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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一劳永逸的解决游牧问题,并不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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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望千年历史,北方游牧政权似乎总是困扰中原王朝边境安全的问题。
    从武帝时期的全盛匈奴,到宋代的澶渊之盟,再到明朝的土木堡之变。
    究其原因,还是中原王朝在军事上不具备长期作战能力。
    在短期内可以与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取得胜利。
    但无法进行长期的追击歼灭战,也就无法彻底消灭北方的有生作战力量。
    所以常常有人问,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把游牧给灭了,这样不就没有边患了吗?
    先不考虑这会付出多高的军事成本。
    即便真的有封建王朝,把草原上的每一个人给杀了。
    那么打下的这片土地,你总得移民过去吧?
    草原环境恶劣,风餐露宿,栉风沐雨。
    夏天的野蚊子能直接把人给咬死。
    任何汉民,只要到了草原长期居住,那他就是会胡化。
    由此成为新的游牧。
    是环境改变人,而不是人改变环境。
    所以草原民族并非天生就野蛮。
    他们只是因为环境限制,只能活的像个野蛮人。
    那么转换一种思路,改为直接统治草原地区行不行?
    这其实也不现实。
    农耕帝国与草原帝国有着不同的文明形态,与统治逻辑。
    农耕文明重点看税收,讲究一个稳定。
    游牧文明一年四季都在迁徙,对于这群居无定所的人。
    你中央政府既无法调查人口,又无法按时找他们收税。
    甚至你收上来的税,都不见得比得上你在草原上找人的成本。
    所以要保证一劳永逸,万世太平。
    团结“非我族类”,是非常需要政治智慧的一件事。
    它必须运行一套双元双轨,又相互依存共生的政治制度。
    故此,李翊始终反对单纯通过暴力,来缓解游牧之患。
    这是低效、贫民、伤财的。
    最佳的方式,还是加深两国贸易,使双边经济高度绑定。
    这样一来,
    一旦两国开战,统治者就会瞻前顾后,处处掣肘。
    以致尽可能地避免两国争端。
    这其实涉及到一个现代经济管理学的问题。
    好在李翊在这方面专业对口。
    当即对众鲜卑部使者,提出了加深两国贸易,扩大商品规模的建议。
    而这建议一出,立马招来了众部使者的反对。
    其中以轲比能部使者素乌最是不能理解,当即对李翊的主张提出质疑。
    “……丞相之见,皆为坐论,非圣人之言。”
    “我等虽为边鄙,亦尝听闻汉家有云:”
    “——天殖货财,皆有定数,不可尽出。”
    “夫商贾之道,不过徙货易位,岂能无中生有?”
    “昔粮肉不足以饱胡汉之口,今经筹算,反能足食。”
    “此何理耶?”
    素乌所提出的观点,其实代表了整个封建时期人们的观点。
    在他看来,不论是胡人还是汉人,他们的货物都是有限的。
    不可能无止尽的拿来交易。
    也就是司马光说的,“天下之财,止有此数,不在民,则在官。”
    认为天下的财富有限,不在老百姓手里,就是在官府手里。
    后世很多统治者都没能逃出这个刻板印象。
    这其实还是受传统儒家士大夫的影响,
    认为生产力是不能被解放、被发展的。
    全天下的财货就那么多,不管怎么变法,无非就是看蛋糕怎么分。
    而不会使蛋糕变大。
    后世许多变法家,也只是在考虑如何分蛋糕,而不是在想该怎么把蛋糕做大。
    在这方面,其实王安石的理论是最符合现代经济学的。
    王安石提出了:
    ——“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
    从生产角度来说,要增加财富就得向生产的深度和广度进军。
    从金融学角度说,投资、财产的流转都可能产生新的财富。
    李翊从前是干什么的自不用多说。
    他要想论证管理和统筹,以及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那么前后五百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他打。
    管仲、桑弘羊、诸葛亮、王猛等人也不例外。
    李翊绝不会以一个现代人的视角,去跟素乌等人科普,什么叫解放生产力。
    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既得利益。
    那么基于此,李翊便以“诱导式”谈话,向素乌提出要求:
    “公等皆以为,草原不能提供足量牛羊。”
    “然私以为,若扩大畜养规模,以诸部实力,便能满足本相之所需。”
    此言一出,以素乌为首的使者,都在那里冷笑。
    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幼稚的话题。
    按理说,游牧民族的牛羊都是成群的,应该越繁殖越多才对。
    但牧民都是逐水草而居,所控制的牛羊,不可能超过放牧地区的草料承受极限。
    不然,大草原上的水草喂养不了那么多牛羊,就只会白白饿死。
    为此,李翊接着进行补充:
    “公等若在牛羊长老之前,将之屠宰售卖。”
    “不就能控制草料供给,不致使畜牧过度耶?”
