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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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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写的密密麻麻,惟公卿看自己的尺码,这已经不完全是在三围的范围内了。
    连颈围都有记录。
    好容易量完了,可他的衣服还是不能穿回去。
    裁缝拿着各种布料在他身上比划着,他将布完全展开,围出个大概的形状,然后用东西夹住,衣服的雏形差不多就出来了。
    弄好之后他开始征询重华的意见。
    重华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他只有点头或是摇头,偶尔他也会给出一点建议,那裁缝立马改进。
    那一堆布料都在他身上试了个遍,但每一款所设计的风格都不相同,那二个完全把他这个当事人忽略了,别说询问他的喜好,他们干脆就把他当成了个衣服模特。
    不过,不得不说,这裁缝的手法还有脑子都很厉害。
    他只是量过他的身体,就很快能设计出适合他的款式,还没有重复。
    这些样式也绝非敷衍,每一款都和布料相匹配。
    而他这个设计手法,都有了现代设计师的影子。
    重华用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件,果然都是要求最好。
    那裁缝丈量好了,就直接离开了,布匹先放在这里,随后会有人来给他送去。
    惟公卿这会儿冷的都手脚冰凉了,就算穿上衣服也不会暖和到哪去。
    ‘你的好意我暂时心领,过后我再郑重的和你道谢,现在,我恐怕得到榻上趴一会儿,不然肯定要着凉了。’惟公卿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搓手,他觉得他鼻尖都是凉的。
    可重华并没接受他这婉转的送客,反倒走到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却也没有重华的体温低,看着那摆出给捂手架势的重华,惟公卿忍俊不禁,‘你这温度,没办法帮我取暖。’
    惟公卿的笑容在重华的头抬起后变淡,最后消失。
    重华在看他,那个眼神是他惯有的安静,静的让万物归于宁静,让惟公卿也跟着静了下来。
    重华的指腹搭在惟公卿手背的筋上,他顺着那筋往上摸去……
    刚才那裁缝丈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重华的视线追随着他的手,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惟公卿只是件新奇的玩具,让他好奇也喜爱。
    空气在霎时间稀薄。
    重华的头发垂了下来,将二人的脸遮蔽其中,这个吻从一开始就是热切激烈的。
    重华是冰,却也同样能让人起火。
    ……
    热吻。
    ……
    不能再继续下去。
    一定不行。
    惟公卿狠狠的收紧牙关,重华不动了。
    他睁开了眼睛,俩人保持着亲吻的姿势对视了。
    然后,重华慢慢后退,他摸了摸自己的唇,漠然的将手举到面前,看了看上面那殷红的痕迹。
    他的嘴唇被咬破了。
    很深的口子。
    那血直接落到了他昂贵的貂裘上。
    惟公卿垂着头看向一旁。
    他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从谢乾的寨子回来,马车上的失控开始,他和重华之间的感觉,就不那么简单了。
    所以他才想躲着重华。
    可是……
    重华看了他半晌,带着满嘴的血,头也不回的走了。
    和那天夜里,他来找他,说帮他治疗时一模一样。
    门关上了,在凌乱的布堆里,惟公卿出了口长气。
    第八十一章被人照顾
    重华走了之后,惟公卿突然想起了里面的小黑,等他打开柜子的时候,它的鼻尖还在被子外面,和早上一样,根本没有变化。
    这家伙果然是在冬眠。
    可能是看到小黑睡的香甜而被他感染,惟公卿打了个呵欠也爬上了床榻,可是这一觉醒来,他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惟公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
    他就说不该只穿着内衫丈量……
    之后还没立即把衣服穿好,重华走后,他又在那坐了一会儿,那时候不觉得冷,不知是心情所致还是说他已经冷的察觉不到温度了。
    总之这次发烧不怪别人,是他自己疏忽了。
    眨眨发烫的眼皮,惟公卿硬撑着坐了起来。
    多年养成的习惯,他‘永远’不会生病,他也不会倒下。
    摸摸胸口,那里滚-烫滚-烫的,这个时代没有体温计,他不知道自己的体温,不过三十八度应该没多大问题。
    他靠在那里歇了很长时间,虽然脑袋还是很沉,但也算恢复了点清明,他特意找了件厚衣服,慢吞吞的将那些繁琐的东西穿到身上,待他来到门前时,他依旧腰杆笔直,从容淡然,看不出一丝病容。
    只是那脸上多了一抹怪异的红。
    冷风让他清醒了些,时辰一到,他第一件事就是去做饭,尽管拖着个病歪歪的身子,他还是炒了两个菜。
    梅管家永远不会错过吃饭时间,吃饭现在对他来说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不过今天他一进门就觉得惟公卿有些不对劲,可是横年竖看也没看出哪里不对,惟公卿和平时一样,连神态都没有什么变化。
    梅管家觉得,他可能是多心了,然后就美滋滋的开始吃饭。
    惟公卿今儿吃的很慢,他基本上没有夹菜,一口一口的将米饭送进嘴里,他嚼的也很慢,眼睛配合的无力的眨着。
    他很冷,快冷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打哆嗦。
    要不是嘴里有饭,这会儿牙齿已经发出打颤的声音了。
    这碗米饭一直在重影,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米粒,只有一大片的白……
    快撑不住了。
    惟公卿站了起来。
    ‘不太饿,我先睡了,让他们不用准备水了,我今儿不沐浴。’
    惟公卿不喜欢浪费,只要盛到碗里,他就一定会全部吃掉,梅管家看了眼还剩了一多半的饭,可回头的功夫惟公卿已经从他身边经过了,梅管家不放心,就问了句,“主子,您没事儿吧?”
