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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阅卷
    等火腿肠被煎得两面焦黄了, 再洒一把孜然辣椒粉上去,油气喷涌,更是异香扑鼻, 浓烈的食物香气直接传出去好远。
    别说是这个年代没见识过太多好东西的国人, 就连若干年后, 在物质丰富什么都不缺的年代长大的小朋友, 一样抵抗不了一根外焦里嫩烤肠的诱惑。
    自然,肉联厂的众人也一样抵抗不了。
    最秀气的姚佳羽都忍不住一口气吃了三根, 其他几个大男人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就连自称吃惯了好东西的张成栋,都眼巴巴蹲在小铁锅跟前,嘶嘶哈哈吃了好几根滚烫的烤肠下肚, 还觉得不满足。
    这时候,食堂里其他人也被这股香气吸引了过来,问这是在煎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香的?
    井熙干脆把刚下生产线, 还热乎着的火腿肠全都拿了出来,请食堂的大师傅帮着料理一下, 请大家伙吃。
    反正火腿肠的烹饪方法可多了去了, 煎炸烹煮,还有最出名的泡面伴侣,炒饭神器,简直完美百搭, 肉香四溢。
    大师傅早就伸着脖子看这边看了好久了,这时候也高高兴兴的把这个新玩意接过来,袖子一撸,就开始想着法儿变花样, 争取今晚上让厂里的职工都尝上这种好东西。
    煎炸过的火腿肠外焦里嫩,既有肉的香味,又不像烤肉容易塞牙。
    水煮过的火腿肠则带着一股甜香,汤还特别的鲜,又是另一种风味。
    就连当炒菜的配菜都很不错,炒黄瓜炒莴苣,炒辣椒炒鸡蛋,反正无所不能全都挺搭。
    井熙吃着大厨的手艺,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所有肉含量低的火腿肠,都应该彻底滚出美食界!”
    没有泥浆一样的糟糕口感,更没有松散得能掉渣的质地,肉含量超过85%,猪肉含量也超过50%的火腿肠,肉质细腻,鲜嫩紧致,带着一种非常爽口的脆滑感。
    这才是人能吃的东西!
    事实证明,上一辈子成功征服大江南北的火腿肠,这一世依然威力不减,短短一个晚上,就彻底征服肉联厂众人的肠胃了。
    偶尔也有几个大老爷们表示不喜欢这玩意,觉得不如真正的肉劲道,吃起来也不爽快,只可惜他们的意见没几个人理睬,毕竟绝大多数时候,钱袋子可都掌握在女人手里。
    就连姚厂长都明白这个朴素的真理,但凡一样东西得了女人小孩的喜欢,总是不愁卖的。
    很显然,火腿肠就有点这个意思。
    然后,就是谈价格了。
    这几台机器只是样机,产量估计厂里就能被彻底消化完了,事实上,听说厂里准备生产这个,已经有不少大爷大妈跑到冷冻车间,要提前预定新生产出来的火腿肠了。
    看到这架势,本来还犹豫的厂长,这时候已经彻底改变了注意。
    姚厂长年老成精,张成栋也是一头小狐狸,两个人打了半天机锋,才终于谈妥了订单。
    这几台样机肉联厂直接留下,一次性付清了一万块的尾款,另外再引进三条生产线,要求每条生产线的单次产量必须超过100公斤,也就是两千条火腿肠的产量,最后谈下来的价格,每条生产线四台机器作价两万,三条生产线,一共就是六万元。
    而之前张成栋已经和井熙划算过了,那套样机基本上用的都是他的人情,花费不多,但是就算是正经生产,除了那台胶体磨的动磨和静磨稍微麻烦点以外,其他也很简单。
    他们之前已经算过了,四台100公斤产量的机器,总成本大概也就一万块左右。
    也就是说,这么一转手,就能赚整整三万块!