    说白了,草料毕竟不是稀缺资源。
    牧民们没有一个对草料资源的管理的基本概念。
    牛羊在成年之后,就不会再长膘了,甚至有可能掉膘。
    再养着它们,就是纯纯浪费资源。
    何况牛羊在成年时期,就是它们交易价值最高的时候。
    可道理大家都懂,
    但牧民们还是无法做到,将它们随意宰杀。
    理由也很简单,
    杀了肉就无法保存,容易腐烂变质。
    所以它们宁可养着老牛老羊,以保证自己手里始终有硬通货。
    所以当李翊提出这个建议后,素乌当即出声反驳:
    “……明公之论虽善,然我部纵知牛羊老不益肉,亦不忍妄杀。”
    “畜活则肉存,骤屠过量,腐臭谁食?”
    说着,看一眼众身后其他诸部的使者。
    众使者包括乌桓人在内,纷纷起身,连道:是也是也。
    杀了,我们吃什么?
    “若将牛羊尽易钱财,猝逢雪灾。”
    “钱不可衣,铜不可啖。”
    “吾等岂非授命于人乎?”
    “观汉胡旧市,吾辈惟换盐铁必用之物,足则止售。”
    “宁纵牛羊食野,不积铜山堆库。”
    “盖皆此之论也。”
    素乌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李翊经济论上的另一个漏洞。
    那就是对于游牧民族来说,牛羊就是他们的硬通货。
    换取汉人的五铢钱,赶上大雪大灾天气。
    这些钱就是堆铜疙瘩,完全不如实实在在的牛羊好使。
    所以,纵观历朝历代的汉胡交易。
    每朝都有,可为什么一旦两地爆发战争,边市贸易不能动摇国本呢?
    那就是因为贸易的力度不够大!
    说白了,你胡人拿牛羊来换取汉人的盐铁,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始终都是点到为止。
    当换够了,他们是不会把剩下的牛羊拿出来交易的。
    因为这是他们的硬通货,是“立身之本”,人不可能把全身家当拿去跟你汉人做交易。
    你动摇不了人家的硬通货,战端一起,自然就动摇不了他们的国本。
    有人会说,你们还可以拿钱换我们汉人的粮食嘛。
    基于这个观点,一名乌桓使者当即发表自身看法:
    “汉家边吏更替无常,若遇酷吏闭关,铜即成砾。”
    “于吾等皆无用也。”
    “况两国之间,战端若启。”
    “市绝畜尽,吾之部族又何以存焉?”
    游牧人也不是傻子,你把我们的硬通货换成了铜疙瘩,万一不跟我们交易了。
    我们这些铜钱就全砸手里了。
    到时候,还不是得看你们汉人眼色吃饭?
    对此,李翊只是微微一笑。
    “尔等皆患鲜肉难贮,钱贱难恃。”
    “以吾观来,此易事耳。”
    “可以活畜,易我渔阳之腌肉。”
    “若嫌咸味过甚,尚有谷粟布帛可储。”
    这就是李翊的经济理论。
    幽州发展制盐业,间接能够带动腌肉业、咸鱼业的发展。
    而游牧输入到内地的牛羊,又间接为腌肉的制作提供了鲜肉资源。
    从而形成一条产业链。
    说白来,
    经商不能只看重蝇头小利,生怕自己吃亏。
    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要让别人也能赚到钱。
    你们不是舍不得交易自己手里的“硬通货”吗?
