伤涣散的眼眸,回身看向季芮。
季芮没有试图突破或者攻击，而是颇为安静地待在冰壁里,变成红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也看不出什么思想。
她就如同一只失去主人操控的布偶,唯一活动的眼珠子跟着池芯转动。
季游也发现了异常,他在季芮和池芯之间看了看，露出一丝茫然,“她为什么一直看着你？”
这个问题也是池芯想知道的。
她盯着季芮,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询问般地开口：“你叫季芮，是不是？”
郁襄惊恐地：“池芯？”
池芯没工夫理他,景修白凌厉地瞥了他一眼,对他做出个封口的姿势。
池芯心中也在打鼓。
她的攻击技能没有被收走,因此也不知道系统所说的兑换究竟有没有成立。
偏偏这项技能不是触发性技能，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只能凭借尝试来确定。
好在，季芮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青白僵硬的脸竟然动了一下。
她张了张口，没有声音发出，但是池芯脑中却蹦出一个甜软清澈的声音。
“我。？”
池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喜悦。
这种喜悦让她控制不住地一把抓住旁边的季游，季游茫然地看她激动地指指季芮又指指他，“季游，你妹妹，你妹妹！”
季游还是没反应过来，景修白在后面轻声说：“池芯的意思，是确认了她是你的妹妹。”
池芯用力点头，她不管露出震撼之色的季游，回头面对季芮，认真地说：“你不记得了吗？你是季芮，是季游的妹妹。季游，他。”
顺着池芯的手指，季芮缓缓地转动脖颈，看向已经控制不住眼眶发红的季游。
“小芮。”季游的声音一下子哑了起来，“我是哥哥啊。”
他含着希望，却又带着绝望的眼神看向池芯，“你真的，能和小芮交流吗？”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就不用多说了吧，”郁襄捡回了掉下去的下巴，虽然他也是刚刚知道，却做出一副“我和池芯谁跟谁，就勉为其难告诉你个土鳖一下吧”的表情，拍了拍季游的背。
季芮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明显的茫然。
“哥哥，走了，死了。”
仿佛婴儿刚刚学会说话，咬字都不清晰的词语再次出现在池芯脑里。
她看了一眼佝偻着高大的身形，满眼小心翼翼的季游，试着将季游之前所说，为了给她治病才将她交到松良平手里，并一直被欺骗，以为她正被好好治疗的事，用简短的语言解释了一下。
主角团都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姜从筠脸上闪过一丝不忍，郁襄更是怒意形于表面。
“我知道这破基地不干人事，却也没想到，还是高估了他们的底线。”他咬牙切齿。
在季游殷切的注视中，季芮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中了头，她抱住头蹲下身，眼里浮现出可怖的神色。
“季芮，想起你的名字，你哥哥就在这里。”池芯贴在冰壁上，紧紧注视着季芮的表情，“不要让意识消失，只要你还是你，无论你是丧尸还是人类，你都是季芮！”
季芮猛地抬头盯住池芯。
“哥哥，有了，妹妹。”
她的声音里掺入嘶嘶的声音。
“他不再，丧尸，需要。”
这句话实在太过破碎，池芯顿了一下，正在思索她的意思，她却仰头尖啸一声，一头撞破了冰壁，对池芯凶猛地扑来！
“你，替代，死！”
“小芮——”
季游和季芮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池芯条件反射地抬腿想要将扑来的丧尸踹飞，却念头一转，不退反上，狠狠地掐住了季芮的脖子！
嘭咚。
季芮指甲尖利乌黑的手被池芯抓住手腕双双摁住，向她头顶按去。
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重重掼在另一堵冰壁之上。
一切动作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什么动作，池芯就已经将季芮牢牢控制在了鼓掌之中。
季芮毕竟年纪小，比池芯要矮一些，她抬起狰狞的脸死死瞪着池芯，喉中不断发出尖利的叫声。
池芯担心这声音会吸引其它东西的注意，直接低喝：“闭嘴！”
而季芮居然真的就闭嘴了。
她瞪着池芯，凶恶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哥哥，抢，打我。”
池芯福至心灵，突然明白过来季芮的意思，“你是说我抢了你的哥哥还打你？等等，所以你一直只盯着我攻击吗？就因为你觉得我抢了你的哥哥？”
季游愣住了。
季芮默不作声地地垂下眼，一直试图反抗的手也停了下来，看起来竟然是默认了。
池芯深吸口气，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松开压制着季芮的手，在她又抬手攻击的瞬间拎住她的领子，一把将她扔向了季游。
“你哥就在那，看看还认识不，没人跟你抢。”
以季游的身手，应该不会一个照面就被他的丧尸妹妹给弄死吧。