    张成栋倒是不差这点钱,问题是,这才几天功夫啊,都赶得上他辛辛苦苦倒买倒卖好几趟的了。
    当然,张成栋也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他心里清清楚楚,自己能赚到这个钱,都是亏了井熙。
    “难怪我家老头子老说读书能赚钱,我以前还不相信呢,如今算是看到活生生的例子了。”张成栋感慨道。
    做这个火腿肠机的生意,张成栋已经和井熙约好了,他拿60%的股份,井熙40,他主要负责人手场地,生产设备以及销售,井熙则主要提供技术支持。
    其实刚开始张成栋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占了井熙的便宜,还是井熙说她很快就要去念大学了,到时候估计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个厂子上,他才半推半就的拿了大头。
    “对了,你高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张成栋这时候才想起,他这个厉害得不得了的妹妹还是个高三应届生,一边等成绩,一边顺手又赚了一笔大的。
    “不太清楚,应该快了吧?”井熙看着存折里又多出来的一大笔钱,还觉得很新奇。
    肉联厂之后追加的三条生产线只付了定金,但是样机的款已经结清了,按照之前商定好的比例,井熙分到了整整四千块。
    井熙本来还想把这笔钱直接投入厂子里继续生产的,但是张成栋觉得自己已经赚了大便宜了,再说他也不缺这笔钱,坚决把钱直接打给了井熙。
    小金库里的存款再次突破新高,井熙琢磨着,是不是又要找点投资渠道了……
    ————
    与此同时,省城高考阅卷组的语文阅卷室里,一个阅卷老师正拿着篇文章摇头晃脑的读。
    旁边有了解他的忍不住笑:“黄老,您又看到喜欢的文章啦?”
    黄老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不错,用辞典雅,文理皆有可观,是篇好文章。”
    然后沉吟半晌,端端正正给了一个满分,再递给另一个老师进行交叉阅卷。
    这名老师也点点头,同意了黄老的给分,然后一起把这封试卷提交了上去。
    高考中的作文满分可不是随便能给的,阅卷老师打了满分以后,还需要提交给语文阅卷组的组长和副组长审核,要是审核不通过被打回来,那就丢大脸了。
    而黄老阅卷素来严苛,极少会打出满分。
    “哟又是一篇满分作文,还是黄老点的,我先来看看。”拿到试卷,语文阅卷组的组长不由精神一振。
    高考阅卷是一项体力活,尤其是作文,满篇满篇的文字看到后面只觉得都差不太多,所以才会有交叉阅卷,多重检查,以保证给分的公平。
    一拿到这篇文章,组长就觉得喜欢。
    整篇文字工整清秀,赏心悦目之余,对老师的阅卷工作也非常友好。
    再一细读,只觉得文顺理畅,全篇没有一处花巧,却又大巧不工,读下来只觉得唇齿生香,意犹未尽。
    这样的好文章不得满分,还有哪篇能得?
    副组长也毫不犹豫的点头通过,又说:“对了,之前省报不是说想要登几篇满分作文嘛,这篇文章完全可以推荐过去。”
    满分作文向来都是高考中备受关注的存在,甚至还有考生因为文章写得好被破格录取的,也不知道这个学生其他几门分数怎么样,需不需要动用这个特例。
    反正作为省大中文系的教授,阅卷组组长这时候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出手抢这个好苗子了。
    “要万一人家是理科生呢?”副组长随口说。
    “那肯定不可能!”组长摇头,“这孩子说不定出身书香门第,没有多年的浸润,可写不出这么漂亮的文章。”
    “反正阅卷就快结束了,到时候就知道她的名字了。”副组长笑。
    他对这个学生也挺好奇的。
    这套试卷统分以后,发现是120分满分,于是,这套试卷又被送到省阅卷组总审核组那边,做最后一次确认。
    紧张的高考阅卷工作还在继续。
    数学阅卷组,因为今年理科数学试卷画风过于清奇,阅卷老师也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分数太低,不少试卷的得分简直惨不忍睹。
    喜则是因为实在过于惨不忍睹,空白卷不少,阅卷工作比往年轻松了不少。
    易建刚是阅卷组的统分老师,负责试卷的二次审核和统分工作。
    他叹口气,顺手把一套小题得了五分,大题全部空白的卷子翻过去,看向下一套。
    出乎意料,这套试卷上密密麻麻全是对钩,小题全对,大题也一分没扣。
    这可就稀奇了。
    他仔仔细细把试卷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试图找出一两处扣分项。
    很可惜,没有。