    简单,我把我们的硬通货,也换给你们就是了。
    你敢说谷粟、绢布不是中原人的硬通货?
    “……若我等皆投效朝廷,便可尽易腌肉,此非丞相戏言乎?”
    众人显然对李翊开出的口头支票存在疑虑。
    “若按丞相所言,大肆畜养牲畜。”
    “待到夏秋之际,膘肥体壮者,何止百万?“
    “试问汉家商贾,安得如许盐斤以腌之?”
    “纵能腌成,则草原盐价必贱——”
    “且如此巨量腌肉,其价又将几何?”
    众人又提出了对汉人拿不拿的出这么多腌肉的质疑。
    主要质疑的是,汉人哪来那么多盐用来腌肉。
    这个问题其实好解决,毕竟李翊通过晒盐法,大规模制作海盐了。
    所以李翊当即表示,盐的问题众人无需担心。
    如果你们需要,他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看盐仓。
    证明幽州政府是能够拿出足量的盐,来腌制鱼肉的。
    甚至,直接把晒盐法教给你都无所谓。
    因为教给你们,你们也没办法用。
    这玩意儿太吃地理位置了。
    胡人又没有渤海湾这种超长海岸线。
    而且晒盐法效率其实挺低的,且非常吃劳动力。
    它最大的优点是成本低。
    而幽州,最不缺的就是流民这种廉价劳动力。
    通过大规模晒制海盐,既为流民提供了工作,稳定了社会环境。
    同时又生产了海盐资源。
    再卖到国外去,又为国家创造了外汇。
    可谓是一鱼三吃。
    至于众人担心的另一个问题,
    就是汉人既然真的能够拿出这么多盐来腌肉。
    那生产过多的盐,是否会导致草原盐价跟着变低?
    对此,李翊提出的解决办法是。
    凡是在齐国交易完成的食盐,一律将盐税打对折。
    而出了齐国,不管它是在草原、亦或者是在曹操的地盘。
    只要不在齐国境内,不受齐国法律保护。
    那就一律按原来的盐税税率查办。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稳定盐价。
    这个关税问题,对当时的人来说可能比较复杂。
    但对于现代人而言,就很好理解了。
    毕竟,它就是后世海关对于进口货物,调整的进口关税。
    而这个特殊的“海关保税区”,李翊把它定在了他目前所在的渔阳郡。
    也是受地理政治环境影响吧。
    渔阳之外,任何食盐的贩运都按照原来的法律置办。
    而在渔阳内,便进了特殊的保税区。
    将胡人的牛羊,集中在渔阳宰杀。
    然后,制盐、腌肉、生产皮革,仿制毛衣。
    在对外出口。
    从而形成一条集中高效,并完整的产业链。
    通过这样的统筹安排。
    便能够使草原上那些已经不长膘的牛羊,可以被及时杀掉。
    无须浪费草料。
    从而最终使得草原的畜牧资源与产品,其产量远远超过原来的数倍。
    这就是李翊反复强调的整合资源。
    而为什么李翊能够主导这场贸易呢?
    因为这场贸易用到的最核心资源在李翊手中,即海盐。
    莫说胡人,就连汉地其他很多地方,都没办法像渔阳等郡这样,大规模晒制海盐。
    即便沿海地区能晒,它们又不像幽州那样毗邻游牧政权,可以稳定将生产的海盐处理掉。
    所以可以说,渔阳的海盐真正做到了李翊提出的“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可以说,李翊已经将自己的经济理论,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跟众人解释了。
    众使者也是来自各部的精英人士,在李翊的循循善诱之下。
    只是粗略搞懂了李翊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剩下最后一个疑问,需要李翊帮他们解释。
    那就是,如何保证胡汉两地能够长期稳定的进行贸易?
