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羽回头,眼中燃着熊熊烈火。
“赤药!我知你忧心那老东西诡计多端。”
“但烟儿方才解释过了,这生机原是为我所寻。”
赤药原先只觉得这女人麻烦,非得这时候出事。
现在,他愈发觉得有问题。
“言非羽,你脖子上挂着的是摆设?”
“她说是为你搜寻,你便信?”
“她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她找哪方势力拿到手的?什么时候到手,又为何一直没有拿给你?”
“种种问题,你都想过哪一点?”
言非羽:“先前她痛苦到生不如死都不曾提及过一次。”
“她现在拿出来不过是被我劝动,愿意等医修前来。”
“我知,你是妖,不喜欢人。”
“但你不应该污蔑烟儿。”
“她今日求死多次,要不是我寸步不离跟着,她早已出事。”
“就算此刻被控制起来,也一再喊着胎儿有问题,提醒我们。”
“她不会有问题!”
她只是因为他被夺舍,无辜牵连的爱人。
如今连孩子都不能保住。
却还是一味想自裁,不影响大局。
“肚子好像变小了!”
两人争吵间,陈鸿注意力一直在明烟身上。
此刻,原本有十月大的肚子小了大半。
瞧着至多有五六月大。
言非羽面上满是喜悦。
“烟儿,你有救了!”
“或许生机能对抗当初那老东西下的药物。”
明烟也喜极而泣。
“生机竟然还有这等效果。”
“非羽,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还有机会保住?”
“现在不求死了?”赤药冷哼,眼中不带半分温度。
“你一直都在等这一刻对吗?”
“你早就猜到言非羽会将那瓶生机让给你用。”
这女人心机深沉,诡计多端。
还茶艺了得。
他就说方才劝不动,百口莫辩的感觉为何有些熟悉。
这是他之前引诱杀人常用的招式。
“你用的手段只能蒙骗得了这傻子,骗不了我。”
“你既一心求死。”
“不如让我满足你的愿望!”
赤药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手腕生出藤蔓,裹住玉瓶。
当场捏碎。
寂静的院中,清脆的碎裂声那样明显,刺耳。
言非羽疯了一样看着地上流失掉的生机。
只见院中的花草在一瞬疯长。
门边,那两株含羞草都打开了叶片,陶醉地吸收着生气。
明烟苍白的面庞僵住。
又迅速调整好表情。
弱弱道:“我自知身体有恙,或许会是那老东西的圈套。”
“但是人就会有求生欲望。”
“待那医修前来,若是我这腹中胎儿确有问题,无法与我分开,我便自裁。”
“你们放心,我不会苟活在世上,拖累你们。”
“你不会死!”言非羽双目泛红,眼中隐隐有些癫狂。
“烟儿,别说傻话。”
安抚完明烟,言非羽再看赤药和陈鸿。
眼中充满敌意。
“你们若是再想对她动手,所有从郑家来的人都得死!”
“包括你们!”
“暗卫,执行我的命令!”
唰唰--
言家的暗卫在言非羽身旁围成一圈。
将两人护在中央。
陈鸿被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吓了一跳。
看着对面一群凶神恶煞的暗卫。
他不着痕迹拉着赤药往后退。
小声在他耳畔询问。
“这言家小子近来情绪都如此激进?”
“自我守在这里起,他的情绪波动便比较大。”
“尤其是与那女人有关的事情。”
要不是这小子只剩下个魂魄,没办法再被夺舍。
他都要怀疑又被人换了芯子。
赤药忽然顿住。
言非羽变作魂魄后,他也曾见过几面。
与之前性格差距确实有些大。
赤药与陈鸿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
于是,陈鸿生出了试探的心思。
他手中掌握着言非羽的消息。
自然也清楚记得他的性格。
论强大战斗力,他确实没有。
但在窃听搜集情报,和整理和记忆情报这方面,鲜少有人可比。
陈鸿性情自然比赤药更沉稳油滑。
他夸道:“言少主是个痴情种子。”
“尊夫人在你被夺舍后也算是无辜遭灾,如今又能重逢相守,难免激动。”
“咱们稍安勿躁。”
赤药神色嘲讽,在言非羽和那沉默的女人之间来回移动。
“激动?可不止。”
“方才我在门外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冲进去。”
“言少主上来就叫人押住了我,准备灭口。”
要不是他及时变作原形退开。
现在指不定已经被伤成什么样。
言非羽半垂着眼,神色瞧着有几分愧疚。
“抱歉,我当时误以为你想对烟儿下手。
烟儿,烟儿。
言非羽口中眼中,仿佛除了明烟什么都看不到。
赤药听得耳朵生茧子,烦得很。
这人居然还不如他一个妖有感情,有大局观。
今日这么重要日子,只想着儿女情长。
“你知今日是你父亲报仇的关键时刻吗?”
“你知你父亲和青冥老祖一并消失了吗?”
“你知……”
听着赤药念经一般的话。
言非羽捂上耳朵,神色厌恶。
“住嘴!”
“你所说的我都知。”
“我父亲爱我母亲,想为他报仇,我爱烟儿,想救她,根本不冲突!”
看到这里,陈鸿明白,没有再测试的必要。
他拉了下赤药的衣袖。
无声摇头。
言非羽不对劲。
哪怕不是被夺舍,他的意识也出现了问题。
陈鸿打量着言非羽与他们之间隔着的暗卫。
又看了看从郑家带来的人。
胜算很低。
言家暗卫都是从死人堆里千锤百炼爬出来的。
不,他还有胜算!
陈鸿摸着储物袋里那块家主手令,嘴角微微上扬。
正准备发号施令。
“少主,医修来了!”
陈鸿回头看去。
来的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女医修年轻些,也不知出没出师。
师父倒是一看便会觉得这是个医术高超的医修。
但这两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界城有名的医修,他都有过记录。
陈鸿上前,问道:“这位老先生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名讳。”
“可否--”
不待陈鸿问完,那二人便将他撞开。
急匆匆冲到了榻前,查看明烟的情况。
好了,他现在有十足把握。
这件事有问题。
两个医修对着明烟一通询问诊断。
言非羽紧张地问道:“烟儿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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