    刚拿到这套试卷的时候,易建刚就试着做了一遍,发现即便是自己这种数学系毕业,自诩水平不错的高中奥数竞赛指导老师,要想在规定时间做完拿到满分,也几乎是不可能任务。
    题目足够刁钻新颖,计算量又大,完全够格直接当高水平奥数竞赛的比赛试卷用,他做完整套试卷,也足足花了两个半小时,比考试规定时间还多了半小时。
    更何况,高考考场上,可没有他这种挑灯做卷子的悠闲心态。
    但是现在,一张近乎于完美无缺的满分试卷,却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卷面,字迹清秀飘逸,应该是个女生,但是作为省城最出名的奥数老师,易建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省里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女生。
    就算在男生里,好像也没有这种水平的人物。
    “有这水平,拿个竞赛名次应该是简简单单的吧,真是奇怪,我怎么没见过这人?”易建刚狐疑的摇摇头,表示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按照规定,满分试卷和零分试卷都必须送到阅卷组总审核组那边做最后一次确认,以防有什么错漏。
    这张试卷就被按规定送了上去。
    审核组的工作也并不清闲,除了对高分和低分试卷再次确认,还要在试卷堆里做各种抽查,重审,以及对争议试卷的商定。
    审核组物理大组长手上,是一份极其漂亮的试卷。
    答案无懈可击,解题过程比阅卷组的答案还要细致,根本找不到一点错漏。
    就连最后那道难破天的实验题都完美解答出来了,实验过程一丝不苟,计算和论证过程也完美无缺。
    但是,他无意间还注意到另一件事。
    昨天语文组送上来一套满分试卷,他因为好奇也去看了那篇备受称赞的满分作文,感慨如今学生厉害的同时,对那手清丽的笔迹也记忆犹新。
    而这张满分物理试卷,似乎,也是出自同一个学生之手?
    他正犹豫间,忽然听见那边负责数学审核的老师在说,手上这张数学满分的试卷笔迹有些熟悉,好像就是昨天那个写出满分作文的考生做的。
    边上还有人笑:“今年的数学不是说特别难嘛,能及格的都没几个,你昨天不是还说,今年别说满分了,一百分以上的估计都没几个。”
    “就是,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昨天那篇文章写得那么漂亮,数学还能得满分,我可没听说咱们省有这种天才。”
    审核组的主任轻轻咳嗽一声,示意阅卷老师这种猜测议论违纪了。
    审核室这才重新安静下来,没人说话了。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化学大组长私下里才跟物理组长说,自己之前也看到过一份化学满分卷,字迹和那两张卷子一样,应该真是一个人写的。
    物理组长掰着手指头数:“语文,数学,化学,物理,全都是满分,这个学生怕是了不得啊!”
    “可不止,”化学组长轻声说,“听说英语和生物也是满分,就差一门政治了。”
    物理组长一愣:“要是政治也……”
    七门全科满分,他阅了这几年的卷子,别说没见过了,听都没听说过。
    “咱们省今年怕是要狠狠出一回名了,这分数,板上钉钉的全国理科状元了吧?”他低声说。
    这一届的高考试卷还是全国统一出题,各省自定录取分数线,所以严格来说,并不会特地强调全国状元。
    但问题是,全科满分,即便不特地强调,也注定引起全国人民的关注。
    这么一个状元,含金量可太足了。
    化学组长却忽然向上指指:“咱们上头可不一定愿意有个满分状元冒出来。”
    清水省高考阅卷组的总组长,是个出身不太好,但是却安安稳稳熬过前几年运动的强人,平生最喜欢说的口头禅就是韬光养晦不要随便出头,做人,就是要低调才好。
    在这么一个人的带领下,省阅卷组的指导总思想就是求稳,无论如何不能出事故,更不能闹出什么乱子。
    这么一个全科满分出来,两个人都觉得,对那个点头弥勒来说,这绝对就是彻彻底底的大乱子了。
    “要是他坚持给扣个一两分,你愿不愿意?”化学组长问。
    “我肯定不会同意。”物理组长毫不犹豫的摇头。
    “我也是,”化学组长早看不惯总组长那副温温吞吞胆小怕事的模样,“一分都不会答应扣。”
    “问题是语文和英语作文啊……”物理组长摸着下巴,这两门主观性太强,扣不扣分,还真是两可之间。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那个考生的试卷就全被找了出来,互相一对,果真是全科满分。
    接下来,总组长就喊了审核组的全体成员,还有各科的组长开了一个碰头会。
    “有什么好讨论的,该给满分就给满分,反正在我这里,是一分都不会多扣,”语文组长一拍桌子,直接道,“这种文章,扣分简直就是亏心!”