池芯警惕地看着他们，随时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可是季芮怔怔地站在季游面前，似乎在极力搜寻生前的回忆。
“小芮，是我。”
季游半跪下来，小心地伸出手，看季芮没有躲避的意思，他脸上露出哭泣般的表情，一把将季芮抱进了怀里。
这个粗糙颓废的汉子，在这一刻发出令人心酸的干嚎。
池芯对这一幕有些不忍，她转过身，看着目光奇异的主角团三人，僵硬地扯了下嘴角。
“能和丧尸交流是我突然发现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真诚地说。
她原以为会被当成怪物，或者怀疑一下她人类的身份，谁知姜从筠直接笑了出来。
景修白叹息般地说：“你能做出什么，我都不奇怪。”
“也可能不是刚有的。”郁襄诚恳地说，“毕竟之前遇到高阶丧尸的时候，还没等交流，你就把他们的头给打爆了。”
池芯无话可说。
这时季游带着季芮过来，季芮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攻击的凶狠样子，乖乖巧巧地跟在季游身边，就像个怕生的小妹妹。
“池芯，你是上天派来救我们兄妹的。”季游哑着嗓子，通红的眼眶里还有些激烈的情绪，“我要为小芮报仇，你什么时候对基地出手，我季游舍了这条命也要去杀了松良平。”
他看了季芮一眼，“如果真的死了，就当我为这些错事的恕罪。”
原本像个不□□的季游，终于坚定了立场。
池芯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问：“如果没死，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季芮毕竟身体是丧尸，你们无法交流。”
“有什么关系？”季游说，“只要小芮还在，我就永远是她的哥哥。”
池芯和景修白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肯定的神色。
“现在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尽快就攻入基地。”池芯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除了今天的意外，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发展，他们已经几乎没有了反手之力，但我还是有些不安。”
她的警戒一直都处于拉响的状态。
明明没有十分明显的敌人，现在连季芮都已经恢复了意识，她不知道为什么浑身的警报都炸裂一般，仿佛一只炸毛的猫。
难道只是一次失误，真就让她如此草木皆兵？
“你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没有你的这些铺垫，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景修白定定地看着她，声音坚定，“你已经安排得很好了。”
池芯看向他，眼里有着一丝不确定。
“放心吧池姐，基地里的人都变成软脚虾了，我看他们话都说不清楚，还谈什么反抗？”郁襄大大咧咧地说，“我跟你说，除非天降邪恶，不然这波我们稳赢。”
刚才因为景修白的安慰而稍微放下来的心，伴随着郁襄的话，又立刻提了起来。
看到她难言的目光，郁襄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你还是……”别说话了。
这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完。
池芯话说一半，耳中敏锐地接收到了某种声音，她蓦然抬头向天边看去。
“糟了。”她喃喃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姜从筠不安地拽了拽她的袖子，被她反手一把握住。
“来了。”
什么来了？
已经不用池芯回答。
正常人类能听到的轰鸣声从天边炸响，伴随着地面隐隐的震动，一架巨大的军用直升机出现了身形。
在它的周围，还有数架战斗直升机。
它们嗡鸣着，咆哮着冲破天际，向这边疾驰而来。
直直地略过了众人头顶，在山顶缓缓降落。
“不是吧……”郁襄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沉默地将目光望向他，连季芮都不例外。
郁襄噎了一下，“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下次再有什么事，你千万别做出什么预测了。”景修白叹了口气，眼神认真起来，“看来我们不得不加快动作了。”
池芯凝视着从头顶飞过的战斗机，没有回话。
“池芯？”姜从筠感觉她握着自己的手一下子收紧起来。
池芯看着飞机尾端黑色的图腾，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一句：“托比拉？”
“什么？”
“那些飞机的标识，和当初在L基地时，给曹岩运送检测仪的一样。”池芯说，“是那家叫托比拉的公司。”
景修白的眉皱了起来。
“连送一个检测仪都出动直升机的话，能调动这么多战斗机也不奇怪了。”他说，“这是这个基地请来的外援？”
“八成是了。”季游苦笑着说，“按照我对松良平的了解，他不可能相信只是你们几个人就将基地弄得天翻地覆，恐怕以为是其它基地的阴谋。”