    他现在已经看不清路了。
    呼出的气儿像烫人的蒸汽,连鼻腔都跟着疼。
    惟公卿用力眨了下眼睛,面前的雕花木门还是让他看着晕眩。
    他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他象征性的摆了摆手,这手一动,像是身体的平衡被打破一般,惟公卿膝盖一软,身子就往一边倒去……
    梅管家眼见着惟公卿摔倒,幸亏他们离的不远,他一伸手就把人抱到了怀里,椅子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翻倒,发出个响亮的声音……
    梅管家皱了下眉,而他怀里的人已经没有知觉了。
    梅管家的眉头没有舒展,反而愈发加深。
    惟公卿的身体很热,即便隔着衣服他也能感觉到他超呼常人的热度。
    他发烧了。
    怪不得他觉得他今晚有些不对劲。
    可是生病了为什么不说?还要刻意瞒着他。
    病耽搁不得,梅管家喊来下人,让他们赶紧去请大夫,然后指挥其他人将惟公卿抬回了房。
    ……
    惟公卿醒来的时候大夫已经走了,只有梅管家靠在床边打盹。
    夜深人静,梅管家也睡熟了,不过惟公卿一动他就下意识的替他把被子掖好。
    他很热,密不透风的热。
    惟公卿往身上看去,他盖了两层棉被,怪不得这么热。
    他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可他一动没动,看着那被子若有所思。
    他过去,连医院都去不得。
    不舒服了就去药店买些药,加大剂量的吃。
    这么吃很伤身,所以惟公卿尽量让自己不得病。
    他一直在自我催眠,他不会生病,所以病了身体也不会受到影响。
    他独来独往惯了,这对他说也是一种保护,他不渴望伴侣,更不会奢求生病有人照顾,这对他来说,是比任何昂贵的品牌都要奢侈。
    不管价码多高的牌子,他有钱了就能买到,而前者,对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照顾。
    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梅管家。
    那个每天都巴望着他赶紧死,和他倚老卖老自以为是的梅管家。
    他咳了声。
    梅管家立即惊醒,见他醒了,那表情不知是放心还是担心,“正好醒了,该喝药了。”
    外室架着个火盆,文火煮着药,惟公卿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草药苦涩的味道。
    梅管家给他盛了一碗,他用勺子搅动着,一口一口的吹,等那碗不再烫手了,他才把药端到惟公卿面前。
    惟公卿第一次觉得梅管家那张老脸也挺和蔼可亲的。
    ‘我能不喝么,好苦。’看着那张脸,惟公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碗中浓稠的药汁。
    “棺材您是喜欢柳木的还是金丝楠木的?”
    好吧,这老东西一张嘴就原形毕露了,刚才的一切只是个美好的幻觉而已。
    惟公卿接过药,那苦涩的药汁眨眼之间进了肚,他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他把碗递了过去,梅管家没接,反倒是往碗里扔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
    “蜜枣。”
    忍不住看向那还绷着张脸的人,这算是他乖乖喝药的奖励吗?
    惟公卿将那颗枣子倒进口中,甜腻的味道在味蕾化开,驱散了药的苦涩。
    “怎么样?”
    惟公卿点头,‘很甜。’
    梅管家哼了声,这才把碗端走了。
    “蜜枣还有,喝完药就吃一颗,不要吃多,你现在不适合吃太甜的东西。”梅管家指了指桌上那个小盒子,他已经和铜锁交代过了,惟公卿吃完药就给他一颗。
    梅管家真的把他当成小孩子了。
    惟公卿有些无语。
    不过,在这个早婚早育的年代,梅管家这岁数做他父亲绰绰有余。
    这算是亲情的温暖么?
    只是这老东西实在没办法让人撒娇,而他也过了撒娇的年纪。
    惟公卿只是染了风寒,并不严重,如果他早些吃药也不会昏倒了,把他重新扶回被子里,梅管家忍不住抱怨几句,“您也不是小孩子了,这身子是您自己的,出了问题还是要您遭罪,能不能不要隔三差五的生一回病,生病还瞒着我不去看丈夫,您不知道我们是要被牵连的吗?您这是存心给我们找不自在是吧?”
    逝修回来见惟公卿一而再再而三的生病,他们一府的人都会不好的。
    惟公卿宁可没听到最后那句话。
    这老东西就不能可爱一点?
    说到逝修……
    那家伙到现在也没个影子。
    还有,重华……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离开时的表情,虽然平淡,但他能感觉到重华的不满。
    人在生病的时候就会变得脆弱,就会有很多感慨和期盼,也会开始想念。
    总有个人,是他希望在他生病时陪着他的。
    对过去的他来说,他连想都不会想,可是到了这里,他多少都被改变了一些。
    他在被感染,被同化,被养成了很多很多习惯。
    他也尝到了被人关怀的滋味。
    有人替他着想,替分分忧。
    不计报酬的,默默的做着。
    ‘那个,重华呢?’
    “他不是给您做衣服来了么?”梅管家看到他带着个裁缝来找惟公卿。
    ‘后来就没见着?’
    梅管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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