    他这时候已经彻底熄了把这个考生收做学生的心,但是本着阅卷者的良心,一步都不肯退。
    其他语文科目的阅卷老师也点头表示赞同。
    数理化生也都说这个学生的卷子比参考答案写得都细致,也实在没有可以扣分的地方。
    政治老师更是直接说:“我反正找不到一点问题,只能是满分。”
    最后是英语组的组长。
    英语组长在众人里头年纪最小,还是个留过洋的大学生,这时候也双手一摊:“她的英语作文都能当范文了,我可不好意思扣她的分。”
    总组长大概六十来岁年纪,脸上的皱纹却跟七八十岁的老农似的,一脸沟壑。
    他的眼眶也很深,眼睛不大,大多数时候都是眯着的,脸上时时带着笑,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所以众人虽然猜出他的想法,倒也不害怕,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坚决不肯退步。
    谁知,总组长还是笑眯眯的,问:“你们怎么觉得我想扣这个学生的分?”
    所有人都是一窒。
    “行了,你们的话我也听到了,这个学生既然有这个水平,那打满分也不怕,阅卷工作马上要到尾声了,大家加加油,争取漂漂亮亮把这件大事办妥当,”总组长扶着桌子站起来,看了一圈众人,“大家放心,我心里清楚得很,如今也不同当年了,韬光养晦的时候已经过去,如今咱们要的,不就是这样厉害的学生?不过还是请大家阅卷更慎重一点,不能往上抛分,也不要放过一个可以为国家做贡献的人才。”
    然后,这个明明年纪不算太大,却有些步履蹒跚的老人,慢腾腾的离开了会议室。
    其他人都是一阵默然。
    当年总组长看着虽然温温吞吞,是个唾面自干的老好人,但是也默默护住了不少人,在场也不是没有当年受过他恩惠的。
    物理组长抹了一下脸:“倒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其他人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
    徐真真正坐在自家堂屋里,浑身的别扭。
    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老婆子正一脸笑,嘴皮子麻溜的说个不停,边上坐着一个穿着背心,皮肤黝黑的汉子,时不时瞅着徐真真看,还发出嘿嘿的笑声。
    “大妹子我跟你说,这小伙家里条件可是真不错,他上头足足有七个姐姐呢,有七朵金花照拂着,家里这几年是新房也盖了,牛也买了,这样的条件放在咱们山里,那是怎么都说不了一个不好吧?”媒婆口舌如簧的劝着徐真真的妈妈,“你们家女儿也快二十了,放在山里都是老姑娘了,要不是她有个高中文凭,贺家可还看不上你女儿,要我说也不用犹豫了,赶快把亲事定下来,贺家这个壮小伙子,想抢的人家可不少呢!”