    这个问题其实比较敏感。
    毕竟游牧政权与农耕政权似乎天生就是敌对、势不两立的。
    对此,李翊也给出了对应的解决办法。
    “我等既以信义相交,可立期畜之约。”
    “敢问丞相,这何为期畜之约?”
    众人作为使者,算是与汉人接触比较多的了。
    可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期畜之约。
    莫说胡人,就连在现场的许多汉人官员,都不知道李翊制下的这个合约是什么意思。
    李翊乃深入浅出的为众人解释:
    “所谓期畜之约,乃为诸公烦盐腌不及之困,而立畜劵之法也。”
    畜劵?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面面相觑。
    有胡人使者向汉人官员投去一个眼神,仿佛说你们的丞相也太天马行空了。
    那汉人官员则无奈地摊摊手,表示其实咱们也不知道丞相的新奇点子有这么多。
    要不然人家能当国家二把手呢。
    脑子就不是一个回路的。
    李翊却已经取出纸笔,有模有样地为众人解释。
    “我等可以折价立契。”
    “用活畜入市,我官府估其所值。”
    “取市价八成为准,二成充厩养之费。”
    “即时付讫,另给骑缝契券。”
    “详载畜数、斤两、年月。”
    众人全神贯注,认真听着。
    李翊草拟了一个契劵的单子,交给众人。
    以它为例子,进一步地解释道:
    “公等异日可持此券来赎,由官府勘验相符。”
    “一岁期者,九折偿畜。”
    “三岁期者,八折如旧。”
    “五岁期者,七折予之。”
    “过五岁不赎者,则视为作废,钱货两讫。”
    “倘逢白灾,公等愿取腌肉者,官府将以半价供盐。”
    “所耗盐值,朝廷愿担其半,以示信四方!”
    没错,李翊做的就是设一个保险公司。
    保障众牧民,可以稳定的来汉地存储牛羊。
    只不过这个保险公司,是由渔阳政府亲自扮演。
    而渔阳政府的背后,是整个幽州,整个齐国。
    不可能承担不起,游牧牛羊遇上天灾人祸的风险。
    而这也是李翊为幽州创造外汇的办法。
    毕竟官府为牧民们保管牛羊,是要收取利息的。
    而对牧民们而言,他们只需交少量的保管费,就能将多余的牛羊给保管起来。
    并且换取的是绝对健康的成年牛羊。
    这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大买卖。
    可以说,这一通操作下来。
    汉人的经济得到了发展,胡人的生活得到了改善。
    并且胡人中的富人也会越来越多。
    但这对汉地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因为草原人变得富裕,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就是在经济上,草原将会被汉朝的贸易体系给死死嵌住。
    一旦两国发生战争,那毫无疑问。
    这些牧民手上的期货合同就会被作废,没办法从汉地换回来现货了。
    试想,
    如果你是一个比较阔绰的牧民,靠着两地贸易,手上有了上千头牛羊的契劵。
    算是富甲一方了吧?
    结果,这些牛羊资源因为被嵌在了汉地里,却由于你们的政府要跟汉人打仗。
    导致你的账户被冻结了。
    那么你还会不会拥护你的政府,帮它打仗?
    一个牧民不算什么,试想要是草原每一个牧民都反对。
    甚至草原高层也有参与。
    那么这个草原领主又如何领导他的子民去跟别人干仗呢?
    为了保障两国贸易的安全,稳定市场。
    李翊又下令,以优惠政策,大肆招募除渔阳本地之外的汉商。
    让全国各地的商人,都能够来到渔阳经济特区,跟胡人做交易。
    以此形成竞争,防止一家独大,从而囤积货物来挤兑市场。
    见李翊如此贴心周到,众人心中仅存的疑虑终于消散。
    以轲比能部的酋长,率先顿首:
    “愿附明公良策!”
    “今秋部中余畜,尽售官市。”
    “不取腌脩,但求钱帛与期畜契券!”