“所以请了外援，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郁襄说，“那我得说，他们简直……”
“闭嘴！”
池芯和姜从筠异口同声地说。
两人对视一眼，池芯说：“不能耽误了，今晚就行动。”
现在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托比拉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也给她心中埋下了一层阴影。
这个公司，恐怕没有电影里展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她心中苦笑一下，心想系统还以为她是唯一的bug，只要将她修正后剧情就能导入正轨。
现在看来，这个世界本身才是最大的bug。
这些顾虑池芯都无法说出口，几个人回到屋中，简单地商议了一下计划。
“你和季芮留在这里。”看到要焦急反驳的季游，景修白冷静地说，“季芮体质特殊，如果她杀了人，会转变成敌我不分的丧尸，对我们不利。”
“你们保护洋洋她们。”池芯说，“他们第一步一定是大肆搜山，很容易就搜到这里，到时候她们的安全就靠你们了。”
季游看了看池芯，终于点头。
“你们放心，有我一条命在，就不会让人伤到洋洋她们。”
池芯望着乖巧呆坐的季芮，想到那只战力强悍的狼王，以及它的狼群，想要开口的嘴又闭了起来。
算了，季芮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控因素，这种时候不能再召另一个过来。
冬季的天很快就擦黑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山顶不再为了节省和隐藏而漆黑一片。
通明的火把和手电在整个山头亮起，池芯在寂静之中，甚至能隐隐听到远方山坳里的搜寻声。
他们来了。
池芯霍然起身，看着同样站起来的几人，用口型示意：“行动。”
洋洋她们都已经被藏在了地下室中，季游站在小屋门前，看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眼里露出坚定的神色。
他回过身，看向仍然呆坐在原处的季芮，“小芮。”
……
“敌方数目不明，我们今晚恐怕会很危险。”
向山头摸索的路上，池芯对主角团说。
不指望能够劝退正义感爆棚的他们，起码希望他们能够有些心理准备。
“E国生产的米-26军用直升机，最高容量143人。”景修白立刻回应，“小型战斗机有十架，每架最多配备四人，火力较强，这是我们需要注意的东西。”
开路的池芯动作一顿，摸着黑回头看了一眼。
押后的景修白对她微微一笑。
夭寿，冰山开花了。
即使不是第一次知道，池芯还是暗暗心惊男主的洞察能力。
当时那些飞机那么快地飞了过去，所有人都被震得睁不开眼，他居然不但数清楚了数量，还记下了相应的型号。
她想起了什么，小声说：“姜从筠，你一定要跟着我们三个中的一个。”
“我知道。”姜从筠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奶妈落单容易死，游戏我还是玩过的。”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么？”郁襄憋屈地问。
听着这几个人毫无紧张感的话，池芯不由笑了出来。
随即她笑意一僵，猛地回身一伸胳膊，将身后的姜从筠盖住，倾身俯到了地上。
景修白和郁襄的战斗意识不用她担心。
他们刚爬下去，一道手电筒的光从他们头顶扫过，两个男人低声的交谈传入耳中。
“敌人真的还会藏在山里吗？”
“谁知道，据说对方早有准备，出动了大量高手，搜搜总没错。”
“大量高手”们对视一眼，池芯对郁襄打了个手势。
两人猫着腰，屏住呼吸从背后靠近两个男人。
在池芯的眼神示意下，两人同时向上蹿起！
郁襄依靠体型优势，一把勒住对方的脖子，强行按到他失声断气。
而池芯则一跃而起，两条长腿强悍地锁住了对方的脖子，和当初对付娄辰一样，将他掼倒后用力一扭。
脆弱的脖颈发出咔吧一声。
池芯抬眼看去，郁襄打了个哆嗦，对她伸出一只大拇指。
这时，倒下的尸体身上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瞬间响彻整个山头。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池芯反应快一些，蹲下身在男人身上翻了一下，掏出一个小小的仪器。
景修白和姜从筠也赶过来，景修白看了一眼池芯手里的东西，眼神沉下来，“和使用人生命挂钩的报警器，一旦主人失去生命体征，就会爆鸣。”
池芯一脚剁碎了它。
“他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郁襄抓狂，“这听起来就不像现实的科技！”
“末世听起来也不像现实。”池芯的声音冷漠下来，她看向远方被惊动的明光，心里有一种反抗的意识在觉醒。
警戒和吆喝的声音撕破了沉寂的黑夜。
“分头行动。”她迅速下了决断，“我去找女孩们。”
景修白拉住要说什么的郁襄，“自己小心。”
池芯点点头，露出一丝安慰的笑意。
如果他们全部上山，山上的人无意会往下走，洋洋她们就会有危险。
她独自上山，让景修白他们在山上拖住对方的人，无疑是相对安全的说法。
一如往常，她还没有仔细解释自己的想法，景修白就能在最快的时间里会意，并予以支持。
池芯找到之前出来的隧道，一口气钻了进去。
她在狭窄漆黑的小道理奔跑，如一只敏捷的兔子。