    徐母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妇人,见识不多,脾气也和善,就是没什么主见。
    听了媒婆的话,她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由看向徐真真。
    徐真真却没这么容易受骗上当,什么牛和房子,还不是靠着卖女儿挣的?足足七个女儿呢,为了得这个男娃,他们家女人可真是够不容易的。
    徐真真也懒得戳破,只板着一张脸说:“我还要上大学的,不可能这么早就结婚。”
    “唉哟我的傻姑娘,”媒婆亲亲热热拽着她的手,“咱们山里可从来没出过一个大学生,那是城里人才有资格上的,再说了,就算你真考上大学,不也还是一样要嫁人,大学……是要读个三四年吧?二十多岁的老姑娘,那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贺家那个男的也跟着连连点头:“二十多岁才嫁人,那才能生几个?女人娶回来不就是为了生孩子,耽误那时间做什么。”
    徐真真的爸爸脸色一沉,直接赶起人:“你这个憨货,别说我闺女是要上学的,就算没考上,也不能嫁去你们家被糟蹋!”
    然后连人带着东西,一起丢出了门。
    媒婆被推着连连后退,跌出了门,直到被山窝窝里刮过来的冷风一吹才反应过来,跳着脚骂道:“真是心比大山都高,也不怕摔断了腿,东挑西拣的你那姑娘是别想嫁人了,就在你们家住一辈子得了!”
    “住一辈子老子也养得起!”徐真真的爸爸听到这话更是勃然大怒,抄起门口的扁担就想直接冲出去打人,还是被他老婆和女儿死命拉住,才没见血。
    好容易劝安稳了,徐母却又发起了愁:“王媒婆可是这几条村子里最好的媒婆,真把她给惹恼了,真真怕真是找不着好对象了吧?”
    徐真真说:“妈你放心,我这次真的考上了。”
    徐真真的爸爸还在生闷气,用力敲了敲手上的老烟筒,发狠道:“不用怕,就算没考上我也供你再复读一年,凭什么山里人就念不了大学,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
    他转头又对徐真真的妈妈说:“以后再有媒婆找上门,不用跟她啰嗦,直接赶出去就是,老子的女儿,可不能嫁这些憨货!”
    徐真真忍不住噗嗤笑起来,她妈妈看上去却显得更加忧心忡忡起来。
    作为大山里罕见的高中生,徐真真的年纪虽然大一点,但是在周围的十里八村,依然是顶顶俏的相看对象,之前那个王媒婆虽然被赶走了,转头又来了个张媒婆,这次甚至还是带着村长上的门,介绍的那个对象,还是村长的侄子。
    这回就连徐真真的父亲都不好意思赶人家了,只好压着性子听村长介绍他侄子怎么怎么好。
    徐真真拧着手,在旁边紧张的看着父母。
    村长还在那边语重心长的劝:“女娃娃就算读了书,以后不还是人家家的人?你要是答应叫你女儿跟我侄子定亲,我做主,叫他们家给你三百块的彩礼钱,你不是还想把你儿子也送到县里去读书嘛?也算是解了你们家的急。”
    他转头又对徐真真说:“你听爷一句话,做人不能这么自私,你爸供你到现在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现在也该是你做贡献的时候了,再说了,嫁给我侄子,也不算什么坏事。”
    徐真真垂着头,眼泪水在眼眶里转,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唇,一声不吭。
    这时候还是徐真真的爸爸叹口气:“叔,我知道您也是好意,就是我这姑娘真是个读书料子,我当爸的也舍不得耽误她的前程……”
    村长摆摆手:“我听说你还准备让她复读?听叔一句劝,女儿家早点嫁人才是正途,过一年就要老一岁,好好的花一样的姑娘,就要变成老白菜了,你们也没必要浪费这个钱,还不如把钱用在你儿子身上,他才是徐家以后的顶梁柱。”
    “再说了,”他又看了一眼边上的徐真真,“你看这附近几条村子,什么时候听说有能上大学的?男娃儿都不成,女娃就更不要想了,咱们呀,老老实实种田,就不要做那个梦了。”
    “要是我真考上了呢?”徐真真终于忍耐不住,问道。
    村长把脸一板:“你们看看,不过多读了几年书,长辈说话都会插嘴了,女子的贤良淑德是一点都没了!”
    “要是我真考上了呢?”徐真真继续执着的问道。
    村长哼笑一声:“你要是真能当上大学生,我这个做村长的,到时候恭恭敬敬到你家门口,给你鞠躬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