    李翊大喜,亲自斟了两杯酒,来敬那酋长。
    礼遇之备至,令素利部大人见了,也当即击刀立誓:
    “吾族所售牛羊,悉易盐铁茶醢,分文不留!”
    “凡得钱货,必于渔阳边市耗尽,以表赤心!”
    李翊更加满意,也来向他敬酒。
    随后其余诸部酋长、大人都纷纷表示拥护李相的政策。
    愿意回去跟部落酋长们好好协商,正式打开汉胡两地的市场。
    在李翊的主导下,不少草原部落,当即将它们的牛羊,送到了渔阳政府。
    以换取期畜契券。
    虽然此时的渔阳太守是鲜于辅。
    但当今丞相在这里,鲜于辅自然乖乖德把渔阳之事,尽数交给了李翊。
    李翊便命田豫为幽州布政使,令他来渔阳协理牛羊存储事宜。
    历史上的田豫,算是一辈子都在跟游牧打交道了。
    当他听完李翊一系列的主张即政策之后,田豫几乎是惊为天人。
    不禁对此感慨道:
    “末将御胡虏之策,素以离间、胁诱为主。”
    “好使其自相屠戮,以取边陲暂安而已。”
    “然丞相之善政,却能使胡汉互利,共荣边市——”
    “在下之术,仅可保十载太平。“
    “丞相之略,可开万世之和!”
    李翊却脸色却并未显露出有多少轻松之色
    “方案虽好,却也要执行之人力强。”
    “我不能在幽州待得太久,渔阳之事,就尽数交给国让了。”
    田豫明白,只要李翊的政策能够得到实施并取得成功。
    那可不单单是使幽州完成自给自足那么简单。
    它可以使整个河北地区的经济都得到发展,甚至使困扰中原王朝许久的游牧问题得到解决。
    田豫深感肩上责任之重大,便问:
    “……那不知丞相几时会走?”
    “豫尚年轻,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请教丞相。”
    李翊忍不住扑哧一笑,拍了拍田豫的肩膀。
    “国让放心,既然我选中了你。”
    “就代表我相信你已经具备办成这件事的能力了。”
    “何况我也不会马上离开幽州,此处尚有许多事情未曾处理。”
    “这期间,国让可以熟悉一下手上工作。”
    “李某相信,此事必能功成。”
    田豫马上问:
    “未知丞相尚有何事要做?”
    “豫愿代为分忧。”
    李翊说道:
    “重农抑商,古之常有。”
    “我欲使幽州,商农并重,国让以为可行否?”
    这……
    田豫一愣,他也知道这种话题太敏感了。
    因为古时候主政的领导层,都普遍认为重农就必须得抑商。
    如果大伙儿全都干买卖去了,我的地谁来耕种?
    而且古代有职业歧视。
    认为商人重利,太狡猾了。
    如果老百姓都是一脑子的算盘珠子,我还怎么控制他们,找他们收税?
    所以大部分时候,古代政府对于手工业与工商业都是抵触且要抑制的。
    何况很多时候,一个统治者能把农业问题给搞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李翊显然不满足于农业。
    作为后世的商业精英,他非常清楚商业是绝对利大于弊的。
    “国让觉得不可行?”