当钻到出口处，她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小心地弄掉几根树枝，在洞口观察了一下。
基地里几乎已经被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占据，他们神色整肃，手里的枪一看就是统一配备，和之前拿什么都有的散装基地完全不同。
池芯屏住呼吸，待一个人从面前走过，她迅速闪身出来，径直向松良平的屋子而去。
一回生二回熟，池芯熟练地翻上了屋顶，找到之前被她翘起来的瓦片，揭开之后向里面看去。
“都准备好了么？”
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
池芯一看，松良平居然没有坐在他的虎皮椅子上，而是恭敬地站在一旁。
而那张虎皮椅上，坐着一个同样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
他眉眼冷峭，面无表情，银色的头发根根向后，露出宽阔的额头。
他的口音有些奇怪，像是汉语说得比较熟练的外国人。
松良平脸上丝毫不见平时的傲慢和伪装的慈祥，削瘦不少的光头上，冷汗都能反光。
“都按照大人的吩咐，装好了。”松良平恭敬地说，“请大人一定要按照约定，将胆敢搞我的人全都弄死。”
男人削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你是在命令我做事吗？”
松良平的冷汗清晰地滴了下来：“不敢不敢，只是有交易在先……”
“放心。”男人冷冷地说，“既然是我们答应的交易，只要筹码给够，一定能给你办妥。”
松良平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一切都拜托大人了。”
他们后来就没再做出什么交流，一个坐一个站，气氛陷入了沉默。
池芯将瓦片放回去，一转身跳下了屋顶。
她沉思了一下，转身向之前笼子所在的地方奔去。
虽然大概率的可能性是——
池芯将自己隐在空地前的树后，心下一沉。
关押剩余女孩的笼子，果然不在了。
正当她打算离去时，她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从另一边探出头，显然是在找着什么。
池芯眼睛一亮，立刻摸过去，拍上对方的肩，“张子晋。”
张子晋即将尖叫的嘴在认出池芯之后立刻闭上，他惊恐地看了看她四周。
“目前没人。”池芯说，“你是特意在这等我的？”
张子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确定，但听她这么说，也就忐忑地望向她，“我觉得你肯定走不远，看到增援过来，肯定会试图来找她们。”
“她们被送到哪去了？”池芯没时间寒暄，直接单刀直入。
“那些穿黑制服的人来了之后，就把她们全都推上那架最大的飞机了。”张子晋的眼睛不断瞥向周围，“我不确定基地里原来那些女孩在不在上面，他们说过那几个人不够来着……”
“最大的那架飞机？”池芯眼神沉沉，“停在哪里了。”
张子晋一指基地入口的方向。
池芯立刻转身，就要向那边跑去，跑出两步后她回过头，看着瑟瑟发抖，脸色发白的张子晋，忍不住说：“今晚很危险，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在张子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池芯扭头冲基地门口冲去。
“啪！”
池芯的警戒猛然响起，她在奔跑中用力向前一扑，重重地跌在地上。
她身后的一棵小树应声而断。
“在这里——我发现他们了！”
呼喊声响起，池芯目光凌厉，就着趴着地的姿势，沙/漠、之、鹰在手中枪花翻转，瞬间调整好方向，对着声音的地方就开出一枪！
对方闷哼一声，沉重倒地。
但是他已经惊动了基地里留守的人，无数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池芯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警报响到了极致。
“山上也有——”
景修白他们听到池芯暴露了，也不惜暴露行踪，为她吸引火力。
巨大的轰鸣声震动着树上落雪，簌簌掉了池芯一身，带来一阵冰凉寒意。
她抬起头，几架战斗机划破夜空，兵分几路，四散开去。
其中一架直直冲这边飞来，不顾基地里的其他人和建筑，对池芯悍然开启了攻击！
哒哒哒哒哒。
战斗机的炮火威力，远远不是普通枪支可以比拟的。
池芯立刻双手抱头，就地滚开原处，但她还是低估了战斗机的威力，一片耀眼的火舌席卷而来，瞬间点燃了她周围的一片树木。
火焰舔上池芯的衣服，她只能在地上翻滚一圈，用积雪压灭了火苗。
她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对方的行事手段超出她的预计，恐怕这一战凶多吉少。
脚步声越来越近，池芯一咬牙，一个侧滚捡起之前掉落的枪，以半跪姿态举起，准准地对上了前方来人。
之前在松良平屋内见到的银发男人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池芯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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