    李翊嘴角微微翘起,半开玩笑地说道。
    田豫自知此事牵连重大,涉及国本。
    不是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该多言的,只拱手说道:
    “……此非末将所能言者。”
    ……哈哈哈。
    李翊朗声一笑,也不再和田豫开玩笑了。
    当即让他配合自己,颁布一系列法令。
    首先是,设边市,立官营。
    置互市场,专营皮毛。
    李翊于幽州边郡,都设下“胡汉互市”。
    然后仿汉代“关市”旧制,由官府主导贸易。
    规定:“凡胡商入市,须持符验,以马、羊、毛皮易盐、茶、铁器。”
    官府抽十一之税,利归府库。
    立鞣革司,统制工坊。
    于蓟城、渔阳、上谷、代郡等地,设“鞣革官坊”。
    招募匠户,专司皮革硝制、毛纺成衣。
    并颁布《工律》,规定:
    “凡鞣皮、织毳,须经官验,劣者罚之。”
    以确保品质,对利外销。
    然后是规范织造。
    定下毛织品的制造标准:
    ——“毯广六尺,厚三分。”
    ——“裘长及膝,毛密不透风。”
    劣品不得入市,以保“幽州毳货”声誉,形成品牌效应。
    然后便是牧民转匠,以工代赈了。
    早在征辽东时,李翊便在那里搞了个以工代赈的初步尝试。
    有了经验之后,李翊将此法全面推广至幽州全境。
    招募边民入官坊,协助政府工作。
    官贷牛羊,民纳毛皮。
    所产羊毛官收其半,使民不困而国用足。
    为了表示对幽州毳货的支持,李翊在幽州期间,全程穿皮革大衣,着羊毛外衫。
    不论是在府上办公,亦或者是出外考察,与民交流。
    李翊始终是穿着这身打扮。
    真要说,李翊也算是当今时代的风云人物了。
    当李翊穿上这身衣服后,自古到今皆有的“饭圈”文化便起到了积极作用。
    人人都开始争相效仿李翊穿皮革大衣,着羊毛外衫。
    尤其是边境贸易打开市场之后,大量的皮革、羊毛原料涌入内地。
    使得这身衣服的价格并不昂贵。
    李翊不仅自己穿,他还规定,凡是在幽州县级以上的官员。
    不论办公还是外出,都必须穿幽州产的皮革大衣、羊毛外衫。
    不为别的,就为了打造品牌效应。
    古代也是有品牌效应的。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蜀锦。
    诸葛丞相带头在家种桑树,鼓励老百姓养蚕,发展蜀锦产业。
    然后再把蜀锦卖到魏国去,用创造来的外汇,去打魏国。
    在诸葛丞相的鼓励提倡,以及官方的引导下。
    本就口碑驰名的蜀锦,开始了国际化品牌进程,成为了蜀汉外汇收入的主要来源。
    为此,当时的魏文帝曹丕还专门发表了上谕。
    痛批魏国群臣,说你们这帮败家玩意儿能不能别穿蜀锦了。
    知不知道买蜀锦的钱,最后全都换成了枪砲,打在咱魏国人身上。
    可惜,曹丕的呼吁并不好使。
    因为曹丕本人都要穿蜀锦。
    你要说魏国、吴国当时就没有自己制造“蜀锦”吗?
    当然有,可却远远不如蜀锦畅销。
    这就叫品牌效应。
    一件巴黎世家的衬衫,可以卖到惊人的一万八千元。
    这将近两万元的价格中,成本占多少,品牌效应又占多少?
    就好比你自己在家,可以喝二锅头。
    但你要是要招待尊贵的客人,就必须得上茅台、五粮液。
    蜀锦是这个道理,幽州的皮革大衣与羊毛衫也是同理。
    把品牌效应搞起来了,“幽州毳货”就不愁销路。
    经过李翊一个多月的倒腾,幽州毳货的售卖已经略有起色了。
    将基本的雏形搭起来之后,李翊总算可以放心离开了。
    剩下的官员们,只需在李翊搭好的框架之中,萧规曹随就可以了。
    由于李翊把渔阳设为经济特区,颁布独立的法律条文。
    故被后世调侃为,“李相在幽州画了一个圈。”
    ……
    现代史学巨著《北疆通志》,对此点评道:
    “自李翊兴边市以来,幽州毛毳之利,岁入百万,胡汉皆富。”
    “直到如今的河北省、辽宁省、天津市,都依然存在‘李公毯’之名。”
    “足见其策深远,是一位跨时代的经济学家。”
    “李翊以皮毛为基,既补军需,又活边民,堪称‘北疆经济之枢’。”
    “普遍认为,李翊的经济理论,是现代经济学的雏形。”
    “后世许多经济学家,都认为李翊的眼光是超前的、跨时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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